第九章

    第二天一早,顾矜很早就醒了,她迫不及待地换上了盔甲,有点不习惯地动了动,重量也算是在她承受范围内,顾矜满意地整理了一下装束,出了帐篷。

    顾矜转悠了一圈,士兵们来来往往,不见顾瑾、李庚和曹景旭的身影。顾矜随手拉住了一个士兵,询问道,“三位将军可是去哪儿了?”

    “将军们带领三队人前去摸清路线去了,虽然那些路平日里我们都摸得门儿清了,不过将军们一直觉得还是谨慎些好。”解释完他就走了,毕竟他还要去巡逻。顾矜无聊,默默跟在他身后,就像她也是巡逻的一员一样。

    士兵们忍不住好奇,巡逻的过程中总是偷偷转头偷看她。只听说今晚作战策略是这位顾家小姐想出来的,还未一睹芳容。现在顾矜就跟着他们,自然是想着多瞧几眼。

    原本笨重的盔甲,穿在顾矜身上却只显得她格外挺拔,要不是和一群男子一起走,还以为身高八尺有余。只不过士兵们的目光却并没有在她的面具上停留,好似那面具本就是她眉眼的一部分。顾矜腰间依旧缠着鞭子,只不过腰旁多别了一把剑。这剑是卞胥送她的,今日总算要排上用场了。

    一上午,顾矜在巡逻中度过,同时也成功的和士兵们打成了一片,直到顾瑾回来了她才消停。

    中午,顾矜第一次和将士们吃战前的“士气饭”,一切新鲜极了,在欢声笑语中,顾矜听着顾瑾鼓舞士气的话语,也觉得斗气满满。

    夜幕降临,连空气中都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主营内,顾瑾郑重地拍了拍曹景旭的肩头,面无表情,语气平缓地说:“一切小心为上。”出战前的这些场景,大大小小的战事加起来,他们已经习惯并且麻木了。曹景旭郑重地点点头,神情肃穆。

    曹景旭带着一小队人,趁着夜色摸上了山。李庚紧随其后,带着人马在山脚接应。

    顾矜和顾瑾并排远望着远方山林,直到火光冲天。顾瑾拿起手边战旗,“众将士听令,全军备战。”“是!”响彻云霄。顾瑾和顾矜相视一笑。大战将至,顾矜眼中闪烁着光芒,手紧紧地捏着剑柄。

    远处,边凉国守夜士兵看着山火,还算是镇定,火速上报。

    吕贾昱赶到时,火势已经蔓延迅猛。首位的士兵好些人受伤,着自然是曹景旭做的,下令射箭后火速撤离,并不恋战,所以边凉国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吕贾昱此刻红了眼,挥刀高举下令,“今晚,攻瑶池城!”火光下,他的眼睛猩红,边凉国的士兵们此刻也像是猎狗闻到了血腥味一样兴奋。

    瑶池城在夜幕来临时已进入沉睡模式,自从秦兆国派兵来后,秦兆国的百姓们才敢安心入睡,不用再日日惧怕边凉国强寇一般的行径。

    嘈杂的马蹄声袭来,吕贾昱带领大军向顾矜一方压迫而来,秦兆国大军瞬间进入状态。

    顾矜翻身上马,兴奋地说,“踏雪,今晚可是要一同恶战一场啊!驾!”踏雪带着顾矜冲锋在前,顾瑾紧随其后。

    吕贾昱死死地盯着顾瑾,“你们竟敢放火烧山!今日,我就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再把那瑶池城收入囊中!”“可笑,畜生怎可立国!”顾矜想到他喝人血这一丑陋癖好就犯恶心,一鞭子甩了过去。

    吕贾昱一刀挡住顾矜的鞭子,只不过手还是被打到了,讥笑道,“原来是个女儿家!你秦兆国这是没人了吗?你还不如从了我,何必打打杀杀?”话语孟浪,却也是开始下死手,一刀一刀砍向顾矜。

    顾瑾此刻被吕贾昱的大将缠住,脱不开身,分神看顾矜的一下,差点被砍到,马上回神应对,无暇再估计顾矜那边的战况。

    顾矜却是游刃有余,吕贾昱根本无法近身。顾矜自然知道比蛮力自己不及吕贾昱,所以一直保持着距离,再用鞭子远程攻击,这鞭子上,顾矜植入了银针,针上涂满了浓缩的迷药。

    吕贾昱每次被鞭子打到,不痛不痒,却觉得麻麻的,说不上什么感觉。只不过一来二去,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顾矜抓住机会,一剑刺了过去。没想到吕贾昱还能强撑着精神,一刀挡住了顾矜的进攻,却不抵冲力从马上摔下。

    他的大将看到这一幕赶忙想过去支援,却被顾瑾牵制住了。战场上,秦兆国的士兵一一压制着他们,根本无法抽身去吕贾昱那里。

    顾矜下马,用剑指着地上想要起身的吕贾昱。另一只手用鞭子挥开了他手边的刀,轻蔑地笑,“强弩之弓!”吕贾昱却大笑,“你不敢杀我,我投降归顺秦兆国,此后每年进贡。你不敢杀我!哈哈!”

    顾矜一步一步走近他,她明白,这的确成了吕贾昱的生路,可是她怎甘心,此等畜生,怎可继续让他活着!她捡起吕贾昱的刀,用力在自己肩膀划了一道口子,自然是不能用砍的,不然她的手臂岂不是要废了。

    顾矜的肩膀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顾矜算着药力,吕贾昱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放心地蹲下身,血腥味涌入吕贾昱鼻尖,他吞咽着口水。顾矜嘴角挂上冷笑,在吕贾昱耳边说,“边凉国吕贾昱,拒不投降,秦兆国顾矜万般苦劝无用,在吕贾昱的攻击下无奈反击,边凉国吕贾昱死!”还未等吕贾昱反应过来,顾矜已一剑刺进了他的心脏。吕贾昱难以置信地看向顾矜,撕裂般的痛感侵袭着他,他低头看向胸口,鲜血奔涌,战甲被鲜血覆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另一边,李庚和曹景旭轻而易举攻下了边凉国城墙,成功俘虏了边凉国的士兵返回营地。太阳还未升起,黑暗依旧笼罩着,战场上的尸体此时焚烧着,与山火相辉映,竟像是白昼一般,

    顾矜脱下盔甲,独自打理伤口,药粉撒上肩膀上的伤口时,刺痛令她皱了皱眉头,鬓角冒了些许冷汗,在包扎的时候,她故意多缠了几圈,看起来伤势的确挺重。处理好伤口,顾矜懒得再动,安心地入睡了。睡醒了,又是有阳光的一天了!

    太阳初升,秦兆国大军已修整一番,顾矜出了营帐,看到她的士兵都开始向她偷投来敬意。顾瑾来到了她身边,看了眼她的伤口,“今日回都城,战报已在夜里上奏。”顾矜扬起微笑,“终于,要回家了啊!”说着,眼泪流下,她赶忙仰起头,不然眼泪继续流下。顾瑾揽着她的肩,抹了抹她的头,低沉着嗓子说,“嗯,要和哥哥回家了。”迎着朝阳,顾瑾带着顾矜,领着大军,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过瑶池城,百姓们今日放下农作、生意,纷纷在街道上送别大军。进入城内,百姓们的笑脸和感激的目光映入顾矜的眼中,顾矜也情不自禁地笑着。

    突然,有个小女孩被人群挤到了大街,手里还捏着几朵小野花。小女孩手足无措地站着,四处张望。顾矜下马,牵着踏雪走到了小女孩面前。“我叫顾矜,你叫什么名字呀?”语调逐渐上扬,亲近着小女孩。小女孩抿着嘴巴,眨巴眨巴眼睛,眼眶里还有几滴泪水略带胆怯地回答,“我......我叫许玥。姐姐,你有看到我爹吗?爹说坏人被打跑了,今天带我出来看英雄,可是......可是爹走丢了......唔......”

    许玥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顾矜笨手笨脚地擦着她的眼泪,安慰着她,“玥玥乖,你爹......你爹可能是去给玥玥买糖葫芦去了,很快就回来了。”不料听到这话,许玥哭得更厉害了,哽咽着说:“娘也说去给我买糖葫芦,可是娘那日去了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骗人。”

    顾矜愣了一下,拍了拍许玥的背,捧着沾满泪水的小脸,她盯着许玥的眼睛说,“坏人已经被打跑了,玥玥的爹,一定会回来的。”刚说完,一个农夫冲了过来,一把拉过许玥,气冲冲地说,“怎么爹一不注意,你就乱跑。你要是丢了,要爹怎么活!”语气中满是担忧。然后一个劲地向顾矜道谢,顾矜微笑着。

    农夫领着许玥离开,走了几步,许玥转身向顾矜跑来,递上了那几多小野花,“姐姐,你也是将军吗?谢谢你把坏人打跑,花花送给你。”顾矜接过花后,她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顾矜心满意足地上马,她注意到踏雪的眼神一直在那几朵小野花上流转,顾矜好笑地把花递到踏雪嘴边,踏雪一口就吃掉了,还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巴,大军在百姓的欢呼声中继续行进。顾矜拍了拍踏雪的头,“你吃掉了玥玥送我的花,以后继续陪我征战,我们一起,收获更多的鲜花。”

    都城内,秦韫玉回想着今日在朝堂听到的趣事,顾家小姐突然出现在前线,解了两军胶着的战局,取了那吕贾昱的性命,立了一大功。秦韫玉算了算时辰,今日大军应该就能回到都城,明日估计秦渲赟就会在宫中设宴。

    想着,秦韫玉笑了,他当时还奇怪,顾瑾为何一直拖延着时间,原来是为了这一层。“看样子,那小姑娘要回来了啊。”秦韫玉心情甚好地说,走在后面的夏衍看到这一幕一阵惊奇,思考着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吗。

    秦韫玉突然想到,自己的披风可还在顾矜那里,她可是在知晓他身份后就丢掉了?转念一想,丢了也无所谓,有办法再扯上关系。毕竟,她脸上的伤可是和他脱不了干系。

    其实五年前在楚西国时,秦韫玉就知晓顾矜的身份了。结合她的面具以及那晚在破庙相遇的时间,在根据兰喑禀报的情况,秦韫玉肯定自己猜的没错。

    秦韫玉可是万分期待顾矜回都城,那样,原本看似扑朔迷离的皇位之争,必定更加有趣。想到有人能回了都城什么都不做就能给很多人添堵,秦韫玉的心情就更好了。

    夏衍看了眼秦韫玉的眼色,问“王爷,可是因何事心情如此愉悦?”秦韫玉转动了一下扳指,乔装思索,回复道,“这都城,有位贵人要归来了,你我等着看好戏吧。回府,养足精神等着明日到来。”

    顾矜估计怎么也想不到,除了顾宇和顾夫人,都城内还会有人如此欢迎她吧......

    大军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酉时到达都城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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