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长街异事 > 八十三掩盖

八十三掩盖

    不对,今天有些反常,山上的气氛不对。张笑愚这样寻思着。山下也相当反常。

    隔壁的一片地方搭上了一个新的草棚。正午时分,送葬的场面可以用浩浩荡荡来形容。

    这一队伍刚到山上之时,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厚重正式的衣装,专门送葬的人引导着近三十人的队伍排成两排的头上系黑色丝制的头纱。“灵柩”上是金玉的颜色围绕了整个棺上刷着通红的信国产的优质漆。

    不一会儿,大半个山头就被这全部的人占据了起来。

    眼下真的有些反常。

    原本趁着没有来什么亲戚来鞠躬时,早上星星还挂在空中就起来烧昨天的折的元宝的,两个夜晚总共就睡了小四个时辰的张笑愚正疲惫地闭目养神着,却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猛地睁开眼睛,起身从披在身上的外衣领口处,将用黑色布条系起来的头发轻轻拿了出来。

    隔壁不是高门大户,就是一位对家人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此事暂且不说。

    今日天气还是不错,正午时分一如往常一般艳阳高照,只不过不只是临近秋日还是旁的什么,空气中仿佛没有了夏日京中闷得人喘不上来气的闷感,随之而来的一缕缕清风。

    张笑愚没顾得上看旁边高门贵族的高等葬仪,也没心思将旁边占地比自己这边占地多了一半的地方进行一个对比,只火急火燎地赶下了山。

    山脚下。陈迎秋找了个角落,坐着冷眼旁观着整张罗着中午带着亲戚们回城里哪个地方吃饭的陈映川。正出着神,忽然肩膀好像是被谁拍了一下,陈迎秋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笑愚?”

    这两日,陈迎秋叫张笑愚的名字时都有意将以前的“笑笑”替换成“笑愚”,一是觉得“笑”字在现如今的场合多少有些不太合适,二是“笑笑”是陈迎秋学着张凤竹的叫法才这样叫的。张笑愚还说她很喜欢这个称呼,说像亲人家人一样亲切,张笑愚还说,“那我叫你迎迎吧!天天笑迎迎的,多喜庆。”

    “陈迎秋你上山上帮我看着一下行吗?我想起来有点儿事必须得我去干,”虽然是请示的语气,但内容却不容人否定的坚定,“有关于献祭教。”

    这三个字听得陈迎秋眉头紧蹙,深呼吸了一下,道“行,我去看着,好好忙自己的事儿别想太多,这边有我呢。”

    “嗯。”说罢,张笑愚转身就离开了那片目前属于陈家的空地。

    ……

    回京中城里的路上,张笑愚脑中一直思索着一件事情。

    那是刚接手张家班的时候,为了忙着配合官服调查忙得焦头烂额的时一件事情,只不过那时左手忙着安排班里的人,右手还要花钱给班子重新修葺被烧毁的房屋,整件事情除却有关自己班子的以外,张笑愚并没有太在乎整件事情的经过。

    但某一天在和来重修墙面的匠人为工钱延后的事情点头哈腰的时候,匠人递到她面前一封据刷墙的女匠人说是从墙中发现的,看上去早已经面目全非的信封,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张笑愚不敢随便打开信封,只可见得信封上几个字“戏班禁录”。

    而这两个字下面,正是几年前张笑愚在张家班后台的那块红布下看到的类似于规矩一样的东西的“一二三”。当时张笑愚还没有把这两样东西联系到一起去。但过后,却越想越不对劲。

    和楼那么大,店铺商铺一个挨着一个,献祭教为什么只放火炸了张家班一个地方?就连和班子不在一个楼层的戏台都炸到了?可如果献祭教的目的是这些规矩的话,那他们炸义楼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些东西在朝廷给的手册里明明没有出现过,只是说献祭教揽财,可那女匠人明明将这封信作为证据上交给了官府,官府的册子和布告里写的献祭教的作案过程根本就没有相关事情。

    班子里的人可千万别被卷进去奇怪的事情啊。可千万别……像王白一样,被卷到奇怪的事情里面。

    今天上午王白抽了空上了山,虽和张凤竹不太熟,但也看着张笑愚的面子,一大早起床跑到山上鞠了个躬,手脚不停地帮着张笑愚忙活了近一上午的事情,多余的话一句没说,临走时却一直拖着时间迟迟不肯离开。张笑愚觉得有些反常,便请她坐下歇息一会儿再离开。

    张笑愚原是以为王白忙了一上午有些累着了,赶忙给她张罗了水和位置。

    王白叹了口气,压着心中无法描述的沉闷,缓缓开口道。

    “凌何班班主不交税这事儿,您知道吗?”

    “嗯,知道,我师娘她们昨天来的时候提起了,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据说我还被顺带着一起登上了布告区,虽然不是啥好话。”

    张笑愚答道。近期发生的事情大多是不需要人去回想的,而这样的时候张口而来才是显得更加真诚。

    接过水杯的王白沉默了半晌过后,开口道,“梁邢,我前夫……嗯,对。所以我也被登上了……”

    “啊?”

    王白这句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堵得刚听闻这句话的张笑愚一愣,眯着眼睛歪着脑袋全身上下地打量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这个和自己只算得上认识算不上多熟的十七岁的姑娘。

    张笑愚那个往日能说会道的嘴里,此时也只发出了声表示疑惑的“啊?”但疑惑完之后,又反应过来这是王白认真地向自己诉说,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了,于是正色又道,

    “杨二三出事儿是迟早的,但杨二三出事儿这件事情和小梁先生的关系是?他又不是终生契约,只是个给人凌何班打工的,随时随地都可以事不关己地离开,为什么又……”

    “谁说不是呢,结果昨天一早布告就飞得铺天盖地的,我在上街剪头的地方也让人扒出来了,昨天一天我那摊子就没消停过,晚上去茶馆的时候和老板人商量了一下,老板让我这两天先在家待两天。”

    很显然王白说话一改往常因为从小学说书而养成的娓娓道来的习惯,反而有些急躁起来,甚至于打断了别人的话。

    “啊?”听闻此言,张笑愚神色凝重,发出一声不解的问,“那工钱怎么办?”

    “刘记那边掌柜的说给我照常发,他原本就是这几天回丹京,原本打算把铺子交给别人打理,这下正好借这个机会直接停业个几天。至于剪头那个,我自认倒霉吧。”

    说罢,王白小口抿了一口手里的水,而后叹了一口气,衣裳有些长的袖子盖住了手腕和一部分手掌。

    “可是问题在于小梁先生的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啊,”见王小白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张笑愚稍稍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不知为何地觉得这事情就与王白无关,“各干各的事情,你又没掺和进去,凭借以前的关系根本没有理由把王先生你拉进去啊。”

    “可是我曾经就是和梁邢在老家成过亲,如今我也在京中,明摆着的事实,他们说的也没错。”

    “啊,所以他们是怎么说的?”

    张笑愚只是听人转述,而没看过告示的全内容,更是今天才知道的这梁邢与王白的关系,所以不能妄下定论,也不能妄自评论。所以刚才虽然也震惊于这二位居然有关系的张笑愚也没有过问这二人的具体关系。

    梁邢为人憨厚老实,做事稳重。这是截至目前张笑愚对他的全部印象。而王白虽然有些不太爱合群,但实则是个活泼的人,再加上有着有趣的技艺傍身,张笑愚对她的印象也是非常好的了。

    待到王白转述完报纸上那离谱得都没边的故事之后,一向在外人看来有些真性情的张笑愚险些被气得破口大骂,

    “所述事实搬弄是非,人身攻击,恶意摸黑农村妇女形象……哪个人写的这篇文章,牵扯无辜人员牵扯得理直气壮的,够上文令府告她八百遍的程度了!这种东西凭什么能登出来?告示和报纸审官怎么回事?”

    小口抿水的王白见张笑愚有些生气,把一只手拿手中的水杯,另一只手拍了拍张笑愚的后背,“我现在是,走大街上都有人能把我给认出来,今儿天黑之前我都不敢往家回,我怕让人给认出来。”

    这招转移话题也算是有用,“要不住王师父那吧,回家万一让人跟踪了可就不好了。”

    “但是我现在风口浪尖的,我回我爹那我爹万一被我给牵连了可怎么办。”

    “害,也是。”

    可是这件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对。别的地方不知道,但京中布告区一向是以严谨闻名,经过几十年的岁月也已经发展成了京中百姓信任度最高的一个获取要闻的渠道。不然也不会把王白的事情跟真事似的传的沸沸扬扬的。

    可今日之事,非但不像以往的会亲自访故事中的人,反而好像是……故意要达成这样人尽皆知的效果?

    故意闹得满城皆知,是为了展现什么吗?又或者是……掩饰什么?

    张笑愚没敢继续想下去。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