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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歹戏

    “不是,那跟你也没关系啊,小白你又不是和他们合作的,你也不是信剧圈子里的,我们被骂就算了,总不能和他们凌何班有一点联系的人就都被嘴几句吧?”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张笑愚心里门儿清这王白被“连坐”了的原因——因为她曾和梁邢是两口子。像凌何班这样的班子,这样的运行模式,成亲就是最大的忌讳,更何况是曾经成亲。

    虽然目前信剧乃至其他戏界的主流是绝对抵制这样的“妄想表演者是自己妻子或丈夫”的行为的。张笑愚不例外也是这样认为的人之一。

    但架不住他凌何班的营业模式就是如此,几乎所有不论男女老少都有美其名曰“表演者是我们的精神寄托,精神寄托不允许有家室”。

    从而不止一次地对包括杨二三在内的几乎所有,但凡有和异性有一点接触的情况,那位可怜的异性就会像触犯了天条和法律一样,不管到底有没有真和当事人在一起,都会被扒,被骂,被那些激动的人挖出他的八辈祖宗。

    虽然和戏界的那些老头子,张笑愚既没什么好说的,又不认同那些人的几乎每一个观点,但在对于凌何班上,张笑愚和那些老头的想法又出奇得一致——千万别让听戏捧角儿变成那样大张旗鼓,触犯法规的事情啊!

    更何况,王白每日尽职尽责完成自己的分内之事,就算凌何班去有茶演出之时,她也顾及着凌何班的影响一句话都没找梁邢主动去说,她甚至不敢在脑中想起太多从前回忆……

    可终究还是被人上了报刊,堵在街边骂是“不知廉耻的女子”被人揪着职业说是“剃头的啊,下九流的东西”“总算懂了她为什么总是那种语气讲爱情书了,原来是带入了旁人啊,夹带私货给大家伙听真是够恶心的”……

    最终和张笑愚倾诉了半晌的王白临近午时,竟差点儿哭了出来,却又因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情绪,不知究竟是流泪好还是不流泪好,最终也只是闭上眼睛面朝像天空。

    “我就在路上解释,可是每一个听到我解释的人都说我“你越解释越是真的!”还有以前听我书的客人,他们有的都有每周都必须来一次的习惯,以前都说欣赏我说的书的新角度……可是现在……”

    王白摇摇头,声音哽住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心上仿佛有一层阴霾,沉重而又使得四处昏暗。让人没来由的悲伤,这种悲伤沉重到好似打不散。

    刚才一直义愤填膺的张笑愚沉默了,此时竟也说不出一个字。她觉得眼下王白恨不得把自己埋土里状态,是无论说什么都会造成一个相反的结果,而且越围绕着这件事情中心去说,便越容易给王白——这个没到二十岁的孩子——盖上更多的乌云。

    于是张笑愚忙堆起一个笑容,扯开了话茬,“要不晚上上我家住吧,我家这两天都没人,地方虽然小了点但你姐夫收拾得挺勤,也算得上是干净立正。”

    “不不不别!”王白慌忙伸出两手挥摆,以表示她带有些慌张的拒绝,“别了吧……给大家带来麻烦就真的……”

    得,一想就是这结果。张笑愚心道,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连自己亲爹都觉得会打扰到的孩子。

    “那,小白先生我给您讲个我以前跟您的经历几乎一样的故事吧,”张笑愚望像天边,艳阳映着她的眼眸,仿佛那年的夏日,同师兄那憋屈但轻松的日子,“来,我送您下山,边走边说。”

    王白想下山但又不敢的踟蹰了半天了,张笑愚当然看在眼里。

    ……

    时间回到现在,刚因为突然回想起了一些事情下了山回到了张家班的张笑愚刚一走到家门口,就从在门口卖票的小九那里收到了两封信。

    “我还寻思着过一会儿专门儿给你送过去呢~原来师姑是可以下来的吗~”

    平日里穿衣随性且新奇的小九今日也添了一些衣服,张笑愚突然意识到确实是要离秋日不远了。

    “谁来的?”

    问了一句之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和楼门口张家班卖票处的除了小九正在坐着的外另外一个没人坐的椅子上。

    “一个是师姑认识的京郊还是哪儿的那个养鸡场的高夫人,另一个是林幼安林姑娘她昨天白天启程去了鲁西,说是要完成最后的一篇文章,需要一个自己家乡的素材,给你留了份信。”

    说着递到张笑愚手中,张笑愚拿来四周端详一圈,确认了信封没有遗漏的字句,变打开来看,“那个,小九有的字的提醒一下哈……”

    “知道啦,我是你御用读信人,我懂~”

    听到这句话,刚刚有求于人还有些“羞涩”请求的张笑愚突然一顿,赶忙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几年之前,大概是五年左右,我曾经在纸上照葫芦画瓢写过一些类似于规矩的东西,让你给我讲来着?”

    “哎~除了有这回事儿之外完全不记得了!我当时十岁出头,有的东西我还没看懂什么意思,不过我记得有一个词……叫什么……康灵合会?”

    这回答把张笑愚弄得有些无语。倒不是无语小九的记性,她无语那板子明明现如今就在后台放着,自己还非要问别人。

    “很重要的东西吗?那我仔细想想啊,”小九拄着下巴,预备深思熟虑起来。

    “不用,帮我拿着一下,”张笑愚拆开第一个信封,拿出信之后把信封递给小九,“高师傅怎么会有时间给我写信呢,她平时不是忙得很……”

    疑惑着的话刚到嘴边,看到信上的字之后,张笑愚心里一惊。虽然她自己识字的时间不长,但李规教她的时候长用举例的法子,让她能有个看懂生活中的一些事情的例子。

    而现在这封信的开头,正是她可以理解的一件事情。只见打招呼的词语之后赫然写着一句超出人意料的话。

    近日朝廷和官府已经着手收走了我们大部分的场地和养殖地,据说全部划入封地由小皇帝封给了一批说是皇亲国戚的人,皇帝也有意把信国各地分给这批人。

    “……”这样的事情张笑愚再明白不过。不光是张笑愚,就是拉过来每一个信国人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北山国的制度。当初亲兵分裂信国的那位王就是获得信封地的信王,而这位信王也是反这样的制度的提出人之一。另一位是整理新的方式的灵王。

    这样的事情出现,几乎是明明白白地告诉百姓,信国要效仿北山国,要恢复这样的东西。而当初丹京城上下成千上万的百姓谴责反对的那些东西里面,就有“信国坚决拒绝实行北山国制度”一项。

    张笑愚没敢往下延伸着去想别的事情。前些日子还说有令要让每一个百姓都参加进去朝廷选官,之后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能性真的不大。

    我们普通老百姓还是不要瞎掺和为好。张笑愚心道,又继续向下读这两封信。

    ……

    夏日穿大氅的那位太傅大人,此时此刻正坐于一把红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盘珠,眯着他那双和普通百姓的气质没什么两样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屋内依旧昏暗至极,太傅目不斜视地同八仙桌另一边的椅子上的十几岁不到二十岁的皇帝启口道。

    “陛下是否已经差人秘密通知了丹京官员的调离计划?”

    问出这句话时,太傅的脸上微笑一瞬间变成了在黑暗中更让人难以察觉的哀愁。

    “已然完成。”

    皇帝闻言后点头应答,以示对老师的敬意,

    “太傅大人这一招转移注意用得极好,此刻,正是与人联系的时机,民间自有高人若是此刻被人发觉,有着那件事情的掩盖,发觉之人他们即便是想传播此事,也是难上加难。”

    皇帝满意难以抑制的情绪全部附着在了他的话语之上。

    “毕竟近几十年人们安稳下来之后,对于艺人八卦的兴趣可比对于政事的兴趣要大多了,凌何班就是一个例子。感谢康王在背后支持凌何班,才能让他们影响力如此之高,才能让他们如今摔得这样惨。”

    皇帝刚脱去稚嫩的脸上不知何时笼罩上了阴险和野心,完全不似当初亲自走访调查之时那般的尽职尽责的样子。

    太傅听着皇帝野心勃勃的语气,在没被察觉的情况下轻叹一下,不再说任何话,只听身旁的皇帝毫无顾忌地侃侃而谈,像是发表着胜利的宣言。

    “另外我还要谢谢太傅大人,您颁布的选官文令有进一步加强民心的效果,让百姓们得以信服我大信,朕的计划能够顺利开展。不至于像当初的北山国,仅凭借这些小小的百姓就差点儿颠覆了他的社稷江山。”

    太傅转过头来,瞪大了他的眼睛,用不可置信地质问皇帝道,“你真的要……”

    “太傅大人您请好吧。”

    一声浓重的京中口音,从皇帝的口中肆无忌惮地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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