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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疑解虑解心意

    “我方规矩,他人弃置的东西,便是无主之物。”江黛青望着风苓,说得甚是坚定:“它们本就是属于你的!”

    风苓宠溺地摸摸江黛青的头,倚在她肩上,问得魅惑:“你不想要?”

    “想......”

    江黛青的坦诚,叫风苓甚觉愉悦,许她道:“可以任你拣选!”

    “君子一言!”江黛青喜形于色:“可不能反悔咯!”

    风苓眉目盈欢:“不悔!”笑意转深:“虽九死其犹未悔!”

    江黛青不解其意,讷讷无言。

    两人从内室出来,见嵇元和梅言已经在书房看画了。这书房,看得江黛青心潮翻涌。满是旧日回忆。

    那书案上都承盘里,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只纸菖蒲。旁边香案上一对儿莲花灯,却与玉河之上所放的一般无二。左右壁上一边是嵇元所画春晴图,一边是江黛青和梅言共笔的雪梅图。正面墙上悬着一幅梅言的瘦金体行书,却又是一阕《鹧鸪天》,与当日竹林中所写那幅相对而挂。

    妙影常伴四季春,幽姿时动窥墙邻。藏娇卧醉温柔冢,索笑牵衣庭院深。有期信,不沾尘。半是凌落半清芬。风流不改抱贞心,俗事难销尚义魂。

    梅言本是与嵇元在春晴图前说他们的旧话,此时见江黛青赏他诗词,便走来与她并肩:“如何?”

    江黛青不敢确定,期期艾艾地问他:“这......应该不是在说竹子吧?”

    梅言轻笑两声,对曰:“是也!”又反问:“那你觉得又是在说什么呢?”

    看江黛青神色闪烁,梅言知她心里明白,便更进一步:“或者说,是在说谁呢?”

    此话一问出口,江黛青便能坦然回答他头一个问题了:“常开四季,有信有期,藏娇庭院,索笑牵衣,这是在说月季吧?”

    梅言负手仰头,带着淡淡的笑意叹道:“无非是以花喻人耳!”

    江黛青无话可说,便转身欲行。梅言一把抓住她手臂,叫她吓一跳,却急中生智:“我......想到你的居所名字了!”

    梅言挑眉:“哦?”

    江黛青见他放手,乃走到书案后,取笔研墨。

    嵇元与梅言并肩立于案前,对江黛青说:“我也有了。”

    江黛青会意,量水就墨。她先题下“无尘染”三个字,将笔递给嵇元。风荇便取走收放晾好,嵇元接来江黛青所用笔管,题下“趣远情深”四个字。

    梅言看了眯起他那双多情的荔枝眼,显然很是满意。

    风荇也不觉赞道:“嗬!无尘染这名字起得甚好啊!既是说月季又是说梅花,还和清净处怪登对的!”看嵇元题了趣远情深,微敛剑眉:“这四个字也是说梅花的,正好和无尘染相配!你们的心思倒是原也差不多!”

    嵇元看着他,似笑非笑。梅言却问他道:“你既然来为我新居暖房,不留点笔墨作贺吗?”

    “我哪有那书仙和王孙的好手笔!真书有什么稀罕的?”风荇抱臂,一脸不屑。

    嵇元却有了主意:“就他那篇赋竹的一七令,我看就很好。与意远这篇月季词皆是咏人,也相合宜。”

    他开了口,风荇便接过了笔,任江黛青含笑为他研墨。

    梅言问他:“你是不是只会写真书?”

    风荇没回答。嵇元倒是了解,踱入座中道:“他只是甚少显露,但风行卫人尽皆知的。”

    “什么?”

    梅言问道,江黛青也自好奇。

    “鬼变神动光耀草,虎踞龙蟠影照行。”

    江黛青惊讶地看着风荇,见他微现局促之色说道:“那都是他们瞎说的!”她听了,又伸长脖子,望向立于门首的风艾。

    风艾的草书是江黛青和梅言见识过的,梅言回想起来,也夸道:“风艾的草书确实说得上是变动如鬼神,莫测其是。”略带笑意激风荇道:“行书如兰似竹,秀媚有余,英武不足。他那虎踞龙蟠的气势是哪里来的?”

    嵇元不插话,凭梅言去动风荇的心意,自己拣乐子。江黛青看出些门道,也笑而不言。

    “既是虎踞龙蟠势,写什么一七令?”风荇嘀咕道:“也不般配啊!”

    风艾走了来,笑意隐约:“怎么?你的虎龙之笔,写不出惊龙之气?”

    得他提点,风荇稍事思索才下笔,一手行楷,骨力遒劲,运锋恣肆,称得上是风规高远。

    “好漂亮啊!”江黛青赞道:“比清隽体倒像是多些变化......”思量片刻,自言自语:“如山之峰,如水之东?”

    “什么乱七八糟的?”风荇低头问她。

    “我是说......”江黛青道:“清隽体出锋有力,形态飘逸,如鹤之立,就好像高山万仞峰。你这行楷,灵动洒脱,变化无穷,柔韧有筋骨,却犹如大河卷流水,奔腾而东......”

    江黛青笑笑,最终只道:“我说不上来,总之很漂亮!”

    众人沉默片刻,还是风荇嘀咕道:“这还说不上来呢?不是说得很好嘛......”

    江黛青见他似是有些难为情,抱着个手臂,将眼神投向窗外,不禁发笑。只她看着风荇,别人自然都是看她。

    梅言低声笑谓嵇元:“黛青和风荇之间,真是一言难尽......”嵇元听了也附和道:“我也有个妹妹,却不像他们这般。”他叹道:“大抵兄妹之间的相处模式也不一而足吧。我见莫指挥待她,倒有几分风艾的意思。”

    “嗯?”

    嵇元的话,说到了梅言的盲点上,叫他疑问:“风艾?他又是什么意思?”

    “风艾万事多想一步,力争行在黛青前头,好叫她少忧思,多安养。与细致入微,关怀备至的莫指挥不分轩轾。”

    梅言却不是想知道这些,沉吟片刻还是问:“我听说......风艾送了黛青一枚相思入骨?”

    “嗯。”嵇元垂眸看着他:“风艾心思深些。我也难说尽知他真心。但我只需知道,我活着,他会守护好我们,我死了,他会守护好黛青。这......就足够了。”

    梅言眼中似有动摇:“你......不怕他当真爱慕黛青?”

    “爱慕黛青的人,从前有。”嵇元略带打趣地说:“往后也会有。我只管去爱慕她,顾不得那些爱慕她的同仁!”

    梅言少奉白目,轻哼一声。带着几分笑意的风流眉眼,叫嵇元失神片刻。

    相送嵇元与江黛青离去,风行卫也逐一而散。只剩风苓还跟着梅言。

    “你还没逛够?”梅言笑问。

    “我呀,是来给意远解惑的!”

    看风苓那讳莫如深的笑意,梅言便知晓:“你解惑?你怕不是来给我下套的!”他说:“自来擅长玩弄人心于股掌的梦卫大人,又要摧折山人这颗痴心?”

    风苓畅快大笑两声,感慨道:“蔽之呀蔽之!你果然还是梅仙的做派最为爽快!”他直言:“你不是好奇星君和卿卿之间的关系吗?”他肯定地说:“我可以告诉你,即便两人之间没有爱,若是君善不在了,他俩恐怕会终成夫妻!”

    “什么?”梅言吃一惊,手中茶水侧翻,湿污了衣摆。

    逗得他窘态毕现,风苓大悦,就座捋一把不束长发,自斟自饮。

    “你说清楚!莫要吊人胃口!”

    看梅言发急,风苓越发慢吞吞地说道:“蔽之,你不是问过卿卿,若是君善不在了,她会不会选你吗?”

    “不会。”梅言冷着脸道:“这个她已经告诉我了!”

    “知道为什么吗?”

    梅言缓缓摇头。

    “那你知道卿卿择偶的标准吗?”风苓笑意见收,眼底也有郁色。

    “不知......”

    “卿卿啊,需要一个非常需要她的人!”

    梅言慢慢细想。嵇元果然对江黛青爱逾骨血,难舍难分。惆怅,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

    “我也很需要她啊......”

    “你爱她,但你并不需要她!”风苓解释道:“蔽之,你打小有人疼爱,并没有过卿卿或是君善那样的经历。”他说:“你是懂得爱自己的。这和他们二人,不尽相同。”

    “风行卫在这一点上和你其实并无不同。我们所受训练,是要能够作为独立的个体上承国祚,下撑栋梁的。”风苓告诉梅言:“偏就星君,稍为有异。”

    “他是卫首,我看他比任何人都需要他的‘君主’。也就是卿卿。”

    风苓长叹一声:“我越来越有这种感觉,卿卿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是会毫不犹豫殉主的。”又抬头自说自话:“卿卿将后事交给他,除了他能办得妥帖以外,至今不曾变更,怕是也有要他多些时间冷静的意思。”

    “他爱黛青吗?”梅言只纠结这个。

    风苓失笑:“风行卫所受训练,哪有那么容易教我们对人动心?便是卿卿与众不同,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子。”

    梅言不解:“可......风芍和风苏,还有其他三卫......”

    风苓打断他的话:“放了也不一定就是成家去了。风芍的职司需要经常和女子打交道,成亲对他来说更便宜。他可以喜欢,可以爱,但难说会有多深。至于风苏,只是与吴氏有共同的愿望而已。”

    “共同的愿望?”

    风苓托腮,抬起一双妩媚桃花眼直视梅言:“他们二人都是风雨中动荡之身,所愿者,唯有‘稳’之一字。”

    “若非卿卿愿意成全,于风苏而言,只怕和吴氏能不能成亲,他也并不在乎。”

    梅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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