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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鱼焉知萤利

    手掌抚过那人纤细的腰身,感受她肌骨的曲线,稍事用力,叫她腰腹与自己紧贴。微微低头,看她紧张得频频瞬动的长睫,鼻尖有意轻轻相蹭。他要江黛青动情,要这仅有的吻,不能敷衍。

    “今日七夕,星光历历......”梅言低言:“我与你,却是一生只能相会一次的牛女......”

    见江黛青动容,梅言立时轻碰她香唇,果然叫她微微失神,打开了唇瓣。趁虚而入,他十指穿入她青丝,扣住她后脑,极尽缠绵。

    不能不沉醉,梅言只觉魂飞天外,欲罢不能,直叫感到窒息的江黛青红着脸推开了他。

    看着她微肿的红唇,听着她气促的喘息,梅言反复调息试图自控,仍然不得冷静。一句话也无,他仓惶扭头,落荒而逃。

    风荇缓步而来,略无情绪的星眸在夜色中,紧盯着被夜风将发丝吹得凌乱的江黛青。看她亦是红着眼一脸委屈,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手指,缓缓抚上她微肿的香唇,满是怜惜。

    江黛青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默默陪她整理情绪,到她泪痕见干,才轻声道:“我送你回去。”

    直待走到虚堂阶下,他才驻足。见她看来,他似是有所不忍:“......别怨他。”

    江黛青便用很是哀怨的眼神,看向了他,叫他也有些仓惶起来。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她只深吸了一口气,回到嵇元身边。

    见嵇元独自先回,华莲自然是问了江黛青。听说是梅言要她兑现承诺,华莲惊讶过后,便问尚算平静的嵇元:“你不介意吗?”

    嵇元无奈道:“意远正是知道我不会介意,或者说,绝不会因此迁怒黛青,才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想到梅言那副性情,华莲勉强扯起嘴角:“他就是这样的人......”转而安慰嵇元:“你也不要多想。依我对他的了解,他是要放下王妃的。”

    “要彻底放下,所以,才要了却自己的执念。”

    “谈何容易?”嵇元深知:“爱欲之重,执念深切......”

    华莲如何不懂?默默给嵇元添茶,陪他等他心上那人,回到他身边。

    江黛青进门时,还带着对风荇的余怨,红红的眼圈,惹人怜爱。也不知这怨恨谁钟,嵇元有些心虚,不敢看她,却又忍不住,视线就开始游移。

    还是江黛青头一次主动吩咐华莲:“备水。”

    华莲有些意外,但看她那样子,也不敢劝,只能照办。

    嵇元始料未及,手足无措起来。

    从不见他那副样子,像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手脚都慌得无处安放。江黛青正渴求着他,难忍悲愤,怒而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嵇元只得紧紧抱住她,喘着粗气在她耳边道歉:“抱歉......我......我只是有些......怕!”

    江黛青默然。

    “意远温柔。我则有些粗鲁。我怕!我真的好怕,怕你会嫌我不比他......温存......”

    在江黛青温暖柔软的身上获得了些许勇气,嵇元慢慢松开她,才得细看她幽怨面目。

    “你不知道我,就喜欢你的粗鲁吗?”

    嵇元喉头不禁颤动,呆呆地看着她。

    江黛青现出些笑意,开始显露她那种独有的媚态:“我只想......要你!”

    突如其来的吻,过于迫不及待,直教江黛青仰倒在榻。嵇元的手也落得重,叫她没能噤住口声,推波助澜。

    眉间销魂,眼中沉沦,鸳鸯帐底卧情人。绣帘隐隐,庭院深深,梧桐树下度朝昏。

    八月西风起。尉舍的大军终于集结完毕,聚众三万,开始东进。嵇元也受新帝皇命,领淮河两道军马,前往征讨,行军至徐州也已经屯军二万。新任徐州都督文质彬彬,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下官任雳见过祾王、祾王妃,恭请祾王殿下金安。”

    江黛青一脸震惊:“这......就是我朝那‘一门三俊杰’?”

    任雳微现局促,嵇元则有些感到好笑,向她解释道:“徐州大府,出此内患,需要快速安定下来。此处既然是我们与尉舍的必争之地,更是要牢牢掌握在我们手里。这就需要一位能将内忧外防都妥善治理的人才,非细致,又果决的才俊不能做到。”

    “况且......”嵇元继续说:“费县距离徐州不过五百余里,大约任都督是最近、最合适的人选了。”

    “不敢。”任雳道:“殿下谬赞。离得近是真的。下官接到任命,亦知事态严峻。火速交接了县务,前来赴任,今已三月有余了。”

    任雳果然极有效率,上来就说起军务:“而今州府治下地方百姓已经在按部就班地准备秋收事宜。照战时征粮的规制,上州大府应征收十之有二。但由于前徐州都督已经强征过一批,导致百姓手中皆无余粮。甚至曾经强行收割田地,平白损毁了许多农田。臣已有奏章呈上获准,今年州府照下州府标准,只征十之有一,也无需他们上缴所有粮食核准,只按照新政刚刚测量过的土地缴纳就是。余下的,只能通报他州外府,酌情支援。”

    “嗯。”江黛青不觉点头:“既然任大人说到有不少田亩损毁,这种征法只怕还是会加重百姓的负担。应该找人去实地踏勘一番,该减免的再减免一些。”

    任雳面有难色:“王妃所言,下官如何不知?只是一来,定国将军带走不少官吏,现下人手实在有些不足。再有就是......”看向嵇元,他说:“王爷而今领军两万,若是再减免,只怕尚不足以支撑两月......”

    军粮,是个大问题。

    江黛青看向嵇元,面露忧色。虽然嵇元也说应当速战速决,但两个月,能不能打败用兵如神的尉舍还很难讲。

    嵇元倒是与江黛青同心:“任大人既知此战日久,便该知道民心,不能乱。”他吩咐:“照王妃说的做。”

    任雳忙躬身应诺。

    “至于人手......”嵇元对任雳道:“陛下不拘一格用人,非常之时,也该行非常之法!”他说得毋庸置疑:“无论是士农工商,是男还是女,也不管三代内是何种户籍,是否有罪,尽管放开条件,募集有用之才,启用丁忧之士,尽快填补官吏缺口!”

    任雳脸色微变,然而很快便应道:“是,谨遵祾王殿下钧令。”言罢转身便急急走掉了,尚且顾不上领他们进府安顿。

    江黛青有些忧心嵇元的措置:“不要紧吗?”

    “无妨。”嵇元负手道:“左右是要走这一步,趁徐州此时吏治混乱,且试行一番,若然成功,便足可为各道州府典范!”

    “那若是失败了呢?”

    “自然是尉舍的罪责,与新政无关!”

    江黛青无奈失笑:“祾王殿下这是打算,搅浑池水,就中摸鱼呀!”

    揽住她腰身,嵇元附耳叹道:“正是鱼龙曼羡时,我所欲摸者,龙也!”嘴上说着,手也不老实,叫出其不意的她闷哼一声。

    看着嵇元变幻的脸色,江黛青笑道:“祾王殿下,勤政吧!”惹得他重重叹息。

    有赖于任雳上任后第一时间放榜安民,徐州境内还算安宁。即便如此,已去带兵迎击尉舍的嵇元还是嘱咐江黛青出入带好风荇。其实她倒是很少走动,也不怕没事做,自然有梅言和华莲为她补身,风行卫监督她习武。

    履行承诺后,江黛青尚算一如既往,梅言却着实有些失常,常常盯着江黛青出神儿,有时甚至唤他几遍他才答应一声。

    江黛青对此嗤之以鼻,他也不见收敛。

    一日江黛青起得晚了些,梅言和风荇已经来等她一同用膳了。为了方便训练,需将长发盘起。她左耳后缺失的那一缕已经长起,不长不短,正是难办的时候。华莲只得将那些短发并长发一起编成辫子,绕在她发髻上。

    梅言见了,便又开始发呆。风荇走到他身边,肘击他:“这都几天了?还这么魂不守舍的?”瞟一眼江黛青,低声与他耳语:“为了你,我可算得罪她了,一直没给我好脸色看!”

    梅言笑得邪魅:“你?与她说什么了?”

    风荇有些窘迫:“还不是你?做得原也有些过分!不过是......怕她怨你!”

    “你又躲在暗处,看我们好戏?”梅言勾起一边唇角,揶揄他:“过分?”他垂下眼眸:“我不觉得!”

    “不过分?”风荇有些没控制好自己的声调,叫江黛青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她双唇都有些浮肿了,还不过分?”

    梅言一双荔枝眼,直勾勾看着风荇,叫他有些心虚。

    “情之所至,理当如此!”

    风荇嗤道:“那是于你而言!”

    “于她亦然!仅有的交吻,我要她的真情实感!”梅言说得认真,眉目染上了几分冷酷:“不要怜悯,不要愧疚,也不要感恩。”

    “我,要她的爱欲!”

    风荇怔然。

    “不然,这就不会是让我魂牵梦萦,足慰生平的欢欣,而是伤害。”

    梅言看向江黛青,似是知道她在听。

    “或许有些强硬,但我绝不后悔。我的感情,已届圆满。”

    风荇紧蹙着眉头:“那你还这副做派?”

    他的心思,梅言如何不明白?

    “你怕什么?”梅言哂道:“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我不过是自我陶醉,不会再为难令妹了!”

    风荇摸摸脸颊,没再言语。

    尉舍的人马都是精兵悍将,又指挥得当,以万钧之势压来,颇不可当。嵇元为主帅,桑仲和施玥为其副将,只能勉强减缓他们向河南道行进的速度。

    江黛青落子于枰,喜怒不形于色。

    “不担心?”梅言与她对弈,不觉问道。

    纤修玉指,轻轻落子,她挑眉问梅言:“尉舍,想要做什么?”

    梅言微怔,不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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