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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东西心魂相守

    正说着,就见风苏也进了来,对江黛青说:“王妃,卫府条件有些简陋,饭菜也都粗疏,虽则如此,还是用些吧。”他道:“用些饭,才好吃药......”

    江黛青脸色微变,将头扭向内侧,叫风荇失笑。

    “清真,有没有想吃的?”风荇微笑道:“我去给你买些佐药。”

    江黛青闻言一把抓住了他小臂,流露出些惊惧色:“不......不用了!”她低言:“我......我会好好吃药的,不需要去买甜食......”

    风荇看着她的神色,没说什么。帮她整理好衣衫起来,就着桌案,风苏便来摸她的脉。听诊过后,他点点头,便和风荇一起辞了出来。

    风荇边走便问风苏:“如何?”

    “尚算可也。”风苏说:“只是,王妃有些受惊。”

    见风荇步伐微滞,风苏便也留步道:“王妃仍然身虚体弱......”稍事思索,他说:“左右无事,我去取针来,与王妃补身安神。”

    风荇怔愣愣地看着风苏取了针来,在江黛青风府、百会、神门、合谷、太冲、气海、关元下了足足七针。听他吩咐留针就走了,他便坐在她身畔,看她如无其事地摆弄着身上银针念叨:“估计是去煎药了......唉!又不知是什么味儿的黄汤!”

    风荇奇道:“你不怕扎针,倒怕喝药?”

    江黛青看向他,不觉笑道:“倒是忘了,你是怕针的!”

    风荇没答言,只看着她身上的银针,问:“不疼?”

    “不太疼吧?”江黛青以补益手法轻轻捻动针柄,感受道:“只是微微有些酸麻,偶或胀痛,总之都是很轻微的感觉。”她看向他,低声道:“肯定和你为我挡刀不能相提并论。”

    风荇轻嗤,正要起身,却被江黛青拉住。

    “阿荇,风行卫是只有你受过伤吗?”

    默然片刻,风荇有些不情不愿地答道:“是吧......”

    江黛青的手倏然松开,低垂下了眉眼:“抱歉......”

    “抱什么歉?”风荇挑眉:“我辈习武之人,受伤不是很正常?”

    咬住下唇,江黛青奇道:“那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受过伤?”

    风荇直直地看着江黛青:“风行卫是内卫!”他说得似是理所应当:“走到帝王跟前搏杀的人,又能有多少?”

    江黛青微怔,随即想到:果然。风行卫侍奉在君王身侧,所受驱遣也多不是阵前杀敌。只是风荇、风艾他们跟着自己和嵇元,平素所为所面,与以往的风行卫大相径庭而已。

    “是我们带累你们了。”

    “你又说这种话!”

    风荇把手臂一抱,冷下脸来。江黛青知道他的意思,笑得谄媚:“好哥哥!我不说啦!你别气啦!”

    见风荇不理自己,她眼睛一转,问道:“到时辰了吗?可以取针了没?”

    风荇奇道:“我怎么知道到时辰没有?”

    “没有侍女,当然该是你帮我看着时辰啊!难不成要我自己看着点儿吗?留针一刻,有没有一刻钟了?”

    江黛青诘问得风荇有些局促,看一看日头,他也不甚确定:“差......差不多了吧?”

    没忍住,江黛青“噗嗤”一笑,风荇就意识到了:“你耍我!”看她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风荇故意板着脸坐在她身前,照着她额头就是一下。

    “诶哟!”

    风荇笑问:“不‘嗷呜’了吗?”

    “哼!”江黛青意有所指:“还想听我叫?美得你!”

    风荇没言语,只直勾勾地盯着江黛青的双眼,叫她窘迫起来:“你......”

    “为什么不想养猫了?”

    江黛青一愣,看他问得认真,也只好坦白道:“到底是一条性命......虽然不是说不能带着它游山玩水,但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自身尚且朝不保夕的,怎么养宠物啊......”话里话外都是柔情。

    风荇没再说些什么。

    嵇元回来得比风荇预想的更快。

    “秦苎果然得用!”难掩喜色,他对江黛青说:“他对海寇的习性像是十分熟悉,又是本地人,地势、风候也都熟!倒比长期驻扎在这里的海备军还要了解海潮走势!”

    江黛青也感到欢喜:“那就好!这可真是意外之所得!”

    “还是托你的福!”

    将她缓缓拥在怀里,嵇元分外满足。

    略略回身侧首,江黛青轻抚他脸颊:“还不都是为了你......”垂下的眼眸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这话我对你说得原也有些多,但我还想再说一遍。”

    江黛青有些诧异地看着嵇元面带愧色,沉声道了句:

    “等我!”

    ......

    江黛青张了张嘴,一脸无奈。

    低低笑吟传来,让她热了耳畔。不必多言,江黛青知道,嵇元要不想自己留在条件简陋的登州卫,要送自己先回济阳。也懂得,他这番做作为了什么。

    “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江黛青叹道:“是呢!你也该知道的,便是远路山高水长,只此痴心近在君旁!”才说完,便被嵇元扑倒。

    鸂鶒叶底卧,鹧鸪沙渚藏,并翅双飞客,交颈对鸳鸯。天涯未为远,海角应不长,此时暂相别,还来就卿旁。

    还是济阳那间院落,依旧是风荇、梅言相伴。江黛青无事已经养成了自弈的习惯。风荇虽然在对侧落座,却也只看着她下,并不打扰。

    梅言和风苓说笑着进来,看他们这般,怕江黛青郁闷,问道:“怎么不对弈?”

    风荇鼻嗤道:“你的心上人你还不知道?她的棋道,也就王爷耐得住性子和她缓缓下来!”

    江黛青翻个白眼瞟他,淡淡道:“是啊!比不得兄长!待君善回来,还叫他约你手谈!”只叫风荇当时变色,沉吟半晌,到底低头道:“清真.....我错了......”

    隐约的笑意浮上江黛青嘴角唇边,叫风苓看出她有心事:“卿卿,我正和蔽之聊到龙嘈和飞瀑激珠,都是得水更加清越!上次我们还不曾领教飞瀑激珠之妙韵,要不要还到河上去听琴?”他似是兴味颇为浓厚:“有翠微姑娘在,不听真是可惜!”

    江黛青放松双肩靠上椅背笑道:“你喜欢听翠微姑娘弹琴就只管去!我们也要有些眼色,别讨人嫌!”

    众人哄笑起来,风苓上前来掐江黛青的脸:“好呀!你打趣我!”慌得她直抱住华莲,将脸埋在她腰腹里求救。

    风荇见状说得意味深长:“原来是他曾掐你脸来!”

    风苓也不理他,只管将江黛青从华莲怀里揪出来,顺便替她捋一把凌乱的鬓发。

    “总憋在屋子里不闷吗?不如出来走走?”

    江黛青的笑容淡了下来:“我有种不妙的预感。”抬眸问风苓:“你觉得呢?”

    风荇右看看江黛青,左望望风苓,见他转身叹息,落座道:“原来你是在愁这个!”

    “尉舍显然是有计划的。”风苓看得清楚,说得也有些波澜不惊:“以突袭你们为信号,引导海寇犯边。他则趁机西行,调动集结他的人马。”

    一时屋里众人都不觉屏息凝神,只闻窗外蝉鸣嘲哳。

    尉舍心机深沉,西北胡虏也好,东海贼寇也罢,都和佘见功一般,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其志也,为何?

    这些时日,嵇元在成山角歼敌,他也没闲着。从淮南道楚州带出来的兵马不过二千,与江黛青他们会战后还有一千余部与同西奔。然而,行军至徐州,州府竟然是他心腹,倾府而动随他继续向西,一路上各地方零星汇聚,直至山南道商州驻扎,共计得军已经十千有余。听到这些消息,她如何不心惊?原以为就快能攘外安内,谁承想他还有这般底牌。

    风苓轻叹。也难怪她悬心。这场决战,只怕已经不能速决,要有经年累月的打算。梅言也默然思索。

    “这些不是你该想的事情!”风荇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氛围,对江黛青毫不客气地说。

    江黛青不服:“是因为我是女子吗?”

    “哼!”风荇讥讽道:“你有个女子的样子吗?”他唇角微勾:“你不是说我从没把你当女子看吗?一说到这些就想到男子、女子的!”

    “难道不是你的原话?”风荇学舌道:“士农工商,在国中各有职司!若各个‘忠孝节义’,国将不国也!”

    江黛青语滞:“这......”她蹙起了秀眉:“可我不是‘士农工商’啊!我.....”她微微吞咽,嘟囔着:“此刻......我还算是统治阶级吧......是定国将军欲要‘革除’的对象。”

    风荇负气,扬眉挑衅:“你?没有王爷,你算是什么统治阶级?连王爷,都不屑做这个统治阶级呢!”

    “他当然不屑啦!”江黛青争辩道:“正是因为他不愿意想这些,所以我才得替他多想一点儿呀!”

    “这些事不是你的分内事!”风荇急切道:“你忘记南山寺中,风艾的话了?你是他妻子!不是他的风行卫!”

    江黛青欲言又止,更兼有些莫名其妙:“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风苓已然明白了风荇的心思,对江黛青说:“你忘记我的话了?你的艾郎愿意多想多做就由得他去想、去做!”走到她身边,扶上她肩头,垂首笑言:“你只管与王爷做些我们不能替代的事情!”

    “什么事情不能替代?”江黛青交指托腮,脸现惆怅之色:“他又不在跟前,我还能做些什么?”

    梅言领会了二风的意思,笑谓江黛青:“如今几月了?”

    “几月?”江黛青撇撇嘴:“不是三月末了吗?马上就是轻暑单衣四月天了!”倏然意识到:“君善,要过生辰了?!”

    “正是呢!”风苓笑道:“你猜海波既定,他会不会赶回来与你同欢?”

    江黛青失笑。嵇元不像她那么多顾虑,他一定会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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