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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不堪

    模糊的盛夏,轻风微拂过湖畔旁萧枝条条的柳,虚晃的明光折射稀疏,蝉鸣聒噪席卷而下。

    其实对于喜欢,这件青春期小女生在正常不过的事儿,曲岚并未发觉这出几点特殊如何。

    大抵还是太过年少了,对于自己模糊疯狂的16岁,却也只是些许记着炽热癫狂的盛阳明媚和弥漫到厌倦的模拟考一卷二卷,还有那些零碎破烂的家庭矛盾。

    父亲的出轨,母亲的一再忍让,小三嚣张跋扈的指点张扬,以至于当母亲发觉三儿女儿存在时,竟是同自己女儿一般大小岁数。

    不止一次的听见客厅争吵打闹,花瓶的破碎一地,电器的东倒西歪,中年妇女崩溃边缘呓语着倒坐一旁。

    “妈?……”她年纪轻,父母的庇护从小到大也未曾见过如何大风大浪,迷茫不清的矗在原地,傻傻的看着母亲发愣。

    遍地的鲜血,手掌膝盖来自玻璃的划伤,不清不楚的支言片语,无不在告诉着曲岚,这个家已经濒临破碎边缘了。

    那年的曲自成勉强算不得大富大贵的有钱人家,尚且只是钢厂里头算得上有些权力的小领导。

    只是年轻时,父母爱情闹腾的得过于轰轰烈烈,私奔出逃的小情侣在外省结成的小家庭。

    没过几年却因为陈怡性格过分的霸道强势,让他一时贪恋过了头足浴店按脚按摩工温柔含蓄,行为有时又实在些许粗鲁的萧蔓。

    农村喂牛出生的萧蔓,讲句实话文化蕴养,皮肤白皙程度确实不如自家老婆,却胜在体贴听话,像极了曲自成小时候养过的那只温顺乖巧,勉强算得上漂亮的萨摩耶。

    便也是宠溺极了人家,陈怡如何也算是自小在富贵人家生长,恋爱脑过了头,与曲自成私奔才入得如此落魄模样。

    从小到大从未受的几等欺负,萧蔓主动上门的挑衅,如此骄傲的人,最后败在了了了几句简单嘲讽之下,陈怡自杀了。

    又不恰其事的碰巧被自家女儿中考结束归家碰上,一身那年结婚时曲自成花光自己两月积蓄攒了许久的洁白婚纱被染尽了鲜血。

    那时的陈怡当真以为,这样就可以见到十九岁时那个在大学门口连着三月给自己递花的一身朴素,诚恳含笑的大男孩儿。

    后来啊,她彻底迷茫在了混沌不堪的36岁,陈怡疯了。

    曲自成怜悯她,却不是这十多年的夫妻感情之上,只是偶然一天带着萧蔓回家,宣布那人即将登堂入室的消息,肆意调侃的一句:“她看起来真可怜,老公。”

    最后法院起诉离婚,他怜悯给了她老房子的钥匙,曲岚被判给了爸爸,这还是依旧强硬的要求与母亲居住。

    曲自成倒也是不屑,就如同的那些年,他吃定了陈怡会顾全家庭和睦,以为每次那人都会下意识的擦干眼泪继续爱他,所以也便逐渐不是在乎。

    哪怕这人纯白婚纱尽是鲜血。

    -

    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杂具蔓延,混乱不堪的回忆包裹,尖锐的嘶吼,血腥的一地,最终曲岚还是逃离远去。

    腰腹处紧紧裹挟的白色素洁钱包,很有少女心的粘贴着几个粉红珍珠,那几年蕴含珍珠款式的各行等等风靡一时。

    刚是中考过后,医院门前生的又是一副白净素洁好学生的模样式。

    苍白色嘴唇,简便蓝白轻薄外套衫衣袖蕴染了些许点点血迹却不着明显,眼尾红红的,像是只受了惊的白兔子。

    哆哆嗦嗦着移位买了些早餐,指尖还发着些颤,碰巧转身又不小心撞着了身后体格些许硕大的莽汉。

    “怎么看路的?小姑娘好点走喽。”莽汉的声音其实算不得凶,只是清早送孩子看的医生哭闹的声音,着实回想起有些恼怒了,带了一些不悦。

    经过整个一晚的紧绷神经,昨日夜晚梦见的血腥一场,陈怡就那样倒在血泊中。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她就没有妈妈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那时在考点答应了后座男考生的对题答案请求,曲岚可能就真的没有妈妈了。

    忍着眼泪慌忙连着再三复述着对不起,手腕因为昨日下午忙着拨打120被花瓶划伤的囗子,纱布里隐隐冒着些血迹,着实又看着些太过惨烈。

    那汉子直男心理,不懂得为何只是自己随意几句,小姑娘心思怎该如此脆弱?哽咽在原地实属不知宽慰些什么。

    人群逐渐拥挤多了,陆怠舒才偶是落下几眼,小姨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看见前方人群嚷嚷着什么好奇的打量上前。

    少年蹲坐在路边,刚是中考结束紧绷的神经才勉强放松几下,手臂又是不知何处打架得来的淤青划痕,饶有兴致的吃瓜群众般看着人流密集处。

    曲岚透明角色惯了,习惯性的想要逃离此地,却被不明所以的人群拥挤又再次回归了人群焦点。

    些许是因为少女眼尾残留的绯红,又是一脸白净的长相,看了看健身痕迹又是体格硕大的莽汉都一应确定这人是在欺辱人家小姑娘单薄体弱纷纷开始不明缘由的指点男人。

    曲岚慌忙注视人群疯狂摇头急忙辩解着什么,这才勉强散去。

    其实她的性子一直被陈怡养的过分娇惯,却并不持傲,行为举止贯是一副大家闺秀模样,陆怠舒只是瞥过这人几眼,便低垂下了眸。

    曲岚行径实在过于匆忙了,人群簇拥……有些打翻的豆浆包子糊涂一袋,看着实在是没有什么食欲,四处张望了片刻,从小巷深处旁看见了瞌睡在地的白发老人。

    将早餐放置老人身旁,从小包里拿出纸条认真书写过,陆怠舒街口不远,这才发觉这人貌似有些眼熟,刻意观察片刻,回想起这人貌似是考场与自己商讨题目的前桌同学。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巷口出来,迎面注意着小巷尽头接口处,那人身着一身沾了些许泥泞的纯白衬衫,眼神乖张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着人有些发毛,连忙加快了步伐。

    末然,身后才传来叫喊着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带了些不确定,他问:“同学?”

    少女嗔住半会儿,紧张疑惑围困住思维,她僵硬的转过身去,以为是什么街头混混寻她的什么麻烦。

    陆怠舒抬步走来,微蹙紧眉看着她,那人却害怕的甚至不敢抬头,那段时间的曲岚被萧蔓指使的混混打手不知逼迫过多次几回,攥紧了拳头,准备讲理不通便打算逃跑。

    这人却貌似像是看出了小姑娘有何紧张,放缓了语腔,却仍旧带了些烦闷:“是我,你中考后桌。”

    “后桌?……”

    她懵懂的抬头望去,少年灰头土脸的并不着白净,眉骨却过分深邃,睫毛很长,眼神亮晶晶的,有意无意或是傲娇的撇了撇唇。

    “对啊,数学最后那题你说我算错了,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错了,现在能不能告诉我?”

    那年的陆怠舒总是喜欢站在人最少的地方,像是一抹无人奢望惨淡的月,独处人间最后一片荒芜的漠,记忆犹新,因为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

    中考初见那天,其实按理来说都是学校组织公交车集体前往备考学校,曲岚家离得远,家庭婚变导致父亲不能及时接送自己,硬是迟了考试开场十分之久才勉强到达。

    太过匆忙,糊涂间又是落下了中性笔支,考场间隙不得交谈言论,她回到座位几乎是要急哭了,都差些忘了举手示意老师。

    还是后桌同学听见这人崩溃细语,帮着她示意了老师。

    监考老师是个有些肥胖的中年女人,顺梳扎着个高马尾,上前低声询问过:“同学,发生什么事了?”

    她语调带了些哭腔,却还是极尽控制着音量大小,哽咽结巴:“老老师……对不起我好像出门太,太匆忙,没有带中性笔。”

    老师貌似犹豫了片刻,才回到讲台,看看有什么遗留下来的中性笔,寻了半天也就勉强找到了一支2b铅笔。

    无奈只好递给了这人,轻微叹了口气:“你也来的太晚了咯,小姑娘以后注意些时间。”

    曲岚痴愣着看着那只缓缓递来的黑色简约款式2b铅笔,还是接下,老师看着她语气有些默哀:“我们考场也没有中性笔了,男老师去隔壁考场问了,先做选择题吧。”

    她糊涂的急忙抹去眼角的泪,下意识将水渍抹去衣角,怕是弄脏了试卷,又想是平复下心情,以免心态糟糕,成绩更加混沌不堪。

    后座又再次传来声音,些许稚嫩的男生音色,轻轻的戳了戳老师的后腰,陆怠舒一脸正气盎然将笔递来:“老师这种普通中性笔行吗?我有一支备用的。”

    隔壁桌的女生也轻轻传来声响:“我,我有两块橡皮……也,可以借……”

    她回过头看,少年一身墨色行装,将笔递了过去老师检查。身旁邻居桌,过分恬静的女孩低垂着头,慌忙将橡皮塞给老师,貌似注意有人在偷窥自己连忙装作无事发生认真答卷去了。

    中年妇女将笔拿过,随意看了看放到了曲岚卷子之上,拍了拍少女的肩以示安慰。

    第2堂考试物理后,很多同校的知己好友围聚一团讨论题目,她看见邻居桌矜持腼腆的同学正开怀大笑的和朋友讨论什么,人群密集太多,想了想还是先与孤寂形事的后桌男同学将中性笔还给人家。

    走廊折角处,其实那个时候的陆怠舒算不得过分高挑,营养不良,消瘦的身材,勉强够于177。

    头发很长以至于显得些许杂乱,一身墨色行装洗的甚至发了皱,眉眼拧得很深,不知多少年发布的诺基亚后壳被砸了少许裂缝,对着电话那头疯狂解释。

    “小姨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满16了,以后我暑假都会出去打工的,姨父要是实在介意的话,我……我可以住校……我不用你花钱的……”

    阳光明媚,烟雾四溢的缭绕,晴朗整片吞没,少年被薄雾晕染沉淀。

    向外看去,田埂旁枯枝萧条的叶被农民焚烧殆尽,悲鸣孤苦的乌烟死在晚夏的终点。

    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电话那头像是也勉强应准了,随即便按上了挂断。

    曲岚像是头次遇见一个少年的心思敏感,不想让那人觉着自己触了他的伤心事,慌忙想逃,身后却传来那人苦笑着轻哑着声音:“是你啊,同学。”

    她愣住神,转过头,急切诚恳的再三复数对不起。

    他只是笑笑摇摇头,仿佛并不在乎,然后依着栏杆,烟雾熏的视野荒芜一片,曲岚只是静静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解。

    陆怠舒重新回归那副冷静疏离的模样,没有回头,语气淡了淡并不冷漠:“你是过来还笔的吗?不用了,下午还有考试,你先用着吧。 ”

    “啊?……这,这不好吧,我有笔了,谢谢你同学。”她辩解的有些急慌,听起来倒是显得结巴不少,将中性笔塞到那人怀里便急忙逃窜。

    他嗔了片刻,随后肆意的将那支简约的黑色中性笔甩进了垃圾桶,甚至有些不解……为什么他现在就居无定所,连个陌生人都不愿和自己多待一会儿。

    因为自己当真了如同他人所言,真的垃圾,命术带克吗。

    可是,为什么偏偏只是他……

    -

    下午的考试是历史和化学,虽说是早上的语文晚进考场了10分钟,不过好歹是一切考试顺利。

    下午第1堂历史结束,其实中考的历史还是姑且算作简单的,主张还是死记硬背,只是最后一题的主张观点论文题还是有了些难度,有了些小许的刁钻。

    论文题目主张围绕资产阶级和英国买卖黑奴导致非洲经济低下,试题里面的题目会说请围绕这个话题展开,这个题目却反其道而行,问我们当我们成为资本阶级产业家,我们该如何帮助黑人转变其型。

    这种题目就类似于,我一把火把你家给烧了,对外推埋你的名声,还要假心假意的给你笔钱。

    曲岚愣了一下,最后还是中规中矩的写下类似于修建家园,恢复经济措施的回答。

    刚写到一半,身后那人从桌子一半躺住又瞬间支楞起,经过曲岚时大抵是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这人卷子,随后给老师随便看了看双手,放下卷子提前交卷了。

    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他从始至终都如此一般孤寂。

    如此行径的这般人物,像是风划过林梢波澜不惊行过的游燕,她看不懂这行人物,正如同看见垃圾桶那只墨绿黑的简约中性笔。

    笔身被人群踩踏破碎不堪,她只瞥了一眼,便瞬间嗔住……

    为什么到底要扔,还要借给她?

    明明自己都无处可归,还要想着将笔赠予曲岚,偏偏还要选择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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