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贰零.捣怪

    “难说。”

    谢无期一条腿屈起,将一只胳膊肘搭在膝上,眼底神色晦暗,语气意味不明。

    程非晚正想追问,就见他长臂一伸,手动将她转了个身,背对着被他抱在怀里,后背贴紧他的胸膛,带来一阵灼热。

    她欲回头,谢无期却先一步低下了头,侧脸贴着她的脸颊,强硬的遏制住她的动作,让她无法去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没有找到他们。”他的声音一如往昔,温沉如水,“不过这家伙抓的人不少,应该还有大用,目前应是不至于全杀完。”

    程非晚心跳突重,莫名的有些忐忑,“谢无期,你去太守府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她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在耳语。

    谢无期浅笑一声,探出指尖缠绕上一缕她垂落下来的青丝,把玩着她的头发。

    “你猜。”他微微侧头,吐息在她的耳郭。

    程非晚不解,“你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当然不能。”谢无期迅速拒绝,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因为……这是个秘密。”

    程非晚蹙了蹙眉,小声嗔怪:“痒!”

    谢无期爱怜的亲了亲她,将人搂的更紧,“至少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如果一定要知道的话,那就拿你的秘密来交换。”

    他语气中的逗弄和促狭不加掩饰。

    程非晚心下松了口气,能交换,想来也不是特别重要的秘密,身子不由放松的在他怀里舒坦的靠下来,用他的话堵回去。

    “你说过,不会逼问我的。”

    闻言,谢无期哼笑了一声,也不否认。

    可他搂着她腰肢的那只手微微一动,竟然顺着从她的衣摆下探了进去,指尖温柔又放肆的捏了捏她肚皮上的软肉。

    “啊!”

    这猝不及防的举动,逼的程非晚嗓子里发出一声惊呼,下一刻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再顾不得其他,羞恼不已的回过头。

    “你干嘛?”

    谢无期并没有因这声质问而收敛,反倒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蹭了几下,活像一只调皮的小狗,手指间揉捏的越发起劲。

    程非晚咬了咬下唇,强忍着痒意没躲开他,无奈的低叹道:“你别闹了。”

    她试图跟他沟通,“我在跟你谈正事,我很在意这个案子,能不能先好好讲完?”

    听见她这样说,谢无期垂了眼皮,周身散发出怨气,哀怨的低喃:“除了我,你还有什么是不在意的?就属我最轻。”

    “什么叫你最轻?太子殿下本事那么大,哪里用得着我保护?”程非晚差点被他带偏了,“此事关系着许多人的性命,再说我都已经被卷进来了,我当然会在意。”

    她偏了偏头,隔着衣物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耐着性子哄问:“先不要任性好不好?”

    谢无期霎时不动了,轻轻眨了眨眼睛,狡黠的问:“所以说完就可以了吗?”

    程非晚:“……”

    她似羞似气的感慨了一句:“你满脑子都是这些淫.荡之事吗?”

    “喜欢你才会想你。”谢无期眉眼低垂,委屈巴巴的反问,“你不想我吗?”

    这个“想”是什么意思,程非晚哪能不明白,大反派本就生了一副好皮囊,声音也一贯好听,平常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魅力就够吸引人,更别提这种特意勾搭的强调了,令人好想再去欺负欺负他。

    程非晚沉了口气,咬牙忍耐道:“说正事。”

    她又不是尼姑,哪遭得住他这么玩?

    谢无期得逞的笑了笑,终于将那只捣怪的手收了回来,重新放回了她的腰上。

    “那你说吧。”

    “你自个儿答应的,关于我的一切,只要我有半分不愿,你都不会逼问我。”程非晚主动提起方才的事,语气里带有不加掩饰的复杂,甚至隐隐含着几分失望,“所以……现在是不作数了吗?”

    谢无期辨别出那话语间的情绪,眼底深处极快的闪过一抹刺痛,果然如此么。

    她还是不愿意告诉他,她的来处。

    “怎么会?”谢无期笑着驳回了她的话,藏在她背后的眼睛里却无丝毫笑意,“孤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做假过?”

    他倏忽换了自称,程非晚不由得拧了拧眉,“那你适才闹这一出,究竟是为何?”

    谢无期轻轻笑了一声,凑近她的耳边。

    “可不能叫逼问。”他咬着她的耳垂,声色暧昧的解释,“顶多算等价交换,你若不愿意,大可以拒绝,我很守诺的。”

    “那行,我不问你的秘密。”程非晚利落的做出决定,根本没有半分犹豫,“可你至少该要告诉我,你费尽心思去太守府找的东西,是否跟我们要查的事情有关。”

    谢无期勾唇,语调泛冷,“没多大关系。”

    程非晚抓住重点:“那就还是有关系!”

    不成想,谢无期却是冷笑一声,吐息尽数撒在她的脸庞,“当然得有关系。”

    程非晚刚要追问,转念一想,全都明白了。

    是啊,没有关系才有问题。

    随春生一直在怀疑高家跟太子的关系,只是没有拿到实质性的证据,夜宴他是试探方,而谢无期则是将计就计,以身入局折腾了一通,从而解除自己的嫌疑。

    高氏突然来永安城安家立业,看似寻常实则怪异的举动也就有了解释,他要的那件东西必然重要,只是对于随春生而言,于他整场计划之中,亦在可弃之列。

    所以他任由谢无期取走,纵容她在太守府大闹一通,因此他会说,高良在乎她,但也忌惮他,并不愿意真的开罪他。

    一切的一切,原是如此。

    计中计,连环套,这些人竟奸诈至此。

    程非晚自以为清醒,看的通透,却也差点在这些局中迷失,葬送自己的性命,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棋手根本不是她。

    “所以这一局,我只是你的棋子吗?”

    程非晚问的很轻,也很平静,但谢无期却没有回答,她不觉意外,继续追问。

    “你可以把我当棋子,那我把自己也当棋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程非晚浅浅勾唇,眸底毫无笑意,“明明都是同样的危险。还是说,仅仅是因为占有欲作祟,你没料到他竟会要我。”

    谢无期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蓦地抓紧,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毕竟利用是真的,只是这一次,他棋高一招而已。

    “你为什么不说话?”程非晚深吸一口气,威胁道,“你若再不说话,我就权当你是默认了,先前说的那些全都是假的。”

    谢无期一听,立马急了,“不全是假的!”

    他仿佛是怕她跑,另一只手也搂住了她的腰,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恨不能融为一体。

    程非晚也不挣扎,只气问:“那哪些是真的?”

    她当然知道,可她要他亲口说。

    “我喜欢你是真的。”谢无期轻轻蹭着她的脸,闷闷的道,“我没想把你让出去,你一贯聪敏,我不说,你也总能猜到。”

    程非晚气笑了,“所以你就什么也不告诉我?”

    谢无期狡辩:“你原也没问过。”

    程非晚:“……”

    系统不肯跟她剧透,后来沉睡之后,更不可能从他那里获取上帝视角的资料。

    至于其他人,几乎不会在她面前提起有关案件的事,程非晚不想去为难他们,这必然是真的谢无期的吩咐,所以她没问。

    “我以为你不会把我拖下水!”

    程非晚越想越气,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家伙会利用她,她倒也愿意给他利用。

    可连日来的相处,让她以为他至少不会因为这桩事就让她以命来博,谢无期是什么人啊,破案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难事。

    程非晚气狠了,不由得疑问:“我在你心里的分量到底是重还是轻啊?你可以轻易就来算计我的命!你还说喜欢我?”

    “不是这样!”谢无期抱紧了她,急切解释,“我一开始确实是想把你摘出来,只是此局错综复杂,不得不把你拉下水。”

    程非晚听完却更生气了,“你临时变卦为什么不告知我一声?万一我猜不到呢?”

    “不会的。”谢无期的声音闷闷的,语气却极为肯定,“只要不对上那个人,旁的人奈何不了你,而且我也会在。”

    程非晚突然笑了,阴恻恻的道:“可我对上了,你也跑了,就留我一个!”

    “……那是意外。”谢无期小声狡辩,明显底气不足,“而且是你把我赶走的,总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哪敢全都告诉你。”

    程非晚:“……”

    好吧,她这一次,确实又想多管闲事了。

    “行,这些事情我可以都不跟你计较。”程非晚心知自己也有理亏的地方,主动退让一步,“但现在摊牌了,你是不是应该把你得到的消息跟我互通一下?”

    “嗯。”谢无期应了一声,旋即又补了一句,“旁的都可以,但我说的秘密不行。”

    程非晚挑了挑眉,“还要交换?”

    谢无期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寻了舒坦的姿势抱着她,像是在撒娇一样,又用侧脸蹭了蹭她的脸颊,简短的回答道:“是。”

    程非晚无奈,也不再探究,随口道:“那你就藏着吧,有本事永远也别让我知道。”

    这本是一句揶揄话,谁知谢无期听了却不吭声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他这情绪,时好时差,骤生怪异。

    程非晚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皱眉看着他,低声斥道:“坐月子都没你难伺候!”

    谢无期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敛起眉眼,重新靠上床头,周身泛着一股低气压。

    “为什么突然不高兴?”程非晚寻根究底,“就因为我没答应跟你交换秘密?”

    谢无期没看她,淡淡道:“那是你的自由。”

    没否认,那就是了。

    程非晚张了张嘴,终是难言,她如何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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