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静默良久，轻轻“嗯”了一声，端坐在浴桶里，闭上了眼睛，再不言语。
程非晚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垂上，忍俊不禁，这是等着人伺候呢？傲娇鬼。
大反派有一点品质非常好，虽然很多事他一开始不会承认，但一旦承认之后就绝不会躲避，就像现在不会再赶她出去。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洗浴用的工具，没有直接拿起来，反而站起身子，一手扶着浴桶边沿，一手按着他的肩膀跳了进去。
浴桶不是很大，她也没把最后那一层里衣脱下，就这样穿着薄薄的衣衫半坐在他的盘起的腿上，肌肤与其紧密相贴。
谢无期倒没拦她，经历过方才那一遭，他似乎对于她这样的举动也不意外了，但他也没敢睁开眼睛，声音有些压抑的哑。
“你又想干什么？”
程非晚伸手拿起一块软布，沾了水，动作轻柔的为他擦拭身体，边擦边理直气壮的回答：“伺候你呀，刚说好的。”
她似乎是嫌姿势不舒服，又攀着他的肩膀调整了一下，双腿盘住他的腰身坐好。
谢无期不动如山，却是忍不住闷哼一声，强压着溃散的理智发问：“你管这叫伺候？”
他呼吸沉重，根本不敢睁开眼。
程非晚继续用软布给他擦拭身体，憋笑着厚脸皮的应下，“当然，洗澡不就这样嘛。别这么大火气，我这次不会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攥住，那人破水而出的手带来的水滴四溅，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正好对上谢无期含着恼怒和欲望的眸子。
他倾身压下来，将她抵在浴桶边沿，“你太放肆了，但我不会一直忍下去。”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程非晚却半点不怕，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一脸无辜样。
“那……”
红唇张开的下一瞬就被另一张温热的唇瓣含住，所有未出的挑逗之语都被迫吞下。
谢无期一只手摸索着桎梏住她的双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在水下搂住她的腰，将人强硬的带过来，半贴半趴在他的身上。
“嗯……你别……”程非晚被他占有的吻强势包围，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不完整。
“晚了。”谢无期轻轻喘了一口气，水下的大掌游移，感受着怀中人一阵颤栗，带起圈圈涟漪，“我可没说过，不欺负你。”
程非晚从没想过，大反派能这么记仇，她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探一下他的底线，毕竟在这桩事上，他还是挺正人君子的。
──因为耍流氓的从来都是她。
哪成想，真给玩脱了。
方才她是怎么对他的，现在，他就是怎么对她的。
“混蛋……”
程非晚咬着牙低骂一声，忍不住弓起身，却又被人一把按了回去，喉咙间溢出低吟，她又羞又恼，反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这一口同样不留情，血液瞬间弥漫了出来，酸爽的痛楚，让谢无期不由得发出闷哼，他顺势低下头，啃咬她的耳垂。
自始至终，他都不曾突破最后一层防线。
但往往，这种最磨人。
空间有限的浴桶里，他将她翻来覆去，吻的她全身酸软，直逼得她缴械投降。
“你……你何时学来了这些？”
程非晚背靠在他的怀里，再无半点逗人的力气，偏偏水下的那双手还没尽兴。
“不要了……”
谢无期亲了亲她的眼角，吻去那滴泪珠晶莹剔透的泪珠，语气里竟有一丝困惑。
“你不喜欢吗？”他蹙了蹙眉，不等她回答就贴着她的耳朵道，“那我们换一种。”
说罢他就将人翻了过来，程非晚连忙摇了摇头，泪眼朦胧的拒绝：“不许了。”
她趴在他的胸膛上，疲惫的闭上眼睛，小声告绕：“下次，我累了，水也都凉了。”
她呢喃的声音几不可闻，可室内寂静，谢无期字字听得清楚，忍不住弯了弯唇。
还有下次，那就证明她是喜欢的，不枉他挑灯夜读，一番钻研，日后可继续。
他声色愉悦，垂眸拨开美人额角的湿发，安抚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好，睡吧。”
程非晚没有力气再回答他，意识模糊，昏昏沉沉的睡去，待再醒过来时，已经接近傍晚时分，某人搂着她睡的正香。
好好的一天，就这么给浪费了。
程非晚撇了撇嘴，努力压下想笑的嘴角，偏开头，用胳膊肘抵了抵他的肚子。
“醒醒，太阳落山了。”
谢无期叹了口气，眼也不睁就把人捞了回来，咕哝道：“那不正好？晚上继续。”
程非晚脸一红，“你……”
“怎么？”谢无期睁开眼睛，额头与她相抵，“只许你这样做？不许我反过来？”
他侧眸瞥了眼她白皙的手腕，“这里还缺了点东西，晚上正好，让我也开心开心。”
程非晚显然想起自己干过的事，立马把手缩进被窝里，“除了这一样，你哪点没……”
她突然有点说不出口，他没做是因为当时手边没工具，不然哪里会轻易放过她，不由嗔怪道：“报复心怎的这么强。”
“那不是跟你学的。”谢无期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有仇当场报，不能隔夜。”
他鼻梁高挺，顺着一路蹭下来，轻轻摩擦她的脸颊，像只小狗一样，无声的撒娇。
这程非晚怎么顶得住，望着这样一张脸，纵有气也撒不出来了，“不许太过分。”
她到底是被他蹭的心头一软，松了口，哪知这人立马上手，迅速的去解她的衣带。
程非晚反手拍开他坐了起来，没好气的训斥道：“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我？”
古人不裸睡，她身上早已被换上了新的里衣，不过这一次，约莫是大反派亲手为她换的，她睡并不算特别沉，中间迷迷糊糊的时候，有点“不太”配合的印象。
谢无期跟着坐起来，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她的衣袖，委屈的垂下眼睛，“明明是你答应的。”
这都跟哪学的啊？
程非晚翻了个白眼，尽量不发火，“我答应的是现在吗？正经点，说正事！”
“哦。”
眼看没能蒙混过关，谢无期可惜的应了一声，委屈的表情一收，大爷似的靠上床头。
程非晚也不避讳，开门见山的问：“你拿到证据了吗？那些人……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