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马统看马文才脸色又要不对,赶紧顺着他的话道:“那肯定不配的,我听说黄家大小姐是上虞出了名的才女美人,这黄二小姐倒没什么名声,好像平时连门都不怎么出,想来肯定是长得丑又目不识丁不能见人,才被关在家里,哪能跟少爷相配……”

    马文才冷哼一声,原本就不想与黄家打交道,现下更是厌烦起黄家来,直接拉转马头向城外奔去。

    “哎,少爷等等我啊……”

    直到主仆二人不见了踪影,距离原本二人谈话几米远的小摊上,小六松开了拉住羡玉的手,羡玉就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在原地气到打转。

    “你拦我干嘛?我要揍死那两个狗东西,敢说我配不上他?笑死,我要颜值有颜值,要智商有颜值,要才华有颜值,我哪里配不上他了,我配他八百个来回带拐弯,我配不上他?我配不死他!”

    小六想到刚才那个白衣少年阴狠的眼神打了个寒颤,那人看起来凶巴巴的,可不能让小姐上去惹。

    “小姐,你息怒啊,你不是说今天是有正事要办的要低调吗?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要不要去找大小姐回府啊?”

    “哎呀,忘了”羡玉一拍脑门,差点把姐姐那头忘了。

    算了,那俩主仆一看就是外地人,以后估计是没机会再见了,羡玉扭头就把这事抛之脑后。

    两人顺着来时的方向寻回去,越走路上人越少。

    “不对劲啊,不对劲。”羡玉看着街道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灯会还没结束,怎么这边突然路人变得这么少了?”

    话音刚落,便见身边几个人步履匆匆的跑过去。

    “大爷,前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羡玉跟上去问道。

    “听说前面有人落水,哎你别挡着我,再晚就看不见热闹了!”

    那人避开羡玉兴冲冲地朝河边跑去,小六的脸上一脸的惊恐。

    “落水?刚刚大小姐去的方向就在那边,该不会……”

    羡玉制止小六胡思乱想:“别说了,我们也去看看。”

    羡玉主仆二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带小河边,此时河边上已围满了人。

    羡玉正要上前,忽然听见身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就见一处无人的岸边有一个绿色的身影悄默默的爬上了岸。

    “啊!水鬼!”小六吓的小声惊呼了一声,被羡玉打断了。

    “你仔细看看,哪有这么绿的水鬼!”羡玉几步过去把祝英齐捞起来,看着他浑身狼狈的模样心中不安的感觉愈盛。“怎么回事,我姐姐呢?”

    祝英齐抹了一把脸,“你姐姐没事,她刚刚落水我救起来了,她应该一会儿就会醒。”

    羡玉奇怪:“那你干嘛不陪着她?躲这干嘛?”

    祝英齐沉声道:“玉儿落水被男子救起,于她名声终归不好,我不想让她被人非议。”

    羡玉:……那你人还怪好的嘞。

    想到这里,羡玉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推开人群看过去,正见她姐姐浑身湿透地躺在岸边昏迷不醒,思雨扑在黄良玉的身上几乎要急疯了,而一个白衣男子半跪在黄良玉身边,殷切道:

    “思雨姑娘,我知道前面有间医馆,我带你们去。”

    羡玉惊了,秦京生这货是阴魂不散么?居然又出现了?

    在她不是很多的脑容量里飞快出现了小美人鱼,真假白月光的各种剧情。

    眼见着那头思雨就要背起黄良玉跟着秦京生往医馆去,羡玉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祝英齐就跑了上去,直接一个飞踹——

    刚刚看到羡玉,还没反应过来的秦京生被踹进了河里。

    “又是你~~”

    丫鬟思雨一脸懵逼:

    “二、二小姐,你这是……?”

    “这不重要”羡玉一挥大手,现场指挥,“姐夫,你给我姐送医馆,从现在开始你吃饭喝水换衣服上茅厕都不许离开我姐一步!”

    祝英齐:“啊?”

    羡玉想了下尤觉不保险,上去就巴拉祝英齐的衣服。

    祝英齐面红耳赤:“你、你、你干嘛?”

    羡玉飞快地把祝英齐的荷包玉佩全摘下来一股脑塞进黄良玉怀里,“证明是你救了她的信物懂不懂?”

    祝英齐看着自己的贴身物件给放进了黄良玉的怀里,耳朵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他甚至不敢去看黄良玉的脸,讷讷道:“这,这是不是不太好?”

    “没有什么不好的,做好事不留名,犹如锦衣夜行,这让别人还怎么做好事啊?这对整个大晋的文明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毁灭,这事儿你能承担的起吗!”

    “有这么严重吗?”

    “你别管有没有这么严重,反正记住我的话,在我姐醒过来前不许离开她半步听懂了没有!”

    祝英齐这时也感觉到了羡玉语气中的严肃,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他郑重道:“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姐姐的。”

    直到看到祝英齐与黄良玉几人往医馆跑到没影了,羡玉才卸下一层重担般长叹了一口气:“太累了,祝老八妹妹我真的尽力了,后面能不能行就看你自己了。”

    到医馆不久后,黄良玉就醒过来了,大夫诊断她并无大碍,只是毕竟落了水怕着凉开了几副温补的药。

    回到府中已是深夜,府中两个小姐,一个落水一个打扮的和乞丐一样,差点把黄老爷黄夫人气死,念叨了一通,羡玉实在是被这一天的事整的困的不行,稀里糊涂就睡着了。

    次日,羡玉刚用完早食,就被黄良玉叫了过去。走到黄良玉的屋前,正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玉姐姐,我爹太过分了,为了家族居然让你和我哥联姻,这会毁了你一辈子的,你若是不愿嫁给我哥,我会帮你。”

    羡玉翻了个白眼,真是不想见谁就来谁。

    想着,她一脚踏进屋内,两只手拍的啪啪响。

    “好的呀,那你就给我姐买一个大庄子,再买十个大铺子,还要有100箱的金子,下人100个……”

    黄良玉与坐在她床头的少女闻言同时扭过头来,那少女看上去与羡玉差不多大小,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双如水般清澈的杏眸中透着灵气。

    祝英台见是羡玉,不高兴道:“黄羡玉,你偷听我们讲话,你还懂不懂礼数啦?”

    羡玉:“我没有偷听啊,你嗓门那么大,我站门口就听见了,你声音再大点整条街的人都听见了。”

    祝英台鼓起包子脸:“你还是这样,张口闭口就是金银俗物,难道玉姐姐一生的幸福可以用金钱衡量吗?你就不怕她跟我哥做一对怨偶,天天以泪洗脸吗?”

    羡玉:“你说得对,抛开事实不谈,我支持你。”

    祝英台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羡玉是什么意思,顿时气结:“黄!娇!娇!”

    羡玉一摊手:“本来就是啊,你不想你哥跟我姐为了家族联姻我支持。但你要怎么帮?让我姐退婚吗?还是……帮我姐逃亲?”

    她盯着祝英台,没放过她脸上有一瞬间被说破慌乱的表情。

    “你总说世道对女子不公,不给女子自由,那我姐若是逃婚离开黄家,你可想过她有什么后果?你不给她把后路准备好,是准备让她以后吃糠咽菜啊?”

    “这……那难道像你说的,有了钱就可以解决这些困难吗?”祝英台还是不服气。

    羡玉想都没想点点头:“对啊,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祝英台:“庸俗!”

    羡玉:“天真!”

    眼看两人越吵越激烈,躺在床上的黄良玉出言制止二人:“好啦,你们俩还跟小时候一样,一见面就吵架。”

    祝英台瞪了羡玉一眼:“谁要和她吵架,明明每次都是她找事!”

    羡玉反瞪回去:“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往别人家跑,自己是没家的吗?”

    祝英台:“你!”

    黄良玉叹了口气,颇有一种带着两个孩子的单身母亲的无力感:“好啦!都别吵啦!”

    黄良玉对祝英台道:“英台,我有些话要和娇娇说,你先回去,帮我和祝老爷祝夫人问好。”

    祝英台点点头,不舍道:“那好吧,你注意身体,下次我再来看你。”

    祝英台走后,屋内陷入安静,黄良玉的视线落在羡玉的身上,见羡玉一副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她苍白着脸轻咳了几声。

    羡玉赶忙给姐姐倒了水递过去,黄良玉接过水,示意羡玉坐下,然后直视着羡玉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羡玉犹豫了几秒,但在姐姐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心一横咬牙开口道:“姐姐,其实是我做了一个梦。”

    话既开了头,后面便也好说了。

    羡玉将梦里黄良玉逃婚,私奔,然后被卖进青楼,黄家败落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说完以后,羡玉觉得心头终于卸下一块大石,心里轻松无比。再看黄良玉,竟是被泪水浸透了衣襟。

    “哎,姐姐你怎么哭啦?”羡玉慌忙拿帕子去擦。

    黄良玉这才像回过神来一般,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脸,“我也不知为何,明明你说的如此荒唐,但我就好像亲身经历了一般……一般……”绝望。

    羡玉看着黄良玉泪如雨下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

    “姐姐,其实祝小九有一点讲的是对的,就是两个人的婚姻不应该与家族捆绑,你如果真的不喜欢祝老八我们想办法也要把这亲给退了。

    只是那个秦京生绝非良配,你千万不要用伤害你自己的方式去逃避这段亲事,你要想想你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斗的,你有爹娘,还有我……”

    羡玉把头靠在黄良玉的肩膀上,姐妹俩又有了小时候的感觉。黄良玉一时感觉自己那颗自定亲后就一直迷茫着漂浮不定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便听羡玉继续说道:

    “况且,姐姐,你是真的对祝老八无意还是只是想反抗爹给你指定婚事?若是后者,你为何不问问爹他到底是为了家族生意让你们联姻还是只是想成全你们青梅竹马?”

    听了羡玉的话,黄良玉双睫垂落,陷入沉思。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齐”字。

    昨天之前她一直在刻意回避她与祝英齐的关系,她分不清她对祝英齐究竟是兄妹之情还是其他。尤其是,当她知道自己会与祝英齐联姻后,她心中更多是对既定命运的抗拒,她把这种抗拒迁怒到了祝英齐的身上。

    她想逃避,但她又不敢面对祝英齐。

    祝英齐对她的心意她何尝不知?若是自己开口不愿,祝英齐难道不会成全?只是她就是开不了口,面对不了自己的内心,也面对不了他。

    与人逃婚,看似勇敢,难道不是另一种懦弱吗?

    直到昨天,她落水之后被英齐救起,被他抱在怀里,无人知道她当时已经醒了,只怕醒来会失去那一份温暖。

    也许那一刻,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我……”黄良玉握紧手中的玉佩,似乎暗自下定了什么决心,她正要说什么,门口走入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

    “玉儿啊,爹爹不知道你有这么多心事,你为什么不跟爹爹说你不愿意嫁给祝家那个小子啊!”黄老爷哭天喊地的,在女儿们面前一点没有商场上的稳重。

    “我本来就看祝八那小子不顺眼,那小子从小就天天盯着你玩,我一看就没憋好屁。还跑我跟前求娶你,硬是跟我干了2斤白酒让我同意亲事……”

    “什么!”黄良玉听见这话着急起来。

    黄老爷不在意的挥挥手,“不过你放心,我爹我是酒中战神,一点事没有。就是祝八那小子,当场就吐了,听说回家躺了三天三夜,嘿嘿……”

    黄良玉听得是脸色煞白,眼眶微红,喃喃道:“他为何不与我说这事。”

    “切,这丢人的事有什么好说的,”黄老爷道:“好啦,既然你也不同意这桩婚事,我就去跟祝老头讲把这亲给退了,省的你以后嫁过去了我跟他吵架还得顾忌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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