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

    周六中午,卧室里的女生醒了过来,说实话宁宁有些惊讶:她本以为这个女生要过几天才会醒,毕竟那个伤口实在太深了,都能看见一点森白的骨头。

    “你好,我叫宁宁,你醒来的话可以自行离开,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来过的事情。”宁宁礼貌地冲她点点头。

    女生面无表情,声音呆呆的:“我叫小滴。”

    乖乖互换名字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宁宁想。

    小滴走了过来,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吃饭。这让宁宁有些尴尬,她不知道小滴会醒,没有准备第二个人的午餐。

    “你饿不饿?”她放下筷子,“我帮你下碗面?”

    小滴思考了一下,同意了。

    没想到被人救了……包扎的手法非常生疏,敷的药也聊胜于无,看不见念,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小滴望着宁宁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做出了判断:没有威胁,可以暂时留在这里养伤,不方便做的事情让她去做。

    “面好了。”宁宁把碗放在她面前,“我去给你买点生活用品。”

    小滴吃着面,慢吞吞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和小滴待在一起的周末显得十分漫长,尤其是她占据了卧室,导致宁宁在沙发上睡得腰酸背疼。周一来到办公室,同事惊讶地问她是不是熬夜蹦迪去了。

    宁宁从镜子里看见自己憔悴的脸,盼着小滴的伤快点好,把卧室还给自己。

    与此同时。

    “集合……”小滴低头看手机上的信息,若有所思。

    旅团的活动就是这么凑巧,团长让在潘多拉市附近的成员集合,抢夺一名富商收藏的古籍。小滴想到背上的伤口由于敌人的念迟迟无法愈合,加上玛奇也会来,毫不犹豫地前往了集合地点。

    这样就不用在那个女孩家里养伤了。

    按照原本的行事风格,应该把宁宁处理掉,可是小滴总是莫名觉得宁宁的脸很熟悉,这是不太正常的事情。

    被她忘掉的事情不可能再记起来,也不存在对某个忘掉的人感到熟悉的情况。那么,她是在哪里见过宁宁吗?

    小滴歪了歪头,决定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反正宁宁那么弱,没有一点危险性。

    “出差?”宁宁皱了皱眉,“去潘多拉市?”

    “是啊,主任点名要带你一起。”同事拍拍她的背,“可能是想让你去涨涨见识。潘多拉市好吃的很多,就当旅游啦。”

    宁宁正想着怎么和小滴解释,就发现那个奇怪的黑发女生已经离开了,没留任何字条,但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

    于是宁宁开始收拾行李,送走了一个大麻烦后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呢。

    没想到,两天后在潘多拉市她们又一次见面了。

    参加完研讨会,宁宁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高密度的知识分享、行情调查让她应接不暇——所以这种事为什么要找刚入职的实习生陪同参加啊?

    会议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主任留下继续高强度工作,让宁宁自己打车回酒店。但这附近的出租车太少了,宁宁查了地图后决定自己走回去,反正潘多拉市的夜生活非常丰富,街上人也不少。

    可是她忘了自己的路痴属性,跟着地图非常容易迷路,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眼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她也对是否走进这条小巷产生了犹豫。

    “……这是什么地方?”宁宁站在小巷口,一脸茫然。

    ——也没证据能说明她走的路线是对的吧?

    如此想着,她决定换一条路,小巷可是抢劫凶杀案的高频场所。

    然而正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把刀悄无声息地抵在了她的脖子上,接着是凶狠的威胁:“不要叫,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前面有人。”玛奇厌恶地瞥了一眼。

    旅团不会主动救人,从旁路过、漠不关心才是常态。玛奇正打算和小滴加快步伐离开,就听见平日里看起来呆呆的同伴难得地要多管闲事。

    小滴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起伏:“是我认识的人。”

    “嗯?你要帮她?”玛奇讶异地问。

    小滴抿了抿唇:“对,你先走吧。”

    “记得集合时间。”玛奇感到有些奇怪,临走前提醒了一句。

    小滴不是那种滥好心的人,这个“认识的人”恐怕帮过她不少。

    凸眼鱼发出嗡嗡的声音,从背后将抢劫的男人击倒,尸体被吸进无限大的空间里;宁宁紧贴在墙边,眼中是劫后余生的泪水。

    “谢谢……”她哽咽着,对从天而降的救兵送上了真诚的感谢。

    脖子被刀划了一道血口,幸好没有伤到动脉,只是缓慢往外渗血;衣服也脏了,钱包落在地上,没来得及被抢走的钱分文未少。

    当她看清救了自己的人的长相,惊讶地发现那人竟是小滴。

    宁宁是知道“念”的存在的,刚才小滴展露出的强悍显然属于念能力,是她曾经有过惊鸿一瞥、无缘掌握的念。

    说实话,看见小滴使用念能力的时候她想到了旅团的成员,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把流星街改造成了梦想的样子,拯救了更多像萨拉萨一样的人?

    “可以自己回去吗?”小滴收起了凸眼鱼,看着宁宁脖子上的伤口。

    流星街的人从不在意这种小伤,但她鲜少与普通人打交道,这种伤口会让宁宁死掉吗?她不确定,还是问问玛奇吧?

    小滴举起手机打算拍照给玛奇发过去,宁宁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捂住自己的脖子:“我自己回去就好,谢谢你救了我,以后……要是你再受伤,还可以来找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也会尽力!”

    小滴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好好感谢这名曾经出现在自己家里的不速之客。小滴看着不像缺钱的样子,金钱上的回报恐怕不是很合适。

    如果没有小滴,那名歹徒不知道会在抢完钱之后对她做出什么事。宁宁衷心庆幸起了前几天帮了小滴的事,在她看来,小滴是因为包扎养伤才会出手的。

    “我拍照问问玛奇。”小滴说得一板一眼,她暂时不想让宁宁死。

    宁宁放下捂着脖子的手,被拍照技术堪忧的小滴拍了从侧脸到脖子的一张照片。光线昏暗,勉强能看出来那个人是她。

    出了这种事,宁宁回到酒店还没平复下来砰砰乱跳的心。

    那道划痕不注意还好,一注意就开始疼,创可贴太小没办法完全覆盖住,宁宁翻来覆去睡不着。

    会不会感染?那个人的刀都没消毒,会得传染病吗?

    她从床上坐起来:“还是去买点药吧……”

    酒店旁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当她拎着袋子从店门口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那应该是一名青年,穿着毛领大衣,头发梳成成熟的背头,由于逆光看不清长相,不过从挺拔的身姿可以看出来气质很不错。

    宁宁对路灯下的青年没兴趣,她现在看见任何陌生人都会想起那个巷子里的歹徒,脚下步伐加快了几分,试图快点回酒店。

    但是那个人一直在看着她——

    为什么要看着自己?因为自己一个人半夜出来买药吗?

    宁宁不安地回忆着这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位置,尽量走在能被拍到的范围内,另一只手在口袋里盲按了报警电话,只要那个人一有动静就可以拨出去。

    ……她按的是对的吗?

    随着距离的拉近,她越发紧张了,紧紧攥着袋子,控制着自己不要看他。

    “……宁宁?”

    温和好听的男声蓦然响起,用的是问句,但表达着肯定的意味。

    宁宁停住了,僵硬地站在原地,和那名青年对视。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他想干什么?

    她的运气就这么差,一晚上连着遇见两次想要行凶的坏人?

    她后退了一步,时刻准备撒腿就跑。

    旅团的活动结束后,从小滴的手机里看见那个女孩的时候,库洛洛罕见地愣了一下。

    完全是想象中她长大的样子……

    微微抬起的下颚,圆润而灵动的双眼,每次被人拍照时都会泄露出的一点不耐烦——还有比小时候长开了很多的五官,受了伤才会展现的委屈,如果不是时常在脑海中描摹,是很难一眼就认出来的。

    “她叫什么名字?”

    库洛洛想,一定是她,不可能错。

    小滴收起手机:“宁宁。”

    玛奇也震惊地连念线都忘了收起来:“真的是她吗?”

    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在想:宁宁顺利长大的话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被团长妥帖存放的照片也有了新的定义。虽然玛奇和宁宁不熟,但那个女孩的长相确实是旅团里最初的成员们都认识的。

    他们知道库洛洛找了她多久,只要有一点线索都会亲自前去查看,但每次都失望而返。宁宁杳无音讯的日子里,库洛洛提及她时是温柔怀念的,充满期望的,没人愿意相信她已经死了。

    他们都认为,宁宁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等待被发现。

    猝不及防重新见到她,连信长都有点失态。他下意识去看库洛洛的表情,发现团长的眼睛黑沉沉一片。

    库洛洛留下一句“我去找她”就消失在了原地,小滴还没搞清状况,歪了歪头问玛奇:“她是谁?”

    “我们曾经的朋友。”派克诺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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