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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这厢戚娘还在和定国公激|情奋战,忘忧乡后院却已经乱做一团。

    “去告诉戚娘,”先前将江岑月送进房间的老鸨死死盯着床上那段沾着血迹的麻绳,面目狰狞,“如果‘赏花宴’前找不到她,就让皎月代她上场。”

    混乱嘈杂的花厅里,皎月低头绞着手帕,落在她侧脸的日光被朱帘遮掩,只剩下朦胧光晕。

    说来奇怪,明明按着药效应是不该能逃出那件房,问遍整个花楼后院的人却没人见过这位绝色美人。江岑月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而距离赏春宴压轴节目,此时只剩下了一个时辰。

    “整个忘忧乡除了一会儿上台的花娘都已经在找她了,一旦找到我们就会准备好让她上台……”戚娘捂着自己微微发红的脸庞,期期艾艾地跪在定国公的脚边。

    忘忧乡常有花娘出逃,这次不知为何,定国公听说后却勃然大怒。

    全不顾上一秒还在与自己亲密,一个巴掌便招呼上了自己的脸。

    房间外面乱成了一锅粥,房间内却凝固得叫人喘不上气来。

    定国公草草披着外衣坐在榻上,跳动烛光下是一张有些狰狞的脸庞。

    “必须给我找到她!找不到,莫说忘忧乡,明天我就能把你们整条烟花巷送进刑部大牢里!”

    就在前些日子,御史台上疏弹劾吏部尚书江庆有谋反之心,更是提供了长达百条的罪证。

    帝王大怒,下令诛灭九族。却在见到江家独女之后改变主意,独留下了这位才貌名动京城的少女。

    江庆桃李天下,中央朝堂更是有小半都或多或少收到过江老的点拨。自从江老出事,江家这位独女就变成了这些想为江老平反的重要线索。

    所有人都知道江岑月被陈定和带到了自己的别院,只要这次赏春宴江岑月出现在台上,便是陈定和的失职,也正好打压一下目前风头正盛的二皇子一党。

    定国公居高临下地望着戚娘。

    陛下这么多年暗许皇子党派相争,若是二皇子党出事,次月春闱主考官人选也会好下手很多。

    ///

    “找什么找?我们不是梦想着离开忘忧乡很久了吗!”皎月一身花楼特有的暴露白纱,饱满胸膛上下起伏,她紧紧拉着身边那位花娘,面容激动,沉着声音,“正好那位空降的逃了,不是正好如了我们上台吗!”

    曾经关押着江岑月的房间现在就剩她们三人,走廊外面是众人急匆匆寻找的脚步声。被拽着的花娘冷笑道:“能上台的只有你罢了!本来她不在的时候是我们俩上台,可是若是找不到她,便是你一人上台。我呢!我怎么办!”

    说完,那位花娘便甩开皎月的手气冲冲地推门而出,皎月愣愣地望着怦然关上的木门。

    一阵强烈的痛感后知后觉地从被甩开的手指快速窜了上来,皎月低头才发现原来磕上了桌角。

    原来这么多年在忘忧乡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人,甚至在这个时候都不愿意听一下自己的计划,甚至更愿意拉着自己一起继续留在这里吗?

    “嗑嗒。”

    墙边巍然屹立的木柜里发出一声像是撞到什么的声音,皎月猛然回神,轻手轻脚地往木柜那里靠去。

    里面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里面是忘忧乡的人,自己刚刚和姐妹讲的话暴露了,要么——

    皎月瞳孔骤缩。

    ——就是那位新来,又逃跑的小花魁。

    皎月缓步靠近,忽地用力抵上柜门防止里面的人突出,低声怒嗔:

    “谁?!”

    柜中的声响有一瞬消失,正当皎月觉得是自己幻听,准备松手的时候,柜门像是被人用指甲挠动般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

    皎月整个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想出去……的话……我可……以帮你。”

    柜中传来一道细若悬丝的轻吟,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皎月一听便知道,柜中这便是被下了颤声娇的小花魁。

    像是警报解除一般,皎月松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死死抵在柜门上的手,话语中带着一点不信任:

    “你准备怎么帮我?”

    柜中久久压抑着的喘息声像是终于解放一般,皎月依稀从那细若蚊吟的呢喃中辨别出她的话语来:

    “你登台,出的题我定,帮我将拍下你的人带到这个房间。”

    皎月有些犹豫,毕竟这是她最接近出去的一次机会,这位小花魁又是药效发作,就是自己将她就此掐死,自己登台便更加顺理成章了,只是——

    她还是开口道:“什么题?”

    “……”

    四处不断有人走过,耐心被一点点消耗殆尽。皎月烦躁地来回踱步了一番,像是下定了某些决心一般箭步上前,一下拉开了柜门。

    “你怎么样?”

    被汗浸透的衣衫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娇软身段,一只粗糙的木钗摇摇欲坠地簪在凌乱的墨发之间,随着江岑月急促呼吸,胸口一抹雪白自不整隐约显现。

    她确实名不虚传,就这柳腰便是勾人的好刀。

    脑袋像是被刀狠狠搅着,江岑月细嫩的手掌紧紧按在突起的花纹上,尖锐的痛感不断将她从混沌中拉出,又很快被颤声娇带来的眩晕感狠狠拉下。

    她的意识就这样来回在期间拉扯折磨,江岑月强撑着眼皮:“此番一定会有人来救我,只是我不想要在台上露面,若是你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我可以让他顺便把你救下。”

    皎月不解:“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自己登台?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救你?”

    “因为我的身份,”江岑月蜷缩在柜子里,淡淡一瞥却不怒自威,压得皎月心头一慌,“我只要活着,就会有利用价值。只要有价值,就会有人想要得到我。”

    眼前的人身份不一般,皎月暗暗想着。她有些不放心:“那你吗保证一定能够带我出去?”

    “你出的题要我来写,只有答得上的人才能够救我们出去。”江岑月看着眼前踌躇不决的少女,“若是出去后,你要自由,我便让他放你出去;若是你想要在大户人家找份轻松的差事,我也能帮你找到。”

    皎月闻言定定地望着江岑月,只见江岑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块通透的玉腰牌,指尖微颤地递到她的面前。

    “拿着这块玉牌,就算是情况有变,你也可以用她把你赎出去。”

    这是块上好的翡翠,无论是种水还是雕刻技艺,像这种如掌心大小的别说是赎自己出去,更是能在出去之后换块良田草屋。

    皎月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姑娘,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在心中慢慢成型。

    “我答应你,”皎月接过玉牌,将它藏在了贴身之处,“说吧,你想要出什么题目?”

    江岑月见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开口道:“上联是‘关门无事锄花’,,若是有人给了‘汲泉几试新茶’,那便是就点他来,若是没有,你只管找个做得好的。”

    这花联,与其说是出题,更像是在对暗号。皎月听着便知背后自有一番道理,仔细将柜门锁好,笑着迎向外面来取题的老鸨。

    ///

    烟花四起,赏春宴缓缓开席,成群的花娘莺燕穿梭于画廊包厢间,一只手还被捏着,另一只手就摇着扇迎向了他人。

    戚娘端着笑在人前张罗迎客,不时听着花娘来报江岑月行踪。耳边不断的“没找到”像是蛊咒般催生着她心头的焦躁。

    她眼光瞥到门口两道指间夹着金镶玉香函的贵客,咬牙恶声吩咐继续去寻,转头盈盈一笑翩然而至门口。

    一位身着藏青色织银长袍的男子含笑上步,熟稔地将香函往戚娘面前一晃:

    “花鸨,老规矩。”

    戚娘闻声笑道:“‘醉千年’自是有的。只是近日新来了批‘仙蜜酿’,喝过的都说好,公子们可要来一坛?”

    “……”

    “换作一壶清茶。”

    林之慈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沈泽渊冷冷打断道。

    戚娘显然是不甘心自己碰上贵客的业绩就一壶清茶,刚准备端笑推荐时,却被沈泽渊带着冰渣的眼神刺了回去。

    她脸上的笑差点没能维持,犹豫着看向林之慈,后者轻轻摇头像是在警告着她什么,到嘴边的话又吞回了肚子。她弯腰赔笑道:

    “二位爷,请——”

    台上花娘婉转开唱,身边冷冷冰冰坐着的人从进来便看着文书,林之慈坐在包厢里瞧得好没意思,端盏喝了口茶犹豫开口:

    “消息可靠吗?”

    他目光缓慢滑过台下形形色|色的看客,今年赏春宴不似以往,竟是看见了许多熟悉面孔。

    但转念一想,就连一贯冷静自持的沈泽渊都踏足于此,好像也算不上什么了。

    “这种赏春宴就单一位定国公还维持不了,也多亏了你们这些风|流客。”

    沈泽渊目标明确,一进包厢便一直低着头看着手上文书,大有不是江岑月绝不抬头的架势。

    林之慈一笑:“说起来,我俩同时入朝为官,和你共事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江老就是你老师。”

    “江老不喜欢张扬,”沈泽渊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也就那几位皇子党脑子里全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成天在朝堂上面拉帮结派。”

    这个话题忽地被放到明面上讲,林之慈险些被自己一口清茶呛到。

    “怪不得太子党明里暗里向你献殷勤,你权当没看见。最近太子党刚对江老下完手,小心下一个就是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泽渊放下手里的书望向台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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