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盯着绮良:“你到底看了多少漫画？”
“也不多吧，有人看我就跟着一起看。毕竟真的很有意思嘛。不过火影O者和宝O梦我看得不算多，也就只有大概的了解而已。”
夏油杰认命地叹了口气:“以后我下载给你看吧。”
“哦！真的？那我不客气啦？！”绮良高兴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差点踢到一旁的虹龙。
“不过，你能不能把它收起来？有点麻烦。”
确实，虹龙对于夏油杰小小的卧室来说，有点太大了。夏油杰和绮良近乎被它挤到了墙角。
“嗯……收起来？没试过。我试试吧。”
夏油杰闭上眼睛，感受体内咒力的流动。
虹龙慢慢隐匿在房间之中，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了。
“不错嘛，很有天赋！”绮良满意地看着夏油杰，“你的术式有名字吗？”
“嗯……就叫咒灵操术吧。”绮良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真是个吉利的名字呢。”
说完，她兀自一笑，露出了唇边的虎牙。
*
那天之后，夏油杰又开始了魔鬼训练，当然，是以绮良打着“连个一级都对付不了怎么成为特级”为名号提出的。
夏油杰也不想，夏油杰也累，夏油杰……嗯，夏油杰什么也没说。
受苦的不仅是夏油杰，还有他的一级咒灵——虹龙。
毕竟同为咒灵，绮良和虹龙的共同语言还是蛮多的，也大致能够理解彼此话语之中的含义。
不过，虹龙可能比夏油杰还要苦一点，因为它是由绮良亲自实战训练。虽然知道自己的级别无法再提升，但是它看着跃跃欲试的绮良，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用绮良的话来说，就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提升啊，反正提升不了也能增加实战经验嘛”这样的。
——怎么说呢，怎么说都会被打吧。她只是想找个借口吧。虹龙闷闷不乐地想。
……这个屑绮良！
今天又是夏油杰与虹龙共同吐槽绮良的一天。
*
毕竟还只是初出茅庐，比起早已被社会毒打过的虹龙，夏油杰对于高强度的训练马上就受不了了，几乎每次训练完都像吐魂一样倒在床上。
“为什么……会有……如此魔鬼的训练啊……”夏油杰无力地趴在床上问虹龙。
虹龙静静地盯着他，眼里满是幽怨:
——如果你成为特级我就不用跟着你受苦了啊！
说起来，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为这么一个小鬼服务的啊！
当晚，夏油杰就抗议了。
不，不对。他没有抗议，是他的身体抗议了。
夏油杰发烧了。起初还只是感觉冷，脑袋有点晕晕的，以为是睡眠不足。结果躺到床上一量体温，才发现自己已经烫到可以煎鸡蛋了。
夏油杰就这么无言地瑟缩着，结果导致绮良半夜找他时，才发现他生病了。
“你这小鬼怎么不说啊，别什么事都自己憋着！”绮良一面责备着，一面又从橱柜里翻出厚被单给他严严实实地裹上。
绮良撩开他细碎的刘海，摸摸夏油杰的额头:“都这么烫了你还不说话，是打算直接烧死吗？”
然后接着又问:“冷吗？”她把头微微扭过去，不看夏油杰。
夏油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带着鼻音说到:“……嗯。”
“真是的，你们咒术师怎么都这么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啊，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浆糊吗？”她没好气道。
“我的反转术式只能够自愈，能够治疗他人的术师少之又少。我也无能为力了。”绮良像是不满般地叹了口气。
“……嗯。”夏油杰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往被窝里缩了缩，露出眼睛来看她。
“现在可好，训练要叫停了。安心养病吧你。”绮良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皱:“你家有感冒药吗？”
夏油杰点点头。绮良转身离开，再进来时，她的手上端着水杯，另一只手拿着感冒药胶囊，臭着脸坐了下来。
“人类可真麻烦啊。快喝吧。”绮良把夏油杰从被子中往上拖拽，使他半倚在松软的枕头上，把水和药递给夏油杰。
夏油杰乖巧地把药吞了下去。他那温吞的模样就像一只听话的垂耳朵兔子。
“真拿你没办法。”绮良认命地说着，把刚拿来的毛巾浸入凉水中，攥干大部分水分，缓缓擦拭夏油杰的脸颊与脖颈。
夏油杰瑟缩了一下，对于突如其来的凉意措不及防，下意识地反抗。
“……我冷。”夏油杰可怜巴巴地说。他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额前渗出缜密的汗珠。
“……”绮良像是泄了气般一下子瘫在他身边，无奈地哄:“行了行了，我的小少爷，就擦一下，别这么抗拒啊。”
绮良突然想到什么般愣了愣，低声喃喃:“小少爷？”
紧接着，她又像是驱赶蚊虫一样挥了挥手，把这个称呼赶出脑海。
“好了好了，快点擦吧。你看看你头上的汗啊。”绮良嘟囔着，刚加细致地揩去了夏油杰头上的汗珠。
“唔……”夏油杰把身体缩得更紧了，尽力躲进温暖的被窝。
“真是的，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啊……”绮良轻轻擦拭他额前的汗，用手指点着夏油杰的鼻尖。
夏油杰几乎本能一般地抓住了鼻尖传来的点点温暖，轻轻地蹭着绮良的手背。
绮良小心翼翼地用湿毛巾摩挲着夏油杰从被窝里伸出的双臂，湿漉漉的水珠挂在他的胳膊上，少年纤细的手臂微微颤抖。
另一块湿哒哒的毛巾被绮良卷成长长的一条，无力地趴在夏油杰滚烫的额头上。
绮良轻抚夏油杰微长及肩的头发，把呼在他潮红脸上发丝捋过耳朵。
“……你这小鬼也真是的……行了，先睡吧。”绮良拍拍他的头，给夏油杰裹紧被子，将被子脚塞紧。
“……”夏油杰已经陷入了沉睡，无边的黑夜将他包围。
“……睡得真快啊。”绮良不知是吐槽还是感慨，意义不明地说了一句。
*
夏油杰一觉昏昏沉沉地睡到十一点多，在叫了几声绮良没有应答之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平时起得比他还晚的绮良一直没有出现。
“这个时间应该起床了吧……”夏油杰思忖着，挣扎着爬下床，终于在客卧中找到了缩成一团熟睡的绮良。
“绮良？”他试探性地叫了几声。
“……别吵，我要困死了。”绮良翻过身去，一脸不耐，用被子蒙住头。
“……已经十一点多了。”
绮良的声音闷闷的:“那又怎么样，昨天累死我了。你们咒术师都这么弱的吗？”
夏油杰尽力吸住鼻涕:“我现在好多了。”
“那就自己觅食去吧。”绮良换了个姿势，接着睡觉。
“……”夏油杰觉得自己再争辩也不会有用的，这个不靠谱的大人是不打算起床了。他一个人来到楼下，打算做简单的早饭吃。
夏油杰想了想，决定做两人份的。绮良应该只是不需要进食，不是无法进食。再说，昨天她似乎真的挺累，需要补充能量。也不知道她从哪学来的这么多照顾人的知识。
锅中的油热了起来，夏油杰将两颗鸡蛋磕了进去。油锅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透明粘稠的蛋液逐渐变白凝固。夏油杰将它们盛出到小盘里。
他打开冰箱，找到昨天买的火腿，将它切成厚厚的几片。又拿出生菜，洗净后沥干水分，将所有食材放到涂好辛辣蛋黄酱的面包片上。最后将其夹到一起。
只有鸡蛋和火腿的三明治很容易腻，所以夏油杰加了生菜叶。
“呼啊——你在做什么？”刚刚起床的绮良和服有些松垮，宽松地搭在身上。她注意到厨房的动静，在门口探进头来。
“早餐。”夏油杰将三明治装盘，端到餐桌上。
“哦，那没我什么事了。”绮良失去了兴趣，打算睡个回笼觉。
“等一下，我做了两人份的。”夏油杰叫住绮良，从厨房拿来两双筷子，又倒满了两杯牛奶。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需要进食的啊。”绮良又打了个哈欠，眯了眯青绿色的眼睛。
“但是你昨天很累，这也算是一点心意，所以还是吃一点吧。”夏油杰坚持道。
绮良无言地盯了他一会儿，终于走到餐桌旁坐下:“杰你还真是固执啊。”
夏油杰没有回答，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坐到绮良对面:“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绮良双手合十，随意地做了饭前礼仪，伸手捻起一块三明治。
鸡蛋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涂上去的辛辣蛋黄酱微辣，散发着胡椒的香气，使整个三明治的味道恰到好处。
“唔啊，有点辣了。”绮良眨眨眼睛，像仓鼠一样咀嚼着三明治，眯起眼睛顺着牛奶咽了下去。
夏油杰问她:“好吃吗？”
绮良吐了吐舌头:“挺好吃的。真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夏油杰脸上仍然挂着笑，那双狐狸眼高兴地眯成一条缝，“你之前吃过三明治吗？”
“没有，之前吃的每次都是什么寿司鱼类大米面条什么的，天天吃，都快吐了。”绮良扯了一个鬼脸，又咬了一口手上的三明治。
“你之前也吃过东西吗？”夏油杰追问。
“那大概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是人类的时候吧。”绮良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之前是人类吗？”夏油杰睁大眼睛，“那你都是怎么知道照顾病人的啊？是之前就知道的吗？我很好奇。”
他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之前还活着的时候经常这样，所以现在还有记得，不过多少是模糊了吧。”绮良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之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仆，这些都有学过的。除了做饭。”
夏油杰自动忽略了最后那句，这短短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他的大脑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话说，你现在身体恢复了？”绮良好奇地打量着他，“没我想的那么弱啊。”
夏油杰笑笑:“已经好多了。不过，你到底是怎样想我的？”
“弱不禁风那样的？大概是和小少爷差不多的吧。”绮良最后那句话几乎是自言自语，夏油杰并没有听到。
*
不学习的日子很快过去，夏油杰又背上了他的白色双肩背包，来到学校。不同的是，他的身后跟着绮良。
在目送夏油杰进入教室后，绮良就离开教室，在校园里闲逛。
夏油杰安静地坐在教室里，把上午所以学科需要的书本拿出来，听着一旁的同学聊天。没有人在意他，没有人理他。他已经习惯了。
“你们看了吗？最近那个新出的电影，超级好看的啊！”这是一个高马尾的女生。
“哪部？这两天我一直在学习，没有在意呢。”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
一旁梳着麻花辫的女生开口了:“优子你真的没看吗？最近超火的啊！”
戴着金丝眼镜的女生抬起头:“啊，可能是太久没上网了吧。”
夏油杰记得她，她叫做伊藤优子，是班上对他还蛮友善的同学。
高马尾的女生又开口了:“对啊对啊，男主角超帅的好吗！优子，要不再一起看吧！”
伊藤优子扶扶眼镜框，腼腆地笑着:“好啊，什么时候？”
麻花辫女生想了想:“那就今天晚上吧！七点四十分有一场！正好看到九点呢！”
伊藤优子问:“是什么类型的电影啊？爱情的吗？那我可没什么兴趣啊。”
“不是啦！是恐怖惊悚片哦！保证你晚上吓得睡不着觉！”
“飞鸟你别吓我啦。”伊藤优子无奈地笑笑，被称为东野飞鸟的女生元气满满:
“没关系的！我的父亲给我买了四张票哦！这样的话，麻衣也一起。但是……还少一个人呢。”
东野飞鸟是一个集团的大小姐，因此基本有什么请求父母都会同意。
千岛麻衣想了想:“班上大部分女生都看过了……虽然说可能是冲着男主去的啊。”
“那，约个男生怎么样？我觉得夏油同学就不错。”伊藤优子建议道。
突然被点到的夏油杰茫然地抬起了头，发现右边的几个女生在盯着他笑。
“那夏油同学要不要一起呢？这可是最近很火的新电影哦。”东野飞鸟首先邀请道。
绮良应该也会喜欢这样的电影吧……夏油杰胡乱想着，笑眯眯地答应着:“可以啊，大概几点？”
“晚上七点四十哦！就在学校旁边的电影院那里。票的话，飞鸟已经买好了！”千岛麻衣兴致勃勃地说。
“嗯，没问题。”夏油杰笑着应了下来。
恐怖电影啊，她应该会喜欢吧。毕竟那么喜欢看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