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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第二章

    我环顾四周没见到其他人,指着自己疑惑发问:“是在问我吗?”

    那温润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淡淡笑了笑。这人笑点真奇怪,穿的也奇怪,还在乍春寒,不披厚大氅手里摇着扇子,真是个奇奇怪怪的家伙。

    我不管他,麻利地从洞里爬进来,爬上一旁高大粗壮的枣树,不客气地摘着衣袖擦擦就啃。

    没成熟,酸酸的没多少甜,不过正好之前点心油腻,吃个小青枣舒坦。枣一颗一颗的消失。

    “姑娘,虽不知你是何人,这青枣怕不是有点苦涩,过于伤脾胃,姑娘还是少吃为妙。”那男子还真是温润得很,说着阻止人的话也有礼有貌,让他人不觉厌烦。可惜我正烦,才不是那他人。

    要你多嘴!我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带着对未来迷茫无措的迁怒。到底是别人的关心,我可以不接受,但不能诋毁,这是阿娘跟我说过的,我也就抬头不说话。过了一场冬,这枣树绿意寥寥,枝桠没了叶子的陪伴孤零零,它的凄零对于天空倒不是坏事,清澈空明的蓝天没了遮挡越发轻灵,随意悠闲得像极了别人口中自由潇洒的江湖,无拘无束,乐得自在。

    真是好奇啊,那个女子可以仗剑走天涯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没了丞相府下人的欺压摆弄,阿娘也不需要遵守什么三纲五常,我也不用天天受饿挨寒?

    “姑娘,姑娘······”那男子嘴里喊得欢,手中的扇子也是一摇一摆,彷佛我聋了似的。我低头看他,总觉得最初的“温润”两字在摇摇欲坠。

    也许我眼神太直白了,里面的看傻子太明显,扇子的摇摆一滞,随即换成一作揖:“上面实在危险,姑娘若有何难言之隐,烦请下来一叙。在下不才,稍有绵薄之力。”

    见我不动作,以为我不信,那男子主动说他是大理寺少卿安元,可平天下冤屈不平之事。我不懂这是个什么官,想起先前那遭,放下手中的青枣亟亟道:“身份凭证呢?”

    自称大理寺少卿的安元似是意料之外,明显一怔。

    “没有啊,那你就是骗子!骗子!”之前藏于心头被人叫“骗子”的郁气一下子爆发,我不顾自己还在树上,猛然站起来,想拿方才摘的枣砸他,砸骗子。谁知,树上凹凸不平刚刚安放的青枣,全都骨溜骨溜沿着大枣树纹路滑落了。有的还正正好溜到那骗子脚下,彷佛他一弯腰捡起就能砸落树上的人,方便得很。我的宝贝枣儿叛变了,刺向自己最锋利的一剑还是自己悉心打造的。

    越想越气,我一怒之下又怒了一下,然后斜倚着树干无语望天,像极了还未盛开便已萎靡不振的鲜花。

    “姑娘,你别想不开啊,在下真不是骗子,在下真的是大理寺少卿!”那骗子安元似乎很像让我相信他,焦急地声音变得很激昂几近变音,他说着还像模像样三个手指指天:“我虽不知姑娘口中的身份凭证是何物,然读书人最重诺言,姑娘若还是不信,在下可以对天发誓,还望姑娘以己身为重,莫要寻短见。”

    我,寻短见?!这是哪来的呆头鹅。我用尽最后的不舍看了眼头顶上最大最香的那颗枣,伸手捂住嘴巴,沧桑破功,肩膀一耸一耸的忍笑得着实艰难。

    “咔嚓——”不好,要糟。常年爬树的机灵一下子就抖出来了,我见树枝桠要断,赶忙抱着树干像圆溜溜的青枣一样往下滑,熟能生巧还是蛮顺利,除了本就破旧的衣袖变得更褴褛,手肘内侧还有点火辣辣。

    忍着痛控制速度下落,估摸着速度快要着陆了,我脚下质感很奇怪,不像之前踩的青青草地,底下传来一句傻傻的话:“姑娘莫怕,我在下面托着姑娘,姑娘安心便是。”我抱着粗树干艰难斜着头往下瞥,惊了一下,脚下的是安元那人的肩膀,不说官员布衣之分,单说性别,竟然有男子能忍受小女子的“胯下之辱”?

    没见过这世面,浑身不自在,感觉脚下如刀山火海般滚烫难耐,我仓皇之下想往上爬,一时按到树干上凸出来的圆枝点,很短很尖锐,痛得顾不上其他,人直线般下跌,先是落在安元身上,他伸出温暖的双手一抱,似乎为保持平衡还很帅气地颠了颠了。

    然后······就倒了。

    我木着一张脸从他身上爬起来,“姑娘,姑娘,那······那是个意外。”安元满脸羞红的解释。我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屑,伸手:“来。”

    不等他反应就拽安元起来了,“真的是意外,在下没站稳,刚刚有只野猫扑过来。”他边说边用目光搜寻,我也不自觉跟着一起,看过了草地,看过了左边的石亭,看过了不远处的莲池,目光所及之看了个遍,别说猫了连个蟋蟀蝈蝈都没。

    安元的脸色又在泛红,不可置信地磕磕巴巴:“怎······怎······么会?”

    我想到先前的肩膀有点感动,现在的粉红也蛮可爱的,他头上发冠凌乱还竖着一根草,我踮脚摸了摸那根草,真软:“没事,安元大人,我信你。”

    信了你的猫,信了你的身份,或是信了你的古道热心,究竟信了什么,我心底莫名的涌流自己都没搞懂。

    也许被人相信真的是件很重要的事,安元脸上挂着明显的喜色,接着引着我到那旁的石亭,地上的扇子都顾不上,就开始细心询问。我望着他那眼中满是关怀热心的眼神,瞥了一眼他佩戴的玉佩一僵,衣袖里的扇子又往里塞了塞,我想下次吧。

    安元很符合话本里大理寺人员的正义凌然,就是只有满腔热血,没有实战经验,还有点单纯,谈话过程中时不时就被我带歪。我说我父亲是赌鬼喜欢打人,赌输了还要我卖身抵债,我不得已逃了出来,四处漂泊,凄凄惨惨。也算不得假,我的父亲本就在皇位之争的赌盘之上,我的进宫十有八九是被迫的退让。父亲心里不爽,对本就不受待见的我自然更不喜欢。不过稍稍隐瞒了身份,还加了一点情节的修饰。

    我讲故事的能力一向很强,跌宕起伏,安元边听边流泪,一会儿气的拍石桌手都红了,一会儿捂着脸感叹世道不公善人总被欺负,再一会儿把身上所有的银锞全都塞给我让我好好生活。最后他还问我父亲在哪儿,要将渣宰绳之以法,我一贯说得流畅,闻言难得一滞。

    身份到底说不说,不在我,我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玉佩一眼:“安大人,这玉佩质地上乘,水头更不是一般之物,衬得安元大人您那是愈发玉树临风。”

    见我突然转了话题,安元有点懵,不过还是很快接了下来:“哪里哪里,这不过是家父为数不多的遗物,身为其子随身携带以表怀念罢了。”

    人家这样说了,再谈就是伤心事,戳人心窝不好,我打马哈哈尴尬带过。接着扯东扯西,眼神还是不时瞥玉佩,我看的很清晰,上面的玉龙图腾明明是叶府之物,我之前也有个,听阿娘说那时外祖父还在,父亲对怀着我的阿娘很好,特意选了上好的璧山玉雕了块玉佩,上面的龙很奇怪,金龙是五爪皇室专属,玉龙三爪偏多,大臣心腹可用,不过我的那个玉龙却是五爪。阿娘记得很深,当时被父亲糊弄过去,心里只有欢喜,每每抚摸像是享受父亲淋漓的爱意。外祖父死后它不知所踪,我没有见过,不过阿娘诗画双绝,偶然闲聊画过一两次,说的是父亲早前的僭越之心。

    安元的父亲跟叶府有什么关系?我又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下他对举世皆骂的叶相的看法,安元脸色一变,很是难看,说什么羞与之为伍。这一顿操作,把我搞迷惑了。拿着叶府的东西,骂着叶府掌权人。

    安元是单纯,但不是单蠢,我总是问这种似是而非的问题,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异样,我连忙掐痛了自己,眼泪簌簌流,一个劲得哭诉奸相的残暴不堪,还说我们整个村庄的人都与奸相不共戴天,说得可凄惨了,才勉强糊弄过去。

    “这就对了,奸相人人得而诛之,姑娘,你可不能遭人欺骗误入歧途。”似乎担心我是非不分,安元还低下声音悄悄透露:“神武大将军以身殉国,你知道吧?”

    我眼神一凛,怎么说到我外祖父了,怕被查出异常,装作眼神进了沙,一边揉一边嗯嗯。安元小心环顾了一下四周,跟做贼似的凑到我耳边:“之前有人投证状告奸相,这个被那奸相压下去了,要不是我是大理寺少卿得了点风声,也会被蒙在鼓里。姑娘,在下见你不是坏人,这才透露一二,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你是说神武大将军是被·····”震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安元捂住,“姑娘,小声点,这可不兴说,隔墙有耳。”

    我眼神里的火根本藏不住,一把抓住安元的胳膊,急切道:“有证据吗?证人呢?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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