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个叫坂本辰马的人将银时和素娥送回歌舞伎町后,没做任何停留便离开了,离别之前看着银时和那个素娥之间的风俗手铐,而银时还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

    “金时,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个医生,X瘾症提早发现能提早治疗。”

    当然这句话再次理所应当地得到了银时一脸黑和他另一只眼睛上的重拳。

    坂本辰马一脸血地微笑问着身边的栗色长发斗笠女孩:“陆奥,我的眼睛还健全吗?”

    “......”

    辰马走后,银时正要开口说话,却这时手铐的另一端有拉开的趋向,一股莫名的惊慌涌上心头,被铐着另一端的手用力一扯,将女孩的手高高紧紧握住举起,迫使其只能抬头看他。

    她的双眸墨黑却永远莹润着一层水色,如同一块美丽的玉石,凝固着所有的情绪,永远都那么悠然疏离。

    银时吞咽了一下,一向能言善辩的他此刻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的前半生都在和死人,尸堆,流血打交道,不信神佛,不信鬼邪,若要计较起来,自是有千万人的冤魂来找他索命,但是此刻他却如此渴望怪力乱神,祈求眼前这个女孩可以长久这样待在他身边。

    “你个臭婊子!”

    突然一句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银时的思绪,只见一阵罡风如巨山倾倒的势力向素娥的方向袭来,银时身体率先做出反应向前抵挡,只听得震碎骨裂的声音,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素娥眼看着身旁的男人以自己的左手再加自己的额头抵挡住了一记重拳。

    被打出来的血液溅散在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她的脸上,那一刻,她的瞳孔收缩,一股深海般的冲击溃散着她的脑海理智边缘,好像身体好似有一头猛兽即将破笼而出,所有的感官都被抹去,只有眼前的视野都被这一抹血浸染。

    “卷子,你干什么?!”

    突然,素娥感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背后的穿过肩胛骨的捆仙锁发出警告的声音,再低头看去原是银时攥住了自己的手,而自己的手心正在聚集着一团天雷。

    而那个叫银时“卷子”的人正是打了银时一拳的人——鬼神西乡特盛。

    “呼,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你突然冲过来挥拳干什么?激素打多兴奋了吗?”血液迷糊了他的右眼,头盖骨甚至浑身的五脏六腑都发出阵阵的悲鸣,却勉强地勾唇笑着插科打诨。

    “你不知道你身后的是什么人吗?”西乡特盛怒目圆睁地看着她,站在他身后的还有其他这里的其他居民,都在围观者,用着异样的,恐惧的,甚至憎恶的目光看着这个莫名出现这个城镇的陌生女孩。

    西乡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悲切,“照彦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就是她......”

    “喂喂,都什么年代了,你讲话要有证据啊,诽谤罪可是三年哦......”

    “你的儿子是我带走的。”突然女孩的话让银时顿时失语,一脸惊愕地看着她,但随后便看到素娥站到银时面前,而这个时候他看到她的手上早已没有了手铐,她上前瘦削的身形却仿佛一棵咬定大地的青竹,她双手推前一手覆在另一手的手背,举至胸前,俯身。

    银时曾经见过这个行礼,当时只觉得庄重,如今更是恍如隔世。

    “是我考虑不周。”

    说着,人们看到那个女孩直起腰,闭目,左手做捧,右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随后在她的衣袖遮掩谢幕后,一个身着深蓝浴衣的黑发小男孩赫然出现在了她的怀抱里,宛若一场诡异的幻术表演,但接过孩子的西乡特盛感受到怀里那在熟悉不过的温度和那柔软的呼吸,他确定了这便是他找寻了多时的孩子。

    随后,惊呼这一奇异的人们再去看时,却发现早已不见了女孩,甚至连银时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爸爸?”

    怀里的男孩这时醒了过来,西乡特盛以及身后的手下纷纷喜极而泣。

    “照彦,你到底去哪里了?”

    男孩揉了揉双眼,恍惚觉得好像做了一场梦,呢喃着:“我只记得我被□□的时候,找到了机会逃走却被人发现了,然后被......诶......”

    男孩皱起眉,脑海里似乎有东西一闪而过,只余一片虚无的白:“我被谁救了......?”

    西乡盛隆听到儿子的这般表述,便联想到定是刚才的女孩救得,刚要对他说那个女孩,却发现自己的嘴巴里竟也落空了,他想说什么?到底照彦是被谁送回来的?

    这时,躲在街角暗处的银时看着那些人的反应,也明白了照彦是被当时一同被软禁起来的素娥所救。

    这时,他听到身后的素娥传来一声不适的声音。

    转身便看到女孩跌坐在墙根处,头深深低着,双手交叉捂着后背的肩胛骨,手指用力掐着,好像在隐忍极大的痛苦。

    银时慌张过去蹲下身,面对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她的脸上尽是痛苦的神情,但纵横杀斗场面的他怎么也察觉不到她的伤口在哪里,仿佛那种痛苦来自于肉眼不能所见的灵魂根源。

    这时,她的双目失神,她的嘴边留出一缕星尘一样的晶雾,但他还未看清,便消失不见了。

    而之后,银时看到了一副令他骇人的画面,那本在脖子颈侧的尸斑,竟开始扩散到了右脸颊的一侧。

    “你……”

    话未说完,一只手指放置在了他唇上,带着些清新的山林气息:“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她说话的语气很是平淡,就连喷薄的呼吸都带着凉薄的寒意,男人猩红的眸底再次翻涌起脱困的乱气:“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你才会这样吗?”

    素娥看着他突然问出她最不想面对的问题,喉咙如鲠在喉。

    “是我把你的神龛建起来的,我是你的第一个信徒,你告诉我,要怎么献祭给你,你才能不这么痛苦?”

    她听到他的话,顿时震惊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能做到如此地步。

    素娥一把甩开他的手,眼神如尖刀利刃:“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雪夜千禾不是你的真实名字,我还知道你既不是地球人也不是天人,而是神灵,但我不明白,”银时的声音突然从开始的低沉变得有些悲伤,就连目光也变得温润地望着身下的她,头顶的日光从上方倾泻而下,银时看着被包裹在光芒中的天女,如此耀眼,却也如此让他心痛。

    “既然我是你的信徒,你为什么来的这么迟?为什么不让我救你?”

    然而银时得到的却再是她的沉默,她永远都是这样。寡言少语,永远不告诉你真正你想知道的。

    许久,她抬起头,双眼凝视着他,眼眶里似有隐忍着逼迫的寒意:“你想知道为什么?好啊,我让你看。”

    说完,银时看到她的食指直直刺向他的额头,随即眼前的视野模糊起来,所有的屋顶,天空,街道如同系统失控般地解码坍塌,他好像来到了一个人的梦境,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包括院子里的松树,以及井口旁边丢弃的儿童木偶,眼前的景象是他从未所见过的样子,是一个最为平常不过的屋宇,在松树的后方,有人影攒动。

    银时不禁走过去,是有个男人坐在火堆旁,而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尖刀,刀尖上沾染着鲜血,在往前看,那个景象令他不禁胆寒,因为在他怀里的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皆是被剖膛破腹,而那个男人的脸上却异常的平静,他的面前燃烧着火堆,他淡然地将从女人孩子胸膛里剖出来的心脏扔进了火堆,而在火堆后面的是他曾经建立给素娥的神龛。

    而那个男人的面孔令银时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是安宅英二,他怀里的是他的妻子和唯一的儿子。”

    银时突然听到素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回首看到便是她。

    “他们是被他杀了吗?”

    “不是杀,”素娥的声音清冷悠闲,似乎在讲一件稀疏往事,“是献祭,十年前他的家庭本是这个镇上最不富裕的,他捡到了你给我做的神龛,为求富贵,癫狂到献祭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死亡而已嘛,银桑我本就是该死之人......”

    “银时,”素娥打断了银时的话,“这不是死亡,人若是死去,□□虽毁,但魂灵会消散于大地上,就像蒸发的雨水,但不会消失,他们终归会有一个机会重新聚灵,进入轮回道,而献祭的生灵是没有这个机会的,是彻底的泯灭,不复存在。”

    女孩说话轻柔宛若露珠落于花瓣上般无声,但却在银时的心脏上给予了重大的一击。

    就在他愣神之时,素娥的食指再次点向了银时的额头,顿时,他感到身体被用力推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宛若涟漪散开尘埃般回归到了现实中的万事屋,而自己就坐在熟悉的矮小的屋舍里,空气里飘散着熟悉的醋昆布和狗身上的臭骚气。

    “你明白吗?”

    女孩站在光影交界处,脸上的神情一半清明,一半模糊,唯有目光如刀光沐浴在夜雨中冰冷而刺骨。

    他说的没错,他本就是将死之人,是她硬要他活过来。

    是她硬要他承受着苦难和这世间的蝇营狗苟。

    她根本不是他的神,而是他的苦难源头,是他万劫不复的深渊。

    银时坐在桌上后方,双眸如往常一般懒散着望她,只是眸底的血红愈加浓郁。

    也许这就是结束了吧,就这样,不追往过去,只需要好好地做一个普通人,生活下去。

    她转身,准备离开,却在此时,她感到一股熟悉的充沛的暖意从身体里升腾,空气里传来熟悉的血腥气,顿然,一抹惊愕落在心头,她猛地回头,看到了此生最不愿回头的画面。

    他不知从哪里找回来了那座神龛,放在了桌子上,里面放置着那副天女沐浴图,滴滴鲜血浇淋在画面上,却在滴落在画面的一刻,尽数被渗析进画面里面,而那血液的源头是一脸淡然地将自己被割开血肉的手腕举在神龛的上方。

    在素娥震惊的目光中,那个放血喂养神龛的银发男人抬起头,弯起眼角和唇边,犹如一张邪笑的诡异面具:“感谢你刚才让我看到了如何献祭的过程,真是一览无遗得三百六十度□□高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这样做的吧?”

    “白,白痴,快住手......”然而就在她话还没说完。

    “给我站住在那里不要动!”男人笑得奸佞,猩红的双眸好似一团张扬的烈火,仿佛千方百计终于得逞的小孩,“现在你成为我的守护神了吧,只要我许愿你就会随时出现吧,我银桑一个人的素娥大人。”

    素娥看着眼前这个得意地似乎尾巴都要翘到天边的男人,胸口滚起熊熊的怒意:“你,你这个蠢货!”

    她不禁冲过去掐住了男人的脖子,而男人也不甘示弱,虽然素娥是神明,但身体是人类的少女肉身,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将脖子的双手松开,右腿轻轻一踢,轻而易举地将身上的女孩压制在身下。

    虽说素娥的力气小,不过刚才还用头接住了那个西乡夫人的怪物一拳,在与辰罗一族打斗偶的旧伤也没有完全康复,再加上刚刚用刀刃割开了手腕的血脉,这一下子被扑倒在沙发上,伤口再次有着裂开的趋向,疼的他龇牙咧嘴,随后低头,紧紧贴着身下女孩的额头,低沉道:“别动了,银桑我疼。”

    男人的声音带着浓烈的雄性气息,灼热而带着些微甜的的气息扑簌在她的脸颊上,一下一下敲动着素娥的耳膜,传至了四肢百骸,鼓动着周身的所有血流都在沸腾,而男人突然眉尾微挑,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神啊,你的心跳跳的好快,咚咚咚的,神,也会情动吗?”

    女孩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只是那双眼变得如滔天的海潮一般,颤动着,裹不住的楚楚可怜让银时不禁玩心大起,他捻起一缕女孩的鬓边的一缕长发放置在自己唇边,轻轻吻了下去,与此同时,银时顺利地听到女孩的心跳因为这一举动而心跳的声音变得愈加大声了些。

    “我儿时在私塾上学的时候,有人告诉我,在一些区域,有些信徒为了和自己的神建立更牢固的羁绊,他们会选择交〇,甚至菊〇,还有乱〇,素娥大人,我可不可以验证一下呢?”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顺便拉下了自己的和服,露出里面的紧身黑衣,那黑衣的拉链本来就没有好好拉到顶端,没有了和服的遮挡,露出了他的锁骨,甚至隐隐发达的胸肌,仿佛林间求偶的雄性压抑着自己的猎物。

    “你,你这是亵渎。”

    “谁知道呢。”男人说着,将头缓缓低了下去,就在唇瓣即将贴覆在她的唇上时,外边传来了声音——“银桑,你回来了吗?”

    “别喊了,新八,银酱一定又去打柏青哥了,他的未来就跟他的脚臭一样无可救药了的说。”

    伴随着开门的声响,神乐和新八的声音也很快传到了屋里,而当两人刚踏步进入客厅的门口,突然银时慌里慌张地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把落在腰间的和服一边拽了上去,头发也乱遭遭的,更可疑的是一向软塌塌,毫无起劲的死鱼脸竟然睁大,白净的脸上遍布潮红和豆大的汗珠,甚至新八和神乐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就开始无缘无故地尴尬笑着。

    “哎呀,你们回来啦,银,银桑我刚下飞船,累得要死,一不小心睡了一觉,没听到你们的声音......啊哈哈哈.....”

    对这一切了然于心的新八和神乐纷纷投以了鄙视的目光,真是肮脏的大人啊。

    “银酱,你以后还是少打柏青哥吧,省下来的钱拿去开豪华套间,下次带女人回来不要脏了这沙发,我和定春还要休息的说。”

    刚吐槽完的神乐顺势被奖励了银时的一记重拳:“平时少给我贴这种肮脏大人的标签,没有女人,哪来的女人!叫你少看大人电视剧非不听!”

    而一旁的新八发现了银时手上的手腕,随即拿出急救箱:“银桑你的手腕怎么回事,已经和那个女人玩到这种地步了吗?玩的这么大吗?”

    当然新八也被奖励了银时的一拳,只见那个男人一脸红,声音也不可思议地拔高,就差把“此地无银三百两”写在脸上了:“都说了没有女人,更没有玩〇〇游戏!耳聋吗?是不是耳聋!要不要给你们请个耳鼻喉科医生来看看!”

    “是是是。”

    吵闹声中,一旁的定春发现了在办公桌上出现的陌生神龛,它走过去,嗅了嗅,发现里面竟游动着鲜活的气息。

    发现这一现象的定春不禁汪了一声,而神乐发现定春的叫声似乎在叫人过去,于是她便也过去看着这个神龛,里面竟是那副拍卖场的天女沐浴图,但是不知为何,神乐看着里面的天女神像,总觉得好像比第一次见到的那副看着要多了写奇妙的温柔,仿佛娇羞的女孩遮挡在纱幔的背后。

    “银酱,这是什么?”

    “啊,我忘了介绍了,”银时走过去,一边抬手温柔抚摸着神龛,一边介绍道,“从此以后我就要入天女教了,这个神龛就放在这,你们谁都不要碰啊。”

    神乐听完这一段话,让人不禁再次怀疑其精神问题:“银酱,比起给我们请耳鼻喉科,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去精神科看看比较好。”

    “闭嘴,你个醋昆布女,你懂什么!”

    然而就在二人争吵时,新八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都慌张地失去了高光,颤颤巍巍地掏出了今早贴在门口的警示告:“银,银桑,你这副天女图,不会是拍卖场的那副吧?你回来的时候没看到门口贴着张来自法院的传票吗?”

    “法院传票?”

    银时接过新八拿出来的纸,上边赫然写着——

    “坂田银时先生,恭喜您于xx年x月x时,在安宅拍卖场上成功以四千一百万的加个拍下了《天女沐浴图》,请于三个月之内缴付交易金,否则我们将启用法院的权利追回拍卖品......”

    一道天雷顿时劈在了他的头顶,好像刚才的西乡夫人的一拳都如同蚊子落在了额头一般。

    四千一百万......

    四千一百万......

    “四千一百万!啊,help,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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