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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了路灯的光线底下,阴影笼罩在夏诗跟靳渐二人肩头,夏诗走在前面,听见靳渐问的,脚步微微停顿。

    靳渐将手机手电筒打开,跟夏诗比肩而行,两人胳膊之间只隔了半拳距离。

    夜里静的跟什么似的,只有桂花的冷香萦绕在鼻尖。

    夏诗回答靳渐说:“跟妈妈吵架了。”

    靳渐一手拿手机,一手抄在兜里,跟夏诗朝小区外走去,步子刻意放的缓,时不时拿手机的手电筒往草丛照两下。

    夏诗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靳渐回应,手不由地攥成了拳头,有些忐忑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做的不对?”

    “你不对什么?”靳渐侧头看向夏诗。

    夏诗说:“跟妈妈顶嘴。”

    小时候夏诗也顽皮,总是被林淑云教训。

    每到这时候,她就眼泪汪汪地去找谢逾,他总是劝她:“阿姨也是为了你好,好孩子从来都是听妈妈的话不顶嘴的,犯错了我们就及时改正,去把眼泪擦干,哥哥陪你荡秋千,不哭了好吗?”

    那时候夏诗很听他的话,会立即把泪花擦干,迈着小短腿蹭上秋千,乖乖等谢逾来推她。

    后来夏诗就这样长成了林淑云期望的那样,乖巧,听话。

    偶尔出格的时候是跟夏进围一起。

    所以林淑云与夏进围总是吵架,后来夏诗也不怎么跟夏进围胡闹了。

    哪怕现在,夏诗固然气愤,但埋藏在心里的疮又开始隐隐发作,她开始动摇,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哪儿做的不对。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应该......”

    “我没有这么觉得,”靳渐出口打断夏诗,“你是你,你妈是你妈,都是人,有点分歧怎么了?”

    两人走在路上,迎面走上来两个纹着花臂,染着红头的男人,啧了声,上下瞥了一眼清纯干净的夏诗,带着满身酒气朝夏诗吹口哨。

    靳渐眼神一凛,拿着手机直晃两个混混的眼睛。

    两人本走在黑暗里,眼睛被强光刺到,吃痛地叫了两声。

    两人膀大腰圆,雄浑的叫声里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夏诗听了出来,但无论从吨位与数量上靳渐都不是这两人的对手。

    夏诗连忙拉着靳渐的手,拉着他往前一路狂奔。

    微凉的风从夏诗耳侧呼啸而过,手掌的温度却是温热的,夏诗不知道身后有没有人追上,但这路上人烟稀少,夏诗不敢放慢速度。

    不知跑了多久,夏诗气喘吁吁,精疲力尽之时,手掌底下被扣住的手指没意识地弹跳了下,直抵夏诗手心,挠的她手心发痒。

    夏诗怔住,靳渐手腕翻转,颀长的大掌将夏诗的小手整个包裹住,“你很怕?”

    这是嘲笑她?

    “......不怕。”夏诗眼底被风吹的发涩,有些心虚地摇了摇头。

    说着,往后看了一眼,后面的大路宽敞,却不见什么人,夏诗回头,声音有了底气,“我不怕......!”

    靳渐低笑一声,重新扣住夏诗纤细的手腕,“我怕。”他脸上的笑意痞坏痞坏的,“他们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

    夏诗颇为肯定地点了点头。

    “所以,”靳渐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那儿的灌木丛平时最能藏人......”

    夏诗回头看去,草木茂盛,阴翳的看不见,夜色更添一份神秘与森然。

    忽然一阵风吹过来,灌木丛的声响极像人踩在上面的脚步声。

    “你,你怎么不早说!”夏诗一边说,一边拽着靳渐继续往前跑。

    好在靳渐也极其配合,跟着她,大发慈悲地没让她费力气去拉她,否则迟早得摔在下去。

    靳渐仍在庆幸着,没想到一语成戳。

    眼见前面是一堵墙,前路已经堵死了,夏诗带着他上了一边微微凸起的草坪。

    光盯着她飘扬的马尾辫看了,没留意夏诗脚下绊了一块石头,带着他摔了下去。

    蠢死了......草。

    夏诗躺在柔软的草坪上,上面沾了点潮湿的露气,但是因为今天白天太阳很好,草里还有着暖烘烘的热气。

    头顶是硕大如盘的白月亮,金灿灿的桂花枝头沾了点月色,出现在夏诗视线的一角。

    “什么时候发现的?”

    靳渐虽然嫌弃,但考虑到夏诗都没起来,他一个大男人率先起来也太不像话了,也跟着不情不愿地躺在草坪上。

    夏诗问:“我发现什么?”

    “那两男的没追上来,别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靳渐说。

    “你难道不觉得,跑着吹风挺爽的吗?”夏诗抬手,捡了地下的一枝桂花枝,拿在眼前看。

    “喂,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靳渐侧头盯着她,声音压的低了又低,清冽却有磁性。

    “好呀,你说。”

    靳渐:“我比他们还会干。”

    “......”夏诗愣住了。

    “啊?”漫长的沉默里,夏诗眨眨眼,“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跑?你怎么不上去跟他们干?”

    靳渐头枕着双臂,嗤笑了声,没再搭理夏诗。

    夏诗拿着桂花放在眼前,仰望着天空,这个角度就像将桂花插到了月亮上了一样。

    她抬眼瞧瞧看了眼靳渐的侧脸,依旧矜贵凌厉,发丝上的水珠早已经干了,额前的一缕头发依旧微微翘起。

    夏诗灵机一动,手鬼使神差地搭在他的头发上顺了顺,将那枝桂花插在靳渐发间。

    靳渐眼睛已经阖上了,冷哼了一声,没管夏诗。

    夏诗观赏着月下美人,头一次见他脾气这么好,趴在草坪上,更加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审美,”靳渐摸上发间,“插花就算了,还插桂花,这么土。”

    夏诗没回应。

    靳渐睁开眼睛,扫了夏诗一眼,压下翘起的嘴角,继续放狠话:“再看就把你眼睛挖掉。”

    夏诗“啊”了一声,手轻轻触上靳渐下巴处的结痂处,问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你再没发现,伤口就要消失了。”靳渐笑着说。

    夏诗问:“疼吗?”

    笑话,他怎么可能会觉得疼。

    “结痂应该就不疼了。”夏诗放松了,结痂应该就好了,夏诗有些放心了。

    “疼,”靳渐嘴角抽了抽,“其实挺疼的。”

    “......偶尔特别疼。”靳渐轻呼出一口气。

    夏诗愣了一下,凑近靳渐,“那怎么办?”

    靳渐眯眼想了会儿,揪了揪夏诗近在眼前的那张白皙红润的脸颊,想起那天夏诗帮他下巴消毒跟贴创口贴的那一幕。

    靳渐:“没事,你帮我吹吹就好了。”

    “哦,好。”吹吹伤口在夏诗眼里不是件奇怪的事,听到靳渐的话,夏诗下意识就吹了吹,吹到一半,夏诗才反应过来。

    夏诗脸有些红,“要不然我带你去药店看看?”

    靳渐脸色也有点不自然,轻轻推开夏诗,“我开玩笑的......”

    夏诗没离开,悄悄捏了捏靳渐的手,“怎么这么红?”

    “谁脸红了。”靳渐烦死了快。

    “哦,原来红的是脸。”夏诗说。

    “......热的,”靳渐一手将发间的桂花拿下来,扔进夏诗怀里,双眼困倦,“你好烦。”

    夏诗这才将搭在靳渐手面上的手拿了下来,接过桂花,笑的眼睛亮亮的。

    “靳渐,你为什么要跟他们打架?王霸天说你是因为我才跟那些人打架,不是因为张莉莉,对不对?”夏诗问。

    “昂,跟张莉莉没关系,”靳渐顿了顿,“......你也只是一部分原因,他们就是欠的,我早看他们不爽了。”

    口是心非。

    夏诗拖长了声音,轻轻哦了声。

    靳渐:“......”

    他迟早得扒了王霸天的皮。

    正说着话,夏诗忽然脚边感受到一阵温热,低头,只见一只黑不溜秋的小猫正蹲在身边舔她。

    “小黑,是你!”夏诗惊喜地叫道。

    小黑在夏诗身边喵喵叫,又蹭了蹭夏诗的裤腿,带着夏诗往一边的草丛里面去。

    靳渐跟在夏诗身后。

    夏诗跟着小黑到了草丛边,看见了一窝小奶猫,连小黑一共三只,被冻的身上毛发都立了起来。

    夏诗立即将身上的那件针织外套脱了下来,将小黑抱回去一起盖上。

    接着把装着猫的纸盒子抱了起来,看着靳渐,“找到了,靳渐,我找到小黑,小橘,小花了。”夏诗眼底发涩。

    靳渐轻轻嗯了声,眉头蹙了蹙,“现在就回去?”

    “好。”夏诗伸出一只手把手电筒递给靳渐,靳渐没接,将底下站了露水跟草叶的纸盒子抱在怀里。

    靳渐:“......”手嫌弃地在纸盒边缘蹭了蹭,这才托稳了点。

    夏诗跟在靳渐身边,一会儿摸摸小黑的头,一会儿碰碰小橘的爪垫。

    小黑本就活泼,被夏诗逗的兴奋了起来,扒拉着纸盒子就要往夏诗怀里蹭。

    夏诗将小黑抱了起来,小花见着了,也笨拙地往纸盒子外边蹭。

    先露出一只条腿踩在靳渐手上,靳渐没手管它,凶它:“回去。”

    小花一点都不怕,喵喵朝靳渐叫,奶奶地凶了回去,靳渐脸黑了下去,“夏诗。”

    夏诗疑惑地看了回去,连忙将小花捉回去。

    小花蹭了蹭夏诗的手心。

    狗东西。

    “这猫公的母的?”靳渐盯着小花问。

    夏诗没搞明白靳渐问这个干什么,想了会儿,说:“应该是公的?”

    靳渐眉头才蹙起来,就感受到手掌一阵热流涌了过去。

    他妈的......

    靳渐目眦欲裂,生硬地说:“你能不能管管?”

    “抱歉抱歉!”夏诗惊讶地看了过去。

    她拎着小花的脖子后面的毛发,将它提起来,拿张纸给小花擦,“小猫尿尿,不是我指使的,它年纪小,也控制不住......”

    靳渐将纸盒子放地上,将小花提了过去,“是公的你还给他擦,脏不脏?”

    靳渐咬牙切齿地抽了好几张纸,擦了擦手上,又给小花擦了仍在纸盒子里,看都没看一眼。

    随便吧,反正这手他不准备要了......

    想到这,靳渐烦的要死,将身上黑色的夹克外套脱下来,扔到夏诗怀里,“你最好给我穿上,再给我好好道歉。”

    夏诗脱了针织外套,本来秋天夜里有点凉,特别这时候在风口,就觉得有些冷。

    看见靳渐沉的滴水的脸色,夏诗以为是小花把他外套尿湿了,所以他才不穿了,就觉得有点愧疚。

    又瞧瞧瞥了一眼靳渐,只见他神色冷如刀锋,声音寡淡,听不出情绪,“穿上。”

    “哦,好。”这惩罚是她应得的,她认了。

    夏诗磨蹭了一会儿,把外套穿上,这才发现右手袖口并没有她想的那样是湿的。

    ......这,夏诗用手蹭了蹭左手,依旧是干的。

    夏诗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没事,外套是干净的,你可以穿。”

    靳渐眼睛一眯,嗓音拽的恰到好处,“你敢脱下你试试。”

    “......”夏诗手顿在一边,“你会不会冷?”

    “闭嘴。”靳渐脸色不是一般的差。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到靳渐家小卖部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大爷大妈们的麻将早已经散场了,王霸天收拾的差不多,也离开了。

    靳渐到家,拿肥皂洗了好几遍手,手都快搓破皮了,这才放过了自己。

    回头的时候,这才发现夏诗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他。

    靳渐被她眼神看的不自在,轻咳一声,“怎么?”

    “我可以赊账吗?”夏诗问,“小猫没有吃的,我就想买两瓶牛奶,明天我可以把钱还给你。”

    又来了,又跟他算账了。

    靳渐说:“我是那么锱铢必较的人?”语气算不上多好。

    夏诗习惯了他说话拽,拉了下靳渐的衣袖,笑得很明媚,“谢谢你,大好人。”

    靳渐:。

    说的跟他不会借,这是天大的意外一样,

    靳渐径直坐到了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给电视换台。

    夏诗拿了牛奶回来,在靳渐同意后,拿了只碗将牛奶倒进去,看着三只小猫挤在一起喝奶。

    咕噜咕噜的样子看的夏诗心都快化了。

    靳渐眼神一会儿落在夏诗身上,一会儿飘到小花身上,忙得很少有看向电视机的机会。

    琢磨了好一会儿,这才确定夏诗当真没有半点发现他生气的样子。

    没过多久,三只小猫喝完奶,夏诗回过头,看他。

    靳渐漠不关心地收回了眼神,随手打开了个台,没有理夏诗的打算。

    夏诗将小猫喝洒的奶擦干净,坐在靳渐身边的沙发上,问他:“你为什么要把衣服脱给我穿,你就不冷吗?”

    靳渐脸又黑了,这人怎么做到精准在他雷点上蹦跶的?

    很显然,他不想谈这个话题。还问。

    “没有脱给你穿。”靳渐冷淡道。

    夏诗:“你脱下外套,又给我穿,这不是脱给我穿?”

    靳渐:“你听错了吧,我什么时候能叫你穿了。”

    看着靳渐一脸严肃的样子,夏诗几乎以为自己记忆错乱了,要不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靳渐冷着张脸勒令她不许脱。

    夏诗愣了愣,将事情串联起来想,心里有了点可怕的揣测。

    “靳渐,你不会是喜欢......”

    “闭嘴,没有。”靳渐冷漠了打断了夏诗,摸口袋准备给自己点一支烟,刚点上,想起夏诗还在这儿,又掐了。

    就有点不爽。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夏诗,这么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夏诗低头看了看手掌脉络,跟靳渐道了别。

    可当她踏着月光,望着浓云遮蔽的黢黑天空时,却嗅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气息。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要挣脱牢笼与桎梏,就要飞了出去。

    夏诗摸着黑,悄悄地踩上楼梯,下意识地转头,往单元楼门口看去,只看见一道黑影从眼前一晃而过。

    夏诗连忙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楼层中的平台,那儿有一扇窗户。

    她趴在窗户上,迎着月光看过去,只见少年高挑,利落的背影,双手抄兜,散漫不羁地走回去。

    他送她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拽吗?

    还嘴硬说不喜欢她,傻子。

    夏诗眼眶有些湿润。

    ·

    第二天一大早,林淑云做了早饭,就带着保温盒去了医院。

    夏诗从床上起来,洗漱好后,找了个盒子装了早点跟豆浆,就下了楼。

    “这是给你带的早饭。”夏诗把早点递到了靳渐手上。

    靳渐慵懒地掀起眼皮,打了个呵欠,“你的猫昨晚叫了一晚上。”说着,捻了个蛋黄酥慢条斯理放进嘴里。

    夏诗抱歉地看着靳渐,“等我爸中午回来,我跟他商量送去乡下爷爷家养。”

    “嗯。”靳渐没什么意见,靠在沙发上喝豆浆,“你吃早饭了?”

    “吃了,我在家吃过早饭过来的。”夏诗给小猫带了些幼猫猫条,细心地喂给它们。

    过了一会儿,夏诗喂好了,起身的时候,靳渐也吃好了,正刷着手机。

    夏诗将已经空了的点心盒子拿了起来,站在靳渐面前,“那我先回去啦!”

    靳渐嗯了声,抬眼睨了下夏诗,与她视线相撞的那一瞬间,唇边扯了抹笑,“又偷看我?”

    夏诗轻轻嗯了声,“你长得帅呀,还不能让我多看两眼么。”夏诗笑得眼睛亮亮的。

    “德行。”靳渐意外地多看了夏诗两眼。

    夏诗说:“那我下午时候来找你?”

    “行。”

    “那你在家乖乖等我哦。”夏诗摸了摸小花,这才关上门离开了。

    跟猫说的?猫能听懂人话?

    那是跟他说的?

    靳渐抱着胳膊沉思了会儿都没想到答案,烦的扔掉了手边的枕头。

    ·

    中午吃饭的时候,夏进围回来了,吃完饭后,夏诗帮忙将碗筷收拾进厨房,就被林淑云赶回了客厅。

    夏诗本想去找夏进围,跟他商量小猫的事,在房间换生意一圈都没见到夏进围的影子,就跟着下了楼。

    夏诗家在二楼,打开门刚踏出去,就听见了夏进围在楼下打电话的声音。

    夏诗刚准备把大门关上下楼,夏进围那隐隐压低的声音就这么传进了夏诗的耳朵里,“生理期来了多喝点生姜红糖水,实在不行我下午陪你去医院看看。”

    继而夏进围像走远了,声音有些模糊,就听不清了。

    夏诗楞在原地,夏进围有资格与义务关心生理期的除了她跟妈妈,还能有谁?

    虽然早就有隐隐的揣测,但听到他说话的那一瞬间,夏诗觉得自己头顶的天空坍塌了。

    坐到自己书桌前,夏诗发了好一会儿呆,把上次夏进围带她去参加聚会时出席的叔叔阿姨都想了一遍。

    忽然想起了,上次那个赵叔叔似乎指着徐茉说以后她就要跟徐茉是一家人了?

    因为徐茉是谢逾的母亲,夏诗也就没有往深处想,但现在细想不难发现,徐茉前几年跟谢逾父亲离了婚,自始谢逾对她就慢慢疏远了,那会不会是因为谢逾发现了这个?

    夏诗捏着笔,手不住地发颤,眼眶里的泪水不禁摇摇欲坠,就算是林淑云进来给她送水果的时候夏诗都没有直视她的勇气。

    林淑云看了会儿夏诗目前的试卷还没怎么动过,叹了口气,找了个凳子坐在夏诗身边,“妈妈陪你会儿,你写吧,别走神了。”

    夏诗点点头,趁机将泪水逼了回去,乖乖巧巧地写作业。

    写了会儿,夏诗问:“妈妈,你有没有想过跟爸爸离婚?”

    “怎么了?”林淑云不解地看向夏诗,“你还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就算是为了你我都不会考虑的。”

    “要是爸爸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呢?”夏诗问。

    “能有多严重?”林淑云看了眼时间,得去做晚饭了,“你是小孩子,你不会懂大人之间的事有多复杂了,这些不需要你操心,把学习学好妈妈就欣慰了。”

    林淑云带上了夏诗的房门。

    夏诗将题目的最后一个步骤写完,收笔时,重重呼出了一口气。

    她看着窗外宽阔的蓝天,突然很想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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