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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易破,谎言难圆

    “舅母一个,我一个。舅母一个,我一个……”嫣儿软乎乎的小手,认真数着盘中的酥糖。数到最后一颗时,将它扒拉到自己的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嫣儿一个。”

    华歆在一旁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她低头,数一数,然后抬头对着嫣儿道:“嫣儿要比舅母多两颗。”

    嫣儿将手上的酥糖攥得更紧,“舅母,给嫣儿吃。”

    “好,给嫣儿吃,不过不能吃太多。”

    “嗯,”她点头,拿起一旁的娃娃,“舅母,阿娘给我做……做娃娃的。”

    “真好看。”她接过娃娃细细端详地说道。

    嫣儿说话虽然还不是那么利索,不过比之前好多了。

    隗儿匆忙进来:“夫人,渔阳郡公府来人说要见你,仿佛有什么要紧事似的。”

    华歆敛了笑容,正色道:“快让他进来。”

    聂兴一进门,便神色仓皇道:“歆姐姐,你快救救我阿娘吧,她快不行了。”

    她震惊:“什么?”

    聂兴急声道:“是真的,我阿娘性命攸关,能救她的只有歆姐姐了。”

    “你先别急,我这就跟你去。”她转头对着隗儿道:“快去备车。”

    等她急匆匆赶到渔阳郡公府,秦氏正蜷缩在床上,面色惨白,疼得死去活来。

    她急忙走到床边,问:“秦姨娘,你怎么了?”

    秦氏强忍着疼痛,勉强摇头,紧咬着牙关,什么也不说。

    她心急如焚,看着秦氏痛苦的神情,焦声道:“是哪里不舒服,郎中呢?”

    秦氏艰难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用尽全身的力气,低声道:“华歆,你快走.....不要管我。”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走,到底怎么回事?”

    秦氏不肯说,一个劲地将她往外推。但她的力气已经耗尽,根本无法撼动华歆分毫。

    华歆见状,只能自己动手,她仔细检查了秦氏的头上,胳膊上,并没有外伤。于是掀开被子去瞧,结果被褥上是大片鲜红的血迹。

    “老.....老天爷。”

    秦氏已经疼痛难忍到了极致,再也忍不住,哑着嗓音呻吟一声,昏了过去。

    “秦姨娘,秦姨娘……”

    韩氏院子里,许大娘子正添油加醋同她说着韩茹的事,“你是没瞧见,那嚣张的样子,狂妄得不得了。”

    韩氏发髻梳得齐整,戴着头钗,哼声时,簪头也跟着摆动:“好好的小姐不做,偏要去做刁民。既然如此,就随她去罢。”

    “夫人,华歆小姐来了,在秦夫人房间里,听说她又犯病了。”

    秦氏脸色一变:“她怎么来了?”

    许大娘子也跟着附和:“是啊奇怪,听说她失踪好些日子,怎么突然间又回来了。”

    “郎中来了。”聂兴在从门外进来匆匆道。

    华歆握住秦氏的手,轻声道:“秦姨娘,你一定要挺住,没事的,不要害怕。”

    秦氏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微微动了动手指,很快就又陷入昏迷之中。

    “两位请先回避。”

    良久,郎中才从屋内出来。华歆连忙上前,急不可耐道:“情况如何?”

    郎中神情凝重:“她落胎了。”

    仿如晴天霹雳,她震惊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医。

    太医确认:“没错,是落胎。她服用了大量的麝香,麝香性凉,有开窍醒神,活血通经之效,过量就会失血不止,何况她不是第一次落胎,体内本就残留着先前的余毒,情况更为凶险。”

    华歆呆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许久才回神道:“不管如何,一定要保住她。”

    郎中进去后,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她怎么会落胎?”

    大舅舅早就过世,秦姨娘守着聂兴过日子多年,怎么会怀有身孕?她望向聂兴,聂兴嘴唇紧抿,紧握的双拳微颤。

    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走近聂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姨娘她……她的孩子是谁的?”

    聂兴红着眸子,声音哽咽:“歆姐姐……”

    “聂兴.....”长廊尽头,韩氏陪着越夫人踱步过来。

    两人走近了,越夫人往里瞧,大门关着,她又盯着华歆看,嗓音里带着几分责备与不解:“这大老远的,你怎地来了。”

    华歆眉头紧锁,眼前还是那触目惊心的血,嗓音轻颤道:“秦姨娘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早些给她请郎中诊治?”

    越夫人脸色微变,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悦:“你这是在责怪我了?她是你哪门子的姨娘。”

    华歆正色道:“姨娘是郡公府的人,自然也是我的长辈。”

    韩氏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秦姨娘的身子一直都不好的,犯病也是常见。倒是聂兴不好,这点事还要劳歆妹妹过来。”

    越夫人闻言,怒气更甚,猛然朝边上甩去一巴掌:“没有眼色的东西,你阿娘身子不好,你早该回禀我们才是,何至于将这点事到处宣扬?”

    聂兴挨了打,心里虽然委屈,也不敢多言,也不后悔,阿娘的命最重要。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韩氏带着几许深意,扬唇道:“歆妹妹突然回来,就是为了秦姨娘的事,其实大可以不必的,派人吩咐一声就是。这府中的事情,有时候说起来也复杂。”

    她话里有话,华歆听着她往下说。

    韩氏轻叹一声,低声道:“你有所不知,近来府上总有些风言风语,我只当府上的没事乱造谣,也没放在心上过,如今还真出了事。”

    她眉头紧锁:“嫂子既然听到风声,为什么不早些处置。”

    韩氏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姨娘再怎么说也是长辈,这里的事也不是我该管的。外头的人说什么的都有,姨娘跟什么人往来我们也不好过问,不过.....旁人都说她是自作自受。”

    听到这里,聂兴脸色憋得通红,“不是这样的,阿娘她.....”

    话还未说完,就被韩氏堵了回来:“你小小年纪,能知道什么。难道你母亲平日里做什么,跟谁往来,都跟你说不成?这里头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得好。”

    他挣扎一番后,硬生生将那几句辩解又咽回去。

    才回到住处,雨水就哗哗落下,华歆略显狼狈地抖了抖身上的水珠。

    刚一进门,就听萸娘道:“这么大的雨,怎么突然回来了?”

    华歆摇头,转而笑道:“没什么事,我想你和华衍,所以就回来了。”

    萸娘拿着面巾替她擦着脸上的雨水,动作细致轻柔,生怕弄疼了她。一边擦着,一边打量着她的神色,“怎么瞧着,你像是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府里出什么事了?”

    “是秦姨娘她……身体不太好。”

    萸娘眉头微蹙,“秦姨娘?她怎么了?我记得她身子骨虽然有些虚弱,可也不至于突然生什么重病,府里没派个得力的大夫去吗?”

    华歆坐在雕花木椅上,将这一桩事细细说给萸娘听。

    萸娘大惊失色,“那......她可好些了没有?”

    华歆沉口气:“郎中说凶险。”

    萸娘眉头锁得更紧:“这府上处处透着古怪,怎么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

    “阿姊,是你回来了吗?”门外传来华衍的声音。

    她换上笑颜,“是衍儿,快进来,我正想着你呢。”

    华衍推门而入,手上还牵了一条长毛的黑犬,毛发油光水滑。“阿姐你看。”

    华歆问:“毛球呢?这是哪来的。”

    “毛球不见了,我又找学堂里的小伙伴要了一只。”

    华歆摸着黑犬,笑道:“看起来也很聪明呢。”

    华衍眼睛一亮,得意地说:“它叫黑球,可警惕了,而且特别听话。”

    华歆笑着点头:“那就好,你可得好好照顾它。”

    “放心吧,阿姐,我会的。”

    接着,他将华歆拉到软榻上坐下,翻出几本棋谱,脸上洋溢着笑,“阿姊,你看这些棋谱,都是我借来的。”

    华歆看了看,“那阿姊陪你下几局,如何。”

    “好啊,好啊。”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萸娘在一旁笑着看两人下棋,偶尔说上几句话,窗外的雨丝,绵绵不绝。

    傍晚,天色渐沉,细雨啪嗒啪嗒打在窗棂上,聂玫望向窗外道:“府上怎么吵吵嚷嚷的?”

    红喜进来,手里还捧着沏好的茶:“听说秦姨娘身子不好,华歆小姐特意赶回来了。”

    聂玫微怔,沉吟片刻后,吩咐道:“你看着孩子,我出去一趟。”她猜想华歆这个时候过来,必定是秦姨娘出了什么大事。

    “小姐,下雨了.....”

    聂玫人已经走了出去。

    月亮门处,韩氏正同人说着什么,神色鬼祟,随后又离开。

    聂玫疑惑,悄然跟上去。

    韩氏一行人步伐急促,带着几个老嬷嬷,直奔聂兴的住处。

    房间里有声音传来,“快些喝。”

    聂玫猛地推开门,韩氏正往聂兴嘴里灌着什么。

    她一个箭步上前,打翻她手里的碗。“你干什么?”

    韩氏被她吓了一跳,神色慌张道:“他病了,我给他送药。”

    聂玫用尽力气砸开钳制聂兴的老嬷嬷,喘着粗气道:“哪有这般强行灌药的,你分明是要给他下毒。”

    韩氏瞬间变得慌乱,仍旧强装镇定,试图狡辩,“他染了重疾,我是为他好。”

    聂玫怒不可遏:“聂兴好好的,什么重疾,你这慌撒得未免也太拙劣了。”

    大厅里,华歆正在吃晚饭,嬷嬷急忙跑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她慌忙搁下筷子,朝萸娘道:“出事了,我去看看。”

    等她赶到,聂玫正怒气冲冲地与韩氏对峙,越夫人也在场。

    聂兴满脸惊恐地站在一旁,见她过来,慌张道:“歆姐姐.....”

    见华歆过来,韩氏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镇定。她瞥了聂玫一眼,说道:“妹妹的话不要乱说,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聂玫气得脸色通红,她指着地上的碎片,怒道:“你还在狡辩,我亲眼看到的。”

    华歆走上前,目光扫过争执的两人,落在聂兴身上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聂兴声音颤抖:“我……我在屋子里,韩夫人突然闯进来,不由分说地要给我灌药,然后就是玫姐姐进来,打翻了。”

    “我不打翻,你就已经被人害死了。”聂玫道。自从她被人暗算后,最痛恨这种背地里下黑手的行径。

    华歆定定地看着他:“你知道秦姨娘的事?”

    “我……”他欲言又止。

    “郎主回来了。”管事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

    他大步流星地跨进门槛,走向越夫人行礼。“母亲。”

    越夫人望着来人,紧蹙的眉眼松了些,“你来的正好,秦氏生病了,华歆也是为了这个来的。”

    他转过头,寒湛湛地目光落在华歆身上,又转回去。“秦姨娘情况如何?”

    “人还在昏迷中。”

    聂玫望着来人哼声,“善恶到头终有报,亏心事做多了早晚都会撞见那个不可言说的鬼。”

    华歆眉心紧蹙,凝望着她:“你知道谁害了秦姨娘?”

    她朝聂浚容冷哼一声,“还能有谁,这府上谁有那么大胆子,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都敢做。”她早就觉得要出事,果真还是出事了。

    话音未落,只听大堂中“啪”的一声,越夫人狠狠甩给她一巴掌。

    聂玫失神,双眸眨了眨,脸上腾起一片红晕。她手心捂上脸颊,看着越夫人道:“阿娘……你打我。”

    越夫人脸色愈发阴沉,厉声道:“谁让你在这里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聂玫心里的委屈如同火山爆发般,反驳道:“我胡说八道,哥做了什么他心里清楚,不要以为这府上的人全都是睁眼瞎,只有你们一再纵容,一再维护他,才闹到今天的局面。你们问问他,他敢否认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他敢摸着良心说他没做过吗?你们甚至还在为了他,要杀聂兴灭口,是不是下一个连我也杀了。”

    “住口.....”越夫人怒不可遏,用尽力气又给了她一巴掌。“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败坏你哥的名声。”

    她眼中泪光闪烁,紧咬着下唇,难以置信地望着越夫人。

    “阿娘就这么偏心哥哥,由着他胡作非为,我说句实话,就换来阿娘的巴掌,我在阿娘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越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连朝门外喊道:“来人呐,小姐得了失心疯,快将她拖回去,从今以后别再让她出门,再听见她胡言乱语,就将她嘴堵上。”

    聂玫眼泪哗哗掉落,踉跄后退两步,哽咽道:“我早就知道从小到大,阿娘都是偏心哥哥多一些。阿娘还口口声声的说一样,实际上我连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不用阿娘动手,我自己走……”她转身跑了出去。

    天色黑沉,雨越来越大,聂玫被脚下的石子绊倒,跌坐在雨水里,眼泪仿佛止不住似的往外涌。

    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冷风吹过,寒气彻骨。看着从小到大生活的郡公府,灯火阑珊,是如此的陌生。

    她挣扎着起身,又跌倒,最后恨恨地往水坑里捶上两拳。

    忽然,周围的雨不下了。

    她抬头,看到的是那张一直祈求她原谅的脸,许多个日日夜夜,就守在她廊下的男子。

    薄瑄蹲下身子,一手撑着伞,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眼神中既是心疼,又有对聂玫的愧疚。

    她望着那张脸,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所有的委屈,不甘,仿佛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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