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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朱雀大街上,梨花白若霜雪,簇簇相拥。微风拂过,携着丝丝缕缕的香气。

    华歆端坐于马车内,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吱呀吱呀”地响。

    马车穿过朱雀大街,驶入巷子里。

    老远就听见一阵尖锐刺耳的谩骂声:“家里供养你这些年,是爹娘还是你哥哥缺了你,短了你,什么时候不是好吃好喝地待着你。你如今翅膀硬了,不知道跟什么人勾搭到一起,就想着往外飞!看看这些正经的千金小姐里,哪家的姑娘不是安安分分地在家绣花织布,等着媒婆上门说亲?你倒好,整日里神神秘秘,府上也不回,这是要让我跟你哥老脸往哪儿搁啊?”

    “哎呀,各位街坊邻居你们也都来看看,评评理。自从爹娘过世后,我跟她哥哥恨不得将她当祖宗供起来,生怕她受半点委屈。就这不知道哪得罪姑娘了,竟私下掏空家底买了府邸,不顾我跟她哥哥阻拦,非要搬出来住。”

    “这都已经是十八岁的老姑娘了,至今也不肯嫁人,我们为她挑了多少家世显赫,才貌双全的男儿,可她一个都看不上眼。我原以为她只是眼光高,对婚事挑剔些罢了。可如今看来,她平日里对那些提亲之人总是回回拒绝,原来是要置办宅子在外面养汉子。我们韩家的脊梁骨,要被人家戳穿了。”

    “你们可都是跟她住在一条巷子里啊,就不怕被她带累了名声吗?她呀在家就不检点,经常跟府上的小厮勾三搭四,眉来眼去的。我们说也说了,劝也劝了,可她就是不听啊。”

    声音嚷得满条街都是。

    华歆坐在车内,面色凝重:“什么人?”

    隗儿探头往车外瞧去,蹙眉道:“是许大娘子在发脾气。”

    “停车。”

    马车停下,她掀开帘子一角,望向那边。

    许大娘子叉着腰,怒气横生,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朱红大门,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骂完了,又同周围的人哭诉道:“你要养多少汉子随便你,只求你发发善心,等你哥闭上眼睛,我们看不见,你再怎么样都无所谓。难道现在,你真的要我们韩家成为这城中人的笑柄吗?”

    隗儿道:“由她这样骂,韩家姑娘怎么做人啊?夫人可要去说说。”

    华歆:“再等等。”

    她就是帮得了韩茹一时,也帮不了一世,总是要自己面对的。

    朱红大门开了,韩茹面色青白,走出来。看着许大娘子,冷声道:“嫂子,您要是骂不累,我都听累了。你若真为韩家名声着想,就不该在这里大吵大闹,让左邻右舍看笑话。”

    “笑话?你一个千金小姐忤逆兄嫂,都不怕被人笑话,我还怕被人笑话不成?”

    韩茹看着她:“我搬出府邸,自食其力,犯了哪一条王法?”

    许大娘子闻言,手指几乎要戳到韩茹的鼻尖:“好不知羞耻,自食其力?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要什么自食其力,传出去让你哥的脸面往哪放!你看看这世道,女子就应该守在家中,相夫教子。我是对你哪一点不好啊,好吃好喝的待着,费尽心思给你寻婆家,就这还惹得姑娘嫌弃,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韩茹眸中闪过一丝苦涩,“嫂子对我的好,我无福消受。嫂子贪图钱财,要将我许配给一位年过半百的商贾为妾,我不愿,只能自己购置宅邸,搬出来住。在嫂子看来,这是大不敬,是忤逆,更是我不检点的嫌疑。”

    “哎呀,我为了你的婚事,可谓是煞费苦心,怎呢到头来偏偏还不落好。”许大娘子撒泼。

    “嫂子这是为我好,明明将我往火坑里推。”

    两人争执,周围的百姓也开始窃窃私语,“搬来的是韩大人家的小姐,已经连续多日被那位嫂子堵在门前大声责骂。”

    “可不是嘛,日子一长,哪个待字闺中的小姐能经得起这么败坏名声。”

    “真是可怜。”

    有同情韩茹遭遇的便忍不住出声:“你一个做嫂子的,怎么说也连着血亲,欺负一个姑娘家做什么?”

    “我可没欺负她,”许大娘子挑高了眉,“是她不检点,败坏我们韩家人的名声。”

    “您这日日来此喧闹,扰得我们邻里不得安生,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韩家小姐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本不该多言,但这位夫人,身为长嫂,理应以身作则,维护家人和睦,而非在此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弱女子指责羞辱。这不仅失了夫人的身份,更让别人看了笑话。”

    许大娘子不屑地哼了声:“她都不怕笑话,我怕什么笑话。”

    “在我们这巷子里,决不允许有人撒泼耍横。”

    “就是,快些走吧,别在这里闹了。”

    许大娘子怒火中烧,大声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什么人,敢这样跟我说话?我可是魏东总督夫人的娘家嫂子。”

    “就算你是天上的神仙,说话也得讲道理是不是?日日吵嚷,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这时,旁边的人提来一桶水,毫不犹豫泼向许大娘子脚下:“好话歹话都说了这么多,你再不走,我们可要动手赶人了。”

    许大娘子抖着裙子上的水,恶狠狠地瞪着人群,恼羞成怒道:“一群刁民,一群刁民。”最后恨恨地瞪了韩茹一眼,带着几分狼狈,匆忙离开了。

    “姑娘别怕,以后她再来,我们也不跟她客气。”

    “就是。”

    韩茹望着许大娘子的背影,向左邻右舍道谢。等人都散去后,她转身进入宅内,正准备关上大门。

    “韩茹。”

    她循声抬头,“华夫人。”

    华歆下了马车,隗儿紧随其后,两人朝着韩茹走去。“我收到你的帖子,就来了。”

    韩茹弯眉上的愁云消散,欣喜道:“本该是我上门拜访夫人的,可是我想着夫人还没有来过我这里,便斗胆邀请夫人前来看看。”

    进门后,华歆四处打量了一圈,这宅子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得不错。一个小姐带着仆人住,也宽敞。

    韩茹引着华歆坐在客厅的软榻上,亲自沏了一壶上好的茶,又奉了糕点。

    华歆抿了一口,方才门外的场景,她看得一清二楚,“许大娘子常来闹事吗?”

    韩茹苦笑,自从她不顾哥嫂反对,执意要从家中搬出来,算是彻底撕破脸了。“说起来,还要感谢都护大人,搬家那日,他们不肯我离开,是大都护的人及时赶到,我才能脱身。”

    回想起那日的情景,至今心有余悸。

    韩修当场就要拿绳子勒死她,是都护府的人去了以后,她才捡回条命,几乎是一无所有地离开韩家。

    华歆:“有时候,撕破脸能换余下清静的日子,也值得。”

    韩茹点头,笑道:“除了想邀请夫人来这里坐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她搬来一个匣子,打开,拿出一沓银票来,“当初是夫人的帮助,我才能有条谋生之道,现如今生意做得不错,还开了几家分店,平日里都是姝蓉姑娘在打理。我将挣来的银两分成四份,夫人,谢夫人,我和姝蓉姑娘各执一份。此份,专为夫人备下的。”

    她将银票推给华歆。

    华歆将银票接过来,足足有两万两,她笑道:“看起来,生意还不错。”随即将银票又递过去,“当初不过是举手之劳,韩姑娘这么重谢,我受之有愧。”

    韩茹却将银票塞到她手里,不让她推脱,诚恳道:“夫人莫要推辞,若不是当初夫人的办法,给我指了明路,我哪有如今的日子,又怎么能出得了韩家的大门。这点心意,夫人务必收下。以后也是一样的,赚的每一分银两,都有夫人的一份。”

    华歆想了想,“那……先放在你这里,等哪天我真的需要银子,再来找你取,如何?”

    韩茹欣然应允,笑着:“一切都听夫人的。”

    华歆环顾四周,几案上搁着几盆兰花,墙上挂着水墨画,倒是相得益彰。“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以后就踏踏实实做买卖,力所能及地多帮助一些人,过好自己的日子。”

    “你和颜家公子的事呢?”

    她记得最初韩茹是想找个可靠的人成婚,好脱离韩家,谢夫人替她寻过一门亲事。

    韩茹摇头,颜家公子的事早被嫂子回绝。为了贪图别人手上的那些钱,甚至要将她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做妾,她宁死不愿,又强行搬出来,这才作罢。

    “我现在的生活很好,至于将来,若是有缘碰见一个合心意的人,自会好好珍惜,若是缘分未到,我也乐得自在。何况,我现在也看明白了,女子,也并非定要依附于男子而活。”

    ……

    回到都护府,天上繁星点缀。

    沈约在房中等了许久,华歆一踏入房中,他立刻起身,接过她的披风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见她额头冒着薄薄的细汗,又拿起帕子给她擦去。

    “韩茹去接了谢夫人过来,我们三人在一起说话就忘了时辰。”

    沐浴过后,她换上宽松的中衣,悠然自得地躺在拔步床上,同着他讲着吃饭时的趣事。

    红唇张合,嗓音轻快。

    沈约目光灼灼,定定地看着她,悄然靠近。她一扭头,刚好贴上他的唇瓣,声音豁然沉下去,敛气屏息。

    沈约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带近些,舌尖顶着着她的贝齿,霸道地探索着每一寸唇齿。

    过了许久,才缓缓离开。

    华歆心跳如鼓,双颊染上红晕,眸子里还有些慌乱。

    沈约捧起她的脸颊,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长发。出门在外,总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此时,眸中燃着炽热,欺身近前。

    细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额头上,脸颊,脖颈,似火焰般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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