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哄

    洛染不由得有些心软,摸黑坐到了离后窗不远的一张圆凳上,对着窗上那抹剪影气咻咻地开口:“我今日是不会见你的。”

    窗外的剪影微微低头,温柔地应了声“好”,随后又将头轻轻抬起,仍如先前那般静静立于窗前,立于霜色月光之下。

    少女在黑暗中撅了撅嘴,心里的火气又消了一些,脆生生地问:“那你还站在这儿干嘛,不回去么?”

    容瑾沉默了片刻,隔着窗扇低声开口:“冥臣想……再陪小染一会儿。”

    “我才不要你陪呢,你都是有婚约的人了,去陪你的赵小锦吧。”少女说完娇俏地“哼”了一声,本来消了气的,一提到赵小锦又开始生气了。

    窗子那边的人微微低头,再次沉默了下去。

    少女“嗖”的起身扒到窗前,小嘴儿如刀锋一般,对着紧闭的窗扇一顿逼问:“你为啥不说话了,没话说了吧,明明订了亲还答应要与我订亲,就是个大骗子。”她说完扁起了嘴,将头埋在窗框上,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她一哭,他便无措地握紧了拳头,往常都是听她亲亲热热地叫容哥哥,今日不只不叫了,且还第一次骂他是“大骗子”,他心如刀绞一般,却又不知隔着窗扇如何才能安抚好她。

    “小染,你别哭……”他的言语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

    少女抹了把泪,气咻咻地回怼:“你都骗我了,我还不能哭一哭么?”

    她一张小嘴儿真厉害,怼得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本想就这么生生地挨着,不去辩解一个字,毕竟在她面前他确实就是个骗子,活该被骂。

    可听到她哭,知道她伤心,他又不忍了,“小染,冥臣与赵小锦之间……不过是父辈间的指腹为婚,并不算正儿八经的婚约。”

    少女闻言止了哭声,擦掉眼里的泪,一双杏眼哪怕在黑暗中也是灼灼发光:“那……是不是也就作不得数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冥臣早就说过,这世间,除了小染,冥臣是不会与旁人成亲的,小染却总是不信。”

    少女真好哄,几句话就让她云开雾散了。

    她吸了吸鼻子,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窗扇,探出脑袋看向立于后檐下的容瑾,他一袭月白色长袍,在霜色月光下恍如玉琢的人儿一般,洁净而美好,“容哥哥说的可是真的?”

    她终于又肯唤他“容哥哥”了,他胸口一松,暗暗舒了口气,“冥臣说的都是真的。”

    少女又问:“你当真能推掉这门亲事?”

    容瑾答得毫不犹豫:“当真。”

    少女终于放心了,泪迹还没干呢,嘴角却忍不住偷偷扬起来,随后使劲将窗扇推开更大的豁口:“容哥哥别站在外头了,快些进来吧。”

    “小染……不生冥臣的气了么?”他的语气里仍藏着小心翼翼。

    “嗯,我不生气了。”少女答得干脆。

    容瑾这才轻提衣摆,从窗扇的豁口里进了屋子。

    屋中一团漆黑,他欲掏出火折子点燃烛火,却被少女一把抱住,细细的胳膊环过他的腰际,在后背紧紧交接,脑袋埋进他怀里,声音“嗡嗡”的,“容哥哥,咱们什么时候与父皇说订亲的事呢?”

    她先前是被何丽晴抢了先机,这次又差点折在赵小锦手里,无论如何再不能坐以待毙了,须得速战速决才好。

    容瑾闻言心下一沉,不知该如何回应,所幸黑暗掩饰了他的张皇,让他的沉默也显得没那么突兀。

    “容哥哥你说嘛,什么时候去与父皇说?”

    少女娇俏地在他怀里拱了拱脑袋,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令他心头掠过一阵颤栗,声音也变得暗哑:“再等等吧。”

    “等到什么时候?”少女下巴抵在他胸口,眨着晶莹的双眸隔着黑暗看向他。

    等到什么时候呢?他一时也给不出答案。

    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便是等到他将她身后的洛家人一个个扳倒,等到这天下变成容家人的天下,届时,他再来风风光光地娶走她。

    可若真到那时,他还敢面对她吗?她还会脆生生地叫他一声“容哥哥”吗?好似他越往前走,便是越与她背道而驰。

    他甚至看不清“等待”的那一头,究竟是生,还是死!

    “小染。”他轻拥住她的肩,低头嗅着她发间的幽香,“待冥臣忙完这段时日,再来与你商议订亲之事,可好?”拖一时,是一时。

    少女明显被哄开心了,脆生生一笑:“太好了,那我就等着容哥哥忙完。”说完再次埋进他怀里,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蹭得他浑身发热。

    他的气息重了几分:“屋子太黑了,冥臣这就去点燃烛火。”

    “我不要烛火。”她就想趁黑干点羞羞的事,“容哥哥,你亲亲我呗。”她的声音悄眯眯的,仿佛要融化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却又无端端地带着几分撩拨。

    “小染……”若此时燃了烛火,一定能看到他眼尾泛出的红润。

    少女从他腰间抽出自己的胳膊,继而吊在了他的脖颈上,踮起小脚,摸黑亲到了他的下颌。

    他后背一紧,脑中蓦地闪过一团白/光,继而情不自控地俯下头去,轻轻吻住了那抹柔软与湿润。

    夜,黑得不见五指,却又让感官变得格外敏锐而伶俐,厚重而急促的呼吸里,是交织的肢体与深沉的爱意。

    他身形颀长,她却是瘦小的一只,当他俯下身来,便严严实实地将她罩进了怀中,也将她的炙热一并罩进了怀中。

    她没经验,吻得乱七八糟,他却柔情似水,将她乱七八糟的吻一点点捋顺,一点点地以退为进,继而“攻城掠地”。

    少女都有些喘不过气了,却仍是不忘腾出一只手,偷偷往容瑾身前的衣衫伸过去,一开始她什么也没摸着,手指在黑暗打了个旋儿,又收了回来。

    容瑾一手禁锢住她的身体,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长驱直入,恨不能将她吞入腹中才好。

    少女吃力地将脑袋转了个向,更近地贴向容哥哥的身体,继而再次将手伸向他,往前,再往前,不过瞬息之间,她便隔着衣衫摸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棍子”。

    容瑾的身体瞬间僵住,重重喘息了一声,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拂开了她的手,连声音也变得格外低沉而暗哑:“小染……不可以。”说完松开了手臂,往后退了两小步。

    莹莹的黑暗里,两人怔怔对望,所幸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唯有呼吸声在此起彼伏。

    好热呀,这热不同于白日里太阳散发出的热,这热好似是从体内喷涌而出的,一股股的,连屋内的冰鉴也压不下去。

    少女身子一歪,脱掉了脚上的金缕鞋,又在袖间握了握自己的手,上面好似还残留着那抹坚硬与灼热,原来真真说得没错,这世间真的有像骨头一样硬的肉呢。

    她撅了撅嘴,声音脆生生的,却也带上了歉意的语气:“我……我就摸摸而已嘛,又没做别的,只是没想到容哥哥的棍子有这么……”她正要伸手比划呢。

    羞臊之极的容瑾快步上前,一把将少女的脑袋摁进自己怀中,摁得少女硬生生吞下了余下的话。

    “小染,别再说了……”再说下去,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少女挣扎着拱了拱脑袋,拱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他臂弯间的空隙,“嗖”的一声探出头来,大吸了口气,仍是不依不饶:“我……我是没想到容哥哥的棍子有这么长嘛。”

    “小染……”羞得无地自容的容瑾没辙,弯腰一把将少女横抱起来,继而提起长腿阔步往床榻的方向行去。

    哪怕屋中黑得不见五指,他仍是顺利地绕过屏风,将她稳稳地平放到了床榻上。

    少女满心喜悦,扯着他的衣衫不放手,悄眯眯地问:“容哥哥是要与我做那本小册子说过的事情吗?”

    那本小册子当真是害人不浅!

    容瑾轻轻俯下身,在少女细嫩的额角落下温柔一吻,那声音也温柔得恍如泡了水,“时辰不早了,小染该好好睡觉了,冥臣也该回去了。”

    “我不,我不要睡觉。”她哼哼唧唧地吊住了容瑾的脖子,继而黏腻地将他往自己胸前拉,他身上凉凉的,真舒服,“容哥哥,你就多陪我一会儿嘛。”

    俏俏丽丽的小少女,撒起娇来又怎能让人拒绝,何况,他也总是拿她没辙,“好,那冥臣再陪小染一会儿。”他说完再次俯下身去,在少女细嫩的额角轻轻吻了吻。

    他对她不只无力拒绝,他对她还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少女却趁机再次伸出罪恶的小手,往他腰下摸索过去,只是指尖还未触到他腰间的衣衫,便被他的大手一把捉住,“小染……不可以再这样。”他暗哑的嗓音里藏着无尽的旖旎。

    少女在黑暗中眨着忽闪闪的眼眸,无比好奇地“吚”了一声,“容哥哥,你的棍子好像又不见了。”

    他哭笑不得,将她的手轻轻放回身侧,“小染乖乖躺好,待你睡着了,冥臣再回去。”

    少女“哦”了一声,翻了个身,枕在了他的手臂上,“容哥哥,那赵小锦以后怎么办呢?”

    他温柔地轻抚着她的额角,“她乃友人的女儿,冥臣自然会尽心照顾好她,但也仅此而已。”

    少女嘻嘻一笑:“容哥哥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她一时兴起,小嘴儿又开始“叭叭”个不停,譬如:

    “容哥哥,之前那个太监答应教我轻功了,可是再也没出现了。”

    “容哥哥,等我学会了轻功我就保护你。”

    “容哥哥,等我们成亲了,我要生两个娃娃,一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

    ……

    直至过了戌时,少女才闭上眼眸沉沉睡去。

    夜色昏沉,月上中天,霜色月光在槛窗上投下一抹淡淡的光影,他轻轻环住她细细的脖颈,唯愿时光静止,唯愿永不分离!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