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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楚宁从没想过宋简这样害羞的公子,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对她表述心意。

    她隐隐是期待这个结果的,为此楚宁甚至觉得受伤是个好时机。

    宋简若真的来找她,既能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又能趁此送出礼物,以示自己对他时刻记挂。

    但当宋简真的开口时,她又突然不想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或许是因为计划进行得太顺利了吧。

    男女嫁娶,无非是家族互换人脉,以求两家在风雨中同舟协助,共同经营日后生活。

    正因为如此,一个讲道理的帮手在婚姻中更显重要。

    宋简就是个合适的人选。

    他将会是楚宁日后最为匹配的伙伴,只需要做出不背弃合约的承诺,对楚宁来说就已经足够。

    其他,多是锦上添花罢了。

    楚宁从叔母前些日子拨给她看的账本就明白了当今婚嫁的真谛。

    她对宋简此刻真诚热烈的表现甚至有点茫然。

    但是她应该高兴才是啊,为什么心里的某一块地方,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呢。

    楚宁似乎对这种茫然有些熟悉,但她又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有过了。

    “谢、谢谢宋公子,我只是……”

    只是想要你在你那难搞的母亲面前说说我的好话,好让我以后日子更好过些?

    楚宁噎住,一时不知道怎么继续。

    然而宋简误解了她的表情。

    女孩子总是格外害羞的,他怜爱地看着楚宁低头的模样,心里想道。

    身为男子,自然要接过主动权,日后也要能成为一家之主,为她遮风挡雨。

    要早些催促母亲去与永安侯夫人谈谈了。

    宋简看着楚宁,幻想着她身披红衣凤霞的模样,不自觉露出有些痴傻的笑来。

    楚宁就和这样的人情投意合?

    顾廷之驾马赶上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宋简不太聪明的模样。

    他冷笑一声,不带情绪催促道:“快点走,此处不宜久留。”

    不宜久留吗?这不已经快到营地了。

    楚宁不太理解顾廷之为什么又变得冷漠,但她倒是很感谢顾廷之将她从这一刻的尴尬中解救出来。

    她立刻转过身背对宋简,急急往前走去。

    宋简的目光炽热,楚宁不敢回头,脚步越来越快,一刻后便抵达了营地。

    营地在昨日下午就完全搭建好了。

    与往年的布局模样并没有什么不同,楚宁很快就找到了在左侧入口处永安侯府的旗帜。

    在旗帜前等着的妇人,正是永安侯夫人。

    叔母看起来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她的眼下都是积夜未睡的阴影,一向打理整齐的发髻也有些凌乱。

    楚宁远远看见她,呜咽了一声,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看着,就像小兽一样冲进永安侯夫人的怀里。

    “宁宁!”

    永安侯夫人眼眶通红,喊了楚宁一声后,便湿了眼角。

    一夜未眠,她就站在这里,看着每一个来往的人。

    营地因为王女的伤而沉闷了一夜,永安侯夫人也为楚宁的失踪忧虑了一夜。

    她期盼永安侯早些回来,也害怕永安侯带着坏消息回来。

    直到此刻,在怀中再次真切感受到楚宁的存在,她的心中不安才如重石落地。

    她紧紧抱住楚宁,又松开些距离上下仔细查看了一遍。

    待确认了楚宁只有脑袋上受了伤,永安侯夫人才略微放心了些。

    还有什么能比楚宁平安回来更重要呢。

    她重又抱紧楚宁,声音哽咽道:“是不是让我们宁宁疼到了啊?”

    楚宁在叔母的怀里默默点点头,顿了下,又摇摇头。

    对上永安侯夫人探究的视线,楚宁才老实回答道:“疼呢,但是觉得做了好事,就又不疼了。”

    不想让叔父过于自责,在永安侯找到她的时候,楚宁并没有喊疼。

    可是在叔母面前,像倦鸟归家,楚宁一下子就松了心神。

    她想,其实她是要告诉叔母,宁宁也长大了,也可以为府里分忧解难了。

    永安侯夫人轻抚着她的背,远远与跟上来的永安侯对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好像就在这一个月里,宁宁突然就不再是那个跟在两人身后捣乱大笑的小女孩了。

    她认真听永安侯夫人讲的每一件朝中政事,努力学会账本上她总是不想看的名目收支。

    到现在,甚至学会了不喊疼,以便让两人放心。

    可宁宁以前分明是学刺绣刺到指尖都要赖上吃掉一块糕点的小丫头啊。

    永安侯夫人看着楚宁头上还有些渗血的包扎布条,心疼极了。

    “是不是呀叔母,宁宁这回做了大好事呢!”

    楚宁见她不说话,心虚了一下,撒娇道。

    将西羌王女救出来可不是件大好事,永安侯夫人无奈想着,看着楚宁小女儿模样,无法开口指责。

    救王女,于大局是为了西羌和南齐的友谊,往小处看也是王女和楚宁私交甚笃,日后楚宁也多个出路。

    两点放在一块,若是永安侯夫人自己在这般处境上,也是要救的。

    可想到王女回来时,一众南齐世家竟无人想到要回头去找楚宁的场面,永安侯夫人又极为不满。

    楚宁以为永安侯夫人在气她对自己安危不顾一切的态度,磨蹭了下,又小声嘀咕道:“这不是现在没事嘛。”

    只是很饿,叔父的那两块糕点将将垫了垫,这一会儿功夫,她又饿了。

    肚子看准时机“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永安侯夫人还想说她头上的伤也叫没事,便听到了这声空腹抗议。

    她默了下,越过楚宁,没好气地指使永安侯道:“你还在那儿愣着干嘛,太医呢?”

    楚宁皱起脸,摇着她的胳膊挂在她身上。

    永安侯夫人无奈,“后厨已经炖着汤了。”

    永安侯已经笑眯眯地领着匆匆赶来的随行太医过来了,楚宁望见熟悉的身影,立刻警铃大作。

    这不就是不让叔母吃糕点的那个老太医吗。

    楚宁瞪着太医颤颤巍巍拎着医箱的瘦小模样,很难将他和他那残忍的医嘱联系在一起。

    一点小事就要让叔母舍弃糕点,现在她这样受伤,岂不是要在屋里关上好几天。

    楚宁磨磨蹭蹭躲在永安侯夫人身后,想装作看不见,先躲进帐篷里喝汤。

    这可是临羌山,一年到头来也就这么一个月能撒开欢玩,楚宁一点也不想苦兮兮地被留在营地里。

    太医年纪确实大了,但是一点也没有老眼昏花的迹象。

    他远远就看见了楚宁,乐呵呵地喊道:“楚姑娘别走动了,楚大人都跟我说了,你这伤可经不得动啊!”

    楚宁闭了闭眼,痛心疾首地停住脚步,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自己将要被太医支使的命运。

    然而光是要在榻上静养也就算了,老太医还从膳谱上禁了好些楚宁偏爱的吃食。

    楚宁坐在榻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婢女撤掉都已经端上来的浓汤,听着老太医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叮嘱她不许用荤腥鱼肉,突然觉得自己做的这件好事的代价属实高了些。

    “……静养三日,我再来给你看看伤口。”

    帐篷的帘子落下,彻底断了楚宁活跃的心思。

    三日后,闲得几乎要发霉的楚宁,熬到了脑袋上的伤口结痂,也等到了太医复诊。

    老太医刚松口放她出去走动,楚宁就立刻翻身下榻,一溜烟冲了过去。

    “还是不能骑马狩猎啊。”老太医跟了句,望着楚宁的背影捻须摇头。

    少年时糟蹋身体,老了可都是换回来的。

    老太医慢悠悠收起药箱,转而走向永安侯夫人的住处。

    楚宁在自家帐篷里的几天,已经通过婢女的描述和往来动静将外面的布局猜了个七七八八。

    太医一放她出门,她就立刻朝右冲去了相隔不远的,那顶金光闪闪的帐篷。

    这出来避暑的一众人等中,除了瑶悦,还有谁会想要这么显眼亮堂的帐篷呢!

    自从那天两人都受伤后,楚宁一直都没有收到过瑶悦的消息。

    追问叔母,叔母也只说瑶悦伤势不重,但伤在了腿上,迟迟不能动弹,也就不能来看她。

    楚宁没有自己的婢女,也不好让人给瑶悦带信。

    无法亲眼见到瑶悦,她总是觉得放心不下。

    尤其是那晚在陷阱中,她对顾廷之说起过有人要陷害瑶悦的猜想,顾廷之并没有反驳。

    一会儿要问问瑶瑶,回去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

    楚宁心里着急,脚步越发快了起来。

    可是此时已经盛夏,就算在临羌山中,空气都透着干燥乏热。

    楚宁跑了两步就出了一身汗,无奈之下只得放缓了步伐,慢慢走过去。

    临到几步距离时,前方飘来一股浓郁草药气味,令楚宁不适地皱鼻。

    与她这几天喝的药不同,这草药不似太医的喜好,闻起来甚是辛辣。

    似乎南齐都未曾用过这种气味的草药。

    约是西羌的秘药吧,毕竟叔母说过,王女的管事日夜不眠,在王女床头为她做牛做马。

    甚至连顾廷之都没他那般尽心。

    西羌药一定更适合瑶瑶,她一定能快点痊愈。

    楚宁很快高兴起来,蹦蹦跳跳掀开了金帐篷的门帘。

    “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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