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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一世(3)

    几天后,民间突然盛传帝后恩爱,琴瑟合鸣,更有传言称陛下每日都要去凤仪宫都要闹上个四个时辰左右,有时是将皇后召去御书房闹腾。

    周姒封后前夕,万俟煜城已将后宫遣散。是以如今祸国妖女的名头早已被恩爱夫妻所取代,一夕之间帝后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佳话,亦在民间流传来。

    只有周姒和长渡知晓,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权宜之计。她的阿娘已不在,万俟煜城已经没有牵制她的理由了,现在唯有忍。

    况且万俟煜城也算是个君子,在她自己真心实意的点头前,并未对她做出出格的事。

    午后,窗外燕雀歌鸣,时不时有一两只鸟儿飞到殿内乘凉,殿内的各个角落皆塞满了冰块,偶有宫人路过,艳羡长渡可得娘娘赏识,于殿内伺候。

    “娘娘可觉得上次的那场大火有蹊跷?”长渡趁无人时,附耳小声说道。

    周姒怎会不知蹊跷之处,万俟煜城费尽心机将她留在身边,自是不会杀她。倒是朝中有无数想让她死的人。

    可她却未曾开口,只是等着长渡的下文。

    “娘娘可曾怀疑过绿荫?”

    “为何?”周姒不解。

    长渡解释道:“奴瞧着绿荫对陛下的心思不简单。”

    周姒一直都知晓绿荫是万俟煜城的人,却不曾察觉她的心思。

    忽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场大火后,她醒来时曾意外看见绿荫的胳膊上有伤,腰下也偶又渗出血迹,她只当绿荫是在大火中受了伤。

    由此想来,绿荫拿东西去了许久倒是可疑。

    长渡跪坐在周姒的身侧,一边帮她梳头,一边小声道:

    “原本奴就是要被指派给娘娘的,故而那几天就打算观察一下娘娘的喜好,却不想意外撞见了绿荫偷偷摸摸地从一个外出采办的宫女那,拿了一小包东西。”

    及此,长渡顿了顿,凑到她的耳边道:“奴偷了些酒灌给了那小宫女,那小宫女吃醉了告诉奴,那包东西是迷香。”

    霎时,周姒恍然大悟,原来那日她忽感头晕,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连带着如今都时不时地感到身体虚弱,幸而那时有一个少年前来相救。

    猛的,周姒姒抬头看向身侧的少年,“那一日救我的人莫不是你?”

    “正是奴。”长渡笑道。

    “为何没人告诉我?”

    瞬间,长渡低下头去,双手轻扯着自己的衣摆,再抬眸时眼中含着氲色,语气娇柔又委屈。

    “陛下,不想让娘娘知晓是旁人救的您…”

    周姒知晓长渡善于伪装,却不想他这一番表演下来,竟令她心生怜惜。

    不知怎的,见他如此,好想要将他揉碎,周姒心想着,若有此矫儿陪在身边,倒也不错。

    “陛下真是霸道,奴怎配与陛下共得娘娘青睐,奴若有幸陪伴娘娘一生足矣,不敢奢求名分…”

    这话越说越怪…

    周姒不禁眯起眼,仔细上下打量起长渡来,这亦是她第一次认真仔细地瞧他,良久,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问道:

    “你这脸是天生就这么黑吗?”

    “不是,”,长渡拿起了梳妆台前的牡丹洗面水,倒了几滴置于掌心,而后在脸上打圈。

    片刻功夫,长渡脸上的黑迹渐渐被晕染开,露出了雪白的底色。

    “你为何?”

    随即,长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小声道:“陛下不允许面容姣好的男子侍奉娘娘,奴这也是为了陪伴娘娘不得已而为之。”

    说罢,他便从怀里拿出一块汗巾,迅速地将脸上抹净。

    这一抹,令周姒不由地惊了。

    真是好漂亮的一张脸。

    望着面前这一张俯首低眉的漂亮脸蛋,眼尾嫣红,谈起万俟煜城来眼眶还会泛起水氲,倒叫她有些心痒难耐…

    “你快扮回去吧,别叫人发现了。”

    末了,她迅速别过眼不再看他,生怕犯了错。

    几日后,周姒将绿荫罚去了浣衣局,罪名偷窃御赐之物。

    这一切皆是周姒与长渡二人的局。

    不管她是否能逃出皇宫,绿荫皆是个威胁。

    万俟煜城并未反对,只是浅浅地说了句:“小小奴婢,敢在皇后宫中盗窃,死不足惜。”,而后便请来了太医院院正替周姒看脉。

    这段时间以来,万俟煜城总是明里暗里撩拨暗示她,并多次将孩子挂在嘴边。

    他想真正的同她成个家,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无论男女。

    可周姒要么打岔回避,要么便是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拒绝,然拒绝次数多了,万俟煜城心中便生起不快,隔三差五地便请太医“打脸”。

    今日太医的反应似与前几日来的太医有所不同,竟足足多把了半柱香的时间,而后蹙眉在房间的周围来回踱步,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万俟煜城不解的问:“怎么了?”

    只见那太医重重地跪下道:“皇后娘娘怕是中毒了。”

    闻言,四周寂静了片刻。长渡奉茶的手亦是不自觉地抖了下,双眸难掩担忧,又迅速地隐藏在眼皮之下。

    见迟迟无人开口,太医颤抖的继续说道:“娘娘应当是重的慢性毒,日积月累在身体里造成了亏损,因量不大,故而很难查出。”

    难怪,她自入主凤仪宫以来,身体愈发虚弱,联想到前皇后死于疾病,不由地汗毛立起,无意之中她瞧了眼身侧的万俟煜城。

    万俟煜城亦是嘴唇发白。

    最终太医被万俟煜城单独叫去了御书房,然后凤仪宫中的所有用品全部被换了个遍。

    当晚,万俟煜城一如往常来到了她的寝殿。

    烛火摇曳,照映在巴掌大的夜明珠上璀璨万分。万俟煜城如同一个孩童般,躺在周姒的怀中,执着的将二人的青丝做结。

    一遍又一遍,却怎么也做不上。

    “怎么就做不上呢?寻常人家的夫妻不就是这么做的。”看着万俟煜城的自言自语,周姒却在此时笑了。

    似是一种嘲笑,又似是幸灾乐祸的笑。当她感到不妥时,已为时晚矣。

    周姒姒本以为,他又要发疯了,将她撕咬一通。

    以前,万俟煜城会在寝宫内如野兽一般发疯,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种种。

    可今夜万俟煜城格外的温柔,散落的吻如同蝴蝶般扑遍全身。

    夜幕之下,周姒姒被万俟煜城紧紧的拥在怀里。

    忽然,他问道“姒姒来瑜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周姒的眼皮沉了沉,有意无意地撩开万俟煜城牵着她发丝的手指,翻了个身后答道: “普通平民的生活罢了。”

    明月当悬,繁星璀璨,周姒靠在万俟煜城的怀中,假装睡去。

    红鸾帐内,有一道目光在怀中美人的脸上停留了许久。良久,似有了一声轻叹:

    “ 朕只是想要了解姒姒的过去。”

    星月当歌,本是宁静的夜晚,却总是有人无法入眠。

    今日,又是长渡守夜。

    一整夜,他的目光皆未曾离开那扇宫门。

    —-

    初秋的京都城,比夏日更加热闹,各地来往的粮商占据了城中大大小小的茶楼酒馆。

    “你们听说了吗,当今陛下突然天下方士,说是要追寻那劳什子长生。” 一名小贩在酒楼里说道。

    “你这消息怕是快要过时了,我舅舅的四堂哥在礼部任职,听说陛下前几日封了两位大祭司,好像是姓卢和侯,过几日就要行大典册封呢。”

    “陛下就不怕那二人是神棍啊。”

    “谁知道呢。”

    语罢,一阵熙攘。

    夜晚,凤仪宫内。

    今晚,万俟煜城要留在他自己的寝殿试丹。

    周姒原本就不想看见他,亦是乐得其所,难得的多品了两碗佛跳墙。

    长渡在一旁乖巧地替周姒夹菜,聊到卢、侯两位大祭祀时,有意无意地说道:“那就是两个骗子。”

    闻言,周姒停下手里的动作,挑眉问道:“你怎么如此确信他二人是骗子?”

    长渡环顾四周,待确信无人后轻靠在周姒姒的肩头,小声道:“从前,奴有个远房亲戚便爱搞这些旁门左道,其实都是骗钱的。”

    事实是,白日里长渡通过狗洞,钻出了后宫,跟着那两位方士,窥探到了一手消息。

    卢氏与侯氏本就是打着长生的名头,意图骗取钱财侯跑路,谁承想逐鹿天下的万俟煜城竟然信了。

    “听闻,他们二人向陛下要了十万金炼制丹药。”

    语毕,周姒想来平淡的神色此刻大为震惊,十万金可是够大半个瑜朝百姓两三年的开销啊。

    “陛下今早还说,三日后要开设祭坛,向天求福,为仙丹求的仙力。” 长渡的语气带着嘲讽。

    无论是庙中香火,还是灵台祭祀,求的无非是自身的心安,像万俟煜城这般大费周折的,古往今来他还真是第一个。

    周姒安静地听着长渡得来的消息,顿时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今夜,由于没有万俟煜城的打扰,周姒睡的很熟。

    秋日的夜晚总是有些微凉,夜半寂静无人处,有一名黄色的身影于凤仪宫外驻足。

    万俟煜城喃喃道:“姒姒,朕一定会治好你,千秋万世,我们定会长相厮守。”

    书大监举着灯笼,有些担忧地看向眼前的天之骄子,俯身道:“陛下夜里凉,今个您又试了丹药,还是早些回吧,娘娘心里定会知晓陛下的良苦用心。”

    万俟煜城似是未听见般,望着在凤仪宫主殿的方向许久,身后的书大监亦是静静地陪着他忘了许久。

    直到有小侍卫前来禀告。

    绿荫快不行了,死之前要见万俟煜城一面,说是发现了周姒的秘密。

    皇宫的最西边有一处暗门,那里连接着一座地牢,为瑜朝历代皇帝暗地里行私之所。

    地牢里阴暗无光,绿荫被关在最深处,蓬头垢面,其琵琶骨被吊起,下半身被泡在肮脏的水沟里。万俟煜城下令,每隔三日对其进行鞭笞之刑,并以伤药吊之,旧伤正愈合时便添新伤,更能折磨人。

    瞧见万俟煜城来时,绿荫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不懂,万俟煜城身为天帝气魄被投入凡间轮回修补蕴养,历经十二世帝王星,不会再爱上别人,可偏偏最后一世却爱上了祸国妖女。

    可明明她才是那个陪伴天帝十二世的人。

    愤怒、不甘、怨怼、求而不得的爱恋,在绿荫看到万俟煜城时达到顶峰,无法自抑。

    书大监见绿荫状态不对,喝斥道:“大胆贱婢,半夜三更将陛下唤来此处,所谓何事?还不速速交代!”

    绿荫不管不顾的吼叫道:“区区阉人,竟也敢对本公主大呼小叫?”

    闻言,在场众人皆是一愣,纷纷以为绿荫被折腾傻了。

    书大监最是见不得被人称为阉人,此刻已是气血上头,好一会儿都顺不出完整的话。

    万俟煜城微微蹙眉,而后冷声道:“你说皇后有秘密?”

    霎时,绿荫癫狂大笑了起来,伤口因大幅度抖动而撕裂开来,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入已是赤色的水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陛下,自小奴便跟着您,您说为防外戚干政,重臣家的皇后留不得,那奴便做您安插在后宫里的一把利刃,两位皇后虽死于我手,却终于你意。你说过你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子的。可怎么就爱上了那个周姒呢?”

    绿荫的声调逐渐减小,后变为喃喃声:“十二世,我不甘啊。”

    其实,万俟煜城也不知为何,初见周姒时便是一眼惊鸿,她的神态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仿佛自己对她一见倾心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万俟煜城并未回答绿荫,只是静静地看着如今歇斯底里的她。

    良久,见万俟煜城不语,绿荫逐渐平复了心情。

    “陛下,你可知皇后娘娘与身边一奴才私交甚密,甚至常有时只唤他一人于寝宫内伺候,陛下就不想想是为何吗?”,绿荫嗤笑挑唆道。

    闻言,万俟煜城怒不可遏,走向绿荫大声道:“你胆敢诬陷皇后?”

    绿荫只是继续嗤笑不语。

    见状,万俟煜城拿起牢房内的鞭子,用力地抽打着绿荫,七八下后万俟煜城险些跌倒,书大监眼疾手快扶住了万俟煜城,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

    “陛下,这个贱婢定是在挑唆,不可相信。”

    万俟煜城闭上眼,转过身来对着手下说道:“婢女绿荫,下毒谋害当朝皇后,念其侍奉三代皇后有功,准她一个痛快。”

    语毕,万俟煜城大步快走而去,再未回头。

    次日,天际微白,薄光透着间隙渗进屋来。

    周姒的大腿搭在被褥上,烦躁地翻了个身。不知为何,后半夜忽然惊醒,而后一夜无眠。

    忽然间外面传来了接二连三的嘈杂声,左右亦是无眠,倒不如去看个究竟,她披上外衣正欲向门口走去时,寝殿的门忽然被猛的叩开来。

    只见一个小宫女连滚带爬地飞奔而来,顾不得礼仪,焦急道:“娘娘,刚刚长渡被陛下的侍卫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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