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

    “这是自然的,”徐淅挑眉道,“我曾听闻,这位亲戚她呀,吃不了一点生姜,若是碰上一点,定会痒得受不了。所以我给那银子上抹了点干姜粉,只要她回家去数钱,保准她难受好几天。”

    容菱好奇的问:“那她发作之后,回来寻表姐的麻烦可怎么办呢?”

    “她要是敢回来生事,必定会在我手上吃更大的亏,我得让她知晓知晓方家现在谁管事,再说了,她已经得了银子,未必回找事。”

    这几句话说的十分霸道,但是容薏听了反而放心了几分,这才是从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徐淅呀!

    在方家做客,三人在一块有说不完的话,说起很多有意思的事情都很开心,可终究还是要告别的。

    徐淅直把容薏和容菱送到了二门外,“下次过来,我们一定要说个三天三夜才好!”

    “会的,别送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容薏走前特意看了一眼雨叶,提醒她别忘记两人之间的约定,雨叶用力的点点头。

    方广椽原本以为容检与徐广晏差不多,都是不怎么读书的草包,没想到今日与容检聊的十分投缘,于是坚持骑马将容检送出很远,才打道回府。

    容菱在回去的路上,若有所思的发着呆,就连车窗外的景象都没什么兴致去看。

    “姐姐,为什么淅姐姐看起来并不高兴呢?但是也没有说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容菱想不明白,她在徐淅眼中看到了许多情绪,这样的情绪她只在祖母和大伯母的眼中偶尔看到过。

    “菱角,有的时候,心里的苦闷是无法对别人说的,哪怕是至亲的人。”容薏对这点有一些想法,“因为,没有人能感同身受,更没有人能代替自己去做些什么。”

    “可是,如果淅姐姐过得不好,为什么不和离呢?”

    容薏叹了口气,“如果和离之后,再嫁的人家,还是这个样子,继续和离吗?”

    容菱听的似懂非懂的样子,“那有何不可,一直过得不好,倒不如再拼一把。”

    “我们要相信淅表姐,”容薏明白徐淅的处境,但也对她有些信心,“淅表姐可不是轻易就放弃的人。”

    两人在马车里说着话,容检递进来一包街边小摊贩售卖的苏式蜜饯,“这个还不错,你们两个尝尝。”

    容菱接过蜜饯,感叹,“别人我倒是说不好,以后咱们的嫂嫂应该是有福气的。”

    听容菱这么夸自己,容检一时惊奇,今日怎么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前总说我不如这个,不如那个,怎么现在还会夸我了。”

    “可不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看哥哥格外的顺眼呢!”

    ……

    外出了一日,一夜无话,但是第二天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皇上携皇后一同主持蓬莱仙乐的事宜,仪程已经完成,琴女们都踏上了最后的路途,边向蓬莱的方向走,边合乐弹奏。

    数名琴艺出众的女子,一起弹这首琴圣闻婪所做的《广仙曲》,车架上挂满了飘逸的彩色绸带,沿途观看的百姓无不被琴女们的美貌和这样的曲子所折服。

    突然的变化正发生在此时,人群中有人点了炮仗,噼里啪啦的声响使得沿街百姓慌了神,纷纷急切的躲闪着,没一会就传出了孩子的哭喊声和有人被撞到后踩踏的惨叫。

    维持秩序这样的事情轮不到皇上身边的护卫出手,几百名捕快如泥牛入海,散开在人群中救人,维持整条街的秩序。

    也不知是人群中谁喊了一声“死人了!”挤成一团看热闹的人群更乱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上了銮驾,从另一条路往行宫的方向去,此时皇上心情大好,与皇后说道:“今日琴女的事情已经了结,皇后可要再细心些,去寻那方士需要的东西。”

    其实那方士要的东西,是把主意打到了小孩子的身上,皇后觉得颇损阴德,并不想掺和在其中,但是在皇上面前,还是面不改色的把事情应了下来。“臣妾一定尽心去办。”

    沿途的房屋都是被皇家护卫占着的,但是銮驾行到街角时,一个人头自二楼的窗口滚落下来。

    銮驾附近的护卫立刻提刀去砍成了两半,随即也发现了不对劲,看着血淋淋的,却是一块用木头雕成的人头,那鲜红的竟是未干的油漆。

    几顺之间,又有几颗木头雕的人头自那出滚落下来,侍卫的职业就是保护皇上安全,若是办事不利,与地上的那些木雕人头没有太大的区别。

    立刻就有人进了街角的茶馆二楼,进去之后发现,此处看守的人已经没了气息,地上尽是些红色油漆的印子。

    还未来得及向指挥使禀报,又有几个蒙面人从銮驾前的地下破土而出,提着横刀向銮驾刺过去。

    扑过去之后,领头的人才发现,这辆十分精致的銮驾里,只坐了一个吓死的太监和一个瑟瑟发抖的宫女,恶狠狠的杀了二人,痛骂这狗皇帝居然安排了狡兔三窟的把戏。

    銮驾外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这几个蒙面人,可惜他们被抓之后就咬破了暗藏的毒药,竟是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

    皇上安然的回到了行宫,当太子时和登基的这些年,皇上遇到过无数的刺杀,今日这些杀手的手段和方式都幼稚的很。

    但是相应的,行宫里的防守变得更加严密,所有的人都不能再随意外出,即便是采买东西的宫人,也要反复搜身和盘问。

    这样的氛围之下,行宫中的众人并未十分紧张,白日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晚间的表演和宴会依然是照旧的,今日皇上召见的是一些地方官员,也留了些人一同看新编排的舞蹈。

    一切都如同前些日子一般,一片祥和和热闹的景象,后来的事情容薏也都是听当时在场的宫女说的。

    被选来行宫表演的女子,是早早就预备好的,个个的来历都查了又查,也都是舞艺超群的女子。

    哪曾想,跳《声平乐》的十个舞姬,在一曲演奏完毕之后,恭恭敬敬的向皇帝谢恩,起身时纷纷拔下头上的发簪,银光一闪,众人才惊觉,那长簪中竟藏着细长的匕首。

    为首的一个舞姬,大约是其中功夫最好的,眨眼间便用轻功到了皇上面前,眼看手中的长匕首就要挥舞过来。

    裴诉大喝一声“护驾”,飞身将那舞姬踹倒在地,大批的护卫已经扛起金刚伞,严严实实的遮盖在皇上周围。

    这样的金刚伞是由军中所用的盾牌改制而来,在铜墙铁壁的防护之下,任何明枪暗箭都无法击穿。

    “裴诉,留活口,朕倒要看看是谁!”

    一日之中接连遇上两次刺杀,成功的激起了皇帝的愤怒,皇上身边侍奉多年的公公看的最明白,不处置一批人恐怕是不能轻易平息的。

    为首的舞姬叫刺杀不成,便要寻死,被裴诉察觉,立刻先卸下了她的下颌,将毒药囊寻了出来,才让人把她押走。

    最终十人有三人还活着,其他的几个没能留住活口,或自己服毒,或被护卫的长剑取了性命。

    大理寺卿魏俊达全权负责对这三人的审问,但这一次魏俊达也有些头疼,以往的刺杀无非是某个民间胆大包天的组织派出来的杀手。

    可这一次,往下去查的时候,送些十个舞姬进行宫的官吏竟在数月之前因裴诉负责调查的舞弊案而入狱,人也早就因患了重病已经死在了狱中。

    后边接手的官吏竟无人更换舞姬,她们便这样留在了行宫里,至于这十个舞姬的身份,皆是真实的,但是身份是真实的,并不意味着身份真的能对上舞姬。

    之前的一些宴会,她们都在场表演过,并没有出什么问题,也就没有人去理会身份低微的舞姬。

    什么样酷刑都用过了,可是还是没能从三个活着的舞姬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魏俊达越调查就越心惊,刺杀皇上这样的案子,必须要揪出幕后的主使,他才能安然的把大理寺卿的位置做下去。即便是真的查不出来,也要把事情按在一个合理的人头上。

    这样背锅的人选,魏俊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裴诉,可是裴诉本就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刚刚救驾的时候也有功,并不是一个好人选。

    夜深了些,有些人已经平淡的去睡了,而有的人还在忙碌着,一如魏俊达,也如裴诉。

    裴诉不当值,救驾的时候受了点小伤,已经上了药包扎过了,才趁着漆黑的夜色翻窗进了容薏的房间。

    容薏一开始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对行宫的搜检进行了许久,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思来想去想了许久才勉强睡着。

    本就睡的不算安稳,就没有熄灭床边的烛火,突然惊醒时发现床边站了一个忽暗忽明的人影,更是吓了一跳,好在没有惊呼出声,没有惊动在外间守着的枫叶。

    容薏有些后怕的问裴诉:“你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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