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亲

    原本容薏只是闻着那股墨鱼汁和香料混合的味道有些想吐,这下沾染最多的容菱靠过来,容薏更是一个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一瞬间,容菱的眼睛都瞪大了,眼睁睁的看着容薏就这么一低头吐在了自己的裙子上!

    “我,不是故意的。”吐完之后,容薏感觉好多了,看着容菱惊恐的表情,赶紧让青叶和叠雪带容菱去洗漱。

    洗了澡的容菱仍然没有回过神来,非常难以置信容薏竟然这么对待自己!明明自己已经抱着首饰盒打算赔礼道歉了,居然被容薏吐在了裙子上,偏偏祸不单行,今日穿的还是自己最爱的那件兔子抱月织锦裙子!

    容菱把自己的首饰盒子抱紧,急匆匆的去洗漱,也顾不上道歉不道歉的事情了。

    这一不留神吐在了人家裙子上,容薏也十分的懊恼,为了哄容菱高兴,偷偷的找机会带她出了几趟门出去玩。

    莫名的遭此一遭,两姐妹之间的隔阂好像少了许多,甚至能坐在一起读读书,一块做做文章。

    ……

    徐氏提起的那件事,容方平一直放在心上,与父亲母亲交代之后,便让人请廉缒来府上一叙。

    廉缒身为少年举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读书人的气度,来容府之前已经被娘亲反复交代过,也隐隐约约知晓为何容方平为何邀自己前来。

    在容方平的书房里,坐得端正,对容方平抛出来的制艺题目信手拈来,目不斜视的侃侃而谈,看起来毫不在意屏风后面微微晃动的影子。

    躲在漆雕屏风后的容薏不甚好奇,只是看了一眼便往后退了退,反而是容菱比较好奇,自己这位准姐夫到底是何方神圣。

    透过屏风的缝隙看了几眼之后,容菱也有些纳闷,明明就是和其他府上的人差不多的样貌,说话也一板一眼的,也不知为何被爹爹和娘亲看中。

    没一会,容薏和容菱就被徐氏派来的人走书房后门带了出去,徐氏已经在房中等了许久。

    “如何?可是见到人了?薏姐儿觉得如何?”

    北安城的风俗要比京城里更简单,多得是一见钟情轰轰烈烈的故事,徐氏也担心薏姐儿自小听这些故事长大,不是很愿意只这般见一面便定了终身。

    听到娘亲问话,容菱便抢着说道:“那人也不怎么样呀,好像眼神不甚好的样子,只知道盯着砚台看,怕不是看上爹爹的那方砚台了?”

    “傻姑娘,”徐氏都要被菱姐儿的话逗笑了,“我问你姐姐呢。”

    “娘亲,我觉得他挺不错的。”容薏也知晓眼下的处境,大伯母一直盯着二房,就为了找机会再送一个人进宫去帮助芸妃,若是自己一直不定亲,大伯母等到了机会,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左右这个人看着还有点墨水,答爹爹问话的时候也头头是道,不是那不学无术之徒。

    “薏米,那我们便再看看他,”徐氏也不是随意嫁女儿的人,“若是真的还不错,也可,若是不行,便罢了。”

    “娘亲,我晓得的。”

    “哼,”容菱的话被略过去了,人稍稍有些不满意,“你们偏偏不听我的,日后便知晓此人不可了!”

    为了让容薏多与廉家小子多接触接触,徐氏特意与廉夫人约了几次品茶,给两个孩子创造一些说话的机会。

    在廉家的花园,廉缒与容薏也有了片刻独处的时间,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怔忪,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是廉缒先开口道:“听妹妹说,容姑娘的爱好是珠算,确实是很别致的爱好。”

    花园里的盆景显然是被仔细修剪过,高低错落别有一番韵味,容薏一时间被眼前的盆景吸引,回过神来答道:“是廉姑娘过誉了,不过是理些账本,哪里能称得上是珠算爱好呢。”

    “今日是廉某唐突了,有些话原本不该说出来,”廉缒轻咳一声,把自己的本意说了出来,“廉某学艺不精,若是想中进士怕是还需要些年月,不知姑娘是否介意。”

    这样直白的问题,倒是让容薏不知该如何接话了,若是说不介意,怕是廉缒也不会信。若是说介意,也不知该如何相处了。

    “在家时,听我的哥哥们说起过,下场考试多少是需要一些运气的,或许运气留在了后面。”

    听到容薏的回答,廉缒心里多了一分倾慕,便笑了起来,“那便借姑娘吉言了。”

    说话间容薏听见容菱在唤自己的名字,远远的应了一声,便与廉缒告辞往容菱那边去了。此番一别,二人都没有想到,再见面时会是那样一番场景。

    徐氏与廉夫人相谈甚欢,看孩子们相处的也好,约着以后再多一起品茶。

    宫中的形势不明,但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接连的有嫔妃传出喜讯,芸妃的恩宠怕是要到头了。

    符氏对芸妃的担心更甚一层,如今的重中之重是帮助芸妃固宠,因着符家上一辈出过女官,因此符氏也知晓如何将女子隐秘的送入宫中,只是方法比较冒险罢了。

    这个法子也是因为宫里的人揣摩先帝的心思,搜罗一些美人入宫,有些事情就是水到渠成的,上头的人有心思,下边的人就会把美人送到总管太监手上。

    怎么送,送什么样的人,也只有少数的人知晓,毕竟这也是一条能通天的路。

    这些日子符氏已经找到了二房下人轮换的时间差,等到把人送进宫去,二房除了认命又能如何?只是还在想如何更加人不知鬼不觉,廉家就已经上门来求亲了!

    得知廉家人来容府的目的,符氏怒火中烧,一气之下把手边的茶杯都砸得粉碎,屋里端茶的丫鬟都瑟瑟发抖不敢上前说话。

    只有大丫鬟春雨端了一套新的茶具过来,劝符氏道:“夫人,既然四姑娘不识抬举,不如还是选六姑娘。”

    “容荇那丫头能成什么大事。”符氏有些头疼的扶额,廉家上门的太突然了,这会子老夫人已经派人过来请了,让自己过去待客。

    春雨也知晓此时符氏心情极差,便把知晓的事情说了出来,“其实六小姐也是可用的,原以为平日里六小姐与她姨娘不甚亲近,今日一早大厨房的婆子还收了六小姐的银子,给姨娘熬了一分羹汤。”

    符氏轻轻点头,这么一说,其实还是有软肋的人更好拿捏一些,这容荇容貌不差,看着没有容薏那般聪慧,但是确实会更听话一些。

    “春雨,这件事情你去办,”符氏略略思索了一番,“这件事情也可说与三夫人听一听。”

    “是。”

    春雨应了下来,悄悄挥一挥手,让外面候着的小丫鬟把夫人的妆盒拿过来,替夫人梳妆打扮。

    当年刚进府里的时候,春雨与三夫人身边的春萤一块学过规矩,所以很是相熟。

    夫人们在老夫人院子里待客,不用在院内伺候的丫鬟们也轻松一些,春雨便在院外寻了春萤去自己的屋子里说话。

    大房也有自己的小厨房,平日里新鲜做的点心,在桌上放的时间略久,便要撤下来换一盘。撤下来的那些点心,就都由下面的人分掉。春雨这里的点心,也是大房撤下来的点心里最好的。

    在好友面前,春萤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胡乱的歪在榻上,打趣春雨道:“怪不得小丫鬟们都说,府里哪都比不上大房,最羡慕的就是春雨姐姐。”

    “这话可不能混说。”话是这么说,春雨脸上的笑意却没收着。

    “你可是大忙人,今日怎的有空找我。”

    春雨递上一块糯米糕点给春萤,春萤便接过去,用手帕垫着小口吃。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眼见廉家上门求亲,大夫人心里的事情没个着落,便想到了六小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春雨一边斟茶,一边把事情说给春萤听,“大家都知晓,大夫人出身符家,除了符家家主,最有名的便是女官符犀符尚宫,所以大夫人想送六姑娘入宫。”

    春萤有些惊讶,一口糕点差点没咽下去,呛的咳嗽起来。

    春雨递上一杯清茶,让春萤稍微缓一缓,“你瞧你,怎么这么大人了,还呛着了。”

    “咳咳,这……怎么会是六小姐呢……”春萤想不明白,这样一步登天的事情,为何会落在平日里最不出彩的六小姐头上。

    “六小姐有这个福气,”春雨没有说太多,只是与春萤商量,“我是知晓你的,看着最没心,其实这心里是最良善的。平日里你对六小姐也好,若是六小姐得了这个好,还能不伸手帮你一把。到时候,我们这些人都要去羡慕你了。”

    春萤也能听出来春雨与自己说的这些都是心里话,六小姐若是能一步登天对自己也是极其有利的,一时间也有些欣喜。至于六小姐在宫里能不能过的好,春萤没有想过,也不会想那么远。

    “春萤,这是件好事,但不是件容易事。三夫人与你贴心,今日定是要说廉家求亲的事情,你便在言语间多露一些六小姐的事情,明日我去请三夫人过来大房,便能多几分方便。”

    “好,春雨姐姐,你这份情我记下了。”在三夫人身边伺候了多年,春萤对这件事情多少是有些信心的,就如春雨所说,一旦事成自己也会有许多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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