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嫁妆

    “他还拿小时候那招来糊弄我,哼!”谨妮一边言不由衷地抱怨,一边吃的有滋有味。

    林慎鄙夷地看她一眼:“先把你嘴角的东西擦擦再说这话,招不在老,有用就行。姐,你为啥越来越猥琐了?小时候还能勉强说一声可爱。”

    谨妮一脸黑线,手上吃的变得一点都不香了,她手痒了。

    看见他姐的眼神瞬间变得恐怖,林慎往外一跳,最后薅把吃的就逃的远远的。

    吃着吃着,她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好,虽然说梦里的小弟很诱人(划掉哭起来很好看,可要是真在一起她还是觉得怪怪的。

    她想了想,拿出一个袋子来,把自己爱吃的都放在里头,然后屁颠屁颠地往外跑了。

    “妮你干啥去?等会儿就吃饭了!”老太太一抬头就看见人从自己眼前刷地跑走。

    她回应的声音远远传来:“我马上回来!不耽误吃饭!”

    老太太继续低头干活,不耽误吃饭就成,在村子里出不了啥事。

    “咚咚咚”

    “谁?”张君敛打开大门,见着人了眼里的笑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累不累?你跑慢点。”

    谨妮突然有点支支吾吾的,张君敛想让她进屋,她心一横把那一袋东西塞到他怀里:“你以后不用给我带吃的了,你是我的小弟,该我罩着你才是。喏,这是我最爱的零嘴,都给你!”

    这么一个撇清关系的举动让张君敛嘴角一下拉得平直,他很少在谨妮面前冷下脸来,不笑的样子有点渗人。

    谨妮怕怕地往后仰了一仰,这么一点儿细微的动静都让张君敛觉察到了。

    他轻勾嘴角,语气温柔地说:“谨妮,怎么突然想起带那么多零嘴给我?”

    谨妮有些不敢看他,磕磕绊绊地说:“我长大了,不怎么爱吃零嘴了。”这句话在她嘴角饼干屑的衬托下显得毫无说服力。

    谨妮有点想逃了,但被张君敛封住退路,他轻轻把人拉进来,一手把门关了。

    “谨妮,你有喜欢的人了吗?那个叫赵柯的?”

    听见前头的话谨妮脸色爆红,听见后面又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怎么可能?赵柯是我小弟!”

    “那我也是你小弟吗?”张君敛轻声诱哄。

    “是,是啊。”谨妮被他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

    近到好像她眨眨眼睛就能碰到他又长又翘的睫毛。

    她有点嫉妒,忍不住拿手轻轻碰了一下:“为什么你的睫毛那么好看?”

    张君敛抬眼笑了笑,灿若明星。

    “你更好看。”她听见他笃定地说道。

    他拉开距离,把堂屋门打开,轻呼出一口气:“先进来坐会儿,我给你泡杯麦乳精。”

    “可…”

    “你吃不吃牛肉干,我爹请内蒙的战友帮忙买的,很香。”张君敛打断了她的话。

    谨妮口水疯狂分泌,那可是内蒙的牛肉干啊!

    一定很好吃!

    很有嚼劲!

    闻着就香香的!

    张君敛把家里谨妮喜欢的零食都搜罗起来放到桌上,原本他是打算每天给她带一点的,也有一个借口可以去找她。

    但没成想中途出了岔子。

    谨妮看着满桌子爱吃的零食,眼睛都要变成小星星了。

    “谨妮,你不想谈恋爱结婚吗?”张君敛嘴里石破天惊的句话惹的谨妮咳呛起来,他慢慢帮她顺着背,又给她递了一瓶橘子汽水顺顺喉咙。

    她渐渐平复下来了,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要是和其他人谈恋爱结婚的话,谨妮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可要是和眼前这个人,一想谨妮的脸又热了起来。

    从小一块儿长大,张君敛多少能看出一点儿她的想法。

    要是谨妮不想谈恋爱结婚,没关系,那他就守着她一辈子。

    要是谨妮打算谈恋爱结婚,他不能接受那个人不是他。

    “我会洗衣服做饭,还能扫地擦桌子。”

    谨妮有点懵,怎么话题突然转到炫耀家务能力上了?

    张君敛继续说:“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做不了的我们就出去买。”

    谨妮听明白了,孔雀开屏呢!

    不得不说,她还真的有点心动。

    不用做家务,还能天天吃好吃的,这是神仙日子吗?

    可她转念一想,要是张君敛只是嘴上说说咋办?

    她没说出口,可那个怀疑的小眼神一下一下往人身上转。

    张君敛看懂了,他进屋拿出一个小包来,把小包放在谨妮手里。

    她打开一看,是存折。

    谨妮烫手似的立马把存折放回桌上了。

    “你疯了!把家里的钱拿给我干嘛?”

    “这是我自己的钱,都给你。要是我不听话了你就把钱都收走。”

    谨妮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就像是诱骗小朋友的人贩子。

    她又摇了摇头。

    突然,她像被烧着尾巴的猫一样蹿了起来:“坏了!我出来前面奶让我记得回家吃饭,我给忘了!”

    她三两下就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门外,等跑到家里院门前的时候谨妮好像听到了老太太磨刀霍霍的声音。

    她蹑手蹑脚地溜进去,大家都已经坐在饭桌上就等她了。

    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谨妮冲老太太嘿嘿地傻笑起来,企图以傻激起老太太对她这个孙女微薄的一点宽容心。

    但没用,老太太气得头疼。

    谁家十八岁大姑娘演傻子啊?

    糟心!

    最后谨妮厚着脸皮坐下,在把她扎成筛子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夹菜吃饭,筷子都只敢动自己眼睛前面的菜。

    天还没亮,谨妮是被外头乒乒乓乓的声音惊醒的。

    “奶!”她拉长嗓子喊了一声,没人应。

    她三两下穿好衣服跳下床,就看见她前嫂子领着一堆人在搬东西。

    “嫂…小红姐你干啥呢?”

    杨小红没个笑模样,冷着脸指挥人搬桌子:“我和林严都离婚了,这些陪嫁我当然要搬走。”

    谨妮惊得目瞪口呆。

    “搬,让她搬,咱不稀罕她那点东西!”

    谨妮这才看见老太太站在一旁,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妮,过来我这边。”

    家里大半人都上山了,就剩谨妮俩母女和睡得正香的欣欣。

    老太太不打算在这时候和他们起冲突,万一杨小红丧心病狂地把孩子抢了去咋办?

    “小红,做人还是要有点良心的。”苏敏也被吵醒出屋了,“五百块钱拿了还不够?”

    “啥?啥五百块钱?”老太太震惊了,不是离婚吗?怎么牵扯到五百块钱了?

    “那五百块钱是我应得的,好歹给你们老林家生了个孙女呢!”杨小红现在没有争孩子的想法了,有孩子跟着不好再嫁,反正孩子在哪儿长大她都是林欣的亲娘!

    老太太听出个音来,她慢慢捂住自己胸口滑下去。

    苏敏着急地冲过去和闺女一起给老太太顺气。

    “娘,不着急,不着急啊!不就是五百块钱吗?以后咱们挣无数个五百块钱!现在就当这五百块钱是替欣欣断了她们的母女缘分了。”

    杨小红冷笑一声,想五百块钱就买断她闺女,做梦!

    她招呼着雇佣来帮东西的人手脚再快点,然后捋捋头发拎着东西想进老太太那屋。

    踏进去之前她被狂奔而来的谨妮拦在了门口,谨妮恶狠狠地盯着她:“你不配当欣欣的娘,也不配当我嫂子!”

    “欣欣是我生的孩子,就算我不要她了,她还是我女儿。而你,”杨小红嗤笑,“你以为我稀的当你嫂子?”

    谨妮眼睛都红了,她正要讽刺回去时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林欣抱着她那个毛线兔子睡眼朦胧地站在门口,在看见杨小红时她惊喜地扑了上去。

    “娘!你咋现在才回来!”

    杨小红展开双臂接住她:“想娘了没?”

    林欣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想!”

    谨妮阻止的动作僵在半空,欣欣什么也不知道,亲近母亲是理所当然的。

    况且,他们也不忍心让欣欣知道。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欣欣,先回去睡觉好不好?”

    “好!”林欣乖乖答应,然后牵着杨小红的手进屋,“娘你陪我一起睡,我好久没见你了!”

    杨小红没答应,哄了欣欣几句。

    林欣扁着嘴:“娘你是不是又要走了?你为什么总不回家?”

    杨小红哄她自己工作忙,所以她以后就住姥爷家。

    “欣欣放假的时候就来姥爷家找妈妈好不好?”

    林欣很委屈,可她知道大人是很忙的,不能打扰他们,所以也就抽噎着点头了。

    杨小红想回头看看搬的怎么样了,被欣欣一把握住了手指,“娘你现在就要走吗?”

    “嗯,娘这次回来是要把桌子柜子搬一下,不然姥爷家没那么多柜子。”

    欣欣想说你骗人,可到底没有开口,姥爷家明明有娘的桌子柜子的。

    她怕她说出来以后娘就嫌她不听话,就不要她了。

    谨妮见状赶紧把小侄女抱在怀里哄。

    等东西都搬完了,杨小红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女儿,那是林欣爱吃的小蛋糕。

    摸了摸她的头,杨小红就毫不留恋地坐上牛车离开了。

    等林严他们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地狼藉。

    “咋了这是?进土匪了?”婶娘没憋住大声嚷嚷起来。

    “哪是进土匪了,这是进家贼了!”老太太没好气地说。

    苏敏使了个眼色让谨妮把欣欣抱回屋,等人看不见了,这才慢慢地说道:“杨小红喊了一帮人把她的陪嫁都搬走了。”

    林严额角青筋蹦起,五官微微扭曲,他想不到杨小红能做到这一步。

    “那五百块钱咋回事?”

    陪嫁搬了就搬了,杨小红的东西,他们老林家不屑要。可五百块钱呢?杨小红啥时候拿了五百块钱?

    越想越喘不上来气,苏敏眼疾手快地扶着婆婆坐下了。

    “就是之前小严被牵连的事嘛,杨小红跟他闹不痛快,我就给了小夫妻俩五百块钱补偿他们。小严没要,但后头杨小红私底下找我开口要这五百块钱。怪我当时没想着两人会离婚,给杨小红也就跟给小严差不多,我就把钱给了她。”苏敏一脸懊恼。

    “小严你啥时候离的婚?”方桂英还不知道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她直接捶着林严的肩膀。“这么大的事不跟家里商量,你就一个人憋死算了!”

    方桂英越说越鼻酸,她自认为对家里孩子都尽心尽力的,结果发生这么大的事没一个人跟她讲。

    还有小严,遇到这些事他得多委屈啊?

    “婶娘。” 林严哭着抱住她,“我不是故意不讲的,我没那个脸说。”

    长大之后林严就没在她面前掉过金豆子,这一下给她的心那个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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