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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月(二)

    择师大会前一晚,司楚忽然不见踪迹。

    王平可带着刚发放下弟子袍来到司楚房间,却见屋子里空无一人,茶水都冷了好一会。

    她想起在门口分别时司楚有些跃跃欲试的眼神,心想自己对她了解还是太少。

    王平可看着整齐的床铺叹了下气,躬身把衣物放到床边洁净的桌案上。

    ——

    北语台在南苑月主阁北侧,司楚隐匿行迹刚于主阁三层台阶处落脚,北面就想起阵阵说话声。

    早已入夜,在外的弟子们皆压低了声音,但司楚耳力好,凝神听时就连百米之外的动静都能知晓。

    “之前本说不欲前来,不知怎得,忽然又要出面了。”一个人语气带着迟疑。

    另一人声音适时响起,“仙尊他老人家一向喜怒不定,你也知其脾气。”

    “我已许久未见过仙尊,自他突然退位以后,似乎经常下山。”

    司楚将自己隐匿在阴影中,把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这似乎是负责明日择师大会的学修,正在为一些准备工作善后。

    湛然的师尊,石青?司楚往前凑了凑,想再多听些。

    她对石青有所耳闻,只因南苑月在掌教更迭之时出了些乱。以往南苑月皆是在位掌教仙逝之后再举众传位,但湛然在石青尚且康健之时就被石青拥上了掌教之位,但石青从未向外界解释过原因。

    听这两位弟子的对话,看来南苑月内部也不清楚由头。

    外界皆传湛然已活百年但容貌仍旧如弱冠之身,或许是他承了石青仙尊的灵力修炼以保持不死不老之身,但传闻终究是传闻,并不可信。

    “如今掌教出关,仙尊也在山中,希望有些人能收收心……”

    她们走远之后,司楚从三层拐角处饶了出来,往楼上走去。

    看来南苑月中一些不太好的风气并非是常规,两位最具权威的上位者皆不在,底下人自然龙马各出。

    司楚才懒得管南苑月的琐事,她这一趟来是想看看主阁中是否有玉佩碎片的气息,自从她感受过湛然身上那块玉坠的气息之后,便对玉佩感应更加敏感。司楚无声无息来到主阁最顶楼,出乎意料的,这里空旷无比。

    顶楼是个五边形状,似是有结界护着,纵使五面墙体皆空洞通风,外面的落叶和风雪也进不来。

    “有结界拦着风,没结界拦着人?”她嘀咕着,逐一摸过伫立在中间的几根柱子,并无任何不妥。

    主阁上下毫无半点玉佩痕迹,甚至以下五层皆是盛大严肃的装横,一楼大门紧闭,想来平日里很少人进入。

    司楚摇摇头,脚步轻点,轻轻松松从边沿一跃而下,落地的瞬间毫无半点声响。

    转身离开的同时,听到一声轻叹。

    “新学员都有这般身手,真是后生可畏。”声音苍老,带着些许欣慰。

    司楚闻言顿住屈起的手,倏得看向背后,有一人静静站在一棵四时常青的松树旁,穿着朴素,白胡子留到下巴,手中拿着根笔直的树枝,活像个扫地僧。

    但这人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连她也未第一时刻发现,想必是个阶品不低的长老。

    她默默将符纸收回,冷冷淡淡看向那边,倏尔眉开眼笑道:“下个楼罢了,前辈真是抬举。”

    老人从树下缓缓走出,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司楚,半响,目光投向了她的背后。

    司楚若有所感,等温热的气息忽地靠近,清澈温润的嗓音随即从身后传来,“我带她来的,师父莫怪。”

    司楚蓦地呼吸一滞,心中浮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石青默然盯着湛然看了片刻,笑道:“老夫只是出来吹吹风,你这副表情做什么,我难不成还能吃了她?”

    司楚本欲抬首瞄一眼湛然是什么表情,还没抬起头就被他猛地发力拉到背后,现在别说湛然的表情,她连石青都看不到了。

    “夜深天凉,师父早些回砚清阁吧。”湛然的手还拉着司楚的手腕,紧紧握住,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你啊。”石青似是叹息着摇了摇头,司楚听他略带无奈的语气,心里不禁好奇他们师徒俩在打什么哑谜。

    等石青离开,湛然才松开手转过身,深沉的眸子带着司楚看不懂的情绪。

    她揉了揉手腕等待着,却发现湛然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对不住,没收住力。”湛然看她一直活动手腕,清淡的眸子闪过一丝歉意。

    司楚:“……”她只是不太习惯他人的触碰,下意识想掩盖下罢了,这点力道还不至于她手腕断掉。

    “无妨。”不过解释她也懒得,干脆应下。

    两人都没说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又仿佛心照不宣。

    “玉佩碎片不在这里。”湛然接着开口,“这东西只是带着点神性,于南苑月而言并不重要。”

    “人间帝王将它奉为神物,千古妖龙则是汲取它的灵气,但于寻常人而言,这种东西意义并不大。”

    他停顿一下,声音放得更轻,都要随风飘走一样,“所以你为何这般执着玉佩?”

    这下轮到司楚沉默了,湛然明知她是栖霞宫人,为何还要这样问。

    湛然却不催促她,只是目光落在她眼中,耐心等待。但司楚却觉得这等待与她方才并不相同,仿佛只要她不回答,湛然能这样一直等着。

    “还能为何?我是栖霞宫人,你难道不知栖霞宫这些年找的就是这些碎片?”

    湛然微皱了眉,似是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又无可奈何。

    “这东西不止带有神性,它的确是神物。”他伸开手掌,那个玉坠子随之出现在他手中,月光下,这碎片边缘更加透亮。

    神物……司楚想起她曾有仙友奔往东南时路过栖霞山,特邀她下山小叙,那时候她似乎问过这么一个问题。

    她那仙友身上有着一个香囊,即便是这种人间随处可见的东西也带着一丝不轻易沾染人间烟火的灵气,于是她问:“难不成被你们神仙碰过的东西都染上神性了?那你要不去街口摆个摊,一两银钱碰一下东西,几天下来就能富可敌国。”

    那仙友极爱听她一张嘴扯东扯西,闻言便直接笑出声,“那敢情好,我这神仙也当得值。”

    “何止啊,青史留名。”司楚笑她格局太小。

    “不过这香囊并非是因为被我触碰才带了灵气,否则我用过的茶杯为何还是原样?”

    司楚眼神瞟了下普普通通的杯子,等着她答疑解惑。

    “这香囊本就是神物。”仙友同她解释,“它只是一个工具,就像人间的道长持有的法物,你手里总攥着的符纸一样。”

    玉佩竟是神物……那它是谁的东西?舟九为何执着于此。

    “我为何要相信你。”司楚接过玉坠,摩梭着那枚碎片,抬眼问道。

    她很不习惯这样与一个“陌生人”谈论有关栖霞宫的事情,更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是南苑月的掌教。

    “你可以相信我。”受到质疑,湛然并未动气,依旧不急不徐说着,“但是否相信,决定在你。”

    决定在我……这话倒是挺有趣的,仿佛只要司楚愿意相信,面前这人便永远不会背叛她。那她更好奇了,这人到底是谁?他在第几世见过她?

    “你在哪里认识我的?”这样想,司楚就这般问了。

    湛然明显愣了下,任何抿嘴似是沉思了一会,然后郑重回道:“城郊,山道边。”

    之前有段时间正处乱世,各种城破人亡的事件层出不穷,别说城郊山道了,死人坑司楚都走过好几遭,这点信息哪够她想起来的啊。

    “哦。”她冷面回了句。

    湛然似被她的表情逗笑,在司楚忍耐到极限之前,他才敛了神色回道:“等拜师之后,会有下山历练的时候。”

    司楚蹙眉。

    “届时我会带你去一些地方,或许你能想起来。”

    不知为何,看着湛然认真的神色,司楚忽觉他说的恐怕另有其事。

    其实同湛然几次接触下来,她心里不由得放下戒心,毕竟这家伙虽说有些神秘,但她能感到这人心是诚的,至少没想过害她,还不卑不亢一直护着她……但今夜的一些话语给了她警醒,湛然或许知道得更多……

    她的来处,她的目的,她曾经……不,至少有一项他不清楚。

    司楚垂眸,与湛然的目光错开。

    他方才问她的想法。

    “所以你为何这般执着玉佩?”他问得认真,神情也很急切,仿佛这是个困扰他许久都未曾有过答案的难题。

    为何?司楚心中轻笑。

    不好意思,她从未执着过。

    原是报舟九的恩,承舟九的情,她身为下属自认要为栖霞宫做事。但现在她甚至想要毁掉这东西。

    “你怎么看上去这样了解我?”司楚想了想,还是没忍住。

    跟前似乎沉默了一瞬,司楚看着他有些为难的神色,东想西想,觉着这好似是第一个把湛然问住的问题,不由得笑出声来。

    “掌教,这么难回答啊?”她挑着眉,啧啧摇头,“莫不是心中有鬼,才不能光明磊落吧。”

    她只是说个寻常一样的玩笑话,谁知湛然竟然应了下来,直截了当:“嗯。”

    我心中有鬼,亦心中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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