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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数日

    秦廷茂拍桌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说:“孽障!孽障!老子今天就斩了你这个孽障!”他整张脸都扭曲狰狞,“来人,拿剑来!”

    秦婉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指尖已摸到桌上分量十足又趁手的铸铜烛台,她倒要看看是谁先杀了谁。

    曹姨娘和两个丫头赶紧跪下去抱住秦廷茂的腿,边哭边劝,混合着秦廷茂的骂声,房间里乱成一团。方姨娘连拖带拽忙把秦婉拉出去让她回自己房间,路上数落道:“你这孩子,都叫你少说几句,少说几句,何苦逞些口舌之快。”相比曹姨娘,方姨娘为人更爽朗,对秦婉说话也直来直去。

    秦婉冷冷地说;“我见了他都是绕着走,还要我怎么样?”

    “唉,你就不能服个软吗?从小到大挨了那么多打怎么就不长记性?”

    秦婉挨秦廷茂的打早已是家常便饭。在她看来,正是由于母亲李姝太过温柔,那老妖婆才敢那样肆无忌惮地恶毒。她从小到大眼睁睁看着秦廷茂是非不分地纵容秦老太太欺辱自己母亲,怎么可能给他服软,她宁愿跟他同归于尽!

    回到房间,霜儿赶紧去厨房给秦婉端了饭菜让她先吃,多亏有霜儿的先见之明,秦婉刚吃完,管家就来锁门,她被罚禁足房间,期限没说,另外三天不能吃饭。

    秦婉对此毫不在意,老把戏了,等明天秦廷茂出门上朝了霜儿肯定会给她拿东西吃。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秦廷茂专门派了家丁在她房门口守着,不准人给她递任何吃食,除了去茅房不得离开房门半步。

    她白天一整天没吃到东西,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可算听见有人在敲她窗户了,一个压着嗓子的声音喊道:“小姐,睡了吗?”

    秦婉忙着去开窗,冬禧人高马大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了月光,秦婉低声说道:“终于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店里卖的只有冷的,我这是让他们现做的,所以来晚了些。”冬禧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纸包递给她,秦婉闻到香味的同时,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桂花蜜汁烤鸡,你最爱吃的。”冬禧语气里有些得意。

    秦婉赶紧转身去房里拿出茶壶让冬禧倒出茶水她淋着净手。

    她让冬禧和她一起吃,冬禧起初还有些推迟,她便直接将肉怼到他嘴上,“好了,你都碰到了,我不吃你吃过的。”

    冬禧只得接下,嘟嘟囔囔地说道:“你等会儿吃不饱可活该。”

    二人吃饱喝足,秦婉问道:“多少钱?”

    “五十文。”冬禧顺口便说道。

    “你上次去买不是说八十文吗?”刚刚秦婉问价格原本是怕涨价,她反应过来,“好啊,你又给我报假账!”

    “就那一次嘛。”即使被抓包,冬禧仍是厚着脸皮狡辩。

    秦婉回房拿了钱,板着脸看着他:“下次还报不报假账?”

    冬禧嘿嘿笑着:“不敢了不敢了。”

    禁食三天的惩罚,对秦婉来说并不算什么,她从小体弱食欲不好,母亲在世时还会各种哄着她一日三餐多少吃点,母亲离世后,她不愿意吃饭,旁人也不太在意,一两天吃一顿是常事。

    准许她吃饭后,秦廷茂看到她一顿饭一个时辰都吃不完,就是为了拖延着和霜儿聊天,便又立了新的规矩——不准人跟她说话,送了饭立刻就走,违者扣一月月例。

    秦婉就这样被关了七八天,只觉一刻如年,实在是窒息。

    夜幕降临,她躺在床上,看着月光打在窗框上落下来的影子,像被拉长的棋盘,她是不得自由的棋子。秦婉又思念起娘亲,把娘亲一针一线亲自给她绣的枕头抱在怀中,手指轻轻抚摸上面的竹枝覆雪图。在这个冰冷的秦家,她和娘亲相依为命,可是娘亲已经离她而去一年了,秦婉不由得潸然泪下。

    大概快到子时,她轻轻地打开了窗户,从窗户爬了出去。夜色凉如水,只有虫鸣和蛙声作伴。秦婉一个人在后院闲逛完了,又走去西跨院,直接就绕到房后,踩着窗沿爬上围墙,在墙头坐了下来。离开地面,坐在高些的地方,她心中的那些苦闷孤寂似乎也够不着她了。

    她仰头望着明晃晃的孤月,孤月也正俯视着小小一团的她。她并不觉得寂寞,只是享受着获得片刻自由后的舒畅清朗。

    上一次有这样的心情,还是在去年年中她跪在秦老太太灵堂前的时候。

    “秦小姐。”一个古怪微弱的声音突然在她脚下响起。

    她受到惊吓,惊呼一声差点从墙头栽下去。

    “是我是我,康平王府的。”

    围墙外那人忙自报家门,伸着手准备随时接住她。

    秦婉稳了稳心神,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衣着打扮,确实是康平王府的家丁。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殿下派我们日夜守在这里,就为了请您去见他呢。”家丁不等秦婉回话,又忙接着道:“现在我们世子殿下就在秋月茶馆等您呢。”

    “为何要等我?有什么话不能以后说吗?”秦婉有些头疼。

    家丁知道秦婉一向善待下人,便抓紧机会向她哀怨道:“哎哟,小姐您就去一趟吧,也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吧,夜不能寐的,求您了。”

    秦婉心里叹气,只好两手扒在围墙上支撑身体先到围墙外面,然后再将两脚慢慢探下去,踩到一点点凸起的青砖,松手跳了下去。

    她和那家丁来到秋月茶馆的时候,远远便看见二楼窗户里透出些光亮。

    家丁上前给她开门,领她上楼。木楼梯在安静的夜晚发出吱吱呀呀的叫声,上到二楼,推开屏风,便看到盛子凌抱着桌腿睡得正香。

    “喂!”秦婉走过去蹲下身体拍了拍他的脸,手感出奇得好,秦婉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小胖子,醒不醒啊,再不醒我走了。”

    盛子凌这才睡眼惺忪地半眯着眼睛醒过来,一看到是秦婉,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紧紧将她抱住。声音里带着委屈的腔调说:“栀栀,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终于来了,我派人去你家打听,听说你又被关了,我只好在这里等你,哪都不敢去,上茅房都不敢久了,生怕错过你。”

    秦婉听了这话,先是觉得想笑,而后不禁又有些动容,但还是状似无意地推开他抱着自己的手,顺势站起身道:“你傻不傻呀,在这里睡觉着凉了怎么办?”

    秦婉不喜欢盛子凌对她的拉拉扯扯,或者其他过分亲密的言语和举动,但有时候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盛子凌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怕着凉,我只怕等不到你。”

    “下次不要这样了。”盛子凌的话,相比于感动,更是让她感觉到一种压力。

    盛子凌立刻道:“下次也要等你,等一辈子都要等。”

    秦婉一向对说得过满的话持有怀疑态度,只好笑笑,“我现在就得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啊?“盛子凌一脸委屈忙挽住秦婉的手,“为什么刚见面就要分开,我舍不得你。”

    “又不是生离死别,快回家吧。”秦婉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手放下去。

    “那你吃点东西再走吧,我带你去吃宵夜?”他又挽了上来。

    “这么晚,哪有店开门?”

    “当然有了!河对岸教坊司那条街一晚上都开门,想吃什么都有。”

    秦婉是有些饿,但最终抵挡住了宵夜的诱惑,把他手放下去道:“我还是得回去了,要是被人发现我出来了,岂不是会被关更久?”

    “那好吧,你爹真烦人,唉。”盛子凌愁眉苦脸地踢了一脚桌子,“我送你回去。”

    盛子凌送秦婉到秦家围墙下面,盛子凌拍着胸脯地说尽管踩,结果二人试了半个时辰都不行。他这金贵身体,从小到大擦破点皮都不得了,哪承得住被踩。

    “栀栀,你得少吃点了,你怎么这么重啊。”

    他倒是第一个让她少吃点的人,她本就一两天才吃一顿饭,再少吃怕是也就离入土不远了。秦婉没好气地说:“我胳膊腿都不到你的二分之一粗,还少吃?”

    “你就是看起来瘦。”

    “冬禧单手就能把我举起来。”

    “切。”

    家丁说了好几次自己来,盛子凌都是不耐烦地让他走开,非要在这个时候逞能。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终于翻过去了。秦婉踩着窗沿下来后,深呼了一口气。她本来想着看能不能趁家丁交班直接回房,没想到刚过石拱桥,就看见秦廷茂和管家提着灯笼在院子里。

    秦婉顾不得多想,赶紧折返回去。她并不是怕秦廷茂,只是烦,讨厌。眼下只能先躲在西跨院房里,也好,还能去床上躺一会儿。她极少这样熬夜,这会儿头又晕又痛,于是快走去推西跨院的房门,推了几次却怎么都推不开。

    她只好又绕到后面窗户,打算走窗户进去。她手脚麻利地翻窗户进了东厢房后,轻轻关好窗户,一转身却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正站在她身前。

    “啊!”她低声叫了一声,整个人都被吓得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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