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考研人的情书
第五章
/怕橙
成绩公布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林潋独自一个人在江城过完春节之后不久，就收到了成绩公布的消息。
林潋在一家贸易公司当客服，身边的同事年纪都比她稍大一下，每个人在工作的捶打中都懂得了学历和知识的重要性。
再加上林潋性格好，和周围的人相处融洽，所以每个人都对这个边工作边备考的小姑娘格外关心，平常都是“妹妹”长“妹妹”短，今天也不例外。
林潋收到了很多条来自同事微信转发来的公众号推送，内容八九不离十，说的都是今天下午三点公布成绩这件事情，组长甚至还打趣说自家小孩放榜都还没这么关注。
林潋早些天就收到了今天放榜的消息，早晨起来的时候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气氛能感染情绪，这会她倒是开始不自觉紧张了起来。
按照之前一年的考研经验，她没有等到三点马上去刷新界面。
身旁的同事替她操碎了心，“三点了都，你怎么还不去查成绩？”
林潋抓起身边的水杯喝了一口，“不着急，现在进去网站都是崩的，太多人了。”
同事还有点不信，“不可能吧，怎么会那么夸张？”
林潋是个实战派，把已经输好准考证和密码的界面转向她，然后点了一下查询的按钮，果不其然，界面转了半天。
她一脸“不听老人言”的表情，“看吧。”
同事被她的小表情逗乐，“也是也是，虽然你年纪没我大，但是你的考研经验的确比我丰富。”
和同事打趣间隙，林潋收到了一条微信，来自一个她没想到的人，叶树。
没想到叶老师也是在关心她的考研成绩，“听说三点公布成绩，你查到了吗？”
林潋收到信息呆在原地，突然想到了前段时间出现的琼瑶梦境，耳朵不自觉泛红，两只手捧着手机回复信息，“还没有，刚刚查成绩的人太多了，我正好打算着会查。”
很快她就收到了叶树的回复，“知道了。查到之后记得告诉我。”
像是得到了什么必须执行的指令，林潋马上刷新页面开始重新查询成绩。好在这会服务器已经稳定了过来，她很快就查到了自己的成绩。
林潋很有仪式感地把所有成绩全部遮住，然后手掌慢慢移动，四科的成绩逐渐公开在眼前，她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和自己的预期八九不离十。
A大的查分系统很是科学，除了会公布每一科的成绩以外，还会公布考生的排名，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该准备复试准备复试，该进入调剂的抓紧时间开始着手准备。
还剩下最后一个排名没有看，林潋心里清楚，成绩知识一部分，当前的排名也很重要。
这次只招收30个研究生，人数少，自然排名是越靠前越好。
手掌还遮在电脑屏幕上，她的手心已经起了一层密密的汗，但是她又在同时感到手臂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再这样耗下去对自己是个不小的煎熬，她把心一横，手掌离开屏幕，排名上只是一个个位数，一个简简单单的1。
意料之中的成绩，意料之外的排名，她看着屏幕上的数字，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小的“嘶”声还是引来了身旁同事的关注，“怎么样？查到了是吗？多少多少？”
等到她把页面上所有的信息都看清，她就抱着身旁还僵着的林脸尖叫了起来，“哇你也太棒了！第一名诶！”
林潋被她这么晃了晃才恍回神，看着电脑屏幕“嘿嘿”傻笑起来。
妹妹的成功，让大家都很振奋。平日里被生活和工作挤压得原地打转，大家更懂得林潋为了这一个简简单单的1到底付出了多少。
真正的职场上不像电视剧，哪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大家都在为林潋的成功和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发自内心的祝福。
组长更是高兴，拍着手说咱们妹妹出息了。林潋回过神，张罗着要请全组的同事喝奶茶，组长大手一挥，说今天大家的奶茶我来请。
林潋忙拦下来，说是应该她来请。组长按下她的手，笑眯眯地说：“你的一份就等到你复试过了，真正考上研究生了再来，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的。”
林潋哪里会不知道，组长是看她这么一个小姑娘，之后上学肯定还得花不少钱，现在是在帮自己省着学费。心里一激动，眼眶都红了。
心意领下，她也不能闲着，转了一圈把大家要喝的东西记全，然后张罗着点单去了。
等到这一趟忙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林潋好不容易坐回到工位上，打开手机才想起来还有个信息没回，赶紧又捧着手机给人回过去。
“不好意思叶老师，刚刚在张罗给同事点奶茶的事情，成绩已经查到了。”
她又编辑了一条，把自己的成绩打了过去。
不出五分钟，叶老师也回复了过来，“不碍事，刚刚正好开会去了。还能给同事点奶茶，看来已经很稳了。”
很快第二条信息也发了过来，“分数很高。有看到自己的排名吗？”
林潋看着信息点点头，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在手机这边哪怕是把头点断了他都看不到，就发了一条消息，“有的，排名也顺带看到了。”
叶树没有直接问多少，而是发来了自己的大胆预测，“按照往届成绩的排名来看，你这一次应该有前三。”
林潋一看，对叶树的认可度直线上升，前段时间梦里那个琼瑶剧主角叶树老师此时烟消云散，“哇，你预测得很准哦。我这次运气好，得到了笔试第一名哦。”
叶树后来发过来的话直接攻破了林潋的心理防线，“我不认可你的说法。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备考模式是怎么样的，但是我更希望你把这次的成功归结为你努力的结果。”
没有像别人一样祝福恭喜自己，但是林潋还是因为叶树的几句话掉下眼泪，泪珠子全都啪嗒啪嗒地滴在手机屏幕上。
在考研的这段时间，林潋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怎么样安排自己的生活，甚至在考研结束的这段时间她都不愿意回忆起自己之前备考的那段时间，大脑像是自动选择过滤了这段时间的回忆。
太辛苦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天早晨六点起床每天晚上两三点睡觉是怎么样的体验。
如何平衡工作和学习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是她知道这当中不管有多少的辛苦和委屈，都毕竟是自己的选择，她就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过。
但是这个叶老师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句话就把自己的眼泪轻轻松松地召唤了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低头打字，“你们老师道贺的方式都这么特别吗？”
在特定情境下的文字是能传达情绪的，比如说这一条，叶树收到消息之后看着电脑屏幕笑了笑，脑海里自动产生出了那天那个扎着黄色发带的小姑娘，一脸不高兴地说这句话的场景。
他想了想，然后回了过去，“那倒不是。只不过祝贺你的人肯定很多，我希望我能别出心裁一些。还是要祝贺你，你是第一名。”
得了冠军的林潋重新被叶树的话逗开心，整理好情绪之后想起来，自己有个很重要的电话要打。
她示意自己的同事自己要出去打个电话，然后就走到了楼梯间里。
电话拨过去，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对方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和不确定，“喂。”
报喜鸟自己还沉浸在喜悦里，没有能成功捕捉到对方的不确定，“张妈妈！”
对方带着试探的语气应了一声。“潋潋？”
林潋好久没有听到张妈妈的声音，有点激动，“是我是我。您现在还好吗？”
张妈妈的声音带着点迟疑，“我啊？我挺好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回来了呢？”
“是这样的，我今年重新考研了，您猜猜这次我第几名？”
电话那头的声音马上变小，“你怎么又去考研了？”
正好手机收到了一声震动，林潋以为是因为来了消息的缘故才会让声音变小，就没太在意，直接一股脑开始倒豆子，“去年那样我太不甘心了。今年既然我已经走出来了，那我肯定要去试一试。而且我今天就是来跟您报喜的，我这次笔试成绩第一名哦。”
张丽的声音听起来也很高兴，但还是带着些不正常，“真是争气，今晚值得好好庆祝一下！潋潋，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先去处理一下，先不跟你说了啊。你要记得，你一直都是张妈妈的骄傲。”
还没等林潋说话，张丽就把电话给挂断。
张丽匆忙挂断电话，看向身边的赵小明。
此时赵小明痞子一样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双腿交叠放在桌上，丝毫不见小时候刚来时的可爱模样，让人讨厌得不行。
张丽在心里盘算，之前这孩子还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之前甚至还伤害过了林潋。
得亏后来发现得及时，被抓进去关了起来，销声匿迹了好一段时间，张丽也由此过了一段清净日子。
但是这人像个鬼魂一般再次出现，不由得让张丽再次提心吊胆。
赵小明这次的目的很简单，也很直接，就是再次找到林潋。
张丽知道赵小明就像是一根藤蔓，一旦缠上之后只会让林潋过得很危险。
但是闭口不谈只会带来赵小明的死缠烂打，他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张丽，直到今天，他等到林潋的电话。
“是咱们潋潋打来的吧？”他问道。
张丽没有看他，只是摇了摇头。
突然有个东西贴着张丽的耳朵飞了过去，接着就传来了一声脆裂的炸响，她转身一看，是桌上那只玻璃杯。
还没反应过来，张丽就被赵小明一把按在墙上，“张妈妈，我现在耐心有限，能不能请您告诉我林潋到底在哪里？”
遣词造句还算毕恭毕敬，但是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礼貌。
张丽被她他掐住脖子，呼吸困难，“我…我…不知道。”
赵小明手上更用力，张丽疼得面色惨白，直到门被推开，两人看向门外，看到一个满脸挂着泪痕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