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他不坠 > 喜欢他

喜欢他

    是粘不住的冰,捉不住的风

    ——《我心中唯一的不灭星星》

    张和抱着一摞试卷进班,把麦克风调好,就见最后一排还空着两个位,能胆大包天逃他课的只有那两位,张和也没动怒,只是拿三角尺拍了拍讲桌。

    “站在窗台聊天的三位同学,上课了,你们还要再开茶话会吗?”

    贺州之跑进班,带着笑,“张老师,走了,别想我。”

    之前贺州之和喻至,许及一个班,都是张和教出来的,贺州之什么都好独独数理化差的不行,还是张和费劲心力才帮他补出来点分,张和也是真心喜欢贺州之这个孩子,没计较太多挥了挥手便让他回了班。

    “我是你们新数学老师叫张和”

    他看了眼班上的同学,将茶杯放到教案旁边。

    “同学们已经进入高二了,高一和高二数学难度完全不同,高二也是分水岭,是骡子是马在高二一整年就能看出来”,张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我上课不喜欢拐弯抹角,但我很喜欢抽人回答问题,我劝大家做好预习复习,否则后果自负,高二学习时间珍贵,相信应该没有人会愿意天天去我办公室“报道”。”

    “嘶,这数学老师是魔鬼吧”

    “我觉得我可以直接搬个凳子到老师办公室当我的座位了”

    “高二怎么那么烦”

    张和没管那些哀嚎,自顾自的道,“许及你做数学课代表,你高一也是我教的,上个学期数学课代表被你跑掉了,这次别想跑。”

    许及不耐烦的啧了声,“上学期喻至不是做挺好的。”

    言下之意就是为什么选我,我不想干,别烦。

    张和推了推眼镜,翻着书。

    “那么娇的女孩子,你也真好意思让人家搬那么重的作业。”

    许及看了眼喻至,蹙眉,“是娇。”

    “……”,喻至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少年的闷哼让她耳边又多了一簇红。

    “就你当。”张和不容置喙道。

    许及指骨不耐敲击桌面,没出声。

    “过来发”,张和轻拍了拍那一摞纸,“开学第一考,看下你们的水平”。

    底下瞬间哀嚎一片,张和难得好心解释,“这张卷子会偏难但是题量少,也就两道填空,两道大题。”

    “许及喻至你们两个给你们一节课的时间做完,其他人加一个课间。”

    四十五分钟一到,张和便把茶杯盖盖上,对着许及喻至道:“你们两把卷子交上来。”

    喻至看了眼钟,张和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准时,分秒不差。

    张和打算拿着两张卷子先走,“你们坐讲台上监考,不许放水,不然要你们好看。”

    许及耸了耸肩,散漫的把手搭在喻至肩上,“您老慢走不送。”

    喻至被他压的一弯,细颈颤了颤,少年体温侵略性十足,烧的她心口一滚。

    “知道了。”

    张和无奈摇了摇头,端着茶杯走去办公室。

    喻至听话的坐在讲台附近,她视力比许及好些,所以老师一般叫他们两监考的话,喻至会坐在前头,许及则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一前一后,是他们的默契。

    喻至下意识向许及的方向望去,他低着头,拿起只笔,似是在纸上涂鸦,随后许及拿着那张涂过鸦的纸,折了个纸飞机,他冲着纸飞机的一端哈了口气,将纸飞机划出窗外,纸飞机顺着风没有留恋的飞走。

    她注视着,直到考试结束。

    一上午很快在学生的凄嚎和嬉笑中略过,喻至的眼皮困的快睁不开,“许及,我中午回家吃,你呢?”

    许及坐在位置上没动,像是在等人,“我吃食堂。”

    “好”,喻至说,“那我回去休息了。”

    许及点头,没再说什么。

    三中午休一个半小时,喻母为了让喻至上下学方便些就在附近买了栋房产,不算大,三居室。

    喻至慢腾腾的走在路上,正午的太阳格外烈,她不禁用手遮挡,好不容易走到家,喻至拿出钥匙,拧开门。

    还没等她回过神,瓷白的盘子碎在了地面,“啪”的一声四分五裂的散在脚边,喻至退了一步,见喻婕背对着她,又小心的把门重新关上,背对着门,喻婕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你还想要钱,喻至八岁你就出轨了,你也真好意思要!”

    “所以都是我的错是吗,当初耐不住去找女人的是不是你!”

    “什么叫做别总说这事,你犯的错我承担后果,凭什么!”

    “你怎么不去死?”

    喻至垂着眼,晕出一小片阴影,她看了眼表——“12:28”,吵了大概五分钟,快结束了。

    最后的结尾词喻至用指甲盖都能想出来,果然,两秒后,厚重的红漆木门抵不住喻婕的怒吼,“庄光勤,我就不该瞎了眼看上你。”

    刹时,安静蔓延,再也没有传出声音,喻至下意识的揉了揉耳根,看来是吵完了。

    她没急着进去,戴着帽兜靠在墙上,额头被热的泛出一层细密的薄汗,一架飞机略过空中,留下的一大片云划开了湛蓝。

    喻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又重新拧开把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随意的用脚拨开散在地面的瓷片,对着在饭桌上的女人喊了声,“妈。”

    喻婕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中午怎么回来了?”

    喻至穿上拖鞋,“困了,回来补觉。”

    喻婕:“许及呢?”

    喻至装听不懂,拿起一个碗,“什么?”

    “许及中午在学校还是和你一样回了家。”

    “………”

    “喻至”,喻婕拧起眉,“高二了你算算你有多少次考的过许及,次次都是年级第二,你当老二当习惯了是吗?”

    喻至没说话,抬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宝蓝色长裙,襄着钻的耳坠被风吹的晃起,高跟鞋还未脱下,明明看着雍容华贵,在职场上雷厉风行,怎么遇到爸爸的事就总像个市井买菜的泼妇。

    喻婕看她这幅安静样就火大,扬高了几分音量,“喻至,回答我。”

    喻至搅了搅碗里的白粥,“我知道了,中午我会复习的。”

    听到这话,喻婕紧蹙着的眉才松开些,随后拿起一旁的限量包包,“今天我还有事,没法陪你吃午饭了。”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尖锐,刺耳,渐渐远去,伴随着“咔哒”一声,喻至耳边便只剩下了寂静,她没了再去吃的胃口,搁下筷子。

    冷白色的灯光刺的她眯了眯眼,“庄光勤”每个月都会从妈妈嘴里说出来的名字,有时是愤怒有时是思念,喻至早已听惯,八岁那年,和母亲拉着手买完菜回家那年,迎她的不再父亲和煦的笑容,而是两具在沙发上痴缠的酮体。

    一个个洋葱滚落在木地板上,顿时,女人捂着被尖叫,一截略粉的肩露在外头,而母亲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冲过去一个巴掌落在父亲脸上,顷刻便乱成了一锅粥,喻至站在那,不知所措,手上拎着的红袋子动了动,几滴水溅到她的手背,混乱的场面,嘈杂的声音让她觉得可怕,眼泪和哭声不堪重负的流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喻婕弯下腰,勉强扯起一抹笑,“涔涔乖,不哭。”

    喻婕想为喻至抹去一些泪,手刚抬起,喻至却往后退了一步,女孩的哭腔一下一下的击打着她的心,“你好可怕·…你不是我妈妈。”

    刹时,喻婕溢出哽咽,“涔涔,对不起。”

    “妈妈错了。”

    庄光勤大方承认了出轨,无疑是给了喻婕人生中最大最响的一个耳光,自此喻婕变了,她对于一切事情都开始过激处理,一丁点声响足矣让她发狂,喻婕给喻至改了姓,去完公安局,她打着把伞,领着喻至走到了一个繁重的大门前,喻至只记得那扇门格外沉重,门沿开满了白色鲜花,一茬又一茬,就好似永远不会败落,而母亲的脊梁挺的笔直,走进了那扇门。

    再后来,喻至便被送去了医院,在医院一呆就是两年。

    喻至闭上眼,桌上的粥早已凉透,过了九年母亲对父亲的爱转成了恨,而刚刚喻婕骄傲的自尊和不堪一击的怒火历历在目,喻至甚至有些感受不到喻婕对她的爱,只有掺着毒的冷漠,随时就可以让她堕入深渊,如履薄冰。

    须臾,她的黑睫湿濡一片,指尖无意识的颤抖,无形的手扼住喉管。

    “庄,光,勤。”她一字一句,“父亲。”

    庄光勤未必是个好丈夫但却是个好父亲,他会抽出时间陪她放风筝,陪她画画写字,陪她玩游戏,而那些喻婕从未陪她做过。

    母亲说那时才和父亲相识十八天便打算结婚,年轻时的冲动与鲁莽造就的是一个家庭不成熟的缺失,慢慢的庄光勤新鲜感过去,喻婕也不似从前对浪漫那么热烈,交流变少,婚姻从满是气泡的可乐变成寡淡无味的白水,喻至的到来成为了他们两在一起的唯一理由,发现庄光勤出轨后,喻婕骄傲的自尊被一点一点碾碎,他们不顾一切的离婚,不管喻至如何挽留,每到夜晚无尽的争吵开始蔓延,昼夜不息。

    一时间她不知该怪谁,是父亲出轨还是母亲对她的冷漠,她好像成为了一个没有任何人要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因为一个女人变得支离破碎,藏在冰底的裂痕终究浮上了冰面,瞬间粉碎于河中。

    那年喻至才八岁,她总是会孤零零的坐在阳台上想,或许是因为爸爸还不够爱我,如果足够爱我,又为什么要去破坏她好不容易粘起的冰。

    涔涔,爱不爱爸爸?

    爱,最爱爸爸了。

    喻至流下泪,唇齿溢出哽咽,“不爱,不爱。”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