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丰衫等于是陪太子以及他的两位宗亲读书读到这个点。
他也点了一杯酒，付了一杯酒的钱，然鹅他真正做到了滴酒未沾。
凭着良好的听力和智商，眼力逊色于大老板的杜丰衫连忙接过车钥匙。
段以茉对手机说了句：“再打过来我拉黑了。”
“你都听见了没？”
骆文思以段以茉天天浇水养了两年多的宝贝名义，顺利坐在了段以茉的身侧，她和卓晖的通话还没结束，这话不是对星空顶下另外三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说的。
段以茉看了一眼盛鸣露给她的下颔线，像是有精心设计过，实际上并没有的感觉。
“别。”
骆文思没再开免提了。
“什么？！！”
骆文思的惊讶叫杜丰衫刹车都踩慢了。
“没用的东西。”盛鸣说他是。
杜丰衫的声音透露着坚强：“是的。”
段以茉：“……”
“别跟我说这个，我说过了，我不是你姐姐。”骆文思说，“你偷偷抹你姐姐的护肤品用，你可真是个标准的小偷啊，还有什么？不是护肤品，是防晒霜？还有你每周都会为你姐姐浇花，洗袜子就别说了……算我求你。”
“……话说。”
半个多小时以后，段以茉卸了妆，她皮肤薄，特别是脸上，眉毛天生的淡，但长得很讲究，有点儿像是请画师专程画的，其实不是。
不过段以茉俢眉的确俢得不勤快，之前有一次俢得大动干戈，第二天被骆文思吐槽是多此一举。
“我最鄙视小偷了。”
盛鸣说。
段以茉看他不停的回复消息，一双手比弹钢琴时还澎湃。
“你干过小摸小偷的事情吗？”
段以茉问盛鸣。
他喜欢自己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真的能有人一天不落的去喜欢另一个人，喜欢好多年吗？
七年？
一见钟情？
段以茉发现盛鸣喜欢自己是在一个动物园里，不是在段以茉从记事起就认识的动物园，靠着老段段定楠家门口的，而是在一座以梧桐树作为城市标准的小城。
那天是段以茉的二十二岁生日。
“以茉，妈妈不是和你商量好了吗？等过两个星期，正好你陈阿姨她有个住那的远亲老太爷过八十岁大寿，她还有个学美术的侄子，和你差不多大，你正是应该多交朋友的好时候，别太内向了，妈妈的好女儿……”
“妈，你这说的是我吗？”
一大清早，段以茉就收获到了于秀爱的抱抱，和她爸通过支付宝打来的红包。
“妈妈说的有错吗？”于秀说，“你的朋友数量少得可怜呢，不拿你爸的跟你比了，就拿我的跟你比。”
段以茉：“……”
段以茉：“我和盛鸣约好了今天换座城市逛逛，妈妈。”
车票是盛鸣订的，段以茉划过一张张图片，全是盛鸣搜集来的攻略，她坐在最靠窗的位置，粗粗看过他辛苦的成果，望着窗外在飞驰的风景，说：
“酒店订好了？”
“阿姨上个月二十七号就特地嘱咐我，让我们两个今天快去快回。”盛鸣说，“说完，我妈就高高兴兴的领着她去做脸了。”
“你没觉得你忘记一件事了吗？”
“。”
段以茉感受到了盛鸣丢给了自己他的无语。
“你今天看见我有什么感想吗？”
段以茉毫不气馁的接着提问。
“有一点。”盛鸣说有一点，真的只是有一点，因为他跟着就说，“你脸胖了一点，比上个星期六。”
“绝交绝交。”
段以茉单方面宣布。
她的这一宣布，宣布了有足足五分钟，收到盛鸣发来的表情包。
是一只小熊在摆套圈的摊位，有很多的小松鼠围上来买圈套。
“你这都是从犄角旮旯里存的表情包吧！”
段以茉发了两个很多人用的表情包，回复盛鸣。
一个是小狗在睡觉，一个是小猫在摇尾巴。
“你们两个是小情侣吧？”
一到目的地，盛鸣和段以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老老实实的排队，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给人感觉才二十出头但头发有点白的中年男子。
“是啊。”
段以茉几乎是抢答。
比她高中上课时对老师还积极响应，司机师傅听见，人很奈斯的点了点头，还夸他们两个，“看上去像是毕业就领证的样子。”
“谢谢，师傅您说话真的太好听了！”
段以茉也夸起人来。
“师傅。”盛鸣多多少少有学会段以茉活泼的语气，说，“她现在还不是我女朋友。”
“是的，师傅，我们两个刚分手了。”段以茉说，“谁家男朋友出门不帮女朋友拍照片啊？那要男朋友干嘛？越想越不是滋味，算了，就当是我遇人不淑好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对啊。”盛鸣说，“怎么会有这种人啊，两天以前剪个短头发恨不得昭告天下，连小区里的每一只鸟都要说一声，弄得我收到和拜年短信没区别的信息都不知道怎么回是好了！”
“……”段以茉听不出来盛鸣的画外音明天名字就倒过来写好了！
孔姣，和段以茉睡同一边的室友，这学期开学是由她哥护送来的，段以茉刚开始以为对方是误入女寝的男大学生，拿一个极其不友好的“喂”字打了招呼，被风度翩翩的化解了。
“我听孔姣说，她有一回丢了只钢笔，是你陪她找了一个下午，段以茉。”
“……你是孔姣的男朋友吗？”
段以茉想了想，孔姣微博上点赞过一水糊得就好像素人的男明星……好像也是这个类型的长相，于是问。
“我是孔姣的大哥，孔晋。”
那天过去，段以茉没再想起来孔晋这一号人。
直到上个星期三，孔姣和段以茉下课早，无聊，闲得玩手机上的小游戏，什么五子棋、狼人杀啦，孔姣喊上了她人不在眼前但不远的哥哥。
“我哥在我们学校附近办公。”
段以茉猜她哥的办公地点，“你哥是公务员吗？这么牛，年轻有为。”
“不是的。”孔姣说，“他在乐乐宠物。”
乐乐宠物是家老宠物店了，段以茉说：“兽医？真厉害。”
“可能只算护士？”
孔姣不确定的说。
“他长得像是会开摄像头的男主播。”因为不是别人的哥哥，是孔姣的哥哥，段以茉说话直。
“我哥是当过半年多的男主播。”孔姣说，“他高二念了没两个月，意外出车祸断了好几根骨头，学肯定是要休了，躺在医院里还安分点，躺回家里，我爸爸妈妈特地为他张罗了张方便他躺的病床，他可真行，竟然……”
“身残志坚……打电竞？”
段以茉猜。
“对。”孔姣说，“他玩游戏可神了，就那个什么神，在打职业的选手，迷妹多得像是在追星，战斗力还强，连那几个顶流的粉丝加起来都打不过他们家，有我哥的好友位，你听明白我哥是什么水平了吧？”
孔姣说的不假。
就在这个下午，段以茉狠狠的在她手机上卖着萌，要到了孔晋的微信好友位。
“师傅您天天开车辛苦了！”
司机师傅把他的出租车开到位，段以茉说。
该师傅本想说，两位上帝闹够了吧，秉持着服务精神，他说：“敬业而已。”
“还不掏钱！”
段以茉对盛鸣说。
“网吧一日游挺好的。”
盛鸣看着路边上一家招牌又黑又大的网吧，对段以茉说。
“你费那么大劲研究的攻略，就研究了个这？”段以茉也有话说的，她可没有忽略盛鸣的劳苦功高，她是不惜花了流量去接收他左一个、右一个天大的消息的。
卖水，平均每瓶水比景区里便宜五块钱——
一个写着以上内容的小黑板竖在动物园门口……得有一百米开外的地方。
“谢谢。”
接近中午的太阳是火热的，带这片地上的人们重温夏日气温，段以茉惜字如金的、表情比动作更婉约的接过盛鸣买到手的第一瓶冰汽水，道谢。
“还有伞。”
盛鸣又从一款女生背的双肩包里取出配色更加鲜艳的遮阳伞。
“你看！”段以茉打着这把伞，提醒盛鸣，“那有孔雀开屏了！”
“我帮你拍张照。”
盛鸣带了单反。
中饭两个人是在景区里的一家小餐馆吃的，段以茉在这个时间里，挑出了她手机里自己照的觉得满意的照片，发了朋友圈，有一张是她坐在动车上的自拍照。
动物园最大的场馆是养了两只熊猫宝宝的竹林，段以茉一路上有大半的路程是走在盛鸣前面的，明明盛鸣才是那个腿长的人。
“你没有看见我的新发色吗？”段以茉心情一好，再加上偏偏陪她跋山涉水来逛动物园的是盛鸣这个人，她也只能问他了。
“昨天染的？”
段以茉点头。
这个事情，她没来得及和第二个朋友分享呢，盛鸣是第一个。
出动物园时，段以茉问盛鸣要不要坐观光车，盛鸣说要，段以茉早在看两只熊猫宝宝优哉游哉散步时犯起困，眼皮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打打架，歪到盛鸣肩头是她下意识里做出的一个正确选择。
观光车的车程一共有十分钟左右，段以茉的感受是。
盛鸣摸了两下她的头顶。
他以为她睡着了。
段以茉听见微微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