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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术可是王室秘术

    斟酌许久,本姑娘觉得我今天切实不宜再听见或者看见令我心驰神往的东西,譬如说这件金丝缕衣,譬如说,塔莱国的,一国之王。

    “方才陈某说到榆安海渡辗转至塔莱后,无亲无靠,却凭借她一手瞩目的刺绣技艺,在塔莱的中原商人中小有名气,那时来自中原的丝绸瓷器通过丝绸之路传入塔莱等国,丝绸深受王族皇室所钟爱,绣娘,在当时甚至今天的塔莱,亦显得炙手可热。榆安,正是凭这他一双技艺精湛的手,被赛海勒夫人相中,成为王室的御用刺绣师的。”

    我记得书中有记载,许多年前,袁大帅对远洋的图国用兵,图国乞援于塔莱,塔莱派善战的将军前来,袁将军因离中土路程甚远,兵力不足,败下阵来。这次战役中,塔莱兵掳走大量中原俘虏,其中就不乏织匠、金银匠、画匠等等,这些俘虏后来不乏有在塔莱国经营小本生意的,中原的多种工艺技术也因此而传入塔莱。之后流落在外的俘虏中,也有许多人在旅居西域十几载后,回到中原,均以商人之道讨活,以塔莱之名见称于汉籍。

    但这陈良的举手抬足间所表露的,又饶不像是个商人。

    “所以这件金丝缕衣,是榆安所织?”照着陈良的故事推下去,这榆安绣娘如今在塔莱的地位非同小可,这件金丝缕衣已经让我这个对于丝绣工艺司空见惯的半个行家敬仰三分,何况是在刺绣与丝织都紧俏的塔莱国。

    陈良道:“正是!”

    “这么看来,如果真像你所说,她成了皇家的御用刺绣师,那她当应对这位恩人感恩戴德,一心一意效忠赛海勒夫人,缘何让你再来找我,找我爹,找当今圣上?”

    能在千里之外的塔莱将一位宫廷夫人伺候的游刃有余,这陈良是何等的不凡,那榆安又是何等的不凡。这样不凡之人,若是要找我爹,恐怕十年前就已经动身了,不过是最近听闻韩家平添了一件天大的喜事,有所求罢了。而这所求之人,绝对不止榆安的老东家,我爹韩百万。

    陈良听闻我如斯一问,并没能如我所想的显露出为难,他只顺了一口气,没踌躇半刻,语气平和地道:“塔莱的刺绣工艺,怎是一个榆安就能改变到令天下闻名遐迩的。榆安当年初入塔莱国时,带去的是一手好绣艺,如今她织的与缝的,仍旧是那一手绣艺,倒也常推陈出新做些改变,变化些绣法,但是与中原现在的苏绣比起来,实在相差甚远……那件金丝缕衣,乃是榆安三年的倾尽心血所做,才有了现今姑娘口中的绝世珍宝。但珍宝固然再贵,也只是因为这奢华的金丝与极巧的编织,绣艺上,实在是不能与苏州的锦绣霓裳相比。”

    “你知道锦绣霓裳?”我问道。

    “每年从韩家走海渡与陆路进入塔莱的丝织品,八成出自韩家的锦绣霓裳与天赐绮罗,韩老爷的名声,远不止在中原内陆传播。我等平庸小商,对于韩老爷,是只闻其能,未见其人,这一富甲天下的能耐,鄙人就算是学几世,恐怕也学不全。今天在展堂能与韩老爷的女儿,小姐你说上话,已是暗自欣喜上好一刻了……刚刚小姐过手的那件丝袍,是榆安当年从韩家绣坊中带去塔莱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这件丝袍,在中原已是当下不时兴的刺绣样式,但就是这样不时兴的样式,如今在塔莱也是颇受追捧。可尊贵的王室贵族,眼光岂能与普通平民一样短浅,以赛海勒夫人从不满足眼前的性格……当她知道榆安的老东家竟是韩世连韩老爷时,便一刻也按捺不住,兴匆匆地催促着我们一行人下海来到中原,务必找到韩老爷,商议将苏绣针法西传塔莱的谋和之法……”

    他说着停了片刻,带着志在四海的雄心,继续酝酿起要与我往下再叙的种种繁花似锦。酝酿中的陈良目光灼灼,整个眼眶中只装的下他想要施展的一腔抱负,或者说,是赛海勒夫人的一腔抱负。

    蓦然间,大师兄道了句:“通番的众多书籍中,有一本隐晦地提及过塔莱的炼金术,今天见识到这件金丝缕衣,当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大师兄这句炼金之术叫我心中一惊。我虽然从小与白米丝布这些东西打交道,千金万两的钱财不曾过手,断也晓得,真金白银的东西,哪是想炼就能炼成的。这件衣服璀璨夺目,丝丝金黄,看一眼亦能摄人心魄,要是穿在身上,便觉得这

    世间的浮华梵梦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可现在听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这金丝缕衣的金丝,是假的?

    我揣着一颗惑惑的心,问了句:“炼金之术?”

    陈良却没理会眼巴巴望着他的我,只是对大师兄浅笑一声,遂道出:“公子看的那本,可是《东方秘典》?”

    大师兄泰然,并不作声,同样回以陈良浅浅一笑。

    陈良自嘲着摇头,道:“宫廷的秘术,看来也不是想藏就藏得住的!炼金之术,确有其法。”

    这……这……这灿烂迷人眼的黄金,竟是人造出来的?!!

    我脑中浮现出一幕幕金属矿石被敲击提炼的景象,可是,再如何联想,断也想不出这金子是如何凭空炼成的。

    今天当真是个叫我大喜又大惊的日子,如果不是大师兄见识广博,却也使不出这诈,让陈良承认,塔莱早已能通晓炼金之术。

    陈良被我们对炼金术的好奇搅乱了阵脚,正急待要将话引子绕回到丝织刺绣上,于是说道:“不知韩小姐对我方才提到的将韩家刺绣针法西传至塔莱,互通东西方有无,意下如何?”

    固然我出生在一个世代为商的人家,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无利不往,对于能挣钱的买卖,也绝不会拒绝,但如果牵扯到家国道义,我也还算得上是深明大义的。丝织刺绣之法虽然传于民间,但它发于中原,兴于中原,不论是你塔莱还是苏吉丹,更不管你是如来还是太上老君,想要这丝绸与刺绣,买与卖是一回事,将这丝丝针脚之法一针一针的传授于你,又是另一码事。要想互通有无,恐怕你还需要斟酌斟酌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动当今圣上,就算得动他老人家,你也需得好生掂量掂量,拿什么来与我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拿眼角的余光瞅了一眼大师兄,这一眼,正见他浩然对着我笑得高深莫测。

    于是我对陈良说道:“阁下的话,极有道理,礼尚往来的道理,正好成就了两国互通有无的美事。但塔莱国要的,可不是我们普通的一块玉,或是宫里的一盏灯,你们要的,是我韩家百余年赖以生存的丝织,要的是我泱泱中原之国奉为瑰宝的刺绣,你的赛海勒夫人派你出使中原时,可有想好,让你拿什么来与我们换?”

    陈良一愣,呆呆地看了我一刻,却是哑口无言地接不上话。我趁他发蒙的间隙,抬眼望了望展堂的那个角落,回头后别有深意地问道:“不如,你将这炼金之术传授于我们,来换我们的丝绣之法,正巧遂了你的互通有无之意。”

    陈良听了我的话,脸色一阵青白,以面色观之,他决然是没有料到我会向他讨什么。

    “这……姑娘又何必要为难鄙人……”

    “嗯,阁下可有听说过‘无尖不商’的道理?这道理说的是我们米商,做生意时总爱将斗装满,斗满后还要再多舀上一勺,好让斗里冒个尖儿,让买米的客人觉得占了便宜,不枉费他们掏出去的米钱。买米的吃的舒心,卖米的赚的称心,这才是真正的互惠互利。‘无尖不商’到了现在,虽然意思有些变味,但总归是那个道理。诚然我是个经商的底细,也绝不否认我是个无商不奸的本性,你信誓旦旦地与我说着两国需礼尚往来,互通有无,但从头到尾却只谈要中原将刺绣技艺毫无保留传入于你们塔莱,只字不提往来为何物。敢问阁下,你说这话之前,可曾预备好拿什么与我们来换?如果没有,你要我拿什么信你的诚意,信赛海勒夫人的诚意,信塔莱国的诚意?”

    陈良被我问到哑然,瞪着一双受了惊的眼睛,良晌说道:“是鄙人的疏忽,姑娘怪罪的及时。塔莱国物源富足,金银珠宝不在话下,我即刻传书回去,令国内将货物装船,快船大约半月,便可至中原。”

    我失声一笑,这一笑引得陈良更加不安。我慢慢踱出去两步,仰头探了探展堂的那一角,悠然对陈良道:“倒也不必这么麻烦,你只要叫塔莱国王拿你们的炼金术与我们共享,岂不正可实现‘礼尚往来,互通有无?’”

    我话音还未落,陈良的脸色就青的比这巍峨峰上的苍松还好看,似笑非笑,尤是窘迫。

    他陪着笑脸说:“姑娘说的极是。但炼金术是王室秘术,鄙人也只是听闻,却从未眼见过,要用炼金术与你换这刺绣针法,恐怕……这个……呃,话又说回来,塔莱并不是只有炼金术……塔莱国的宝石就异常出众,赛海勒夫人藏有一颗蓝宝石,嵌在打造好的黄金指环中,只要有微光,这蓝宝石就能闪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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