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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手上的电筒散发着聊胜于无的光,沈醉回头看看杜十旬。

    “下面估计是停尸房,要去吗?”

    估计恐怖量级和上面不是一个层次的。

    杜十旬道:“来都来了,当然下去看看。”

    他对于鬼屋没有那么上心,也没有那么反感,不过当他看见沈醉略有些好奇的眼神时,就猜到她估计是对这种主题带着几份兴趣的,要不然早就像在游戏副本里那样直捣黄龙式地去最后的目的地,用可以称之为一劳永逸的方式解决最根本的问题。

    网上对于第三条隐藏路径的剧情和惊吓点描述得非常少,官方也说还在不断调整中,但杜十旬看看那入口的黝黑长楼梯,觉得进门就比之前要恐怖的多。

    “之前还说有追逐战的,不过我们都到二楼了也没有遇见。”他说道,“难不成食堂门外那个就是。”

    “外面的工作人员力道的确很大,但毕竟没有破门而入,所以说不定负一楼这边还有。”沈醉说道。

    还是由沈醉打头,她在进入《游戏》后就像被唤醒了什么本能的分辨技巧,可以直观地感受到死者与活者气息的不同,不过现在楼梯与负一楼里什么也没有,就和二楼一样空荡荡不见任何一个人影。

    出于对前职业的乐趣,她还是很乐意去看看其他人是怎么设置一些精巧机关的惊吓点。

    沿着楼梯往下直走了一段路,沈醉突然说道“不对劲”。

    杜十旬第一反应是拿着手电筒往后看,他身后什么也没有,就和前方一样是朦胧深沉的黑色。

    沈醉环视四周,“我们体感上已经下楼走了有两分钟,但是还没有到底,为了确保我的感觉没有错,我又数着脉搏走了一分钟,还是在楼梯上,从二楼到负一楼不可能需要这么长时间。”

    “我们鬼打墙了?”杜十旬问道。

    至于回头估计没什么可能找到原本的入口,倒不如不用白费功夫。

    “难不成又是因为我。”杜十旬面色难看,想起自己还有个鬼怪香馍馍的设定挂在身上。

    沈醉表示,“不管是不是你也无所谓,只要它们想,在鬼屋也好,在其他地方也罢,总是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所以和他们前面要不要选择进入鬼屋压根就没关系,加上她的特殊能力在现实中不知为何也能起到效果,所以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大碍才是。

    “而且前面有光亮。”沈醉指着前方黑暗中不知何时亮起的微光说道。

    他们两人沿着这条不知被拉长多少倍的走廊走,又走了一分多钟,终于来到刚才看见有光的地方。

    那是一间占地庞大的地下剧场,其入口恰好就连接着楼梯的出口,现在两人已经换成了并肩而行的姿势一起走进去。

    四周几乎不存在什么自然光源,仅剩他们两人手上并不中用的手电还坚持照亮身前一小块地方。

    凭着这为数不多的光亮,可以看见四周是一片荒芜的剧场,老式的折叠凳早已东倒西歪地被废弃在这片相对狭隘、长满杂草的场地上,不知从黑暗的哪个角落里爬出的荆棘成为这片空间新的主宰注视着他们的到来。

    再度走近一些可见那无人打理的舞台上布景,竟然就是不久前他们游玩的废弃医院鬼屋!

    看着那好似过家家场景一样的半开放式的三层平面解析图,每一层都有几个东倒西歪的人偶,杜十旬敏锐地发现倒在场景一楼食堂前的那个玩偶很像一个厨师;而地下负一楼的剧院里则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人偶,恰好对应的是今天他们两人穿的衣服颜色,而它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假人。

    “这是什么?”

    那塑料小人看起来虽然像是一个人形,但和代表厨师或是医生的那种人偶不太一样,杜十旬皱起眉,想要把那个塑料小人翻转过来的时候,身边的沈醉猛地将他一拉。

    “快跑!”

    就在他身形一歪,偏离了原本位置的时候,一把高速旋转的电锯从那里劈下,将半腐烂的木质地板割得粉碎!

    杜十旬稳住身形,二话不说先跟着沈醉跑。

    在借着倾倒的折叠椅与刚才的袭击者拉开位置的时候,杜十旬才抽空看了眼那到底是什么人。

    视线一瞥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人类!

    即便拥有着和人类似的五官长相,可那堪称惊悚的半人半剥皮的脸,已经被掏空内脏的开膛破肚身体,都说明它曾经只是一个拦在他们去路上的一个人体模型的塑料道具而已。

    然而,此时此刻,这个塑料道具却像活了过来一样,甚至还拿着一把可以正常运转工作的电锯刀向他们杀来。

    如果此时有系统提示,他们还能用《游戏》里赋予玩家的特殊能力与道具进行应对,但现在他们是在现实中,面对这样的“杀手”,可以称得上是手无缚鸡之力。

    沈醉面色难看,她在下来之前自信有实力可以应对绝大部分的鬼怪,甚至是在确保下方没有鬼怪的气息时,才和杜十旬继续往下;然而,事与愿违,就在半分钟前,那人体模型站在她身后的时候,她都与现在一样未曾感知到一丝一毫鬼怪的阴气与怨气;要不是她刚才下意识一瞥身后的情况,她与杜十旬恐怕就已经双双人头落地去地府相见。

    现在想来,反而是她拖累了对方,让他陷入一个进退不得的两难境地里。

    追杀者的电锯还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好似数量众多的马蜂一直在耳边不作罢地嗡嗡作响,吵得人几乎是快神经衰弱,但那原本应当站在食堂门口充当惊吓道具的拟真人体模型仗着没有耳朵的优势,完全不受阻碍地大步前行。

    它的力道相当大,扔过去做阻拦物的折叠椅脆弱得就像剧组里用于做特效拍摄的玻璃糖片,看着锋利,实际压根没有任何实际效果。

    同时它的力道也相当之大,大到哪怕前方哪怕有密布的荆棘挡路,也能像熟稔农务的老农直接以蛮力用电锯为自己开出一条道路来。

    面对这样的敌手,沈醉和杜十旬两人直接连连后退,但通往剧场的门已经被锁死,等到他们无路可退的时候,脚下的木质地板却还要雪上加霜一样塌陷出一个窟窿,把沈醉的脚踝卡住。

    杜十旬立马伸手去拉她。

    沈醉尝试了一下,发现哪怕把皮都磨出血也没那么容易把脚拔/出来。

    但趴在地上一个缺了两只眼睛,看起来可怜兮兮布娃娃正捧着什么东西“看”他们。

    眼看电锯已经像断头台上的铡刀落到眼前,沈醉当机立断喊道:“进《游戏》!”

    “什——”杜十旬险些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但看到布娃娃手上捧着的两台手机,他立马明白这也是一个对策。

    两道白光闪过,原本被困在这里的两人就已经消失不见。

    那个一直沉默的人体塑料模型等了一会儿,第一次开口说话。

    “逃得还挺快……”

    它用画在脸上的黑眼珠盯着那像是小孩子一样瑟瑟发抖的盲眼布娃娃。

    “倒是你,也算是‘眼盲心不盲’。”它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个儒雅的中年男性,还带点循循善诱的味道:“当时被挖了眼,留在人世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竟然也没有沾染浊气;后来发现你藏身于这间鬼屋,我也没想着赶尽杀绝,今天倒是让你坏我大事。”

    它举起手里的电锯。

    “那就早点送你上路,直接魂飞魄散。”

    电锯挥下,那口不能言的布娃娃蜷缩在角落里发着抖,用两只布料棉花做的手抱着头,不敢面对接下来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不过在电锯撕烂它那布料所做的身体之前,又另外一个极为坚硬的东西拦住了那把电锯。

    随着一阵令人相当牙酸的声响,以几乎快划破耳膜的方式回荡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

    地面上的黑影犹如凶猛的鲸鲨,从平静的地面上一跃而起,咬住人体模型手上的电锯往阴影里脱去。

    可以对人体造成致命伤害的电锯此时压根无法给黑影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相反,那漆黑锋利的牙齿甚至能直接将电锯的一部分撕咬下来,将它彻底变成一滩废铜烂铁;紧接着,犹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那团黑影撕扯住塑料模型的腿部,将它拖下去。

    力量再大的“人”也无法在被死死拽住腿部的情况下,挣脱那好似泥潭一样的致命引力。

    于是那操纵人偶的幕后者在看到沈忘忧的第一眼,似乎就没有想要继续下去。

    不过它还是用这无机质的人偶留下一句话。

    “即便拥有了名字与和活人相似的身体,不过对于你来说,生活在地狱里的残暴才是本性,不是吗?”

    刚才沈忘忧连过问一下都没有,就已经直接以要把它碾碎的态度杀到。

    跟着那布娃娃一起找到入口的沈忘忧面色阴沉,完全看不到之前面对父母时可爱纯真的模样。

    它一脚踹在那模型的脸上,看着它面容崩坏,在被脚下泥沼一样的黑暗彻底吞没。

    “你是我父母吗?你说的话那算什么东西,垃圾就给我乖乖滚回垃圾场里去。”

    只剩半只眼睛在外的人体模型呵呵一笑,含糊不清地和它道别。

    “我们还会再遇到的,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见到的是你,还是那鬼王呢……”

    沈忘忧毫不客气地把它的塑料脑袋直接踹碎。

    现在它拎起躲在墙角,一声也不敢吭气的布娃娃。

    眼下爸爸妈妈已经进入游戏副本了,它要想个法子进去的话,只能让这家伙在运行的阵法上找出一个漏洞,再钻进去。

    它晃了晃惊慌失措的布娃娃。

    “快!现在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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