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伺候

    小绿迎了上去,刚想伸手扶住时宜年,却被他敏捷的避开,她有些诧异。

    分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几分了,还能避开,果然是将军,就是和那些乡下汉子不一样。

    “你来得正好。”时宜年也不跟她打哑谜,“去把你的主子叫过来。”

    “什么?”小绿心里一咯噔,讪讪的把手放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表少爷说笑了,小绿的卖身契在你这里,你就是小绿的主子。”

    “奴婢去哪里给你找一个主子出来?”

    时宜年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坐下,神色不明的打量着小绿。

    小绿被看得心里发慌,哪里还敢想之前自己的打算,又开始补话:“表少爷若是有事吩咐,你直接说,小绿不过一个丫鬟……”

    她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干脆闭了嘴。

    时宜年也奇怪,他不是没见过细作,只是从来没见过如此不专业的细作。

    细作不易培养,又容损失,轻易不会有人肯送出去。

    小绿是卫文栋送到他身边的人已经毋庸置疑,只是她的作用呢?

    而且她刚刚提到的卖身契也是漏洞,卫文栋哪里来的自信,她会在卖身契都转移的情况下仍然忠心于他?

    “哦?我是你的主子,这话你可是诚心?”时宜年倒是想见识一下。

    小绿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迫不及待的说道:“表少爷,你是小绿的主子,小绿就是你的人,就是想不诚心也不可能啊。”

    她这个样子,时宜年知道问不出什么,略微沉思:“你去请二少爷过来一趟。”

    二少爷?小绿心里一顿,难道时宜年说的她的主子是指二少爷,可是他是如何得知的,他又是知道了多少?

    “二少爷,如今天色还早,恐怕……”

    时宜年看了看天色,才破晓,他想着,想必卫文栋还没起,若是现在去,恐怕会打扰了他们,她的脚受伤,估计半夜疼起来睡不好。

    “也罢,等早间时候差不多你再去请。”说完又补充道,“最好是先找婆子打听一下他们有没有起,若是没起,也不急于一时。”

    说完摆摆手示意小绿离开,小绿这次是真的不敢停留,麻溜的就走,快到门口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踌躇着。

    时宜年最见不得人欲言又止,没好气的问:“还有何事?”

    小绿怯声低语:“二少爷昨日说的,我离开就当没发生 ,此话可当真?”

    离开?她还好意思说?

    若是真的离开,那她为何会在这里等,看着还一副守了一夜的样子,时宜年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忍了又忍才没把话甩出去。

    “嗯。”若想知道他们的计划,如今按兵不动才是最好。

    小绿得了肯定的话,也不再停留,一下就跑没影了。

    *

    “你鬼鬼祟祟做什么?”林婆子扭了小丫鬟的手,指甲掐了她的肉,不让她挣扎。

    输了一夜的牌,心情本就不好,撞见这小丫头鬼头鬼脑的不知道琢磨什么,可不是来了个出气筒。

    “妈妈饶命,我是表少爷的丫头。”林婆子闻言放开小绿,眼神却不住的上下打量起她。

    小绿揉着手臂,这死婆子,挑的肉都是嫩肉,就这一下都青了。真是好冤,刚来啥也没做就挨了这一顿。

    “你是表少爷的丫头,和你鬼鬼祟祟可没冲突。”该不会又是一个妄想攀高枝的丫头吧?

    林婆子嘴角一耷拉,这种丫头她见多了:“你要是想攀二少爷的高枝,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在京城其他府里,爬床丫头的事可能津津乐道,但是在这落霜居是不可能的。这几年,二少爷对少夫人如何那是有目共睹,日常连丫鬟的边都不沾。

    小绿眼白一翻,对她的联想无语:“妈妈,你想什么呢?是表少爷找二少爷有事,吩咐我过来的。”

    当然啦,她的确是抱着私心现在来,也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着二少爷。但是表少爷找二少爷也是实话。

    林婆子将信未信,主子找主子,哪里用得着这样?却也没再为难,点点头,打算进去通报。

    小绿却一把拉住她,有些尴尬的问起:“妈妈先不忙,二少爷可起了?”

    林婆子一下大怒,甩开她的手,呵斥一声:“你问这个做什么?好你个死丫头,还说不是别有用心,竟敢打着主子的名义,我看你是皮痒了。”

    说着就又要上手,小绿瞪大眼睛,不明白这话到底是犯了什么忌讳,连忙跳开。

    “好妈妈,这是又怎么了?”小绿边捂边问,奈何林婆子在掐人的事上极有心得,往往你刚捂东,就掐上了西。

    一时间小绿被掐得满地乱跑,呜哇乱叫起来。

    “二少爷!”小绿看好像看到卫文栋了……

    *

    卫文栋伺候叶拒霜,本以为只是提个水的事,能有多复杂。

    他直奔小厨房,从坐水的灶台上费力的打了水入桶,再提到房间,来回多次,终于把浴桶打满了。

    他累得手都酸了,扶了叶拒霜入洗漱间,虽然累却自豪。

    “你怎么不洗?”见叶拒霜半晌没动静,他疑惑的问。

    “没事,我再等等。”叶拒霜软着声音,尽量将话说得委婉。

    卫文栋急了,这打水的活,他就是没做过也见过,能有什么问题,冲进里面一看,叶拒霜正坐在边上,整个人昏昏欲睡。

    “你都困了还不洗,等什么呢?”他有些生气,自己辛苦打水提水难道还比不上下人不成?

    叶拒霜不妨他直接进来,吃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一开始她以为他肯定早就离开了,要是知道他一直在外面等,她好歹也会用小盆将就一下。

    见她不说话,卫文栋心里委屈,本来一天就不顺,心里也很堵。

    “这水有什么问题,难不成我还会下药吗?”他直接冲动之下用手去撩浴桶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别……”叶拒霜心都提了起来,可是行动不便的她哪里能拦住怒上心头之人?

    “嘶……”卫文栋手刚一入水,就立刻缩了回来,一时间愣在原地。

    叶拒霜看他的手一下红了,呆站着不说话的样子,满是颓废。她有些懊恼,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就说的。

    “水这么烫,你怎么不说?”卫文栋低声道。

    这叫她如何说?他提水的辛苦她也看在眼里,一开始也不知道他竟然全提的热水。

    入了洗漱间后,也张不开口让他再去提冷水。那样岂不是真把他当下人了?

    她想着水热了会凉,晚点就晚点。

    “我看水气都没冒,如何会这么热?”卫文栋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却仍旧忍不住想替自己开脱,“那些丫头到底是做什么吃的?”

    叶拒霜不好明说,锅炉坐水当然全是热水,用的时候加冷水混合,要热就热,要温就温。

    “许是丫头今日出去玩,想着没人烧水,特意坐的热水。”叶拒霜顺水推舟将责任推到烧水丫头身上,本是安慰,却没想到卫文栋听了反而更难受。

    丫头出去玩是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他的计划?归根结底,不还是他自己的错?

    想不到自己的计划出了意外,影响到的不只是他们三人,连烧水房都有连带。

    他一下子就更说不出什么话了。

    “没事,你先去歇息,水稍微凉一点我就洗,很快的。”

    卫文栋看了叶拒霜一眼,她笑得温婉,话里话外都是善解人意,他想到时宜年,心一痛。

    “天热,水冷得慢,你等着。”说完他提了水转身就走,叶拒霜喊都喊不及。

    冷水来来回回又是数十次,好不容易水温合适了,叶拒霜看着满到快溢出来的浴桶,有些不好的预感。

    平时洗完澡,下人都是直接从水桶底下放开水塞,水就顺着排水口流走了。

    如今人站着伸手,也够不上水塞,除非整个人进去,还得是个高个子,像她这样的哪怕现在进去,冒着淹到头顶的风险蹲下去拔,也不一定拔得出来。

    卫文栋这次没问为什么,一言不发拿了水瓢开始往出舀水,叶拒霜沉默不语。

    其实可以用水盆的,但是她没提醒,她真的怕他恼羞成怒。

    “好了。”卫文栋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细心的将瓢放好,才走出去。

    离开洗漱间,他的手克制不住发抖,他握紧拳头又松开,反复几次,竟然丝毫不起作用,整只手已经不受他的控制,就像他认真做的那些计划一样。

    等到叶拒霜速战速决的洗漱完,卫文栋又拒绝她自己上药的想法,夺过药瓶子就蹲在床边给她上药揉腿。

    叶拒霜忍着他不娴熟的手法,剧痛无比也不敢吭声,咬着牙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

    由于业务不熟练,卫文栋揉腿时也没敢抬头看她,等他终于感受到手下已经像大夫说的发热,喜得想邀功。

    一抬头才发现叶拒霜已经窝着脖子,以一个极为不舒服的姿势,靠在床边睡着了。

    他又怅然了。

    起身替她摆好姿势,盖好被子,坐床边看着她的睡颜久久没离去,不知不觉竟然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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