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归来

    “阿芫。”

    是秦秩。

    紧绷的弦骤然松开,孟芫长抒一口气,随即心头涌上一股喜悦,她打开门,眸子如月弯弯,“秦秩。”

    门打开的瞬间,秦秩眼神温柔如水,低沉磁性的声音饱含思念,“我回来了。”

    孟芫借月色细细打量他,秦秩一动不动任她看,他其实想要抱抱她,只是身上凉,怕过了寒气给她,惹得她……

    孟芫扑进他怀中,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身,莹白的小脸贴在他的胸膛,她听到秦秩心跳的声音,也听到她心底的声音,于是她顺从心意,“我想你了。”

    秦秩心怦怦跳,孟芫的话好似一道暖流在身体缓缓流淌,驱散了周身的凉意,他暗哑的嗓音藏不住汹涌的爱意,“我很想很想你。”

    秦秩没有遇到孟芫以前,喜欢与想念向来深埋心底,极少说出口,遇到她后,喜欢与想念骤然不受控制,想时时刻刻与她说。

    任务结束,秦秩婉拒了对方的挽留,归心似箭,他知道时间已经很晚了,知道阿芫和汤汤鱼鱼早已入睡,可他就是想要回家,即便是待在她身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他内心深处会自然而然生出一种奇妙的安心。

    他贪恋待在她身边的每分每秒,他满怀期待想见她,见她睡醒时看到他回来时的神情,也想要看她一边吃着他做的饭,一边对他笑的场景。

    “抱歉,吓到你了。” 秦秩原本打算翻墙进去,没预料到孟芫正好听到动静,还将人吓了一跳。

    孟芫在他怀中摇摇头,仰着小脸看他,“没事。”

    她知道部队安全,坏人也没有胆子半夜闯部队,她就是乱七八糟的鬼怪小说看多了,再加上自个儿穿书,心里有那么一丢丢不相信科学,容易被吓着。

    “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 现在估摸两三点左右,不说还好,一说吃饭,孟芫莫名有点饿了。

    “不……” 秦秩一路上吃了一张饼,不算饿。

    孟芫指尖戳了戳他的腰,秦秩眸光微动,瞬间领会她的意思,弯腰在她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饿了,很饿很饿。”

    孟芫满意地弯了弯嘴角,“我给你弄吃的。”

    “家里有什么?” 秦秩放下东西,随她进厨房。

    蒸饭时间长,再说家里这段时间的菜都是现买的,现在连根菜叶子都没有,孟芫翻出下午去供销社买的一把挂面,问他:“面吃不吃?”

    “吃,我来弄。” 秦秩蹲下身去生火,随口问她,“再给你煮个鸡蛋?”

    煮鸡蛋太清淡,孟芫舔舔唇瓣,“想吃煎蛋。”

    “好。” 秦秩找到暖水壶,给她倒了杯水,暖水壶才买不久,保温极好,晚上烧的水现在还滚烫,他将碗放到一旁,叮嘱孟芫,“有点烫,晾凉喝。”

    “好。” 孟芫直勾勾盯着他,漂亮的眸子蓄上点点笑意,明亮动人。

    身后人目光灼灼,热烈到秦秩难以忽略,趁火还未升起,他抱住了她,“这么开心?”

    “你回来了。” 所以开心。

    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秦秩低低笑了,笑声低沉悦耳,听得孟芫也忍不住笑出声。

    面食快,再加上家里有现成的面条,没几分钟便做好两碗面,冒着热气的面条上盖着煎得金黄的鸡蛋。

    秦秩从带回来的包袱里拿出一罐辣椒酱,在孟芫惊喜的目光中打开递给她,“当地人自己做的,我换了几罐。”

    他尝过后想着她爱吃辣,应该会喜欢,便拿身上的钱票和人多换了几罐,给她换换口味。

    红艳艳的辣椒浸在红油里,刚一打开,浓郁的辣味刺激着味蕾,孟芫咽了咽口水,拿勺子舀了一大勺,没等放到碗里,秦秩眼疾手快分去一小半。

    “你抢我辣椒。” 孟芫气鼓鼓控诉他。

    明明已经给他满满一大勺,还要抢她碗里的。

    “半夜吃太多不好消化,辣得胃里难受。” 秦秩拧住辣酱罐子,“明天给你烙饼,让你吃个够。”

    也行,刚烙出来的饼配辣酱,人都能香迷糊。

    孟芫欣然接受,又见秦秩碗里好多辣椒,“你碗里的辣椒太多了。”

    秦秩吃辣一般,还没有她厉害。

    她起身拿了个小碗,撇去面上的辣椒,“吃吧。”

    秦秩低头拌面,半块煎鸡蛋落在他的碗里,他抬眸看向她,“不是想吃煎蛋?”

    “想和你一起吃。” 孟芫笑着说。

    倒不是她不舍得给秦秩多煎一个鸡蛋,而是晚饭吃的西红柿炒鸡蛋,一家子将鸡蛋吃了个精光,唯一的这个还是她家母鸡给力,赶天黑前下的,要不一颗鸡蛋都没有。

    感谢母鸡。

    吃饱后,睡觉成了问题。

    “要不……你去隔壁睡?” 孟芫给睡得四仰八叉的鱼鱼盖上被子,转头和秦秩打商量。

    “那你呢?” 他不想一个人睡。

    “我和汤汤鱼鱼……” 秦秩的目光太过强烈,孟芫声音越来越弱,被迫换了个提议,“要不挤一挤?”

    “行。” 秦秩毫不犹豫同意。

    放着暖和的炕不睡,谁要独自去睡冰冷的床,谁爱去睡去,他不去。

    鱼鱼半梦半醒间掀开被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见舅妈和姐姐还在睡,疑惑地歪了歪头,不明白在舅妈右边的他怎么跑到了姐姐旁边。

    他抖着胖乎乎的小腿站起来,想要爬过去睡在舅妈另一边,脚不小心踩到被子,眼看要摔倒,鱼鱼吓得闭上眼睛。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就不会跌倒了。

    刹那间,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他。

    鱼鱼呆呆转过头,睁开一只眼想要看发生了什么,谁知竟然看见了舅舅,他眨巴眨巴眼睛,舅舅还在,不是做梦。

    鱼鱼开心地咧着嘴,“舅……”

    秦秩捂住他的嘴,避免他声音太大打扰了孟芫和汤汤睡觉,“舅妈和姐姐在睡觉。”

    鱼鱼点头,也不用舅舅帮忙,小肉手捂住自个儿的嘴,闷声喊了声,“舅舅。”

    “你回来了啊。” 鱼鱼睡觉前还在想要是一睁眼能看到舅舅就好,结果他真的看到了啊,他大大的眼睛满是崇拜,“你好厉害啊。”

    他睡觉前想舅舅回来,一睁眼舅舅回来了,还在他要摔倒的时候接住了他,舅舅好厉害啊。

    见到舅舅的小家伙十分热情,抱住他亲了一大口。

    秦秩被他糊了一脸的口水,一时愣在那里,怎么一周没见,鱼鱼这个小家伙更热情了。

    鱼鱼乐得咧开嘴,身后传来翻身的动静,鱼鱼眼睛愈发的亮,他再次站起来。

    “去哪?” 秦秩低声问他。

    “我喊舅妈起床。”

    在秦秩不解的目光中,鱼鱼迈着小短腿,小心翼翼找了空处,一脚迈过去,然后坐在孟芫身边,没几秒,孟芫迷迷糊糊睁眼,看见小家伙也不奇怪。

    然后,秦秩眼睁睁看着她摸了摸鱼鱼的胳膊,掀开被子将他裹住,鱼鱼笑呵呵亲了她一口,孟芫也不惊讶,凑过去亲了亲鱼鱼的脸颊,熟练的好似做过几百遍。

    秦秩:……

    我媳妇儿?!她不应该亲亲我吗?

    许是秦秩怨念太深,又或是孟芫想起什么,睡意散去几分,她一睁眼,便见秦秩幽怨地盯着她看,她不明所以,“早。”

    秦秩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先听见鱼鱼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

    “舅妈早。”

    鱼鱼以为舅妈在和他打招呼,积极回应舅妈的早安。

    “鱼鱼早啊。” 孟芫假装没看到秦秩愈发怨念的目光,将错就错。

    忽略某人的后果便是一早上孟芫走哪秦秩跟哪,黏人的很。

    “去那坐着。” 孟芫指向喂鹅的汤汤鱼鱼。

    “不去。” 秦秩直接拒绝。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似笑非笑看着秦秩问。

    这话可算问到秦秩心坎上,“你早上亲了鱼鱼,亲了汤汤。”

    “嗯,亲了。” 孟芫大方承认,心里不由好笑。

    怎么这么幼稚呢。

    “那我呢?”

    “什么?” 孟芫假装听不懂。

    “为什么不亲我?” 秦秩委屈地盯着她,一点一点向她靠近。

    孟芫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提醒道:“汤汤鱼鱼看着呢。”

    秦秩侧身,恰好挡住孟芫苗条的身躯,也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这回呢?”

    孟芫无奈妥协,“回屋亲回屋亲。”

    “好。” 秦秩颔首同意,又低头和她商量,“我明天放假,我们去市里好不好?”

    说来也巧,明天正好是周六。

    “好。” 当然好。

    秦秩吃完饭去了趟部队,回来时面色有些不对,孟芫还没来得及问,他便紧紧抱住了她,“我听陈师长说王家来闹事。”

    孟芫微怔。

    “抱歉,让你受惊了。” 他自责没有彻底处理好这件事,才会打扰到孟芫,让她受到惊吓。

    “秦秩,只有一点点。” 孟芫掐出指甲盖大小,示意只有那么一点点,又小声和他说那天的心情,“比起惊吓,我更怕护不住汤汤鱼鱼。”

    孟芫不是报喜不报忧的人,她认为不管什么事,商量着来总比憋在心里好,所以他问起,她便说。

    “对不起。”

    “没关系啊。” 孟芫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笑意盈盈和他说起那天的事,说起秦父秦母来的那通电话,又说起她们说了什么,“爸妈同意让我们和汤汤鱼鱼一起生活了。”

    秦秩难以描述此刻的心情,他自幼和大姐关系好,在得知大姐牺牲的消息后,早已做好养着俩孩子的准备,他将那当做自己的责任。

    可现在,他不知道他的这份责任对孟芫来说,算不算束缚。

    “我……”

    “我喜欢汤汤鱼鱼,所以和爸妈正式提出以后和他们一起生活。” 孟芫问他,“秦秩,好不好?”

    “好。” 秦秩心口一热,满腔的感情不知从何说起,唯有紧紧拥抱着她。

    周六这一天,秦秩起个大早准备去买早饭,见被子里的人翻来覆去,半天才冒出个圆乎乎的脑袋,殷红的唇瓣微张,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睁开眼,黑亮的眸子有一下没一下盯着他看。

    秦秩失笑,“再睡会儿?我去食堂买早饭。”

    “不睡了。” 孟芫蹭蹭软和的被子,“我去叫汤汤鱼鱼起床。”

    汤汤鱼鱼昨天听到要去市里,一阵欢呼,又听舅舅为了表达上次失约的歉意,同意他们一人选一样喜欢的玩具,俩孩子兴奋了好久,睡觉的时候都在讨论选什么,现在也不知道醒了没。

    “好。” 秦秩低头亲了她一下。

    孟芫等他亲完才幽幽道:“没刷牙。”

    秦秩系纽扣的手一顿,委屈道:“你嫌弃我?”

    “没有没有,亲爱的秦同志,该去买饭了。” 她要再被他委屈的模样骗了,她就是笨蛋。

    她可算发现了,秦秩最会得寸进尺。

    “我让你亲回来?”秦秩主动提议。

    “不亲。” 孟芫晃晃脑袋。

    “真不亲?”

    “回来,回来亲。” 太粘人啦。

    “不许赖账。”

    “小狗。” 小狗才赖账。

    他们一行人还是随部队采买的车去市里,车六点的时候来,他们六人五点半到那里等着。

    是的,六人。

    “你怎么也在?” 秦秩望向本该今天值班的郑池。

    “团里有事,去市里一趟。” 郑池面不改色。

    有什么事这么巧?

    “团里有事,穿这样?” 白衬衫军装裤,一副银丝边眼镜,斯文人的打扮。

    秦秩不信。

    郑池哪里斯文,心脏着呢。

    傻子才信。

    “他团里有事,所以和我们一起去。” 听孟芫问她,颜香柔柔说。

    颜香不会骗人,孟芫是信她的,但对郑池,她半信半疑。

    她家老秦说过,郑副团哪都好,除了那张嘴,据说往铁锅一扔,煮三天三夜都还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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