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她和此刻的她，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许可能是一个新的开始，她无从知晓，这一次的结局会是如何。
宋玖玖垂眸，情绪尽掩眼里。
“不重要的”，她说。
春日里的夜晚，仍旧透着寒凉，寒意裹着夜风轻抚过她单薄的家居服，宋玖玖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下一刻，带着余温的西服外套披露披落在她的肩上，加上脚下十字砖突然出现的一个浅坑，让她一个踉跄。
“小心”，季楼几乎是瞬间，将她稳稳地抱在怀中。
待她站稳，心脏仍有力的狂跳着，呼吸紊乱地抓在季楼的腰腹间，手心滚烫着感受到他的体温。
她的脸埋在他的领口，在她抬头的时候，她的唇似乎轻轻地滑过了他的喉结，带着呼吸的热气和慌乱，是气息还是唇瓣，她也不太确定，但那一刻，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有些僵硬。
“谢谢”，安静的夜里，如此静的距离，宋玖玖有些悸动地看着季楼，她似乎听到了来自对方的心跳声。
仔细一听，原来是她自己的心跳，慌乱而又如此有力，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
他轻轻松开手，两人分离开，他目光从她身上移走，神色难得有些不自在地问，“没事吧？”
“嗯”，宋玖玖耳根发烫，摇了摇头，被对方的荷尔蒙扰乱的心久久难以平复。
“小心点，看路”，他的声音极富磁性，带着像是宠溺般的温柔责怪。
宋玖玖只觉得自己有些晕晕乎乎，仿佛缺氧一般。
导致季楼进车门时，她下意识地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准备坐进去。
季楼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轻声唤，“玖玖”。
“你是要跟我一起回家吗？”
话里没有深意，却暧昧地让她脸红了个通透。
某人的动作默默倒带，收回迈了一半的腿，尴尬地关上车门。
心里不禁暗骂自己，何时养成了这下意识往副驾坐的习惯，她绝对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身体走在了脑子前面。
“哈…你慢走…”，她隔着车窗挥手，只觉得没有比现在丢脸的时刻了。
“玖玖”，季楼压低身子，降下副驾的车窗，透过窗户看着她，喉间的话顿了顿，仿佛在犹豫什么。
宋玖玖听不太清，于是靠近了些，压着腰身，看向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嗯？”
“你的画展，是什么时候？”，她听见季楼问。
“你想来吗？”，她眉目微扬，有点惊喜，倒是没想到他也对她的画展感兴趣，毕竟她中午提到画展的时候，季楼并没表现出特别好奇的样子。
“嗯”，他轻咳一声，“听星河说，有你早期的作品，很难见到。”
原来是星河的原因，听见季楼解释般的话语，她到没有深想，眉眼弯弯，颇为爽快地应了下来。
“好呀，我给你们留票，下次去公司带给你们。”
本来她也是打算邀请他们的，只是没想到季楼先提了。
“好”，季楼点着头，唇瓣轻启，“玖玖…”
声音太轻，她有些听不清，又靠近了些，“嗯？”
“我走了，天冷，你快回吧。”
“嗯，开车注意安全。”
宋玖玖挥手再见，看着季楼驶出的车，她站在原地，裹紧季楼的西装外套，仿佛闻到了刚才在他怀里闻到的味道，幽微的木质香，像雨后的神社，澄净又遥远。
她心尖还发着烫，总觉得今晚的一切都透着不真实，心里忍不住冒出一个想法，“这难道是，暧昧的感觉吗？”
季楼手紧握着方向盘，余光从后视镜里看着越来越小的那个人影，车速极慢，似是有未尽的话语，飘落在夜色里。
“发小，还是男朋友？”
他喉间的那句话，哽在那里，几次三番，居然还是没有问出口。
刚刚从门口看到的场景，让季楼第一次意识到，他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宋玖玖的感情状况，他似乎早已预设了她单身，而如果现实并非他想的那样呢？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而本来要回帝景的季楼，在某个路口，掉头折回了东苑的别墅。
管家被他的到来惊醒，急急忙忙披上件外套，到大厅见他。
季楼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不记得的那年生日，也许对宋玖玖，有些重要。
但其实，她送的那份礼物，至今没有拆开过，不知被堆在仓库的那个角落，但幸而管家做事稳妥，历来是以年份收纳着。
但想要从众多的礼物里，找到特定的一份，也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毕竟大部份礼物，贺卡都在包装之内，甚至也有不少人不会留下任何信息。
比如她当年送他的那份礼物。
季楼花了些时间，挨个排除，终于锁定了来自宋玖玖的那份礼物。
没有卡片，没有任何只言片语，只是精美的靛蓝色包装纸，拆开后是一个画框，小小的，书本大小。
只是一幅风景画。
森林，小屋，湖畔。
季楼拿着画回到自己房间，他盯着画看了许久，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角落里的特有署名让他确认这的确是宋玖玖的画。
疲惫袭来，看着时钟快指向2点，季楼将画框放置床头，关灯躺下，双手压在头后，双眸望着漆黑的夜空，忍不住心想，他这是怎么了？
而另一边的宋玖玖，刚一回到屋内，便看到正在和保鲜膜战斗的一身狼狈的李暮，和刚优雅地接了杯水站在一旁看戏的程汨。
两人看到披着西装外套的宋玖玖回来，一个眼眸微暗，动作里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一个眼里戏味愈发浓烈，甚至想要加把柴火。
宋玖玖刚一个眼神过去，程汨立马摆手澄清，“不是，我说了要帮他，他不让噢。”
尾音微勾，还戏谑地冲她挑眉，“不错哦，男德满分。”
随即还一个挑眉，宋玖玖无语，心想，男什么鬼德。
把外套脱在一旁，宋玖玖自觉地过去，轻轻重新帮李暮包好手臂，简直用尽了毕生所学，来避免沾水。
“快去吧”，宋玖玖顺手把刚买的衣物和洗漱用品的包装拆开，递给李暮，催着他洗澡去。
李暮刚刚心里的那点火，突然就熄了，神色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