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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

    过了几日,神瑛特来璇玑宫与黛儿告别,说要随姐姐去她的洞府,黛儿赠了他一株紫钗果,神瑛道等他有空了还来寻黛儿玩,眼底神情颇是流连缠绵,被走到殿前的润玉瞧间,脚步疾快地上前侧过身子斜挡在黛儿面前,三言两语打发走了神瑛。

    待神瑛走远,黛儿掐了一把润玉的手臂,嗔道

    “你怎么一逢到他就不自在?”

    润玉面上表情犹自泠然,握住她的手“他看你的眼神,叫我不舒服,以后不许理会他”

    黛儿向他比了个羞羞的手势

    “殿下的飞醋也吃得忒离谱了些”

    “总之我不管”润玉握住她的腰,神情坚持,露出孩子般的霸道任性,

    黛儿忍俊不住,笑着抬手拧了一把他的腮

    “知道了知道了,也没有往后,他找到了他姐姐,准备离开紫微宫,这才来找我告别的。”

    润玉神色稍霁“邝露不在,我这些日子忙得很,你若无聊便去禹洲找容华,或去九嶷山,你如今与我在一起,又值多事之秋,万不可再似前番那般九洲六界一人独行,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再陪你四处走一走解闷。”

    黛儿乖巧地应了,师尊交待的那番话她是记在心上的,她的特殊体质如今不仅只有润玉一人得知了,况且如今她失了大半灵血,修为上也不支持她像从前那样。

    禹洲与九嶷山,她都去得少了,大半的时间都在静修恢复功力,她知道眼下的平静宴好,是短暂的,润玉与角木的来往虽然隐密,但非常频繁,润玉在宫中的事务也愈来愈繁重,而荼姚与润玉争锋相对的情形,天界上下已经见怪不怪了。

    天界在这样的张力与平衡下维系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簌离离世一年有余,邝露清修回来销假,人比从前愈加温婉沉着,润玉才稍稍腾了些手。

    某一日兴致勃勃地道“明日休沐,禹洲的梅花开了,我们一起去瞧瞧”

    润玉黛儿二人到禹洲时,正值初雪,洋洋洒洒飘满了天空,屋顶树梢处都积了层薄雪,二人赏着雪中的街景,携手穿过昔日一起逛过的饭馆、点心铺、针线坊,方去了梅林。

    果然梅花开满了枝头,映在白雪里,像一簇簇火苗,令人精神如洗

    “殿下,咱们来得可真巧”黛儿喜笑颜开,稀罕地这枝瞧瞧,那枝摸摸,

    润玉跟在身后,防着她摔跤,见到她的小鼻子已冻得通红,伸手去探她的手温,果然指尖冰寒,他把她的手渥进自己的裘袍里,眉悬薄忧

    “我以为你如今的修为早已不惧寒暑,手怎的还如此寒凉?”

    黛儿神色微滞,巧笑嫣然地有点刻意“天生的体质罢了,只是手寒,其实我不觉得冷哩。”

    她看了眼空中越下越大的雪,眼珠一转

    “殿下,我们回府取些坛子来装这枝上的雪,把它埋在地下,明年开春用来烹明前茶,定然别有风味。”

    润玉见她兴致勃勃,就寻了辆马车,装了几个坛子,也不动用法术,与黛儿一起一枝枝地去集那枝上的雪,二人乐此不疲地忙到天将黄昏才回玉衡府,仔细地埋在北墙根下,方回屋安置。

    黛儿这才觉得腹中饥饿,搂着肚子哀哀咕哝

    “好饿,殿下,我们去摘星楼吧”

    润玉自然是百依百顺,取了马车便摇摇地去了摘星楼,到了楼前,润玉率先跳下车,转身伸手把黛儿抱下来,二人托着手进了摘星楼二楼的雅间。未曾留意另一双熟人身影 ,彦佑却眼尖地看到了他们,眼疾手快地挡住锦觅的视线。

    “锦觅,咱们去别家吃吧,这家着实吃腻了。”

    “别折腾了,就在这家吧”锦觅吃饭的兴致不高,看着摘星楼的牌匾,目光颇有些惆怅,彦佑只得陪她进去,一路挡在她的前面,二人上了楼,好巧不巧地被安排在了玉黛二人隔壁的雅间。

    锦觅恹恹地趴在窗户看雪景,忽然听到隔壁一阵咳嗽声,那声音莫名地熟悉,她留神听起来,听到一个魂牵梦萦的男声,

    “黛儿慢点喝”声音比平日温柔不知多少倍,像哄一个三岁孩儿

    咳嗽依旧不止

    润玉的声音里多了两分着急,

    “可是下午凉到了?”

    黛儿停罢咳嗽道

    “不曾,就是呛到了”

    男人不信“手这么寒凉,下午太胡闹了些。”

    “有殿下在呢,怕什么?”黛儿调皮地嘻嘻笑

    “尽顽皮!下回不许如此任性”润玉无奈又宠溺“那只手也拿过来,我给你暖暖”

    ……

    彦佑看着锦觅面色雪白地发怔,一时手足无措“我们换一家吃吧!”

    锦觅摇摇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那要不然换一间房?”彦佑着急地问

    锦觅依旧只在摇摇头,再不肯出一声。

    彦佑只得胡乱点了几道菜,麻木地吃着,锦觅没动一筷子,神魂全在隔壁的动静上,偏偏隔壁玉黛二人未有丝毫觉察,兀自恩爱温柔。

    彦佑如坐针毡,味同嚼蜡,好容易煎熬到隔壁二人出了门下了楼,锦觅却趴在窗沿半探个身子出去,目光追随他们的身影,泪眼模糊中,见润玉牵着黛儿的手在檐下停住,帮黛儿仔细系好披风截好麾帽,又把她鬓边的头发缕顺,方抱上了马车。

    明明穿心地痛,锦觅还是坚持看着二人的马车在风雪中越变越小,直到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她再控制不住,瘫在窗台上,从哽咽难鸣哭到撕心裂肺

    “润玉,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啊!这就是你想要的对吧?”

    润玉见黛儿白白的脸上透了些青色,就连唇亦发紫,不似体质问题,倒真似着了寒气,他皱眉去探她的脉,黛儿像被惊到了似地,快速地甩开了他的手,局促地起了身。

    “好冷,我去烧一下地龙”黛儿寻着借口,

    润玉拦住她“费那功夫作甚么?”他动了法术将屋子里烘暖,又拿了条厚毯把她一古脑儿裹在怀里。

    他一心只想着不叫黛儿着了寒气,不曾想这个动作多么亲昵暧昧,黛儿醉酒那夜的情形扑进脑海,并着那一阵阵的情潮挤压着他的感官,比那夜愈加凶猛。

    “你热么?”黛儿见他脸红了,下意识抬手摸他发红的脸问,触到他灼灼又陌生的眼神,她方意识到润玉的脸红是为何意,羞地缩回了手,再不敢抬眼看他。

    “我”润玉的喉间发干,难得口拙一回,讷讷地不知该拣哪句话说,身体却异常活跃勇猛,眼看尾巴就要挣扎而出,他刷地松开毯子,退后半个身子“我去煮水烹茶”,他胡乱找了个籍口,便要狼狈地起身退出房间。

    “润玉”黛儿却弯上前牵住润玉的手,仰面蜻蜓点水地吻了下润玉的唇,烟眉露目里莹莹润润“我喜欢你这样。”

    她又轻轻敷上他的唇,刚贴上去,就被润玉噙住,她的脑子热成一团浆糊,迷糊间见到银亮洁耀的龙尾蜿蜒游动,反射出薄薄彩虹色的光,漂亮得忍不住伸出去触摸,她听到润玉闷哼一声,环住自己腰的手臂陡然地收紧……

    黛儿睡得昏天暗地,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黄昏,风雪停了,不似昨夜那么吵闹,屋中烧着地龙,她刚醒来,脑中有片刻的空白,只觉得屋中暖意融融叫她舒服,懒洋洋伸了个腰,却牵动了四肢百骸的酸痛,瞬间赶走了她大脑的空白,把昨夜的一幕幕全冲进了她的脑海,顿时整个人从头到脚羞成了粉红色。

    润玉掀帘进屋时,便见她半靠在枕上,青丝如瀑,满面酡红,目中晶莹湿漉,润玉被柔情灌了满怀,他举着托盘到榻前坐下,柔声道

    “黛儿渴么?来饮一盅玉灵散”

    黛儿往床的里侧缩了一缩,小脑袋也缩进被子里闷声道“我待会儿再喝,你,你搁那里吧。”

    润玉轻笑了声,俯身扒拉出她的小脑袋

    “黛儿不怕闷着自己?”

    黛儿眼睛躲闪,就是不看他的脸,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想着他床第间的发狠形状,有点无法直视他眼前的温润如玉形象。

    润玉捧住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轻声哄着“昨夜是我太孟浪了,下次不会。”

    “这话你昨夜前头也说过,后来怎么着,还不是……”黛儿一阵委屈,反驳他。

    润玉贴近她的脸,用鼻子轻轻蹭她的 “这一次是真的。”

    黛儿方抬眼看他“当真?”

    “嗯,当真”润玉贪恋地闻着她的香气,嘴唇贴着她的耳际,声音轻柔蛊惑“不信你再试一试”……

    “我前日去收采晚霞的时候见到夜神殿下和黛仙,骑了一头重羽鸟往九嶷山飞去了。”

    “我就说嘛,黛仙今非昔比,早不是璇玑宫一个小仙侍,而是玄女娘娘座下的关门弟子。”

    “哎呀,谁同你说这个。我是说两人那情状,着实甜蜜,叫人看着都脸红。我在这宫中几千年了,可从未曾见夜神殿下高兴成那样,温柔成那样。”

    “这有什么?你没听前几日殿下还特地去什么南炎洲抓了一头鹦鹉,说是自己不在时陪黛仙解闷。那鹦鹉可不是普通的鹦鹉,传说是昔日雨神的座驾,想不到被殿下拿来给黛仙当宠物解闷”

    “我瞧殿下不久就要请陛下赐婚了。”

    “虽然如此,我看却难,毕竟出身太低微,听说陛下在物色新的璇玑宫正妃了”

    “那锦觅仙子怎么办?”

    “锦觅仙子自然是火神殿下的了,毕竟两人……”仙娥把声音压低“听说夜神殿下当场撞上了呢”

    “难怪如此,那夜神殿下不是极度难堪?”

    “正是呢,都闹成这样,婚事若成了,怕是要被人笑话一辈子了。”

    “所以把黛仙请回来,是不是也是为了维护面子情”

    “或许吧,谁知道呢?”

    ……

    两个小仙娥边叽叽喳喳八卦着边捧着果子走路,越过了锦觅所在的那株琼树,她回天界两日了,未曾见润玉黛儿回宫,反倒被灌了一耳朵这些类似的八卦。

    前世她恨和遗憾,今日她依旧恨和遗憾,旭凤似乎是她逃不走的宿命。

    但此世她不再引颈就戮,既然逃不走,不如就由自己来亲手摧毁。

    “旭凤,这都是你自己求来的,我曾给过你机会你不要,那么从今往后,就休想一日安眠!”

    她折返了身,往栖梧宫的方向走去。

    黛儿和润玉返回天界时,紫方云宫与栖梧宫剑拔弩张,母子二人因为锦觅正在进行一场顽固的角力,原来是锦觅在外游历了一年,回宫向天帝表明心意,愿意嫁给旭凤。

    荼姚没想到等了一年是这样的结果,记得把紫方云宫砸了一个遍

    “那个贱人的女儿就这么好么?父父子子个个都被迷晕了眼?”她咬牙切齿地只拣难听的骂,旭凤前来紫方云宫原本是抱着请罪之心来的,但见荼姚骂得极为难听,一时忍不住顶了嘴。

    荼姚气得病了几日,与旭凤的关系从所未有的紧张。旭凤又是侍疾又是据理力争,折腾了数十天依旧是老样子,荼姚的怒火反而更甚了。

    锦觅见旭凤十分为难,主动说荼姚之所以对她有偏见是因为从来没有相处过,不了解真实的锦觅,也许如果她真的了解了自己,就不会再那样排斥了。为了不令天帝与旭凤夹在中间为难,自愿去紫方云宫晨昏定省,以期荼姚对自己改观。

    天帝与旭凤不由感激赞叹锦觅的懂事,也暗自期待荼姚能放下心结,从此一家人和和睦睦。谁知锦觅每日去紫方云宫,不仅没令荼姚改观,反而一日比一日嫌弃锦觅,也一日比一日情绪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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