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里，你对那段故事很感兴趣吗？”夏子放完狠话，给他递了台阶，毕竟她不想和果戈里这个为自由发狂的疯子闹翻。
“当然，我想了解关于我的挚友费佳的一切，毕竟费佳如此聪明，要杀他总要做最充分的准备。”
所以我想知道他当年到底为什么动容？对你格外关注。
“他是我的老师。”夏子说。
“我当然知道。”果戈里说，“你可别想着敷衍我，你和费佳可不是一个阵营的人。”
是啊，不是一个阵营的人，上次才在咖啡厅见过他，他就被太宰治，菲茨杰拉德，坂口安吾等人联手算计入狱，想来定以为我背叛了他，虽然当时我确实没来得及看到消息，对坂口安吾计划围捕他的部署一无所知。
不过就算知道了，我也未必会站在他那边，徒增烦恼而已。
“你是十四岁少女吗？”夏子抬头笑着问果戈里。
“哈？”果戈里呆滞了，这是什么鬼问题，小丑怎么可能是十四岁少女啊？
“我十四岁时很糊涂潦倒，却还坚持还否定他揣摩人心险恶的做法，否定完后又叫嚣着信任他，他可能被十四岁小姑娘的真诚吓到了。”夏子淡淡地叙述着。
“所以他是在意你了？”果戈里冲夏子露出危险的笑。
夏子不怀疑他能做出拿自己威胁费佳的事。
她却很镇定：“他除了消灭异能，再无其他在意的东西，况且我背叛了他，恐怕之后连对十四岁小姑娘的信任都不会有一丝动摇。”
“而且，我现在十九岁了。”夏子笑了笑。
我不天真了，他也不会动摇了。
数年相伴不过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我是不是应该替他杀掉你这个叛徒。”果戈里问。
“啊，不对不对，我要挣脱我对他的感情他对我个人自由的限制，就不应该做让他愉悦的事呢。”
杀了我费佳也不会愉悦啊。夏子想。
“本来想着利用完就杀掉你的，但那样费佳会开心，所以就不杀你了。”
我谢谢你啊。夏子无语。
“不过果戈里，你可是违背了神威制定的计划活了下来，就不怕他的怪罪吗？”
“他抓不住我，我可是自由的人！“果戈里兴奋地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沦为侦探社那样全国通缉的境地，那时只要你在街上出现，行人就会尖叫着报警，然后军警架起枪炮赶来抓你，你的异能很强，瞬移消失就不会被抓，但也难以久待，只能换个地方。
然后，又被行人看到，军警又急匆匆赶来，你又跑了......就这样周而复始，到那时，世界上最自由的你想去世界上的哪一片土地呢？”
“你们可没在<书>上写，天人五衰侦探社的帮凶不是果戈里啊？
而且巧了，你在斗南次官身边潜伏作为秘书在办公楼进进出出，想来留下了不少监控视频里的片段。
‘不乐本座’案你尸体旁的血迹不是你本人的吧？
而我是当时第一个进入案发现场的人，证言也是要作为证据的，你说我怎么办呢？”
夏子笑得危险。
“久川小姐，你真是费佳的好学生，可惜学艺不精，我改主意了，只要现在杀了你，就没人知道这些了。”果戈里杀意顿起。
“可是，不久前，我才把我在调查斗南次官身边秘书的事告诉了军警猎犬的一位成员还有我的直属上司，若我死了，谁的嫌疑最大啊？”夏子低头用右手轻轻挽了眼角的发丝到耳后。
“放心，我只想知道你们下一步的计划。”夏子说。
“哈哈哈哈哈，我不知道啊，我只负责这一步的计划，怎么会知道下一步是什么呢？”果戈里嘻嘻地笑着。
夏子沉默不语，他真的不知道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她不敢断定果戈里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若要使用【穿过你的心我的手】，只怕会遭到他的反抗，没有人敢把自己的记忆完全交由别人查阅更改抹除，但就这个情况，他恐怕是真的不清楚。
这是谈判，是交易，也是博弈。
夏子知道自己是处于劣势的，她只有一个远在天边的把柄握在手里，而果戈里却可以直接杀掉她。
但，玩的就是空手套白狼。
“不过，你既然说你负责这一步，总知道负责下一步的人是谁吧？”夏子笑眯眯地问。
“下一步是西格玛，然后就到了布拉姆了。”果戈里挠了挠头。
“神威呢？”他不出手吗？
果戈里神秘一笑：“神威无处不在。”
西格玛，布拉姆，神威。
无论夏子再怎么诱导，果戈里一句话都不肯多讲了。
“感谢，祝你好运。”夏子懒洋洋地把手插进大衣兜里，侧身告别，然后在这空旷的地面上渐行渐远，虽然她不觉得果戈里杀掉费佳的计划会成功。
“你也是啊~”果戈里声线荡漾。
夏子回头笑了笑，用口型说：合作愉快。
转回相对热闹些的街区，她直接拨通了坂口安吾的电话：“坂口先生，我刚刚见到了果戈里，他真的没死。”
“什么！”
“我得到几个消息，第一点，果戈里打算去杀费佳，他们内部出现一些矛盾。”
坂口安吾双眼睁大，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消息可信吗？”
“可信。”夏子答的笃定
“第二点，天人五衰的真实身份是，神威，费奥多尔，果戈里，西格玛，布拉姆。”
“你怎么知道的！他就这么轻易告诉你了？”坂口安吾疑惑。
“你说首领是神威，我就套了个话，先前的五起猎奇谋杀案是果戈里主导的，接下来还有两个阶段的计划依次分别由西格玛和布拉姆主导，具体内容未知。”
就套了个话......
坂口安吾感觉自己的手下越来越黑，和织田作所述的调皮小女孩已经找不到什么相似之处了。
不过平心而论，有这样的手下他还是欣慰的。
“坂口先生，你听过西格玛和布拉姆这两个人吗？我想去资料馆查一查，希望能有什么线索，进而推断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早做预防。”
“还有，果戈里话中隐隐透露，神威无处不在，我怀疑……”
“他可能早就参与进来了，但我们没有注意到。”夏子说了自己的猜测。
“无处不在……”坂口安吾陷入深思。
究竟是谁？
“久川，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中岛敦和泉镜花两人借着组合前成员蒙哥马利的空间型异能【深渊的红发安妮】去了天际赌场寻找知道书页下落的天际赌场总负责人——西格玛。”
夏子一愣：“那提醒他们小心，天人五衰下一阶段的计划恐怕就和那赌场有关。”
她无意识地攥紧脖子上的项链，却摸到一丝裂痕，她低头一看，异能晶石内有好几条细痕。
这晶石？
“现在太宰和费佳都在默尔索监狱，我会把果戈里的消息告诉他。”
“对了，久川，你也要小心，果戈里这些人都很危险。”坂口安吾犹豫了一下说。
“我知道，但我好歹也是异能者。”夏子说。
“也是。”
“坂口先生，我想申请异能档案馆的权限，去找西格玛和布拉姆的资料。”夏子握着异能晶石。
“批准，我现在代行种田长官的职务，最高可以给你种田长官的同等权限，及时汇报，注意安全。”
“收到。”
夏子看着晶石，这晶石是以父亲的【织幻】为水，涩泽龙彦的【龙彦之间】为锁，以她的血系上溯至父亲与舅舅完成误导成为钥匙，她才能使用父亲的异能。
这是前无古人的方法，没有参照，只能自行推断。
她使用这异能有一段时间了，晶石慢慢开裂，细纹横生，可能是因为晶石里的异能要枯竭了。
看来父亲的【织幻】存在晶石里的能量是有限的。
不到万不得已的保命时刻，就不再用了，她暗下决心。
对于西格玛，夏子确实没找到什么资料，他的一切就像是从三年前开始的，凭空出现，警察要抓他，罪犯要利用他的异能——交换他与和他接触的人最想知道的情报。他就这么跌跌撞撞地一路走了过来。
似乎是个可怜人。夏子想。
至于布拉姆，夏子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这人全名布拉姆斯托克，因异能细胞发生变异成了吸血鬼，他的知名度很高，已经不能用异能者罪犯概括，而是灾厄，被称为“不死的伯爵”——他本人是北欧的伯爵，“世界的灾厄”，是灭亡人类的“十大灾厄”之一。曾经在欧洲范围内掀起一场吸血鬼的大灾难。
因为其异能为吸血鬼，就像神话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被他咬后，被咬者就会成为他的眷属，被咬者再咬其他人后，其他人也会成为吸血鬼，听从布拉姆的命令。
这种异能，如果不能在开始时就阻止，传染范围扩大后只怕会非常棘手。
根据资料，曾经他制造的灾难被人类的英雄——福地樱痴阻止了，福地樱痴砍下了他的头颅并将其钉在了圣十字剑上。
英雄竟在我身边？福地樱痴不就是猎犬的队长吗？如果要对付布拉姆，倒是可以找他借鉴一下。
所以只剩一颗头的布拉姆是怎么跟神威和费佳他们搞上的？
那布拉姆现在在哪里？
系统显示：权限不够。
所以不是不知道而是权限不够吗？连种田长官的权限都不够吗？
那权限得有多高才能见到布拉姆。
所以问题来了，布拉姆到底怎么跟神威搞上的？
难不成真是见了鬼的神威无处不在？
她思索了一下。
布拉姆和神威搞上的几种方式：
第一，上层有内奸，神威是从正式渠道见到布拉姆的。
第二，搜寻数年找到，蓄谋已久。
第三，单纯意外见到，一见钟情？？？
第四，过程离谱正常人想不到。
这种灾厄级别的人物，不可能不严加看守，意外见到那整个国家机关就都是吃白饭的了！第三种姑且pass。
那就是第一种和第二种，老实说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但那样的话情况就不太妙了 。
她突然灵机一动，查询：这些年申请见布拉姆的人数。
查询结果：申请数：0。
大发了！
第一种基本pass。
问题还是回到布拉姆在哪里，她有预感，找到布拉姆就能确定神威的身份了。
面前倒是有个线索——福地樱痴，他或许知道布拉姆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