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一班。
袁柠边缓着气边看着门上挂的班牌，她刚跑过来急了点儿，胸口有点疼的难受。
目光越过门口往教室里瞧了一圈，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学生，一个眼熟的都没有。
她犹豫了下，拦了一个正要进班的男生，礼貌的问：“学长，能不能拜托你叫一下夏屿辰学长？”
“夏屿辰？”男生重复了一下，往门里探看了一眼，“他不在，我记着上午好像就走了。”
“好吧，谢谢学长。”
虽然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可袁柠还是有些失望，往回的脚步走的也不如来时的快。
她想的简单，谁没有沈淮也的联系方式夏屿辰也不会没有，可却忘了两人平常就和连体婴似的，总混在一处的事实。
“你怎么跑我们年组来了？”
突如其来的质问声传来，袁柠抬眼看见祁安妤正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自己，一下就猜出了她的目的：“来找沈淮也？他不在。”
“我知道。”袁柠点头说，“我找他有点事，你能不能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不可能。”祁安妤想也不想的拒绝说，“我巴不得你离沈淮也远远的，还主动帮你往他身边凑，我又没病。”
“我是有事……”
“接近沈淮也的女生，十个里有八个都这么说。”
“是关于沈淮也今天——”
“行了！”祁安妤耐心全无，警告道，“不要以为我没找你麻烦就是放过你了，有点自知之明。”
在人即将擦肩而过之时，袁柠握了握拳，又问了一句：“你知道之前被季子扬勒索过的同学是谁吗？”
祁安妤斜睨了她一眼，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事情……”
“算了，管你找他干什么，不找沈淮也就行。”祁安妤又打断道，“高二五班的沈南飞。”
说完这话，她径直走进了班级。
“谢谢。”
袁柠对着祁安妤的背影说，声音不如方才那般大，也不知她究竟听没听见。
往回走的路上，袁柠才发觉，自己与沈淮也的交集点实在是少的可怜，他一从学校消失离开，她连个找人的办法都没有。
她其实很少会这么急着去做一件事，逐渐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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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英语考试既枯燥又漫长。
在卷纸交上去的那一刻，袁柠并没有像以往似的觉得如释重负，把桌上的文具都塞进包里，又和林语琪打了声招呼，就仓促地往外走。
最后一科考试结束，所有人……都放松了紧绷的弦，唯独袁柠步履匆匆地走过喧哗的走廊，停在了某个班级的门口。
“请问，沈南飞同学在吗？”
紧随着敲门声之后的，便是袁柠的这一声问，在瞧见教室里人都朝着她这个方向看来时，她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你找我？”
一个略为清瘦的男生从后排慢慢站了起来，说话时还不忘抬手推了下黑框眼镜。
因为不想被格外关注，袁柠将人领到楼梯边的转角墙，来时措好的辞烟消云散，只能磕磕绊绊的说：“学长，我、我是高一一班的袁柠。”
“我听说过你。”
“听说我？”
沈南飞点了下头，含糊的说：“因为你和沈淮也他们……很熟……”
袁柠瞬间明了，知道他说的是之前沈淮也大张旗鼓找她的事，既有了这个话头，她也顺理成章的往下说：“我这么冒然的找学长，其实和沈淮也有关，前不久他和高三的季子扬打过一次……”
话还没说完，沈南飞的脸就白了一白，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他们的事和我没关系！”
“我知道，是季子扬先欺负的你。”袁柠见他有想走的意思，省去了啰嗦的话，“沈淮也是为你抱不平，才和他起的冲突，最后还把所有的错推到沈淮也身上对吗？”
“是沈淮也和你这么说的吗？”沈南飞反问，“他和你说是好心帮我，但我却在老师面前否认有这件事，最后害得他被处分，沈淮也是这么和你说的，是吗？”
“这些他没说。”
在相信沈淮也之后，袁柠也不难猜到这一点，季子扬今天可以来威胁她闭嘴，就也同样会这么威胁别人。
沈南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真稀奇，你不是第一个问我的，却是唯一一个相信沈淮也的。”
“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被季子扬欺负过。”说到这，袁柠顿了一下，视线偏转向下，“这一次沈淮也被训，也是因为帮我。”
话说到这儿，沈南飞似乎猜到了她的来意：“所以，你是想……”
“我们都知道，是季子扬扭曲了事实，沈淮也是无辜的。”袁柠目光坚定的看着他，“我需要证人，和我一起去找老师说明前因后果，还沈淮也清白，该处分的不应该是沈淮也。”
沈南飞有一瞬间的动摇，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紧接着就被他自己扼杀：“不！我不去！”
“为什么？”袁柠不理解。
“季子扬说过，如果我这次保持沉默，他就会放过我，再也不会欺负我！”沈南飞情绪激动的说，“我要是去了，他还会来欺负我，会找我的麻烦，我不想再被他欺负了，所以我不能去……”
听他语无伦次的说着话，袁柠不自觉皱起眉，轻声问：“那沈淮也呢？这两次的处罚加在一起，他可能就要被学校开除了，他该怎么办？”
“沈淮也……沈淮也家里那么有钱还有关系，一定能轻易摆平的，就算摆不平，他也可以换个学校接着上……”沈南飞摇着头，痛苦的说，“可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不想再被欺负，我不要回去！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你自己去吧！”
他也不敢再去看袁柠的眼睛，怕被鄙夷，逃似的转过身离开。
袁柠没有追上去，她站在原地，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难过和心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沈淮也。
她想，沈淮也如果听到了这些话，一定会很觉得心凉难过。
他曾帮过的人，事到如今不肯回头去拉他一把。
还好，就只有她听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