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

    从雨隐村到任务地点的路程时间,原本是按照两年前流月的行程速度估算的。可谁知如今的她在旅途中变得可靠异常,当行程进入了后半段,时间反而充裕了。

    因此两人决定放慢脚步,在几个较有特色的村镇稍作停歇,也算是给奔波多日的自己偷偷带薪放几天小假。

    流月向来爱玩,每到一个村子都会把当地的美食美景全部转个遍。而鼬则喜欢清净,比起穿梭于闹市,他更喜欢在没人的地方待着,看看风景喝着热茶,累了就索性闭目养神,主打一个养生。

    基于鼬的病情,流月也就由着他修养,自己每天静悄悄地出门,浪完了再静悄悄地回来,顺便给鼬带点甜食。

    而今日,流月却回来得格外早。

    她将手里的甜点盒子放在了客厅的茶桌上后,转身便往庭院探了探头。果不其然,鼬正背靠着柱子侧坐在长廊上,双眼闭合,似是在小憩。一个茶杯摆在他的身侧,里面的茶还未被喝完,但看着应该已经凉透了。

    这仿佛提前过上退休生活的模样让流月忍不住想笑——是不是下棋钓鱼这些活动也可以排上日程了?这人可连二十都没到啊!

    她赤足踩上了长廊的木地板,明明正是下午阳光明媚的时刻,而脚底传来的那丝无法忽略的凉意告诉她,秋天已经到了。庭院里几株不知名的植物不知何时已染上了一层嫣红,甚是好看,可她却没心思去观赏这些,而是蹑手蹑脚地走到鼬的跟前蹲下。

    鼬没醒。她便接着打量他。

    很少有能够近距离观察鼬睡颜的机会。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扇形的阴影打在了冷白的皮肤上,随着呼吸如蝶翅般轻轻扇动。他的表情很平和,却又与往日里的平和不同,也许是多了几分人畜无害的稚嫩,倒让流月觉得此时的他竟有些可爱。

    鼬鬓边的黑发自然地垂在脸侧,被发绳束起来的部分则藏在了身后,和其余几位刺猬头宇智波比起来,他的头发可柔顺多了。

    一定很软很好摸吧?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流月鬼迷心窍地抬起手,悄悄伸了过去。可就在她即将触到鼬额前的碎发时,男人猝不及防地睁开了眼。

    漆黑的双眸里毫无刚睡醒时的困顿,这不难让流月意识到,鼬其实早就醒了。她动作一滞,在咫尺的距离下与他对视了几秒,这才回过神,装模作样地去摘落在他发间的一片叶子,做贼心虚地说:“天冷啦,睡在外面小心着凉。”

    鼬的视线从流月泛红的耳尖扫过,停留在她略显慌张的左眸上,眼神温和地问:“回来这么早,遇到什么事了吗?”

    一如往常般什么都逃不过鼬的眼睛。流月也不隐瞒,面露苦恼地点头道:“嗯,逛街的时候看到了熟人,虽然对方没看到我,但还是决定先回来了。”

    熟人两字外加流月迅速躲避的举动,晓的成员自然就排除了。其余的熟人里,也就只有那些人才会让她这般困扰。

    “木叶的人?”鼬猜测。

    “嗯,是自来也和鸣人。他们应该是在修行旅行,说不定会在这里滞留几天。”

    一位是难对付的三忍,另一位又是晓将要捕捉的九尾人柱力,谁能想到这偏僻的小镇会有今天这般热闹?

    鼬看起来倒并不担心,依旧面不改色地说:“他们与我们的任务无关,避免正面冲突就行。保险起见,这几天先不要出门。”

    “哦……”

    即使答应了,流月的脸还是忍不住耷拉了下来。好在她明白低调行事的确是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法,所以她没再说什么,起身打算回房。

    “流月。”

    还未走远,她就被身后的鼬叫住了。她回头去看他,发现他也同样站起了身。

    “觉得无聊的话,想一起修行吗?”

    “修行?”

    鼬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将一把沉甸甸的苦无递到了她的手里。

    “虽然你不是忍者,但有些技能,也不是不能教你。”

    *

    庭院的围墙之外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用于将外面的街道与旅店隔开,从而提高住户的私密性。由于这片林子几乎无人踏足,在这里进行简单的修行,根本不用担心会被人打扰。

    修行的主题不出所料是抛掷苦无。

    鼬分别在几棵树干上挂上了木靶,再做了基本的动作指导,然后便往旁边一站,神色淡然地看流月一脸懵逼地出洋相。

    有天赋的人几下就能悟出精髓,而没天赋的人短时间内也只能学点皮毛。流月显然是后者,所以鼬也不急,慢悠悠地在边上指点动作,看起来并不在意她到底能不能扔中靶心。

    果不其然,流月没练几下就乏了:“就不能练些别的吗?”

    “你的攻击以近身的体术为主,需要一个远程的攻击手段。”估计是猜到了流月会抱怨,鼬立即解释,“而且——”

    他走到流月身前,小心地握起她的手腕举到眼前:“如果敌人手持武器,赤手空拳作战会很吃亏,也更容易受伤。”

    顺着鼬的目光,流月看到了她的手上那些日积月累下来的淤青与划痕。

    不知是因为鼬方才温和的语气,还是他此刻轻柔的握力,流月不再反驳,抽出手乖乖拿起了苦无,按鼬指导过的动作将它朝其中一个靶子扔去。

    苦无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有气无力的抛物线,并朝着与靶子毫不相干的方向飞去。

    深知脱手的苦无不可能命中,流月略显气馁地把视线移开,而耳畔却忽然有什么东西划过,金属的碰撞声随之响起,紧接着便是一记清脆的敲击木头声,流月的苦无不偏不倚地刺中了靶心。

    她愣了片刻,才意识是鼬在从中干预。

    “请问这是在炫技吗?”她问。

    鼬垂下手,只是一门心思指导:“身体不要转,注意手腕的力度。”

    “……”

    虽说鼬的手里剑之术的确厉害,但流月才没什么心情去夸他。突如其来的逆反心理纵使她立刻拿起了另一把苦无,猛地朝随机的方向扔去。

    果然,金属碰撞声再次响起,看似无可救药的苦无被鼬轻松打回了正轨,刺入靶心。

    “流月,瞄准了再投。”

    流月没理会他,变本加厉地朝上方投出了三枚苦无,明目张胆地开始摆烂作妖。

    鼬没再说什么,顺着她的意愿掏出对应的几枚手里剑,抬手微微一甩,毫不费力地将流月的苦无纷纷改变了方向,朝着目标飞去。

    “哆——哆——”

    两枚苦无刺中了靶心,最后一枚也正朝最远的木靶飞去。

    流月却在这时抬起了手。

    空间在这一瞬发生了扭曲,苦无在触碰靶心的刹那没入了凭忽然形成的黑色空洞,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下一秒,鼬只感觉余光有黑色的物体一闪而过。他条件反射地向后侧一跃,便见那把消失的苦无从预料外的方向袭来,刺入他方才所站立的地方。

    “呀,鼬打偏了呢。是最近生疏了吗?”

    只听见流月笑道。鼬一言未发地回头看她,少女正冲他无辜地歪了歪脑袋,像是刚才的偷袭与她无关似的,而她那只被染红了的左眸,却带着某种得逞了的笑意。

    “投掷苦无的修行已经腻了么?”鼬问。

    “腻了唉,不想练了。”

    流月虽这么说,但在鼬继续开口前,她却拿出一把苦无又是随手一丢。苦无在飞出去没几秒就立刻消失,紧接着传来敲击木板的声响,两人纷纷转头望去,便见那苦无已经牢牢钉在了靶心之上。

    “这样就可以了吧?”她笑道,神色带着几分小得意,“反正学了也扔不中,不如直接用空间转移来的便利。”

    原以为鼬会被她这种投机取巧的耍赖做法惊讶到,可他却只是微微勾起嘴角,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般说:“领悟得倒是很快。”

    如此回应令流月一怔,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几秒后她才恍然意识到了什么:“鼬早就想到了吗?“

    “嗯。”

    “难怪刚才教我扔苦无教得这么随意,原来是在等我自己找到捷径?”

    “……”

    学的人摆烂不能怪教的人吧?「真的有在认真传授」的鼬只觉得心里憋屈。但他向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抱怨,便接着聊起了正事:“你的能力极为罕见,使用得当便能做到许多事。更何况……你的右眼也快恢复了,在能够使用双眼前,也该提前考虑能力在实战中可以如何应用。”

    闻言,流月下意识地伸手碰了碰右眼上的眼罩。这只移植回来的右眼在多次疼痛发炎后,终于在这些天里稳定了下来,预计再等几日就能重见光明。一旦能够使用双眼,她的能力将会有所增长,也许可以正式用于实战。

    那既然如此……

    流月小脑筋一转,几下跑到了鼬的跟前,问:“那除了扔手里剑之外,鼬还想到了什么新的空间能力的实战用法吗?”

    “……是还有几个。”

    “哇,快说来听听!”

    看着流月期待的小眼神里就差冒出星星,鼬只觉得又无奈又好笑。他抬起手,故作神秘地向她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流月以为是什么惊天大招式需要小声讨论,乖乖凑上前去,结果刚将脑袋靠过去,她就猝不及防地被鼬戳了一下额头。

    “呀——”

    她不由地惊呼一声,即使并不疼,但这实实在在的一记却是让她吓了一跳。随即她懵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罪魁祸首慢悠悠地低身凑了过来。

    “用你的脑袋自己想。”

    只听鼬轻笑着说,随后双指在她的额头上又连续点了好几下,就像是生怕她不知道刚才话里的「脑袋」指的是哪里似的。

    “别总是想着不劳而获。”

    内心被鼬戳穿了,额头也快被戳穿了。流月又羞又恼地捂着额头边躲边说:“知道了知道了别戳了,我会自己想的。”

    “刚好这几天没事,你有很多时间。”

    啧……接下来不能出门的几天也被鼬安排的明明白白。流月总觉得她从头到尾都在被他耍得团团转,心里苦,却又无从发泄,只能委屈巴巴地揉着额头朝回去的方向开溜。

    刚迈出几步,远处却传来一声巨响。

    下一刻,异样的风呼啸着从声音的源头刮来,耳边顿时萦绕起树叶的沙沙声响,伴随着某股强劲又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然而这气息里,却有十个熟悉的东西。

    流月脸色骤变,转头看向鼬时,发现他正眉头紧簇,一定也是注意到了。但由于流月的感知更为准确,所以鼬此时正望着她,等待她来确认。

    因此流月也不卖关子,立刻说——

    “是鸣人。九尾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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