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捉人

    “原哥,叁子……我哥,我哥不见了!”

    二楼的房间比304要宽敞得多,他们六人分成两批,分别躲在了不同的房间和卧室里。

    安安慌慌张张地从最里侧的卧室跑出,她和哥哥还有原哥和叁子四人躲在了203,此刻只有找他们求救。

    她趴在隔壁卧室门口,近乎恳求地让她们开门:“你们快出来啊,我哥被鬼抓走了,真的,救命。”

    门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试着推了推门,力气太小,门纹丝不动。

    黑暗中什么东西被惊醒,木质地板发出吱呀一声,密闭的走廊内若有似无的阴风从耳边拂过。

    安安哭着敲打着房门,没人理会。

    “怎么办,哥哥,我哥……那个怪物马上就来找我了,求求你们给我开门吧,我好怕……”

    她害怕得浑身都在打颤,因为腿软只能瘫坐在门前,近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敲门。

    门后躲在床下的原哥听见女人惨烈的哭声一时有些心软,就要爬起来给她开门。

    “你干什么?那是故意吸引你出去的圈套,你开门我们俩都得玩完。”叁子见男人伸手就要推开挡门的衣柜,气得立马从床柜里钻出,一把死死拽住他的手腕,“你用脑子好好想想。”

    “求求你们了……呜呜呜,我真的好怕。开门啊,让我进去!”拍门声越来越大,脆弱的门板发出剧烈的啪啪声。

    凄厉的女声在走廊内绝望的啜泣。

    原哥有些犹豫:“我听声音不像是假的,万一真是安安怎么办?那我们不就见死不救了……”

    叁子在心底骂他没用的东西,面上只是皱着眉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就算是真的她,现在她把动静闹大得这么大,肯定都把鬼怪给吸引来了。她死了是她活该,你要想跟她一起死,别把我带上。”

    听他这样一分析,原哥又有些犹豫,最终放下了扶在衣柜上的手。

    心里的愧疚很快演变成愤怒,低声咒骂一句,“该死的这女人害死这么多人不够,现在还想害死老子。”

    走廊上传来吱呀吱呀几声,安安的哭喊随即消失,202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时间过得慢,在心里数着秒数,又过去了快十分钟,四周依旧一片漆黑。

    “灯怎么还没亮?”原哥心下砰砰直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躲在一旁的叁子也注意到这次熄灯的时长未免也太久了,“趁那女人刚刚被鬼抓走,我们出去看看。”

    他拿出刚刚从柜子里翻找到的蜡烛和火柴,唰的一下,微弱的烛光在房间里亮起。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贴在一起,这是间双胞胎的屋子。

    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叁子举着蜡烛吩咐原哥把衣柜推开。

    门缓缓向内打开,原先蹲守在门口处的女人已经不见踪迹。原哥把不定主意,手里也没个照明的东西,走在黑暗里颇为不安,“我们去看看安安他们还在不在。”

    虽然心里肯定他们俩人已经遭遇不测,但还是有些侥幸心理在的。原哥一时间也说不好自己是希望他们活着,还是已经被“鬼”抓走了。

    按照前几次游戏规律,“鬼”抓人的数量有限,其他人被抓,反而对他更有利。

    不过人多些聚在一起,安全感也多些。

    抱着这样纠结的想法,原哥和叁子走到最后一间卧室门前,原本能够上锁的门此刻半掩着。

    看来两人是真的都遭遇了不测。

    这是唯一一间能够上锁的门,可以说得上是绝对安全,却没想到送来的安全屋都能被这兄妹俩玩崩。

    原哥心情有些复杂,“还不如一开始让我躲这屋,浪费。”

    叁子走在前面推开房门,这是间主卧,空间比他俩躲的房间还要大得多。他想了想,走进房门之前,转身把蜡烛递给原哥,“你拿着吧。”

    “你呢?”原哥有些吃惊。

    叁子晃了晃手里的盒子,“我用火柴。”

    他看着就这样被打动的原哥,在心里不住嗤笑,真是个蠢货,如果不是还有些利用价值,早就被他丢出去喂给“鬼”吃了。

    这样一来,拿着蜡烛的原哥就走到了前面,他试探性地喊了声:“安安?小罗?”

    紧闭的窗帘微微隆起一个人形,月光从窗外洒进屋内,能明显看出那是个男人的身形。

    原哥有些惊讶,他们没被抓走!

    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些,又觉得好笑:“小罗你捉迷藏是真不怎么行,一眼就看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窗户走去:“别躲了,是我,不是鬼。我都看到你了。”

    小罗没有回话,怕是和他们之前一样,以为是“鬼”的蛊惑。

    月光下,窗帘轻轻起伏,像是被风吹的,又像是窗帘后的人影在颤抖。

    原哥起了逗弄的心思,伸出手,猛地一把拉开窗帘:“找到你了!”

    哗啦一声,他看着面前死状可怖的人脸,全身的血液冰凉。

    小罗死了。

    吱呀——

    房间内的地板传来动静,原哥向后连连倒退几步,手里的蜡烛火星跳动。

    叁子蹲在地上,看着藏在床底脸色青白的安安,转过头,面色不定。

    根据之前敲门的“安安”所说的话,小罗是在房间内被“鬼”抓走的。

    但房门已经上锁,所以可能性只有两个,要么是他们主动给“鬼”开了门,要么……

    “鬼”本来就在房间里。

    他的视线越过罗哥的肩膀,落在他身后的墙角——一团肢体扭曲的黑影正爬在天花板上。

    ……

    云满眨了眨眼,镜子里的少年也跟着眨了眨眼。

    “哥哥,怎么了?”小孩被她放开了手,有些不满地拉住她的衣角。

    云满没来得及回答,头顶的天花板传来响动,有人在楼上走来走去。她抬起头,簌簌的灰尘扑落,差点迷了眼。

    进矮楼前她就观察过,这栋楼只有三楼。而刚才上楼时,她也有刻意留意,并没有再通往楼上的楼梯。

    凭空多出了一层楼,是刚才发生了什么?

    滴答,滴答。

    锈迹斑斑的水龙头上随着楼上的走动滴落下水珠,粘稠的液体在灰蒙蒙的瓷盆里划出一道黑红的痕迹。

    和装在小丑递来的水杯里的是同一种东西。

    隐约的渴意再次攀上心头,就像是一条细长的虫从喉管一直延伸到心尖,惹得人心痒难耐。

    云满伸出手拧开了水龙头的开关。

    管道里发出咕噜的声响,许久未被使用的水龙头微微颤动,大量的红水噗呲一声喷出。

    一下子清醒过来,她避得及时,幸免于难,徒留小孩孤零零站在原地被淋了一脑袋。

    猩红的液体从发根下淌,她像是顶着满脸的血前来索命的怨念小鬼,鼓着脸蛋投来幽怨一瞥:“哥哥……”

    “怪我手痒乱动。”云满知错就改,连忙上前拧紧水龙头。

    开关已经被磨损,就算是拧回原处,水龙头也淅淅沥沥地吐着水。实在没有办法,云满只能先随意找了张帕子把小孩的脸擦干净。

    松了她的皮筋,柔软的黑发在她手里乱揉一通,云满拍皮球一样拍了拍小孩的脑袋:“好了好了。”

    小孩头顶着帕子没动弹,像是傻住了。

    云满弯下腰问她:“怎么了?”

    小孩指了指水龙头,声音放得很轻:“哥哥你听。”

    水流在狭窄的管道里横冲直撞,哗啦啦的作响,又通过下水道进入更宽的管道,再通过管道汇入下水道。

    响水湾。很久之前,每天晚上她都会听见工厂的轰鸣和噪声,妈妈说那是瀑布流进海里,所以这里叫响水湾。

    小孩把耳朵贴上墙面,静静地听着水流声,她天真地笑着说道:“瀑布的声音。”

    她心情又好起来了,也不怪云满撒了她一脑袋的水,乐呵呵地问:“哥哥你见过瀑布吗?”

    “没有。”

    云满又拿那张用过的脏帕子擦了擦小孩粘上灰的侧脸,越擦越脏,最后她也不管了,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牵着她往门外走。

    门口的鞋垫翘起一脚,掀开后发现下面放着有房间钥匙和一个小本子。

    随手翻了翻,不想浪费手电筒的电源,借着月光,像是记账本,但又被主人用来顺手写了日记。

    光线太黑暗,具体写了些什么也看不清。本着指不定有用的打算,云满顺手全给带上了。

    “哥哥我们要去哪儿?”

    小孩见她打算离开家,有些抵触。

    云满也不瞒她:“去楼上看看。”

    她打开门,刚好看见两个身影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幺侗吓坏了,蹭一下抱住背琴盒的女人不松手。在看清楚来人后又梗着脖子骂:“天杀的不知道在别人背后突然说话会短命啊!”

    不想跟她计较,云满摆了摆手:“你们挡路了,我要上去。”

    幺侗磨磨蹭蹭地从女人身上爬下来,又哆哆嗦嗦地一把抓住云满:“肖奇,你跟肖奇是认识的吧。”

    又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她的表情惊恐得几乎扭曲,“他,他被淹死在了浴缸里。我分明看见了他的尸体,他说他要喝水,然后就把头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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