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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1 章

    皇城乌云,皇帝病重,却没有丝毫没有削弱百姓们过年的心思,倪孜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在这个时候,她似乎除了祈求上天垂怜也别无他法,恪儿已经会踉跄的走了,娇娇也能坐起来了,只不知道他们的爹爹和舅舅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寒盛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不管是节日还是平日,珺娘这生意从没有差的时候,珺娘也不是周扒皮,想给姑娘公子们放个假休息休息,可能选择留下的,都是些心冷的,回去也是面对那些将他们贩卖的亲人,还不如不回去,许梦黎带着珺娘在后厨包饺子,只是两个人的熟练度都让人惊讶。

    许梦黎看着珺娘,不说年岁,就是珺娘这副好皮囊,谁不艳羡,只是就是这般,唐衍也不曾对其动过心,否则许梦黎真不知道拿什么跟她争。

    许梦黎:“十七难得没跟在你身后!”

    珺娘满手的面粉,擀皮的动作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熟悉:“左相入宫了,十七奉阁主之命去探听消息了,估计啊,是常逾留下的后手伤了他的根基,着急了!”

    许梦黎本是不关心这些的,只是跟着唐衍在这京中呆久了,多少也耳濡目染了些:“这个常逾真是有雷霆手段啊,哪怕人不在这,也能伤的了左相!”

    珺娘点点头,即便衣着朴素,也难掩她的天资之貌:“估计等他回来,这京城就要变天了!”

    许梦黎:“没想到,你这花魁之首还会包饺子!”

    皮擀的足够多,珺娘便也跟着许梦黎包了起来:“我也不是天生就是花魁!不过我倒是也没想到姑姑也会包饺子!”

    珺娘因为曾经对唐衍有情,所以对许梦黎没什么好感,可若不是因为当年毒姑许梦黎的心软,不仅唐衍没活头,十七也早就不在了,所以现在,珺娘也没那么讨厌她了。

    许梦黎:“阿衍和十七刚刚落户的时候,他们两个娃娃哪里会呢,只能是我做饭,不过我这手艺确实有限!”

    珺娘一听到十七的名字,嘴角便露出了笑意,仿佛那忠诚小狗的模样就在眼前:“那,姑姑可知道十七爱吃什么馅的?!”

    许梦黎看着珺娘一副女儿家思春的模样,故意打趣:“嘴上总说着自己爱着这个爱着那个,心里不还是惦记十七?!”

    太极殿里的药香熏的人头疼,可送进太极殿里的药还是源源不断,不过都不入皇帝的口罢了,这样一来二去,左相也有些起疑,皇帝只让一人近身,其他的太医都不得诏不准入内,有几次想冲进去,都被辰妃拦了回来,这左相看似大权在握,可说到底没见到人,还是心慌的紧啊!

    左文夫跟着左相一同进宫,他们父子二人,自左文夫入仕,左相便隐退了,如今这上阵父子兵的架势,倒是有些让人惊骇了。

    有人听闻皇帝重病,纷纷倒戈,亦有人摇摆不定打算隔岸观火,以前的左相从不在意这些浮萍一般的游臣,可自常逾离京之后,似乎另一股势力在悄然间崛起,让左相一党的势力逐渐削弱,你说它与常逾有关,可常逾确实不在京中,可若是说与常逾无关,可这行事风格倒是与其如出一辙!

    左文夫得了消息,行走如疾,没了文人的稳重:“父亲,刚刚的消息,大理寺卿倒了!”

    左相虽然走的慢,可这皇宫他早就如履平地了,三朝元老靠的不是资历和年纪,到了他这个地位,靠的是手段和本事。

    左相先是顿了顿,接着泰然自若的说道:“慌什么,诸位皇子都不在京中,只有一个半大的奶娃,你我难不成还怕了他不成?!”

    左文夫可没左相的的心境,哪怕他行事作风再像左相,可还是不及他父亲,心中不免有些发慌:“可是现在的局势对我们不太有利!”

    左相:“利弊之分都是相对而言的,眼下的局势微妙,薛彦卿那边可有消息了?!”

    左文夫:“已经下去了!”

    左相:“都下去了?”

    左文夫肯定的点点头,如今这般局面,薛彦卿这个消息可算是顶好的了:“都下去了!已经两日了,而且薛彦卿说,若是除夕之夜出不来,就都出不来了!”

    左相摩拳擦掌,好似万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除夕夜,今年的除夕夜不好过的人可不止这几位主子!”

    左文夫不太明白,可也没有直接问,青丘王墓可望而不可及,除夕之始,万物消散,这是薛彦卿告诉他的,薛彦卿排了诸多人下墓,虽说无人取得钱财归来,可却总结出了一个规律,这墓穴只有每年腊月可入,一月之期,除夕之夜若是出不来,便会永眠于此了!如今朝中的朝臣各怀鬼胎,可若常逾和荣王他们都回不来,那这些鬼胎也都得给他吞下去!

    左相看着左文夫陷入了沉思,回头问着:“世子现下在何处啊?”

    左文夫晃过神来:“太傅看着呢!除了往返于荣王府,剩下的时候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前些日子他想出宫,后来也被太傅拦下了!”

    左相稍许安心:“到底是个孩子,心浮气躁!他不是想有担当吗?那就让他担这个担子!”

    左相想动齐梧这步棋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之前齐梧一直在宫里有皇帝护着,现在皇帝病重,也算是给了他机会,而扶幼主上位,是现下最好掌控朝局的办法!

    左相一入朝,就被众人拥护到其中,要不是左文夫拦着,估计就直接给拥护到皇位上了。

    左文夫还是一副文人的泰然自若,只是这样的安抚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诸位不要心急,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自从灾银被扣,牵连了我户部上下一十二人,现在人手不够,连库存多少,我这个户部侍郎都得亲自过问了!”

    “可不是,这五品以上的官员问责须持圣上圣谕,这牢里关的都是曾经的同僚,我这现在都不敢进天牢巡视了!”

    “还有我内阁修篆的史编,没有圣上的首肯,这怎么写啊!?”

    左相和左文夫以退为进,看似是被动推崇,实际上都在他们的掌控!

    左相如定海神针一般让大家稍安勿躁,转身走向太医:“张太医,诸位推举我监国,可这朝野终究是齐氏江山,如今圣上重病,我等见不到,也不知圣上究竟病到何种境遇,说句大不敬之语,若是真的有性命之忧,还需几位皇子速速回京啊!所以,我等恳请张太医,将圣上的情况如实相告!”

    左相带头深躬亲起,其他人自然也纷纷效仿,张太医是拦也拦不得,跪也跪不得,一脸的为难之色,他本就是治病救人,可如今将他架在了这个位置上他也不敢说什么,皇帝他得罪不起,左相他也一样得罪不起,更何况,左相的身后还有这么多的人。

    冯施毅急匆匆的来到了太极殿,倒是皇帝看着他如此慌张的模样嘲讽道:“是左相带着人来了?!”

    冯施毅如实回答,哪怕这个情景早就在常逾的棋盘之内了:“是,他们要挟张太医说出实情,张太医虽未表态,可无奈之下,只能带着他们前来了!”

    皇帝将书交给辰妃让其收好:“无碍,老三不是已经算到这一步了吗?就按照他的计划来吧!”

    辰妃从发髻上取下一支珠花,只是那珍珠是空心的,里面藏了一颗药丸,那是乔林给的药,可以隐藏脉象,又不伤人体,以假乱真的药!

    辰妃有些犹豫:“圣上,这药的药效还未可知……”

    皇帝看着冯施毅端来的水,并没有接,反倒是直接拿了药丸生吞了下去:“如今老三愿意当这个执棋人,朕也愿意成为他手中的棋子,选中张太医不就是因为他刚入宫不久,不会偏倚任何一方,也不敢得罪任何一方吗?”

    看着皇帝心甘情愿的躺了下去,辰妃也不再说什么,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演下去吧!辰妃故意揉红了眼眶,既然皇帝给了她母族殊荣,那这军功簿上也该她添一些功绩!

    左相带来的太医和张太医所说的并无太大差异,张太医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心里太清楚自己在脉案上做了怎样的手脚,可他不清楚的是,皇帝是怎么做到这脉象和脉案一样呢?

    左相逼着张太医来,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张太医在看见诸多位太医等在太极殿门前,不禁抹了把冷汗,可辰妃和冯施毅的反应但是让张太医有些不明所以了,左相带来的太医在于左相眼神暴风交锋下缓缓开口:“诸位大人也莫要惊慌,圣上这是中风之症,风邪之症最可谓是病去如抽丝!”

    “你这意思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仔细将养,圣上洪福齐天,仔细将养还是有希望醒过来的!”

    “什么意思?难道说还有可能醒不过来!”

    “咱们还是到外面去说吧!”

    左相相信自己人,且这个答案也正是他想要的,接下来就等着薛彦卿那边的消息了。

    感觉自己略胜一筹的左相眉头舒展,跟着人群往外走时,听见辰妃的说辞:“相爷留步!”

    左相回头看着辰妃,能在此刻叫住他,就证明她也是个不安分的,而左相希望她有这种不安分,便让左文夫先带着众臣出去。

    辰妃将人请到偏殿,太极殿里虽说一切如常,可因为皇帝重病,宫人们多少有些懈怠,连这煮茶的水也不再是冰泉之饮,而是普通的井水了,辰妃不想浪费时间,开口说道:“相爷试探过了,可有什么想法?”

    左相不是听不明白辰妃的话,只是不知道辰妃的目的前,装傻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

    辰妃:“本宫在这后宫熬的年头不比相爷在前朝的时间少,圣上是个决绝的人,经历的风浪岂是一个灾情就能打倒的?!”

    左相:“圣上已是垂暮之年……”

    辰妃:“当年的事,虽然本宫并不知晓,可这么多年,猜也猜了诸多,不妨实话告诉相爷,三殿下离京前,曾来过太极殿还带了一个人,一个能让圣上暂时清醒的人!”

    左相相信辰妃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衷心’,既然有求于左相,那便更是锦上添花:“娘娘叫老臣来此,定然不会欲言又止吧!”

    辰妃和盘托出:“我不知道他们商议了什么,但我知道,圣上给了三殿下一道密旨!”

    左相阴鸷的神色与辰妃的娇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而在左相的心中,几乎已经认定了这封密旨里写的就是继承人的名字,不管是荣王还是宁王,再或许就是常逾,左相都不能让他们继位!

    辰妃见左相露出嗜血的模样,便知道常逾教她的七分真话三分假话起了作用。

    辰妃:“本宫在这金丝笼里待了太久了,不知道自己还会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左相大人可明白本宫的心意?”

    看着辰妃的试探,左相已经下了决心,要提前动手了,毕竟在宁王吵吵着侍疾之后突然离开,加上常逾的突然进宫,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辰妃如今的话倒是让左相确定了内心的猜测,如果皇帝暂时清醒过一段时间,那么最有可能交代的就是皇储一事,所以无论如何,常逾决不能回京!

    左相知道辰妃的想法,可也没有全然答应:“老臣明白,可老臣也想问问娘娘,自由可比性命重要吗?”

    辰妃按照常逾所教,辩说着:“自由不重要,可在家族的荣辱面前,性命就算不得什么了!本宫膝下无子,不管未来那个位置上是谁,对本宫来说都不是最佳的选择,倒不如曲线救国能得个实在!”

    左相从太极殿里出来便闭口不言,不管群臣怎么问,都一言不发,左文夫倒是反应快:“一句父亲年迈,体力不支需要休息,就将众人糊弄了过去!”

    上了马车之后,左相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老二尽快回来!”

    左文夫有些错愕,这么多年,不管局势多么严峻,父亲都没有动用过二弟的势力,如今这么着急,左文夫还是有些担心:“现在让二弟回来,会不会太过于高调了?!”

    左相:“都走到这一步了,就没有退路了!你可知辰妃与我说了何事?!”

    左文夫摇头。

    左相白眉之下藏着刀锋:“她说齐逾离京前带了大夫偷入宫中,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圣上清醒了一段时间,还拿了一道密旨!”

    左文夫在第一时间的反应和左相一样:“怪不得,宁王匆匆离京,齐逾也跟着进宫了,要是圣上真的清醒了一段时间,那便都说得通了,只是父亲觉得,是托孤还是继承人?!”

    左相:“不管哪一个,不管是谁,都不能等了,齐逾被贬离京,是我们最大的机会了!”

    左文夫还是觉得此事有蹊跷:“儿子觉得,还是慎重些吧,要是辰妃骗咱们呢?”

    左相:“她没那个脑子,不过是想用自己最后的价值来换家族的荣辱!对了,将齐逾的消息放出去!越是人心晃动,越是最容易上钩!”

    左相的笃定几乎让他陷入了常逾的算计,辰妃没那个脑子,可是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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