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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4 章

    文青山:“殿下,好消息,好消息!”

    文青山跳步进来,本来往日就没多少稳重,现下更是荡然无存了!要不是秦岭拦了他一下,估计直接就冲进常逾的怀中了。

    文青山:“查到他们之间的往来关系了!”

    田绛:“这么快?”

    田绛一脸的震惊,想着自己不是刚告诉文青山,殿下要查他们的交易往来吗?怎么这么快就查到了?他这么能耐,倒显着他们几个不干正事了!

    文青山:“从左相逐渐展露开始,殿下就说他们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金钱往来,我就留了个心眼,一直让人查着,前些日子查到些线索,我担心是个幌子,就没跟你们说,这不,是真的有结果了!”

    秦岭拍着文青山的肩膀,毫不吝啬的赞许:“行啊,青山,聪明了!合着前几天半夜有人找你,就是因为这事吧!”

    文青山瞧着秦岭,自顾自的得意:“那也总不能一直拖你们后腿吧!”

    常逾倒是一如往常的镇定,反正他们也都习惯了,常逾天天都是这般铁面无私的脸。

    文青山:“我查了左氏名下所有的产业,可都没有问题,后来我又查了左相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没有问题,而有问题的那些在短短的数月之间也都易手了,唯独一家当铺!”

    秦岭跳到桌子上坐着,一条腿晃来晃去,像条狐狸尾巴,一边啃着苹果一边问:“当铺?!”

    文青山:“不错,这家当铺名为聚宝盆!”

    秦岭嘴脸抽笑,嘟嘟囔囔的吐槽着名字起的不错。

    倪孜:“那这铺子不是左相的,又是谁的呢?”

    文青山现下也是和秦岭一样,藏不住事,当然只是面对眼前这些人:“是明德的!而且是明德家远亲的!”

    秦岭:“明德?怪不得左文夫今天那么着急将人接走,合着这是他们的金银之路啊!”

    文青山:“这铺子明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正常当铺里的当票都是一式两份,而且每家当铺都有那么一两件镇店之宝,唯独这家二者都没有,前几日我派人去探过,可里面的小二却说没有预约不能进,可这当铺赚的就是存续和倒卖差价的营生,哪里有谢客的道理!”

    秦岭担心这是左相故意丢出来的诱饵,不是不信任文青山的能力,只是想要更谨慎一些,便装作好奇的模样问道:“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文青山之前没有说,就是担心这是左相的手段,旁敲侧击努力求证,这才证实了结果:“不夸张的说,这京中的铺子有一半是我的,而另一半的地皮也姓文,我利用手头上的关系,让府衙彻查了一番税收,这京中私密的铺子不在少数,对不上账的也不在少数,可这家铺子,账面没有一点问题,这越完美就越有问题,而且啊,明德的远亲可控制不了吏部的人查账,我呢便找人盯了几日,这进去的人不少,可都是空着手出来的,这是当铺,怎会有人当东西进去不拿银子出来的?!不过这家店规矩严,外面进不去,那就打进他们内部,起初啊他们也不招外人,我用了点商业上了小手段,毕竟那块地皮的主人欠了我不少银子,这威逼利诱的,就将人送进去了!”

    秦岭星星眼里透着光,眼前的文青山哪里是朋友,这简直就是摇钱树啊:“青山,我以前只知道你有钱,竟然不知道你这么有钱!以前是我对你不礼貌了,以后你放心,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文青山一脸鄙夷的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说来说去都成你的了!”

    绿玲听了半天,也发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明德也不缺钱啊,这还能租房?”

    文青山听见绿玲的疑问,刚刚鄙夷的脸瞬间谄媚:“我查到这家铺子可不容易!这是他们的伪装,而且就算查到了,也跟明家没关系!更跟左家没关系了!”

    秦岭不懂做生意,可听文青山这么一说,也觉出查到此事不容易,更加明白常逾如此放心的将自己的产业悉数交给他管理,他是有些能力本事的!

    文青山继续说道:“这所有想办事的人啊,都会拿一块翠玉去当!若上头的人同意了,便会给他一张当票,标注着所需的银两,这翠玉进去的时候可能值一二两银子,可到你再赎回来的时候,便可能是几千两了!”

    秦岭大惊:“这哪里是用钱赎东西,这是用钱买官呢?”

    文青山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常逾的脑筋转的起飞,好像已经有了决断:“明德既然开始陆续的转移财产,我们就不能再给他留时间和机会了!”

    倪孜:“可这证据只够让明德伏法!我们斩其臂膀,会不会引起左相的愤慨?!”

    常逾:“就是要让他怒,让他疼,让他慌!否则光凭这一点,我们也难以扳倒他!”

    秦岭也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仿佛他越用力,左相也能疼的更厉害似的,几个人相视一眼,他们心里都明白,左相是和皇帝对立的存在,这么多年皇帝没能杀的了他,也是因为他拿捏住了实打实的证据,凭借着他手里的东西,只要左相没做什么谋逆的大事,皇帝都会护着他,因为护着他,就等于护着自己的秘密,左相这么多年小心翼翼,想拿捏住他的错处并非易事,倒不如利用此机会,让他主动慌中出错!

    入夜,秦岭只身潜进了聚宝盆,一边在心里骂着文青山一边又赞赏着这里的守兵防卫不错,几声猫叫之后,一个鬼祟的身影出现在了秦岭的视线,一身夜行衣,又带着蒙面,若不是一双狐狸眼还真隐匿在了这夜色当中!

    “你是秦二爷吧!”

    秦岭四下看了看,这样的防卫之下,别说人了,就是苍蝇也飞不进来,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

    秦岭:“你知道我?!”

    “掌柜的和我说了,若不是他,那能来接应的就一定是您!”

    秦岭嘴角的笑隐藏在面巾当中,这个文青山,早就知道这里守卫森严,书面上的证据递不出来,只能靠秦岭这种江湖人的本事,这是早就将他算进去了!看来他也不止会算账嘛!这里的防卫再严,挡得住苍蝇蚂蚁,唯独挡不住这只小狐狸。

    那人从怀中掏出用牛皮纸包裹好证据:“这是我偷拿出来的几张存根!本来这账目是在这聚宝盆的,可今天突然被人拿走了,我怀疑是送到了明府!若想铁证如山,还需要确认明德的私印!”

    秦岭仔细的将东西收好:“账目和私印的事,我来解决,只是我听青山说,他们每天都会盘账,少了这么几张,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相信文掌柜,也相信殿下!”

    秦岭看着眼前之人,这证据能用牛皮纸装封,一定是藏匿在水中了,想必得来不易,如此智勇深入敌营之人,不该被这些人钳制。

    秦岭:“我替他们给你一个承诺,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那人没接话,或许从潜伏进来的那一刻,他便没打算活着出去,催促着秦岭:“二爷快走吧,他们马上就要察觉了,明府那边还不知道这存根少了几张,我在这还能拖住一时半刻!给二爷争取些世间!”

    秦岭掏出一个瓷瓶来:“这药能吊住人的精气神,实在熬不住的时候服下,我们一定尽快来救你!”

    那人盯着那个瓷瓶,秦岭是江湖至尊,他的东西不会有假,这东西也或可是他的救命稻草,可一旦他们从这个瓷瓶查到萧王府,那么他们做的这些就全然无用了!犹豫再三,那人还是拒绝了:“这个时候过分清醒不如难得糊涂!我会尽力抗住刑罚,可若真的扛不住,也不会给他们一丝的线索!”

    秦岭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不知道文青山和常逾对于此人究竟是有恩情,还是有另一番意义,可他的无畏和牺牲,全然不是因为文青山和常逾二人。他也自然不能愧对这份信任,隐匿在夜色之中,那张普通的脸在秦岭心中刻画了深像!

    冯施毅在得到常逾的消息后,也换了衣衫,准备去给他们的计划‘火上浇油’!今日当值的小太监正在殿外哭,冯施毅赶紧上前去关怀。

    冯施毅:“这大半晌的哭什么?”

    小胜子赶紧起身,冯施毅在这京中的地位,可是仅次于皇帝,有些时候陪伴皇帝的时间比后宫的嫔妃都多,所以不仅外面的人为了揣测圣意,意图拉拢,宫里的人也想从冯施毅口中得道些什么,可冯施毅是个明白人,他太明白自己的身份,只能活在这宫里,而这威严不语,藏着心思,就成了他活下去的跟根本!

    小胜子对冯施毅尊敬有加,对于他这种小太监,能得冯施毅庇佑可算是登上了太监路里的仕途,不过小胜子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就想活着,不想当什么内侍官,只要能往家里寄银子就行了。

    小胜子:“是奴才无用惊扰了公公,库房里的西湖龙井没了,我觉着这越州龙井也差不多……”

    冯施毅故作警训的敲打,实则没用一点力气:“所以你就偷梁换柱了?!小胜子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难怪圣上发火,这圣上能将就能凑合吗?!”

    小胜子低着头,现在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伴君如伴虎,此时的他,已经不敢再进去了。

    冯施毅:“罚了你什么?”

    小胜子抹了一把眼泪:“一年的月俸!”

    冯施毅看着他也是可怜:“行了,你也别太伤心了,我房中还有些,你去取来泡上!我替你去送!我床边有个木匣,你也一并取来吧!”

    能到皇帝跟前儿侍奉的都是机警的人,这个小胜子也不例外,不过是他家老母亲重病,扰了心神,这才粗心大意了!

    秦岭在明府里如履平地,听着明夫人在正厅缠着明德要儿子,嫌弃的抠耳朵,可也正是因为明夫人的纠缠,秦岭才能如此顺利的比对私印,取得账目。

    小胜子端着茶水过来交到冯施毅手中,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样子,冯施毅仿佛也想到了当年的自己,若不是真的穷苦,谁愿意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当个阉人呢?

    冯施毅:“最近圣上忧心,火气又大,你年纪轻,难免有些疏漏,今儿我替你去侍奉,你且回去歇歇!以后莫要再犯这样的错了!”

    小胜子抹了一把眼泪,口中表露着感谢的话。

    小胜子:“这是您要的木匣!”

    冯施毅:“里面有块玉佩,你且拿着先应应急,我知你母亲重病,急需用钱,这玉虽不是什么名种,可也能当些银子救急!”

    小胜子看着木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收下:“这、怎么使得呢?”

    冯施毅:“就当是我借你的,我的亲人都不在了,留着这些东西也是无用,趁着你还有机会将亲人留住,就别留遗憾了!明天赶紧去当了给你母亲治病,当值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小胜子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公公大恩,小胜子没齿难忘!今后所有我能帮衬的,定然全力而为!”

    冯施毅知道,在这宫中,向上笼络人心靠的是共同利益,对下来说,恩情最是重要,只是小胜子没想到的是,这西湖龙井是皇帝最爱的茶,库房里没有那便是死罪,所以这所谓的没有,不过是冯施毅自导自演,为的就是需要一个衷心不二的人,而小胜子恰恰是他选中的人。

    冯施毅:“行了,我去给圣上奉茶,一会茶都凉了!你赶紧去洗把脸,歇歇吧!”

    皇帝见冯施毅过来,阴鸷的神色里没有缓和半分,冯施毅也不言声,只是卑躬奉茶,皇帝瞟了一眼,或许是刚刚打翻了茶水,现下有些渴了,便拿起来喝了个干净。

    皇帝:“还是你懂事!”

    知道皇帝需要什么,是眼色,能让皇帝接受什么,那是本事!而冯施毅两者都知!

    冯施毅见皇帝的态度有所缓和,这才开口:“圣上何必和一个孩子生气呢?气坏了龙体他那条命又不够赔!?”

    皇帝放下手中的公文:“怎么?你的命就够赔吗?”

    冯施毅自然听得出,皇帝这是在开玩笑,可这玩笑皇帝能开,他可开不得:“圣上可是折煞老奴了,老奴这三两重的骨头还得得您垂怜呢,哪能跟您相提并论啊!”

    冯施毅自贬的态度让皇帝几乎忘却了刚刚发生的事,冯施毅趁热打铁,紧着又倒了一盏:“老奴听茶农说过,这茶啊,第一盏涩,第二盏才有茶香,可这第三盏更是回味无穷!奴才再给您倒一盏,您尝尝是不是如传闻中所言啊?!也好让奴才长长见识不是!”

    冯施毅跟了皇帝多年,知道什么时候该装傻什么时候该捧着,这传言纯属冯施毅胡诌的,不过是见皇帝喝的急,算准了他口渴,还会继续喝!

    皇帝提盏品茗,不知是冯施毅的话先入为主,还是皇帝的虚荣心在作祟,只是这答案都在冯施毅的算计中。

    皇帝:“还真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冯施毅:“那这茶叶能得圣上欢心,那是它的福气!酒香不怕巷子深,这茶也一样,放在最里处,就算看不见,闻着这清香也能寻得到!”

    冯施毅绝口不提小胜子,却一直围绕着茶叶的话题,无非不过就是说小胜子没瞧见里面的茶,绝对不是故意糊弄皇帝的,皇帝也不是痴傻的,知道他想替他求情:“行了,知道你可怜那孩子,不过该罚也得罚!就从罚俸一年改为半年吧!”

    冯施毅赶紧跪下谢恩:“哎呦,那老奴就替小胜子谢过圣上了!”

    皇帝摆摆手,冯施毅虽然是在他登基后才跟着他的,可日久见人心,皇帝对于冯施毅还是有些许信任的:“你这老家伙还挺有面子!”

    冯施毅憨笑:“这不是圣上抬爱嘛!”

    皇帝靠在椅背上,手中的珠串簌簌作响,皇帝指着冯施毅:“你啊你啊,越老越不正经!”

    冯施毅装作得意的模样傻笑着,继而绕到皇帝身后,替他揉肩解乏。

    皇帝:“老大那边还没什么消息吗?”

    冯施毅:“还没有,想来应是顺利的!”

    皇帝一脸的欣慰,这样的神色是常逾打了胜仗也不曾有过的:“这么多年,老大也终于算是能拿起事儿来了!”

    冯施毅深知,皇帝因为自己是庶出的身份,所以对嫡子的名分十分在意,荣王又是长子,为了他,皇帝可是追封了他的母亲为后,虽然只是个追封,可有了这个名分,荣王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从而,皇帝对他的期望远胜于其他人:“这龙生龙凤生凤,荣王殿下毕竟是圣上您的血脉,怎么能差的了呢?”

    皇帝明显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毕竟冯施毅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如何他心中想要答案,哪怕冯施毅是在骗他,有些事期待的越高,越不如意的结局才会让人清醒。

    皇帝:“听说老三在贡院查了一通?查出什么了?”

    冯施毅不知道皇帝身边除了之前的扈慈还有何人,可这个消息绝对不是左相自己告知的,也就证明他身边还有冯施毅不知道的势力存在,而这份势力,足以知晓京中的消息脉络!

    冯施毅小心谨慎的如实相告:“只是听说贡院昨夜失了火,三殿下怕您责怪,让所有的小官人重新补了份考卷,但好像发现了些什么端倪,只是没等处置呢,左大学士就将明德明大人带走了!”

    皇帝:“明德?他怎么在?”

    冯施毅按照常逾的要求实话实说,知道这也是常逾布局的其中之一,他只需要按照实情全盘托出就好,既不得罪人,也能维持皇帝的信任:“说是明公子也是今年秋闱的学子之一···”

    冯施毅没有点明,明德在朝中一直是趋炎附势,属于左相一党的,见皇帝缄默,冯施毅察觉到,他对此事的态度一定不是刚刚知晓的,贡院里的水深多少,或许他早就知晓了。

    冯施毅见皇帝不应不问,便转了话题:“还有,扈明已经到了,一直在等您的吩咐!”

    皇帝原本有些困倦的神色瞬间精神:“没闹吧!”

    冯施毅:“没有,他自幼被秘密养在京中,他的武功虽不如扈慈,可性子狠辣决绝,也比扈慈更听话!”

    冯施毅是知道皇帝想听什么的,扈慈身上的江湖气太重,也牵扯了不少江湖纷争,所以有些事根本不受控,而他这个儿子,是皇帝为了威胁他,美其名曰养在京中的,可实际上,也算是个质子了!

    皇帝刚刚温和的神色忽觉凌厉:“要对康王下手,朕还真有点不舍得!若不是他非要探查皇兄的死,朕也不至于留他不得!”

    冯施毅:“是啊,还是左相有本事!几句话便将那些证据和疑虑应付了过去!”

    其实常逾早就告诉了冯施毅,先帝的死跟什么补品根本没关系,可康王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人物,左相能应付他,靠的是真本事,这份本事,足以让皇帝忌惮,冯施毅踩一捧一,也顺势将自己摘了出去,一面将左相夸上天,一面将康王贬到地上,这样一来,一定会引起皇帝的激愤和怀疑,也会让他对左相更加忌惮!而这份忌惮,就是功高盖主,过河拆桥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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