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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2 章

    重阳登高,呼朋引伴,本是佳节相聚之日,确是当今圣上皇权掌控路上的至黑时刻,朝阳已至,朝服加身,那一刻的康王已经不在顾忌任何人任何事,年少的抱负在这一刻,终究要展露殆尽,天空万里无云,仿佛老天爷也想清楚的看一看这民间的争斗会是哪一般精彩,绣袍云鹤,墨金浑成,秦岭跟了他一路,解决了不下于三波的黑手,也越发的认定,他所知道的事,一定是能掀翻整个朝堂的!

    宫里的内侍看见康王,赶紧上前拦着朝臣都在朝堂之上,康王无诏入宫,这是大忌:“王爷,您现在应该在府内禁足…”

    康王挺身于世:“本王持圣祖御赐的幡杖,交友邦之建交,行过诸国,是我大齐使节,谁敢拦我?!”

    小太监害怕皇帝,可也害怕眼前人,两边都得罪不起:“王爷!您别为难我们做奴才的…”

    康王没有废话,挥仗将人打晕,这一幕,倒是给宫门外正在擦匕首的秦岭吓了一跳。

    康王气势如虹,手中的幡杖可是圣僧献给齐国圣祖皇帝的,当年康王就是手持此幡杖,与诸国签署了和平之约,此物不仅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就是整个大齐,也是有另一层深意的。

    康王:“此幡杖是圣祖御赐!陪本王行诸国,走万里!堪比尚方宝剑!今日我要面圣,拦我者死!”

    这番气魄,可谓是雄伟壮阔,看的秦岭都想冲进去跟着他,只是他只答应了护送他到宫门口,毕竟若秦岭再跟着,恐怕就要暴露常逾他们有所勾结了。

    冯施毅得了消息后赶紧凑到圣上身边:“圣上,康王在外,请求面圣!”

    皇帝脸色一沉,神色窘难,冯施毅怎么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低声说道:“拦了,可王爷手持圣祖御赐的幡杖…”

    还没等冯施毅说完,康王铿锵有力的声音便从大殿之外传了进来,一声声的臣弟请求面圣!让皇帝更落不下来面子,只能让冯施毅将人‘请’进来!

    康王:“臣弟今日有要事谏言,特请觐见,所犯之罪还望皇兄恕罪!”

    皇帝咬着牙让其起身:“今日重阳,朕命人晚上备了家宴,康王也留下来一起吧!”

    皇帝想用家宴来堵住康王的嘴,可康王费尽心思来此,可不是为了吃饭的,而且皇帝口口声声唤他为康王,这是君臣之称,并不是家族兄弟。

    康王:“佳节盛景,本是重阳思亲,臣弟每每思念皇兄涕零难挨!”

    皇帝假意:“是啊,朕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了…”

    康王:“臣弟所指并非是圣上,而且先帝,大皇兄宽仁,却突然暴毙,臣弟每每念及于此,都愤慨难平,蹊跷不然,追寻数年,也终得线索!”

    龙椅上的龙头扶手,几乎要被皇帝捏碎,朝中人臣也早已不是先帝在时的那些人了,得知先帝之死颇有蹊跷,唏嘘不已!

    皇帝指着康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康王不惧皇威,总是这么多年他用杀气裹挟的皇权,可在康王手上,也是沾染了鲜血的:“先帝是臣弟的皇兄,亦是圣上的皇兄,想必圣上的心情也同臣弟一般!如今先帝死讯存疑,难道圣上不想查个水落石出吗?”

    皇帝哑口无言的模样,就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心虚,可又不得不装作担心的模样:“先帝宽仁待下,手足之情难忘,若死讯有异,朕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知康王手中的线索究竟是何物啊?”

    何物二字一出,就已经证实了一半,不是毒物便是利刃,帝王之棺,不可能再行开馆之举,他们要赌的,便是这二分之一的概率?

    康王:“我查过先帝的脉案,脉案上所书,先帝在暴毙前的脉象康健如常,可每日的膳食均为进补之物,试问这人本无虚浮之像,何须如此进补?!”

    皇帝在听到进补之物算是稍稍放心,因为他清楚,先帝的死因不在于此,可康王的能力不容小觑,皇帝处处小心谨慎,言语之间还是难免试探:“滋补之物有何不妥了?朕也进了不少,没见有何异常啊?”

    康王:“普通进补之物不过是参片枸杞之类,这些东西就是日日进些也无妨,可先帝生前所用,皆是些鹿茸,虎骨之类的,这些东西平日里吃点也就罢了,可日日进,必定会血涌上泉!”

    皇帝虽说稍稍心安,可他并不希望康王查下去,谁知道他会不会顺腾摸瓜,找到先帝真正的死因:“可这算不得是证据!”

    康王:“甄相离世前交给臣弟一封书信…”

    皇帝越发的紧张,汗珠已经涔涔入襟,虽然表面上还是装作泰山之姿,好似此事与其全然无关似的,可细微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信中所书,有人在先帝生前的膳食里增添加了相克之物,有极补之物做底,加上相克之膳,会使人体,内虚外溢,一旦急火攻心,必会暴毙!臣弟也探查过此事的真假,只是先帝殡天之后,负责御膳和龙体的太医也陆续暴毙,甚至连身边内日侍也不见踪影!”

    “这下属以表衷心随先帝而去,本是光宗耀祖的事,怎么在王爷口中,便成了疑点了?!”

    “若是衷心随主,陪陵之时大可以死效忠,为何要等到数月之后再表衷心?!”

    “此事关乎皇家颜面,而且先帝殡天已有三十余年,定局之势,不可扰先帝安宁!”

    朝堂之上,有人想浑水摸鱼,有人想表明忠心,反正这些话大多都是向着皇帝说的,毕竟龙椅上所坐之人,才是真正的皇帝!

    常逾在此刻站出身来,吓的宁王是拉他也不是,不拉也不是:“父皇,儿臣以为,此事滋事体大,不容有误,既然存疑,就应当彻查!”

    皇帝横眼,若不是坐在龙椅之上,此刻恨不得这巴掌就抡过去了!

    左文夫看出了皇帝的窘迫,也站出身来:“既然此事已经存疑,臣以为应当彻查!以免今后再有此流言蜚语,污蔑了良人?”

    左文夫这么多年行事和左相颇具一风,唯独比左相低调许多,此刻提出彻查,不会是贸然觐见,也更不会让康王查到自身。

    左文夫此话一出,定有左相一党出来接话:“此事,该查!可甄相以自缢进书,这书信的可信度也颇有微词,微臣以为,现今先帝治朝老臣也回归乡梓,现今朝臣对往事之案亦是无从下手,微臣上谏,应以本朝新职为主查,左相监正!以正视听!”

    皇帝:“嗯,说的有理,只是左相离朝养病多年,为了此事劳心,朕亦是于心不忍,左大学士,令尊身体如何啊?”

    左文夫跪地叩首:“父亲常常教导微臣,事躬亲为,衷心为民为主,尽全力为我大齐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得圣上轻信,微臣愿替父接旨!”

    皇帝:“那便、有劳左相了!”

    秦岭困的不行,直接靠在马车上打起了瞌睡,身边的马车一个个的离开,偏偏独留下了他们一家,秦岭眼皮都不抬,别家再喧闹也与他没半分关系,过了一个多时辰,常逾才从太极殿里出来,秦岭瞬间惊醒,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吓了田绛一跳:“怎么了?”

    秦岭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阿逾要出来了!”

    田绛不像是秦岭,有那样的本事,也有着和常逾一样的聪慧,可他一点也不担心:“可终于要出来了,我还担心会出什么事呢?”

    秦岭嘴角抽笑:“田伯,您这呼噜打的,比那宫人敲的梆子都响,哪里像担心的模样?!”

    田绛憨笑着,一副老小孩的模样:“有二爷你呢!我还操心个什么劲啊!不过殿下这么久没出来,圣上不会将这案子交给殿下办吧!”

    秦岭睡的有点口渴,在马车里找了水来喝,顺手给田伯也倒了一杯:“不会,在圣上眼里,阿逾是个严律法规的人,万一真的查出真相了怎么办?哪里会有人给自己使绊子的!不过是挨了顿训斥,让他做好自己的事,安分守己罢了!”

    田绛:“那现在翻不了案!那这康王不是白来了吗?”

    秦岭不以为然,盯着鞋尖上沾染的几滴血迹,嫌弃的不行,和常逾待的时间久了,这洁癖的毛病也逐渐展露。

    秦岭:“这趟来本来也不是为了翻案啊!而且咱们知道真相,不也没让康王说吗!”

    田绛一直以为,康王来此是为了说出先帝死亡之谜的,毕竟昨天他们刚刚知道先帝死亡的真相,可秦岭的话让他惊愕:“合着康王没说这花的事儿啊!那咱们是来干嘛的?!还让二爷你来护着?”

    秦岭:“相比过去的真相,现在活着的人更为珍贵,能将赈灾款被中饱私囊的贪吏,一定在朝中有所地位,阿逾这是要借当年的事,让他们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件事上,顺便给皇帝敲个警钟!也连同保下了康王的命!”

    田绛被秦岭说出的这些事,真不知道他们这脑子都是怎么长的,怎么能同时想这么多事儿呢:“殿下怀疑左相?!”

    秦岭:“我查到了些线索,这杀甄相的人怕不就是左相派来的,而且他府里的官银比国库都多!”

    田绛握紧了腰间的佩刀:“那咱们直接掀了他相国府不就得了!”

    秦岭将他隐隐出鞘的按了下去,示意他镇定:“这说的容易,甄相死后,摆在明面上的就只有康王,不管是皇帝还是左相,都想在他禁足期间杀了他,只有让他如此暴露在众人面前,他们才会有此忌惮!”

    田绛:“可殿下从未说过这些啊!”

    秦岭:“这还用说吗?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田绛:“那下一步呢?”

    秦岭一脸的坏笑:“皇帝不是让阿逾做好自己的事吗?那咱们就如他所愿!”

    田绛:“你是说买官卖官的事儿?!”

    秦岭不说话,只是笑着,算是默认了这个答案,困倦之气再次席卷,今日起的太早,又打了一路,这只小狐狸不直接进入冬眠期就不错了。

    秦岭:“田伯,我太困了,一会回去就直接养精蓄锐了,马车里给阿逾热着梨水,一会阿逾出来记得让他喝,对了,劳烦您帮我告诉赵婶一声,晚膳我就不吃了,给我留两块糕就成!”

    田伯对于这样的劳烦可是甘之如饴,只要是跟赵婶有关的,田伯都是愿意的,憨憨的答了好几个成字。

    晚上,秦岭只身溜进了贡院,果不其然,这看守卷子的官员一个个玩忽职守,就剩一个打更的老头,秦岭努努嘴,随手倒了些火油,看着那老头有些打瞌睡的模样,秦岭可不想伤及无辜,在巷子深处丢了些铜钱后,学着野猫的叫声将那老头吸引了过去,老头从破口大骂到感恩野猫,不过就是几步路的功夫,只是再回去的时候,存放考卷的整间院子,已经火光冲天,有了秦岭这火油的帮衬,这些考卷自然烧的更加迅速,等火灭后,这间院子除了个空架子,便也剩不得什么了!

    第二日一早,常逾就带着田绛等人来到了吏部,要了今年秋围的名单,让田绛带着人按照上面登记的人名地址将人一个个的都带到了吏部,吏部的人不知道常逾这是何意,想派人出去打探,却遭到了秦岭这只拦路虎,今儿个人能进来,可别想出去一个!田绛按图索骥来到了齐府,这齐海林虽说只是个翰林院的编俢史,可他家太爷,那可是先皇太傅,田绛对科举一事并不感兴趣,没想到这这乡试第一名是齐太傅幼孙!

    要说这世族之后进了乡试也不足为奇,可这理蕃院监察使明德的儿子可是纯纯的纨绔子弟一个,搂着歌姬在春塌上是颠鸾倒凤,带走的时候,人还躺在床上没醒酒呢,明德得了消息赶紧过来拦着。

    明德:“你们这是做什么?”

    田绛也是见过世面的,一个明德,他自然应付的来:“呦,明大人在啊,我还以为明大人不在府中呢?!我奉萧王殿下之命,请诸位进了会试的小官人入吏部一叙!”

    明德知道常逾的为人,绝不是一个结党营私的人,昨日刚刚在朝堂上主张彻查先帝死因,这个时候请他这个小人物的儿子叙旧,绝对不正常,而且他这个儿子除了结交纨绔,不认识其他人,他们哪来的旧可叙啊!

    田绛是常逾的人,明德也不好直接得罪,便以退为进:“我儿昨夜吟诗吃醉,见到萧王殿下,恐有伤大雅,不如待他醒酒之后,下官亲自带他去拜见萧王!”

    田绛:“明大人过谦了不是?世人都说这今年的会试里有一位太白诗仙,醉酒之后诗歌鸣古,明大人何必孤芳自赏呢?!”

    明旭摇摇晃晃的上了轿子,不知调高低后的夸下海口:“爹,这萧王殿下要听儿子我吟诗,那是他对我青眼有加,你放心,儿子定给他做首惊天地泣鬼神的诗作来!”

    明德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足够昭然若揭,他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模样,自己太清楚不过了,可现在人在田绛手中,他是抢不得也打不得,偏偏田绛是有备而来,将他的后路全都堵死了。

    田绛高声:“来人,起骄!小官人可是上宾,怠慢不得!”

    明德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田绛将人‘抬走’,这般大费周章,还以礼相待,他想反咬一口说被劫持,都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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