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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9 章

    两个人交谈甚欢,仿佛这牢中只有他们二人一样,白长梅在他们眼中已然是一个死人了,常逾握着秦岭的手腕,只觉得他的手腕冰冷,不免有些心疼,将褥子里的汤婆子取出来,塞到他的手中:“前些日子忙的紧,没有仔细听你说,你去医药谷的事!趁着今日有空,你与我说说!你身上这毒,究竟如何解?”

    秦岭在元庆府的时候犯过一次狐毒,所以白长梅也是知晓的,甚至江湖上的消息,都是白长梅告诉康王之后,才流传出去的,只是众人并不知晓秦岭身上毒物的名字,只知道每年冬日会犯数月罢了。

    秦岭脑海里暴风旋转,旁边若是有个风车,都能被秦岭脑子里的风吹的转。还好秦岭有些说书的本事,信口胡诌的话是张口就来,不过这次也编了个靠谱的,毕竟太顺畅,以常逾的性子,一定不会信:“按照画蓉姑姑的说法,须得在狐毒开始弥散,婴毒爆发之际解毒,为了保险,好像还请了他们医药谷的什么高手,回来的匆忙,我也没细问,反正说是能解,要我提前过去就行!”

    常逾将杯中酒一口闷掉:“只是九尾绽放,你还要有一次苦楚要受!”

    秦岭:“自己吞下的因果,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看着秦岭如此无所谓的说出过往,常逾是更加的心疼:“要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

    秦岭:“我可不这么想,哪怕是现在认识你,我也是觉得值得的!当年服下狐毒的时候我只想活着,嫂嫂所说的活成自己的模样,我根本不敢奢想,可你看现在,谁人不尊我一句二爷,是你帮我活出了自己!”

    朋友之间交心,是以信任为基础,秦岭和常逾如今已经是生死之交,其实白长梅没有背叛他,他也是有机会可以与常逾成为朋友的,烛火,月光,羊肉,恶劣的环境,好似当年他们在元庆府的时候,可是白长梅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你插了朋友一刀,不管是拔与不拔,伤害永远都变不了···

    康王在府中坐了一夜,而康王妃亦是一夜未归,此刻的口味几乎可以笃定,康王妃一定是知道了芷芜的存在,终于,在天际之间即将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终于做出了决议,塔西跟着康王,飞身上马,扯下缰绳,只留一支马鞭,准备去萧王府要人。

    康王妃被五花大绑的捆在离大门最近的屋子里,郑姑姑在宫中多年,也帮着颖妃处置了不少犯错的宫人,对待这种不能自戕又要逃走的捆人法子,那可是轻车熟路,倪孜要的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这是离间的第一步,将芷芜和康王妃分开来,不管康王选了哪一种,这嫌隙定然是生了的!

    十七受人之托,来给萧王府镇宅,和珺娘一前一后的跟在倪孜身后。倪孜也猜到康王一定会坐不住,一直在等着康王,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忍住这么久。

    绿玲打开门的时候,险些被塔西敲门的力道推翻,若不是文青山扶了一把,没准还真是要摔了。

    倪孜将人拉到身后,依旧规矩的朝着康王心里:“如今萧王府只剩下我一个妇人,王叔深夜来此,怕是不妥吧!”

    看着倪孜如此装腔作势,康王更是难掩怒火:“以为你是个老实的,没想到你和老三是一路人,现在你还在这装!?”

    倪孜:“王叔这话说的,倪孜怎么听不明白呢?”

    康王:“王妃可在你这?”

    倪孜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王叔说的可是婶母?自几日前,我在大理寺前击鼓鸣冤,婶母来瞧我过第一眼后,我便再没见过婶母!”

    倪孜特意侧了半步:“王叔若是不信,大可以进府查探!”

    倪孜以退为进,完全不怕他入府查探,毕竟皇家的名声,康王更是不敢玷污半点,康王看见珺娘,忽然明白这个局就是常逾和珺娘联手,特意为他设计的。

    康王:“怪不得你们能找到芷芜,这也只有珺娘做得到了!”

    珺娘也不怯场,受了康王的称赞:“这只是见面礼,康老王爷还是想想下一步棋怎么下吧!”

    康王只是瞥了一眼塔西,便被珺娘捕捉到:“别看了,就算他们打个平手,别忘了还有我呢?你们觉得在看见我之后,我能让你们全身而退吗?!”

    塔西蛊惑人心靠的是音律,固形于表,珺娘媚骨化于无形,她的香是勾人魂魄的锁链,也是要人命的钩锁,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完全取决于珺娘的想法。

    康王:“你们手中明明有可以证明齐逾清白的证据,为何还要去击登闻鼓?”

    倪孜也不再掩饰:“自然是做戏啊,否则怎么能引出王叔和婶母呢?我家殿下说了,不必您去沉冤,毕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伤王叔的脸面啊!王叔还是想想,芷芜姑娘还活着的事,怎么与婶母说吧!我身子沉,便不送王叔了!”

    关门之后,倪孜瞬间冷了脸,变脸的速度让倪孜都不禁称赞,这个女人不简单!

    倪孜:“绿玲,让郑姑姑将人放了吧!”

    绿玲有些为难:“咱们这么费劲的将人绑来,这就放了?”

    倪孜没解释,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听我的!”

    绿玲不甘心,可也不得不提倪孜的,珺娘笑着她的单纯,她是长安的侍女,在深宫之中还能存有这样的心性,也是难得了,若是可以,珺娘也希望自己能留有这样的心性:“傻丫头,你家主子这是放虎归山!康王妃是虎,康王就算不是,在芷芜的事上也不会退步,亦会成为虎,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们如今生了嫌隙,留着他们斗,才是我们反击的机会!”

    绿玲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的模样可爱极了,更是逗笑了珺娘。

    大理寺少卿李彦青带着报呈来太极殿尊禀,皇帝看着州县的报呈,朱笔御批,勤政勉工。

    皇帝手中随意的摆弄着珠串,看似不经意,实际心里太想知道这个答案了:“你之前的奏呈里已经说了白卢氏死亡之期的蹊跷!可有什么新的佐证了?”

    李彦青跪地秉明:“臣已开棺验尸,根据仵作验尸的情况,白卢氏的死期确实与户部的记录不符!”

    皇帝反过来问道:“那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彦青是个严谨的人,该说的证据他不会少说,不该他臆测的他也不会说:“从仵作验尸的毒物检验来看,白卢氏所中之毒是□□,若萧王殿下想要牵制白卢氏,这药似乎起不了牵制的作用,微臣走访过一些药铺,从黑市得知,白卢氏在死前买过□□,而且从元庆府的消息来看,白卢氏确实是患病许久,这倒像是难以忍受病痛,自我了结!”

    皇帝:“继续说!”

    李彦青:“早在白大人与新郡主大婚之际,学政里就有人发现了这一点,只是这话没递到圣上跟前,而且,微臣准备开棺之前,也有人意图不轨,若不是您派了宋大人协助,这白卢氏的尸骨此刻怕早已成了灰烬!”

    李彦青没将话说透,有些时候装糊涂也是以退为进,毕竟皇帝只让他查萧王是否利用白卢氏的死牵制白长梅一事,其他的可与他无关!

    皇帝明显有些怀疑:“这怀律是被人算计了?!就凭他一个白长梅?!”

    李彦青:“算计不算计的微臣不知,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微臣只信证据!”

    李彦青拿出两张信来,冯施毅赶紧将东西呈上来给皇帝。

    李彦青:“圣上请看,这信是白大人所呈的证供,为保公正,微臣从内阁取了几封萧王殿下同期的奏呈!”

    冯施毅又将新证取给皇帝,只是皇帝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这笔记倒是像一人所书!这印鉴···”

    李彦青:“既然是给白大人的私信,不覆印鉴倒是寻常!”

    皇帝有些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李彦青:“圣上不妨闻闻这两张纸!”

    皇帝按照大理寺少卿的话,仔细的辨别一番,心里有些打鼓,又交给冯施毅辨明。

    冯施毅:“白大人所呈的书信上有檀香的味道,另外一张倒是没有!这王亲贵胄家中焚香乃是常事,有没有可能是写这奏呈那日,换了香料或者是忘了!”

    李彦青:“微臣调取了不少,请圣上辨明!”

    皇帝和冯施毅闻了半晌,又仔细比对,最终发现了端倪:“自打怀律从兴城回来之后,这报呈都没有气味!”

    李彦青:“不错,可白大人所呈书信的日期,明明在殿下从兴城回京之后,可这檀香之气是扑鼻而来啊!微臣问过萧王殿下府中的家丁,自萧王殿下从兴城而归,便带有咳疾,闻不得香气,自与县主成婚之后,桌案上留有的蕴意便只有茶香和枇杷梨露!”

    皇帝指着信对着冯施毅说道:“你别说,近几日的还真有点枇杷膏的味道!”

    李彦青:“这果香茶香与香料不同,搁置几日便会消散,想必白大人还不知道此事呢!”

    皇帝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怀律在元庆府待的时日不短,白长梅知晓他的习惯亦是寻常!此案你办的不错,先回去休息吧!”

    大理寺少卿刚要上去将证物取走,便注意到皇帝将手按在上面,大理寺卿明白,这是要他先装傻,至于萧王殿下的清白什么时候公诸于众,还要看圣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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