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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8 章

    来的人是常逾早就算计好的,只是按照时间晚了一两日,康王看见常逾的时候,有些愤恨,也有些敬佩,常逾看着康王,嘴角的得意毫不掩饰,都走到这一步了,没道理再装像了。

    常逾将梨子和被褥一次放好,丝毫不避讳这些本不属于天牢里的东西,康王不会只身前来,常逾自然也不会,不过不管来的人是谁,都不会是秦岭的对手。

    常逾:“想必王叔已经知道芷芜姑娘了,天牢简陋,就不请王叔坐了!”

    康王看了看四周,桌案,沉墨,果子点心,狐裘温酒,这哪里是天牢,倒像是过起了日子,不过康王不是来追问此事的,常逾的话已经足够明显,显然是不打算再和他演戏,是要和他直接站在对立面了。

    康王:“你并不惊讶,看来我是找对人了!从前还真是小瞧你了!”

    常逾倒了杯茶,自酌自饮,好似眼前全无这个人一样。康王眯着独眼,狠觉于厉,只是常逾有着不输他的凌厉:“所以你是故意让我们觉得白长梅被学政所纠,主动提及白卢氏的?”

    常逾不置可否,担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白夫人已死的现状改变不了,不管是怎么死的,这世间都是变不了的,主管刑狱之事还敢查到皇子头上的,除了刑部,还有锦衣卫和大理寺,白长梅身在刑部,皇帝自然不会将此事交给刑部主审,那么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大理寺,都会向着常逾,不管皇帝信不信任宋驰,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此案也不会交给曾经是常逾师兄的宋驰,那么这桩案子会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大理寺的头上,而大理寺的少卿李彦青与常逾有些交情,办事虽然拖沓些,但却是个心思缜密,刚正不阿的人,届时必定会开棺验尸!

    康王自然知晓现今此案的进程,大理寺迟迟没有决断,就算朝中一边倒似的说着常逾的不是,圣上也不曾施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还以为你是独闯朝堂,没想到手都伸到大理寺了!”

    常逾自顾自的下着棋:“王叔可是抬举我了,这个坑是你们自己挖的,只要白长梅不提及我是毒害,大理寺的人也不会顺势查验白夫人死亡时间!现在或许我不是好人,可在学政那些人的眼里,白长梅是个不顾发妻新丧,靠着迎娶西宁郡主往上爬的人!而这些话,就算王叔可以隐瞒,也可以堵住学政里那些人的嘴,可堵不住父皇的心思!”

    康王:“你以为因此就能全身而退了?”

    常逾落子云中:“王叔能来找我,证明现在的朝中对我和白长梅的看法,至少有了松动,是五五分!还是四六分啊!”

    康王的神色几乎是暴露了心中所想,常逾所猜的丝毫不差。

    常逾:“接下来,就是要查验那些信件的真伪了,我自信没有写过,这所谓的证物也未必是能定我的罪的!我知道,王叔所找的人,定是心思缜密,技术卓绝,堪比以假乱真的,可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康王自信李彦青找不到那些信的错处:“是吗?”

    常逾抬眼,指缝中的棋子自然而然的落在棋篓当中,背靠木椅,一副尽在掌控之中的模样:“事到如今,我倒也不怕告诉王叔,我自兴城而归,咳疾不断,后来孜儿为了我的咳疾,断了我房中的香,日日以枇杷甘露相熏,巧的是,自那之后白长梅并未于我有无书信往来,这笔迹可拟,却忽略了纸香!”

    康王心中一凉,本以为折了白长梅是弃车保帅,没想到,倒是反过来被常逾利用了:“你倒是比老二老五算的都远啊!”

    常逾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个称赞:“多谢王叔夸赞,不过这一路也多亏了众人辅佐!用一个人就想搬到我,王叔怎么就不知道须得找一个没有后路的人呢?”

    得知此计不成,芷芜又落在了常逾的手中,康王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在硬碰硬了,便缓和了语气:“你到底想要什么?!”

    常逾嘴角的得意逐渐上扬:“这得问王叔,愿意拿什么和怀律交换,对了,我若没猜错,王叔不会只身前来,王妃娘娘独自在王府···”

    康王不敢相信的指着常逾吼道:“卑鄙!”

    常逾起身,本就高于康王的他,将这里的气场悉数压在了眼前,将他的手指压下去:“王叔这话说的多好笑啊,花将军的命不是命,怀律的命不是命,可裘落的命呢?死在东瀛的那些裘家军呢?王叔说我卑鄙,还是多照照镜子吧!”

    康王得知,现在已经不是局面向着谁的问题了,而是康王妃和芷芜的命脉:“把人放了,本王自会在圣上面前替你陈冤!”

    常逾乘胜追击:“陈冤一事,便不劳烦王叔了,我自幼在锦衣卫长大,所谓的冤屈全靠我愿与不愿!现在我拿捏住了王叔的咽喉,又有芷芜在手,王叔还是想想,要和我做怎样的交易吧!提前说一句,白长梅的命我可不稀罕,我给过他机会,便不会再给他第二次!”

    康王的独眼透着凶狠毒辣,可常逾还是那般翩翩公子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哪怕身处牢笼,也有逆风翻盘的本事。

    常逾背对过身去,拿起刚刚沏好的茶,如同拨云见日一般吹着上面的水晕:“本王知晓,王叔的筹谋中,王妃出了不少力,你说我若是将芷芜姑娘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婶母会不会中计?王叔可以回去与其商议一番,是奋力一搏,还是就此罢手,本王就在此等着王叔的消息!”

    康王:“你不怕我在这杀了你?”

    康王的威胁声还没入常逾的耳中,便听到嗖的一声,枣核引起的一阵风直接从康王耳垂划过,看着常逾稳如泰山的喝茶,康王也只能忍下这一口恶气:“塔西,我们走!”

    回去的路上,康王看着手中的珠坠,愁思良久,康王妃善妒,不准任何年轻貌美的女子出现在康王的身旁,如今若是如实相告,芷芜活着,她定然不能接受当年自己骗她,甚至还会让塔西杀了芷芜,可如今芷芜在常逾手中,若是让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康王妃,这个后果更是难测,想到这,康王不禁揉了揉几乎要炸裂的脑袋,左右为难也不过如此了吧。

    常逾本以为今晚能睡个好觉了,却没想到,临睡之前,看到宋驰将白长梅押了进来,宋驰并没有给常逾过多的提示,可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他的计划无比顺利,秦岭并没有提前告诉他宋驰的到来,想必是跟着康王离开了。

    白长梅望着牢笼对面的常逾,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心中开始打鼓,纵然他此刻展现出泰山崩前而不失颜色,可不断下咽的动作已经展露了他心中的慌张,常逾只觉得可笑,以为傍上了康王,娶了西宁郡主,就当自己是康王的乘龙快婿了?他莫不是被劝的丢了脑子,西宁顶上不过是个功臣之后,跟皇家血脉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就算西宁是皇室女,可这皇家最冷薄的就是血脉亲情!

    白长梅赶紧钻进潮湿的被子里,背对着常逾,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似的,常逾也不理他,常逾之所以不贪恋那个皇位,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没这个欲望,更多的是他了解自己,没那个慈心圣道,他骨子里的冷和狠是在锦衣卫多年养下的,丢不掉,舍不弃,不过是因为些顾忌,让一些心善之人觉察他或可是个可担大任之人。

    秦岭办完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天牢,手中不仅晃着钥匙还拎了坛酒,肆无忌惮的打开了牢房的门,还故作敷衍的将门半锁着,常逾放下手中的书,视线直直的盯着秦岭。

    秦岭四下的逛着,觉得这地方除了晒不到太阳也是不错的,只是还没等夸赞,转头就看见常逾正盯着他:“干嘛?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不得不说,秦岭这张脸无论是第多少次看,都觉得惊为天人,只是常逾现在学会收敛自己的笑意。

    常逾:“这么光明正大,看来是外面的狱卒偷懒了?”

    秦岭:“出去办了点事,正好赶上这些狱卒贪喝吃醉,我就溜了进来!”

    秦岭这是话里有话,天牢不像他处,这些狱卒不会偷闲,联想到白长梅,常逾知道这或许是皇帝的手笔,秦岭到了这跟到了自己家似的,一点也没在意,甚至绕出常逾的牢房,走到了白长梅的牢房前,他知道白长梅没睡,故意吹了个口哨,见白长梅没动,秦岭看了常逾一眼,回到了常逾的牢房里,寻了个草垛子盘着腿坐下,将买来的炙羊肉铺展开来,常逾转身拿了两个杯子给他,两人无言的默契现今是连个眼神都不需要了,见常逾起身,秦岭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要做什么,只见常逾将被子抱来:“这牢中湿冷,垫些东西坐,免得一会腿疼!”

    秦岭挪了挪屁股,坐在常逾特意给他坐的椅子上:“倪姐姐说了,这酒你不能多喝,最多三盅!”

    秦岭拿了块羊肉嚼了起来,开心的晃着身子。这牢中湿冷,有一杯热酒最是能暖身,可见秦岭只给他倒了一杯,不禁问道:“你不喝?”

    秦岭:“倪姐姐说,我身上的伤未愈,暂时不让我喝!”

    常逾宠溺的摇摇头:“以前我的话不见你听,她的话你倒是听的紧!”

    秦岭:“我可是好不容易有个姐姐的,你可不能欺负她,姐夫!”

    秦岭故意加重了后面的这两个字,这句姐夫叫的,常逾直接闷了一口酒进去,见常逾有些生气,秦岭可是高兴的紧,攥着拳头伸向常逾。

    常逾:“什么意思!”

    秦岭:“我给你带了个礼物!猜猜是什么?”

    常逾:“我不猜你也会给我的!”

    秦岭晃着手指头:“那可未必!”

    看秦岭是真不想给,常逾便也猜了起来:“消息?果子?印鉴···”

    在得到秦岭全部否认的答案后,常逾也没了些耐心,尤其是看到秦岭这样欠打的表情,常逾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准备扒开秦岭的手来看,只是还没等常逾动手,秦岭忽的打开手,吓了常逾一跳,定睛一瞧,手心里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常逾:“礼物呢!?”

    秦岭:“都说礼轻情意重!”

    常逾咬着后槽牙说道:“是真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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