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一股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许知意自在地趴车窗上说:“你比我记得清楚,是不是我的舞蹈跳得太好,让你忘不掉了。”

    社团招新日,表演一场接着一场,这一天学校放开禁令,学生可以穿校服以外的衣服。

    校园里的少爷小姐们家底厚实,在这难得的日子里,手中高定品牌的袋子装了不止一套衣服。

    校园成了争先恐后展示衣服的秀场,许知意只一件白色吊带裙,裙摆大到不用可以旋转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珍珠白蔷薇花。

    一件非常适合跳舞的衣服,一位非常会跳舞的舞者,两者都那么完美。

    “你当时在专心致志地跳舞,大概是不知道我是观众席的一员。”

    闻声而动的男生将那一小块空地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打扮得个性张扬,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东西往自己身上套,谢玉成异于常人的混血面貌都难寻踪迹。

    “我刚想说我们是有两面之缘的同学,既然我没看见你,那就不是见面了。”许知意眼泛得意地说:“我果然没有记错,我们就见过一面。”

    许知意的记性一向很好,要是见过谢玉成她应该能想起来才对。

    谢玉成对着她笑了笑,许知意骨子里是一个自信张扬的性格,证明自己是对的后她总是不用谦逊掩饰兴高采烈的情绪。

    窗外夜色迷离,建筑物散发出冷寂,谢玉成说:“跳舞太辛苦了,你为了排练,粉色的舞蹈鞋跳废了一双又一双。”

    许知意抬着脚,两只手缠着鞋带。跳过无数遍的舞蹈后,她的手反而更加有劲儿,那是身体跳到了麻木的程度没有了感觉。

    “当然辛苦,可是我熬过来了。我是首都中央芭蕾舞团的首席,我凭着我自己的能力登上中央剧院的舞台。”许知意扫过璀璨如星尘的夜景,说着说着鼻尖陡然一酸,春困秋乏,冬寒夏暑,她都不知道怎么吊着一口气挨过来的。

    许知意忽然愤愤地说:“谢玉成你真幸福,能跟我这么一个刻苦努力又上进的女人订婚。”

    她这话说得真情实感,仿佛说完泪珠就要落下去,谢玉成坐直了上半身,“知意,你说得对。多年之前,我还从未想到我会有这一刻。”

    他的手拿起,许知意却只是趴在那里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谢玉成的手指微微缩起,手底座位的黑色动物皮革历经繁琐的工艺,质感坚韧。

    许知意的皮肤是山底自然孕育的宝石,不用上任何工具就有了精雕细琢的肤质。他牵过许知意的手,搭过她的肩膀,是柔软流淌着植物般生命力的骨肉。

    一种令人温馨的感觉,像是卧室里换上洗干净的花色床单。

    许知意回过味来,充满着疑惑道:“你说得是哪次表演?你怎么知道我换了那么多次粉色芭蕾舞鞋。”

    她每天在舞团训练,以前多是在家里训练,这两个地方的舞蹈室,谢玉成哪一个也没来过,不该知道才对。

    “你高中晚会表演那次,”谢玉成直视着许知意说:“我在台下听人说的,心想许知意努力刻苦又上进,芭蕾舞鞋跳废了一双又一双,我不能就让她放弃表演,我要帮帮她。”

    许知意了然,唇边绽开一个笑,“原来你当时帮我还有一个挺人道主义的原因,谢玉成你的心肠还是蛮好的。”

    提及高中晚会的那次表演,许知意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拉上窗帘的舞蹈室。

    晚自习的时间,来看许知意的男生让艺术楼走廊的声控灯长久地亮着,他们的脚步声聊天生如乱麻一样。

    室内德彪西的月光如同缓缓升起一般,飘向了空中淡蓝色的月亮。

    ……

    首都,盛世华厅热闹非凡。

    今晚的主家包下了整个盛世华厅举行晚宴,平常预约的客人通通推到了明天。

    餐厅经理打着电话亲自说抱歉,架势极大的排场来得措不及防,甚至坏了餐厅包场提前两个星期预定的规矩,但是得罪普通的客人还是贵客,他心中有数。

    酒过三巡,不少大公司大集团的总裁股东都变成了醉醺醺的模样。

    谢玉成对喝酒提不起兴致,抿一口算是给了面子,在场的老总在外仗着资历辈分,在这里可没人在谢玉成跟前耍混。

    盛氏集团的总经理端起一杯酒,他笑嘻嘻地仰着脖子灌下去,“谢总,我敬您一杯。”

    红酒混着白酒喝,总经理马建中的脖子好像一只红色的火鸡脖子。

    谢玉成举起酒杯,佯装喝了一口,酒杯里液体的高度却没变。

    马建中没看到似的,酒气冲天地叫道:“谢总好酒量!”

    一群人喝来喝去,谢玉成只觉得没有意思。

    马建中生怕谢玉成半路离场,毕竟这事他做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座的几个男人哪个不是喝完酒去外面玩乐一通,温香软玉在怀,干嘛回家对付着妻子孩子。

    马建中眯缝着眼装模作样地恭贺了一声,“谢总,听说许小姐出身名门,却是个火爆脾气的。”

    早就听说许家宠爱许知意,别家给女儿准备嫁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许家在许知意呱呱坠地的那刻就划分了财产。

    他们才不管许知意有没有嫁出去,某些家族生意都有这位许小姐背后操纵,想必是个心高气傲难驯服的主儿。

    谢玉成微微皱眉,没回话。

    马建中自知说到了谢玉成的心坎上,因着酒精上脑子,胆子越发大了起来,“许家太宠许知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一个丫头。别说谢总您了,我都没听说过她能给谁好脸色看。”

    谢玉成瞥了一眼马建中,语气不明地说:“哦,你很了解她。”

    马建中一拍大腿,啧啧道:“自然是了,许小姐的名声,没几人看得惯。”

    谢玉成一针见血地说:“你见过她?”

    “啊,”马建中欲发牢骚的动作被人中断,“没见过,就是听人说过。”

    他不敢说自己见过,听闻谢玉成精明,三两句就套能套出对方祖宗十八代,露了马脚可不好。

    盛世华厅吊在楼梯口的水晶吊灯长度有几层楼高,四射的光芒映照在谢玉成异色的眸中,仿佛针尖处的寒芒,“马经理义愤填膺,我以为你们是有深仇大恨呢。”

    “我们是没什么深仇大恨,我就只知道许小姐同谢总一定合不来。”马建中斩钉截铁地说。

    谢玉成讨厌未婚妻许知意这事,仿佛是毋庸自疑的。

    “谢总您是干大事的人,儿女情长对您来说不算什么东西。”马建中镇了镇神说:“许家这块儿肥肉大得流油,只要我们合作,加上谢总您这个身份,我们一定能将许家收入囊中。”

    谢玉成端着酒杯的手越发白皙,他说:“你是想让我背叛我未来的妻子,让她破产。”

    “哪能啊,您是她未婚夫,许家的股份怎么能没有您的一份?”马建中深知这圈子里的男人都是死要面子下狠手的人,说是冠冕堂皇地说还不是照样拿钱不手软。

    马建中连声问道:“许小姐嫁过来,许家的一切不都是您的吗?谢总您真甘愿一辈子在她下头?”

    谢玉成不在意地抿了一口酒,“那你想要什么?”

    马建中嘿嘿两声,他就知道他能得手,“谢总我不要什么,能帮您分忧解难是我的荣幸。”

    事成之后,要堵上马建中的嘴,许家的股份肯定不能少,现金房子也要有。

    即使他现在不狮子大开口,以后谢玉成有的是东西要。

    谢玉成吩咐了一声,“邱助理,麻烦你请马总经理过去,我们要在会客厅里谈谈。”

    助理得了命令,面带狐疑地请马建中进了会客厅。

    按理说,马建中这样油头滑脑的人,谢玉成一般是懒得跟他们拉扯。

    他不过是盛氏集团的总经理,请进会客厅的人是盛明韶还差不多,这种人请过去级别太低了点。

    马建中听后像是获得了什么殊荣一样,欢天喜地凑上前去。

    谢玉成走到一边,不让酒气沾染到西服上。

    他们来得是一个不常用的小会客厅,厅内只开了一盏灯,室内一半昏暗一半明亮。

    “谢总,你非要给我什么东西,我就先收着。”马建中说:“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您放心不该说的我一定不说。”

    谢玉成动了动手指,“你什么都不该说。”

    跟在身后邱助理谨慎地锁上了门,沉醉在酒意中的马建中感到了一些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

    邱助理哪能不懂老板的意思,递上了一双手套。

    谢玉成低头戴黑色皮质手套,这手套是厚手套,面料夹着一层薄薄的绒料。

    回暖的天气里,戴上这一双手套主人的怕冷实在令人大惊小怪。

    邱助理守在门前,马建中正要看过去,忽然他就被一拳打倒在地。

    谢玉成一拳直击腹腔,打得马建中肚子里的酒液上涌,如同半身不遂时流口水般流出嘴角。

    马建中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谢玉成单手把他提起来,青筋蜿蜒的手臂好似要撑破衬衫。

    “我最近听说了一些谣言,谢总对许家大小姐早有怨言,许家落到我手里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谢玉成目光森然,“是不是你说的?”

    马建中猛然摇头,这时候他还怎么敢认,“不是我,不是我。”

    谢玉成冷冷地睥睨着马建中,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抓住他的头发,撕扯头皮的同时痛苦的呼喊仿佛用尽了半条命,“是我,是我,谢总饶命,我再也不说了。”

    “你该庆幸这话没传到知意耳朵里面去,要是被她听见了,你这条命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了。”

    谢玉成大发慈悲地松了手,马建中在地上翻滚的力气都没有了。

    腹腔遭人打了一拳,马建中恐慌地吐出嘴里的血腥气,他感觉胃部的血管破裂了。

    这事指定不是马建中一个人干的,有人给了他确切的信息,他如此相信地一而三再而三撺掇谢玉成。

    盛明韶派出这么一个蠢货,被当成枪使了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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