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一群人讪讪地面面相觑,被打掉手的那个工作人员怒不敢言,就这么晾着手。

    舒优悠提着裙摆挺胸抬头,有几根头发还黏在了涂着口红的嘴唇上。

    “许知意,我告诉你,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我要叫我老爸,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不让我出去,”许知意笑了,她一步一步走到舒优悠面前,环视了一圈一脸茫然的工作人员,“你要不要猜一下,舒振山和O记哪个先到。”

    O记英文简称OCTB,是港城警察总部“刑事部”的一个科,即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简单来说就是调查□□犯罪集团。

    舒优悠的手撑着扭到的腰,呲牙咧嘴地说:“我老爸做生意清清白白,你拿O记唬我,当我舒优悠是吓大的吗?”

    商政不分家,大家相安无事都有好处拿,动了港城世家舒家,那群警察又有什么好日子过。

    果然是首都人,把港城的形势想得天真得要命。

    许知意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点了一下项链,温水似的的钻石,浮现出模糊的倩影,像是河边沐浴着金光的春柳。

    “现在是相安无事了,以后可说不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许知意的头转向上方的楼梯,“盛极必衰,港城政界要想搞垮你们家,谁也拦不住。舒家百年世家不会倒,舒家的人就不一定了。”

    开始从舒家劳油水的那刻,所有来自政界的朋友都会变成仇人。

    大家都想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等着有人联合起来这个计划,正巧再出现一个可以扶持的新的掌门人来管理舒家。

    四目相对,舒又夏迈着小碎步下了楼梯。

    望到许知意明亮眸子的那刻,舒又夏就明白了,谢玉成许知意同时与她合作,他们要站队。

    而她自己,需要表忠心献出诚意。

    舒又夏说:“优悠,大哥怎么教的你,动不动就要抓人,听了让别人以为我们是□□呢。”

    “小姑,”舒优悠凭着教训晚辈的口气,认出了人,“你怎么在这儿?”

    舒家是人口众多的大家族,舒优悠记得住几个长辈的模样,却不代表她会尊重所有的长辈。

    舒家,她老爸最大,其次是长房的叔叔姑姑,底下几个她根本就不再乎。

    舒优悠用疑惑的眼神观察着,她醍醐灌顶地说:“你联合他们两个一起来对付我,我要告诉爸爸,家里的长辈为了钱不帮我帮外人。”

    她像是抓住了小姑吃里扒外的权柄,手掌偷偷地蓄力,肆意妄为地要和许知意缠打起来。

    现在不是该叫舒振山的时候,昨天的事情舒振山明显顾忌着许知意。

    而这次等她打完出了气,舒振山再生气也不能让时光倒流,打完还不是干干净净,反正她舒优悠以前都是这么干的。

    舒又夏瞪大了双眼,“住手!”

    许知意双手挡在胸前,提早摆好了攻击的架势。

    谢玉成抬眸,嗓音凌冽,仿佛是三九天不归人衣服上的风雪,“拦住她。”

    酒店的工作人员知道客人的身份不凡,哪个他们都招惹不起,祸患殃及池鱼。拦住了舒优悠,等她来算旧账,他们几个都逃不了,索性愣在了原地。

    他们愣住了,但是谢玉成的身后措不及防地冒出来两个人。

    助理和同行的保镖一起扣住了舒优悠,一人一条胳膊,舒优悠成了架在火上烤的小鸡般动弹不得。

    助理眼疾手快地把珠宝盒子交给了老板,谢玉成之后看也没看地用盒子碰了碰许知意举在胸前的手臂。

    “你挑中的拍品,来看一看喜欢吗。”

    许知意卸下绷紧的胳膊,顺手接过来珠宝盒子。

    要不说这两人能订婚呢,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分心谈一谈拍品。

    项链、耳环和手镯都在,许知意从黑色立体的绒面上拣出两只耳环,攥在了手里,剩下的珠宝让谢玉成拿在手里。

    她偏头依次戴上耳环,水滴形的坠子飘飘摇摇,好像风起荷叶低下落到湖面的那一颗融入无形的水滴。

    许知意脚步之所以轻是因为练舞,舒优悠被摁着头,有限的视野范围内仅有一双鞋在动,听不见声音她反而心里更加没底了。

    舒优悠想要挣脱保镖和助理的挟制,奈何她那一点力气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舒振山不在这,没人可以救你。”许知意幸灾乐祸地说:“先下手为强,等打完这一巴掌,就算是舒振山来了也不能再打回去。”

    心思被猜得透彻,舒优悠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头不停地晃动,黏在口红上的头发增多。

    许知意的手抬高到耳侧,天鹅展翅,五根手指并拢在一起。

    珠宝华服,清丽动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跳舞。

    几个人不敢看这一幕,害怕得背过身去。

    稍纵即逝,许知意的手掌挥了下来,快得宛如在挥动着球拍打网球。

    舒优悠一副死在临头的表情,她闭上了眼睛求饶道:“啊,别打我!”

    这一巴掌下去,舒优悠是躲不过的。

    舒又夏脚步有些发虚,她极力镇定地让自己不出声。许知意在她面前打了舒优悠,纵使舒又夏没有办法阻止,舒振山还是要拿她试问的。

    许知意是她抗衡其他兄弟姐妹的筹码,如今受受屈辱又何妨,留她一口气在迟早能在舒家站起来。

    掌风袭来,舒优悠觉得下一秒她的脸就要被打烂了。

    “骗你的,我很少打女人,你当然不是特例。”许知意优雅自如,手掌在抹着粉底的脸蛋上拍了两下,这两下拉扯着舒优悠嘴唇上的头发,一直疼到头皮的神经,如同在拍宠物的头。

    谢玉成眼见许知意打人停手,“放手。”

    拍完这两下,舒优悠的脸依旧疼得不轻。她哭了,眼泪流到了下巴上,有几滴晕染开了唇膏,弄花着明星化妆师化上的妆容。

    许知意眼眸亮闪闪,语气怜爱地说:“怎么还哭了呢?”

    她一说,舒优悠哭得厉害程度又上一层楼。

    许知意微抬着下巴,“舒总,多谢您今晚的款待。我相信,您能看出我的意思,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这一巴掌要是打坏了舒又夏在舒家的地位,许知意之前的投进的那些钱可都要打水漂了。

    她不仅要一本万利,还要一石二鸟。

    舒又夏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许小姐,谢谢您收下留情。”

    舒优悠的耳边嗡鸣,哭声进入左耳朵再出去到右耳朵里,她后怕地流下眼泪。

    许知意对着倒下浑身酸软的舒优悠说:“回去记得给舒振山带我的话,他女儿打人的事我不计较了,希望他能安分守己别让我看见某些舒家不三不四的东西。”

    许知意的手指张开着,指尖离得近能瞅见肉色的粉底液。

    她询问说:“你呢?”

    “你觉得这事完了就完了,我没有异议。”谢玉成叠起手帕给许知意擦手,纯棉的方格纹手帕软和还吸汗。

    他眸色深沉,像是维港的海,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让人猜不透。

    拍卖会临近散场,宾客走过大厅鱼贯而入。

    舒又夏开通了特别通道,目送着许知意和谢玉成上车,令人胆颤拍卖会才算结束了。

    车上,许知意脸对着车窗,手托着下巴。

    街道繁华,到处都是闹哄哄的餐厅,仿佛能想象出热闹的聊天声。

    “困了?”

    许知意半阖上眼皮,“没有,对了,你明天什么时候回去?”

    谢玉成笑了笑,“想跟我一起回去?”

    窗外的景色清楚,许知意玩着耳朵上的耳坠,否定道:“不是,就是找个话题。”

    谢玉成放松着身体,“我今晚走,明早还要开会。”

    许知意扭头,脱口而出道:“你晚上会有睡眠不足的问题吗?”

    “偶尔罢了,我一向很重视健康问题。”谢玉成说:“你不是跟我一起睡,我不熬夜的。”

    淡淡的暮色随着车子的驾驶在他身体上慢慢流动,夜晚的白棉衬衫是月白色的,是古人认为的淡蓝色的月亮。

    他早睡早起,坚持锻炼,许知意的操心简直多此一举。

    “知意,你找点别的话题吧。”

    许知意凝神片刻,“我不知道找什么话题,你来找。”

    谢玉成直接切入说:“你说我们高中的时候只有一面之缘,是哪一面?”

    “高中晚会我表演芭蕾,”许知意莫名释然地说:“那次算是我首次舞台事故了。”

    “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了,晚会没结束,身为学生会你不应该早早地走了。”

    陈年旧事跟封在树下的老酒一样,揭开腐朽的封口纸,酒中沉积的过去的情绪比酒香还要烈。

    谢玉成站在许知意身后为她伴奏,台下霎时间议论纷纷。

    许知意怀揣着感激之情去找他道谢,找遍了后台都看不见人影,帮她找人的几个学生都意味深长地摇头走了。

    后来不知怎么传出来了许知意对谢玉成穷追不舍,传着传着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都带上了。

    许知意眼不见心不烦地回家备战艺术学校的考试,后来就直接出了国。

    谢玉成不轻不重地答:“是因为家里的关系,那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说声谢谢,幸好你会拉德彪西的月光,不然我在学校的最后一次表演就砸了。”许知意忽然觉得问他到底什么原因也不重要了。

    谢玉成顿了顿说:“晚会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见你的第一面是在社团招新。”

    首都国际高中和其他普通的高中不同,有钱人家的孩子学业压力不大,学校里多得是各种活动和社团。

    许知意说:“我没参加过社团。”

    谢玉成笑说:“你大概是忘了,你是被人拉过来表演的。”

    “好像是的,我想起来了,是阿茵起哄让我去跳。”氛围太好了,许知意就忍不住上台了。

    不过这档子事许知意自己都忘了,为什么谢玉成知道前因后果知道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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