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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柳先生,借一步说话。”莫璟之无视柳思衡的无礼,面色平淡地出伸手,亲自请他。

    柳思衡倒也不客气,顺势就走上前头。他倒要听听这位皇后殿下,究竟有什么话需要私下里与他说。

    随莫璟之穿过重重宫道游廊,停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前,他抬首一瞧,匾额上赫然写着未央宫三个大字。

    特意请他来这儿,可不像是要很快结束的模样。

    “这儿没有旁人,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莫璟之打断他左右打量的视线,请他落座,屏退旁人开门见山道:“薛家究竟要你做什么?”

    柳思衡还在等茶呢,茶没等到,先等来这么一句质问,他下意识皱眉紧盯住眼前人:“薛家?”

    莫璟之以为他是因被人戳穿而警戒,安抚道:“你不必惊慌,薛珩羽让我助你一臂之力,你若不信,我这儿有不少他送进来的信件,你看过便知。”

    “原来殿下是薛家人?”柳思衡摸起自己下巴,突然兴奋地亮起眼盯住他:“陛下知道这件事吗?”

    莫璟之觉得他的兴致有些过于高了,迟疑片刻道:“怎么可能?”

    柳思衡忽地诡异笑起来:“那如若草民将此事告知陛下,殿下岂不是危险了?”

    莫璟之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你这话什么意思?”

    对方却肆意往后一靠,挑眉摊手笑道:“殿下,草民何时说过自己与什么薛家有关系?”

    “可是信上说……”

    莫璟之的话被柳思衡不屑嗤断。

    “信?”他宛如看笑话一样瞧着莫璟之发青的脸色,“那也不过是您口中那什么薛家人的一面之词罢了,他说是便是?草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

    怎么回事?薛家没有驯服此人吗?还是说这只是他因为不信任自己,而使出的障眼法?莫璟之竟一时看不穿他的目的。

    “这下可如何是好,殿下如此轻易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岂不是很危险?”柳思衡做出夸张的惊恐状,瞪大了双眼道:“殿下要杀我灭口吗?”

    莫璟之在柳思衡眼里看见兴味盎然的探寻,如一只伺机而动的鬣狗,像看猎物一般,等着他露出更多破绽。

    避开对方的眼,莫璟之突然自己为自己斟起茶来,平静而闲淡——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慌张。

    “你是不是薛家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他面无表情的端起茶,懒得理柳思衡一般自顾自品饮起来,“我说你是你便是。你不会以为在这皇宫里,你说的话比我更有价值吧?”

    搁下精雕细琢的御赐贡品白玉茶杯,莫璟之挑起眼,勾着点悠悠的揶揄笑意觑他:“我与陛下是夫妻,是和如琴瑟,如胶似漆的夫妻,你看不出来吗?”

    柳思衡的得意略微冻结,方才还高扬着的眼角眉梢一瞬绷紧。

    不久前在长乐宫,他确确实实将帝后二人耳鬓厮磨、呢喃细语的样子看得仔细,他无法否认莫璟之的话,但叫他更加不快的,是莫璟之现在这幅有恃无恐的脸。

    他最讨厌有人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喜欢的是慌张的、是恐惧的、是无助的,是一张张只能苦苦哀求他的绝望而扭曲的面容。

    他努力压下心中泛上来的戾气:“殿下这是在跟草民炫耀吗?”

    “我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你与我之间,陛下必然是更偏向,也更信任我的。”

    莫璟之愈说愈从容,渐渐带上些嘲讽的意味:“你信不信,就算你现在去向陛下说明了我的身份,陛下也会为了保我,而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柳思衡暗暗咬紧槽牙,在萧怀瑾面前,这位皇后分明轻言细语、温情蜜意,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原来那人畜无害的模样全都是伪装出来的?

    也是,能在这深不见底的宫廷中坐稳后位的,怎会是什么简单角色,单凭他拿捏皇帝的本事,就可见一斑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柳思衡虽喜怒不定,但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即便心中再怎么烦躁,为了小命,该让步还是得让。

    他眉眼一弯,挂起谄媚来:“殿下与陛下伉俪情深,令人艳羡。草民方才也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我还以为先生是至生死于度外的人,没想到也是贪生怕死之辈啊。”莫璟之第一次因为威吓别人而体会到爽快感,忍不住小小挑衅了一句。

    但他更懂见好就收:“先生在民间生活惯了,习惯了被平民百姓捧着。可皇宫不是乡野,君心难测,生死有时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我好心想助先生一臂之力,先生可不要倒打一耙。”

    “那便当今日的谈话没有发生过吧。”柳思衡这回懂事许多:“我不知道薛家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殿下和薛家是什么关系。”

    看来受命于薛家一事,他是要否认到底了。

    事已至此,莫璟之也不好再强逼,只留给了他暗示一样的一句话:“但我还是希望先生知道,倘若您有了需要帮助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

    柳思衡笑得干巴,随口敷衍了几句就逃也似的请辞离开。

    待让人将其送走,莫璟之倏然泄了气似的软下来,心有余悸地抹一把脸,又压惊一般一口气给自己灌了整整两杯水。

    跟在萧怀瑾身边久了,他这装模作样吓唬别人的本事居然也见长。谢天谢地在柳思衡面前没露怯。

    他瞧着手里华丽的玉杯,自己都觉得好笑。为了摆气势,他特意让人将自己宫里最奢华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这白玉茶具还是萧怀瑾赐给他的年礼之一,他可一直没舍得用呢。

    一想起萧怀瑾,他便回忆起刚刚对柳思衡说的那些炫耀话,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厚脸皮过,若是柳思衡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就会发现他在说那些话时,因为过于羞耻根本不敢与其对视。

    幸好没有被萧怀瑾听到,否则又得被她逮住狠狠逗弄一番了。

    说起来他离开长乐宫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然而叫他没料到的是,他不过离开不足半个时辰,长乐宫外不知为何已围了一众一二品大员,个个神情肃穆,连带着整个长乐宫也被阴云笼罩。

    高渊见他回来,快步上前提醒道:“殿下,陛下在与各位大人议政,您先去偏殿稍候吧。”

    就在他与柳思衡谈话的这段时间里,赵家反了的消息被加急送入了宫中。

    萧怀瑾连去甘露殿的功夫都没有,随意披了件外袍,就在长乐宫中接见了一众大臣。

    此次反的,是赵家于齐州的一脉。虽说自从赵长文入狱,赵家九族之内都被清算,但狡兔三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有漏网之鱼。赵家这些年来在暗处积攒了力量更是不为外人所知,如今这些尽数成了造反的主力军。

    若仅凭赵家一方,想与整个大齐兵力相对抗,无疑是天方夜谭,而对方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声称自己手上有两个人质——裴二小姐裴若青,和消失已久的李检。

    “他们想换赵长文和赵暄。”莫归鸿严肃禀道:“后路应该也找好了,正是羌胡。”

    以赵长文对大齐形式之了解程度,若能让其为己所用,于羌胡而言是极有利的。而羌胡有那么多皇子,赵家本就有拓跋宏这一先例,现在再想攀上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

    江焘怒骂:“羌胡与我国已是友邦,竟然还敢包庇我朝反贼?我看他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们就是包庇了又怎样?难道大齐要再次出兵与其交战吗?”莫归鸿头疼捏紧眉心:“或者他们救下赵长文一家后,死不承认,难道我军要冲入羌胡把人搜刮出来吗?”

    一旦从内乱演变成了国家间的争端,事情就会复杂得多。但萧怀瑾此刻最担心的,却是那人质,尤其是那杳无音信近一年,又突然出现的李检。

    她很久没有这样拿不定注意了:“你们觉得,赵家的话有几分真?”

    莫归鸿默了默,还是选择答道:“陛下,臣以为,赵家是在虚张声势,李检一案,事是赵长文办的,法子却是臣想的,臣也是共犯,若李检当真落入赵家手中,过去赵长文不会一点也不透露。相反依臣所见,当时他也在为李检的消失而焦急。”

    江焘却信不过他:“可万一是他后来先找到了呢?否则李检要是还活着,又没被人限制住,怎么会一点消息都不传回来?”

    是啊,李检又不是傻子,假如没有被人妨碍,怎会不与她联络。而唯一有可能且有能力阻拦他的人,除了已经站在她这边的莫归鸿,不就只有赵长文了吗?

    否则,他就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萧怀瑾不愿这么认为。

    至于莫归鸿,他其实没有那么在意李检的生死,他只关心赵家绝不能有复起的机会:“陛下,无论如何,先出兵把人控制住吧。在换回赵长文之前,赵家不会撤入羌胡境内,在那之前拿住他们,即便他们有人质也翻不起浪来。”

    她知道他的提议是最好的选择,便按下心中不安,迅速吩咐江焘,派江源领兵前往齐州捉拿反贼。

    守在外头的苏渺见一众高官进进出出,一谈就是数个时辰,等到长乐宫终于安静下来,整座宫殿也被阴沉的夜色天幕吞没。

    她寻了个机会悄悄溜进去,萧怀瑾正瘫靠在座椅上,手背松垮盖在眼上,疲惫至极。

    “陛下?”

    萧怀瑾没让别人在身边服侍,整个人犹如陷入黑暗中,被无边的空挡掩埋,只余下那缓慢而低沉的呼吸。

    苏渺再三犹豫,才轻着脚步到她身边。

    “陛下,二小姐让属下在必要时告诉您一句话,”她俯身在疲倦的君王耳边道,“李检现在很安全,请您不必担心。”

    “你说什么?”

    萧怀瑾蓦地睁开眼,一把攥住身侧人衣领,目眦尽裂:“她知道李检的下落?人现在在哪?”

    苏渺任她拽着,没什么反应:“属下不知,属下只是奉命传话,除此之外,属下皆无权过问。”

    刹那间,萧怀瑾脑海里闪过许多可疑片段,她专程派了人去保护却诡异消失的李检;飞箭传信,将赵长文谋害李检的线索送给江源和拓拔和珠的神秘人;始终隐藏自己,从未在她面前现身的裴若青。

    她咬牙切齿,气到极点,反讽刺地笑了出来:“你们果然有事瞒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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