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对从韦恩庄园出来后的事宜早已有安排，在半路就抛下红头罩的机车，直接开枪炸了油箱，然后经过伪装进入哥谭城中，熟门熟路地根据手机上提供的地址找到安全屋。

    说是安全屋，但推开破烂的门，再打开机关进入地下，直接就是一座基地，虽然尚且简陋，但许多功能设备已经配置齐全，经过身份认证，进门后满地都是杂乱扯来扯去的线，但它们踩上去可没什么影响，近乎全都是军用配置。

    就算杰森是第一次来，对各种设备装置也没有半点生疏，或者说就是他在韦恩庄园中指挥着他人布置了这个地方，因此熟悉无比。

    推开一扇门打开灯，里面摆着许多操作台和大屏幕，杰森坐在椅子上，他抬起手臂，黑猫莫妮卡转变回人身，坐在他的腿上，倒也好奇地看了眼屏幕，但兴趣不大，伸出手随意地落在他脸上揉揉，反正现在是她居高临下。

    在这时候俯身看去，杰森的眼眸是极其冷冽的钢蓝色，非常漂亮，轻易令莫妮卡沉浸其中，她知道这时候杰森的情绪没那么好，当然也不算坏，只不过他在想一些对他人来说不友好的事情。

    对这样的表情很熟悉，莫妮卡轻轻揉着他的脸颊，杰森对她笑了下，“要不要看我的装备？”

    阿卡姆骑士与红头罩有着绝对的不同，现在他身上还是休闲装，穿着T恤和长裤，布料单薄因而将略高的体温传递给莫妮卡，而这处地下基地纵使做了空气循环系统，作用主要为抽湿和保持恒温以维护设备，温度也偏低，莫妮卡喜欢温暖也就喜欢和他贴贴。

    莫妮卡当然更为好奇，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点头，于是杰森把她抱下来，让她坐在椅子上，而自己去了内间。

    很多装备都在杰森的游戏背包中而不是带在身上，莫妮卡知道他带了什么，最开始真的很简单，但被提示又准备得太充足齐全，不止各式各样的冷兵器与热武器，还有饮食起居、社会活动的方方面面全都考虑到了。

    但能看到杰森的背包是因为仓库就在她的住宅下方，那么当然能看到，而还在游戏的新手关卡里的时候，她只能隐约感知到外界，知道是杰森在为自己指引，给他一点回应，却没有关于外界的视野，所以也是直到昨夜她才见到真实的杰森的模样。

    游戏帮助着莫妮卡，可是也给她带来制约，比如在被杰森找到以后从未发现过他通过游戏对自己进行的伪装，但她没有想太多，因为无法掌控的事情思虑太多无用，他们只需要做好准备就足够了，她和杰森都是这样想的。

    好像才坐在椅子上发呆了一会儿，一双戴着手套的手从背后捂住她的脸，莫妮卡一下向后仰头看去。

    阿卡姆骑士。

    一身装备精良的盔甲，胸甲一片蓝色，白色符号下是一些红白色块印在并不算轻薄型的作战服上，整体十分协调，并且装配了武装带，挎着许多武器，甚至有□□挂在腿边，而在杰森头上戴着蓝色头盔，倒是头盔上竖起了两个尖尖。

    莫妮卡：“猫猫骑士。”

    猫猫骑士对她温和纵容地笑了声，“猫猫公主。”他俯下身，隔着头盔想和她贴贴脸颊，但是头盔材质有些冰凉，被猫猫公主撅着嘴浑身都在用力地推开。

    不要贴贴就不要，杰森收回手摘下头盔，脸上的J字母显眼，可是他在轻松地笑，向莫妮卡说道：“现在还有点事情没搞定，要再过几天我们才会开始行动。”如同变魔术一样，在他手上挂着个U盘。

    “这里拷贝的是蝙蝠洞里的技术，虽然大多数都已经见过，但也有些那边没有的。”而现在所获得的这些技术，不仅此时将为他所用，在回到那个宇宙后也将用在蝙蝠侠身上，杰森从来不择手段，这是他的蝙蝠侠应得的。

    莫妮卡只点头示意她知道了，毕竟她的学习进度很多都是杰森为她补习的，还没摸到大学的门槛，她也不对什么学科额外感兴趣，看不懂杰森所做的事情，推着椅子在这个基地中到处滑，等她无意识地到武器库前，杰森就走过来为她解锁权限，并且告知了各种系统、布局，究竟哪些有危险。

    最后杰森对她微微一笑，“可以外出随意探索，但是最好保持[窥伺之猫]的形态，记得下午两点回来吃饭。”

    莫妮卡举手欢呼：“好噢！”她本就是在十五岁不到十六岁的年纪死去，纵使现在的年纪被调整到十七岁，但不论心智喜好什么都还停留在那时，当阴影笼罩而来，幽绿色的竖瞳浮现，窥伺之猫消失在基地中。

    杰森回到操作台前看数据整合，余光一瞥就看到有一团深色的阴影趴卧在操作台另一侧，浅浅的光影流动着。

    太年轻死去的莫妮卡本应活泼热烈，纵使她在不算亲近的人面前温静，可如果真的温静就不会很多次被他说动一起出来玩，被他牵着在哥谭的楼栋间穿梭、翻越，她本就有很多的热情，只不过被更多的‘不在意’压下，但她仍旧喜欢见识很多的风景。

    现在莫妮卡已经获得能力了，在蝙蝠洞里也几经测试，只要莫妮卡不想要显露出自己的存在，那么不论科技还是魔法都无法侦测到她，也理所当然地无法对她造成伤害，有这样的基础在，杰森自然会放心莫妮卡自己出去四处探索。

    在他们原本的宇宙中，在不幸的命运降临之前，莫妮卡作为近乎没有自保能力的、平凡普通的女孩子，杰森严密无比地保卫着她，可如今的情形已与当初截然不同，他乐意将真实的世界敞开在她面前，即便其中有无数黑暗，充斥着流血和受伤，但这已经是他们将一起走的道路，也就无法退缩。

    “莫娜，你要注意安全。”他对那团深色的阴影说道，如同有一只猫趴卧在那里，对他甩了甩尾巴，示意已经听到了。

    杰森收回视线继续在操作台上不时进行调整，并不担心莫妮卡的安危，满屏数据发着蓝光，没多会儿有人闯进了这座基地，虽然是‘闯’，但对方无疑有着随意进出的权限，只不过方式作风都显得毫不客气。

    一身装备甚至比阿卡姆骑士还要齐全，他有足够强大、自信，光凭气势就足以压倒太多初出茅庐还未彻底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更别提那满身作为雇佣兵杀死过成百上千的目标人物的隐约的血腥气。

    身上防护严密的盔甲呈现出深蓝与橙红两色，头盔上两种颜色甚至对半分，丧钟随意地走进来，脚步声却极轻，但深色的阴影早在他来之前就抬头，杰森也无疑知会到有人到来，但没在意，直到听见动静才抬头看去。

    看到站在这座自己亲力亲为给雇主建造的秘密基地里的……应该就是雇主的这位，那张年轻的、还有着非同寻常的标记的面庞展露在自己面前，丧钟头盔底下挑了下眉，倒也没避讳地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丧钟的头盔下是戴眼罩的白发白须模样，可因为血清的缘故，纵使面容维持在这个阶段，可他的身体素质永远处在壮年最为巅峰的时刻，否则也不会成为少年泰坦乃至正义联盟的大敌，包括超人在内的许多超级英雄都被他击败过。

    但此时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他说：“好孩子，我看你觉得很熟悉。”

    杰森在他原本的宇宙中可没少和丧钟相处，态度随意地嗤笑了声，“只需要记住我是你的老板，你现在是被我雇佣的。”

    丧钟不介意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毕竟本就是事实，作为雇佣兵听老板的是应该的，他的视线看向杰森面前的屏幕，问道：“是又要做新研发了吗？”

    他很欣赏这个杰森——杰森当然不是红头罩，他们的区别太明显了，虽然两个丧钟都想要，但他挑眉看着面前很熟悉自己，并且颇有自己行事风格的杰森，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满意，不知道哪个宇宙的丧钟能成功把罗宾拐到手，还成功地令对方转变风格。

    实际看着对方脸上那个标记就能把经历猜个七七八八，但丧钟没想要深究太多，状似随意地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杰森？”

    杰森回答了他，“骑士，阿卡姆骑士。”

    很好他猜的都没有错，丧钟：“看来你自己都游刃有余，如果有新的设计图纸可以让我去联系武器制造商，基地也布置得差不多了，那么叫我来做什么？”

    在之前被这位匿名雇主找到的时候，直接就给他一个地点让他去收黄金，丧钟当然不惧陷阱，到达地点打开门后一屋子黄金，简直令他震惊，而既然已经收货，近乎下一秒任务就来了——大型武器装备的设计图纸，军事武装级，甚至做过了优化，在一些地方更加优越出众。

    看起来是一位野心勃勃的雇主，可丧钟是雇佣兵，拿了钱就要办事，亲自到德国去找武器制造商，还有各种原材料、技术人才，两边来回奔波，毕竟在哥谭还有秘密基地要建造，也不能应付交工，到最后回来还接了同一个老板新的一单，临时任务，狙击毒藤女。

    现场认出自己的雇主很简单，但他没想到会是杰森·陶德，看，一个大惊喜，被‘丧钟’培养出来的阿卡姆骑士，非常合他的心意。

    想到杰森雇佣他所做的事情，丧钟有意问道：“难道要我现在把哥谭的水搅浑？那有点太早了，毕竟武器都还没回来。”

    他们这边还卡着尾款，没确定武器具体定制的数量呢，虽然图纸到位，也足够详尽，但工厂那边必须先做出样品，经过确定才能大批量生产，这是必要流程，而武器制造没那么快，首先是设备、工人，其次在高标准技术上需要专业的工程师才能制造合格，这些可都没法在大半个月的时间里解决。

    而这座基地的建造之所以快，是因为大部分技术都是现已有的，甚至设备可以直接采购，只要钱到位，那么要多快有多快，更别提这位雇主给了详细具体的要求，所有布置都有个标准，自然而然简单。

    杰森平静地道：“我需要知道黑面具最近在做什么。”

    这样一提丧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可不算安分，先是买通了阿卡姆疯人院，让贝恩和毒藤女逃出来，还有之前的杀手鳄也是，至于具体所做的事情，我看到他的大楼里有许多人出入，运输着新的‘货物’，他还和别的城市的人有了联系。”

    这只是一份简单的汇报，杰森需要知道当前情况，而具体的可以稍后再问，他说：“武器方面并不急，让那边做好，而后面肯定会批量生产，钱款也会到位的。”

    丧钟应下了，不过，“你带了谁来基地里，骑士？”他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