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带着莫妮卡回到韦恩庄园，当然是骑着机车，但没有飙车，莫妮卡快快乐乐地坐在他身后，贴在他后背上，一会儿搂着他腰，一会儿又要抬手理自己被吹乱的头发，这样车速自然开不到多快。

    到了车库杰森先停车下来，没有向莫妮卡伸手扶她下来，她不习惯这样，所以直接把她抱下来，她步伐稍微落后一点，跟在他身后像是小尾巴一样，因为这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环境，而她的环境适应性并不太好，会拘谨，会不适。

    进庄园时就留意到这里的建筑历史悠久，富有年代感，当然最重要的是奢华却又低调的贵族气派，莫妮卡并不抬头张望打量，只问道：“这里就是韦恩庄园？”

    “这里就是韦恩庄园，”杰森平静地道。

    阿尔弗雷德此时正等候着他们，他已提前知道杰森会带着一位客人回来，从布鲁斯老爷那里知道是位年轻的小姐，这有些令他意想不到，可是看到他们的相处模式——杰森握住那位小姐的手腕，表现得温和体贴，迁就着对方的步伐，两人之间的氛围极好，充满了温馨平和的味道。

    他们的关系很好，这点毋庸置疑，或许暂时还没有成为恋人，但那是迟早的事情，阿尔弗雷德相信自己的眼光。

    “杰森少爷，还有莫妮卡小姐，”阿尔弗雷德向他们微微颔首，杰森对莫妮卡介绍道：“这是阿尔弗雷德，你可以叫他阿福。”

    老管家面上的笑容慈祥，莫妮卡抬头看一眼他，小弧度地点头，很显然有些拘谨认生，在她眼中只看得到走到自己身边的人，依靠着杰森汲取力量，她是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孩子，却与杰森相互支撑着，成为彼此的重要的支点。

    那样的羁绊在阿尔弗雷德看来没什么不好，了解到莫妮卡的性情，简单招呼过后，看着杰森少爷把她带到自己所住客房旁边的房间里，他则去拿那些为莫妮卡所准备的物品，不仅有洗漱用品，还有临时准备的衣物等。

    当阿尔弗雷德敲门进入的时候，莫妮卡坐在凳子上不动作，而杰森正在整理东西，把一应物品都按照她的习惯摆放好，从他手里接过了东西，没有半点拘束地把那些衣物都收拾进衣柜。

    他让莫妮卡去收拾了睡觉，现在已经很晚了，还叮嘱阿尔弗雷德给她拿一杯牛奶，他还要去蝙蝠洞。

    走的时候被莫妮卡拉住手，杰森回过身揉了揉她的头，再次亲吻了她的额头，两个年轻人闹成一团，亲密无间，任意昭彰着这份与众不同的感情。

    ……

    蝙蝠洞里，杰森等到了蝙蝠侠和罗宾夜巡回来，他是想问有关魔法师的事情，可蝙蝠侠先对他问道：“你来到这个宇宙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莫妮卡吗？”

    “是，我只为了找到她。”而其它所有事情他都不屑一顾，于他而言毫不重要，所以他能冷眼旁观这个宇宙蝙蝠侠的战斗，不会参与进去，对之无动于衷。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蝙蝠侠却沉默着，在他身旁红罗宾和罗宾也并不说话，最终来缓和气氛的是从庄园下来的阿尔弗雷德，他手中端着四杯热牛奶，走到杰森身边，带着英式特有的腔调，说道：“莫娜小姐已经休息了，那么，”

    管家略微侧身看向另外几位主人，“亲爱的布鲁斯老爷和提姆少爷、达米安少爷，你们是否要睡觉了呢？”

    每个人都拿到了属于他的那杯牛奶，红罗宾耸了耸肩膀，示意他不该管蝙蝠侠和杰森之间的事情，也许他早点去休息就能逃过阿福的牛奶，他路过皱着眉的达米安时，顺手揽过他一起往回庄园的通道走。

    杰森拿过牛奶杯一饮而尽，就在他转身要离开时，蝙蝠侠让他等一等。

    “Son，那个宇宙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想弄清楚发生在杰森身上的事情，也许他可以帮到他。

    他比还在成长中的杰森高过大半个头，低头看下去的目光尽量温和，而他很快就意识到头盔还没有摘，他一贯不太会和孩子们相处，可能他以为神情温和了，但孩子们感受不到，尤其这个年纪的杰森还与他矛盾未消，于是摘下了头盔抱在手上。

    这个宇宙的蝙蝠侠和杰森印象中的蝙蝠侠不同，他能笑出来安抚他，“我希望你能不紧绷着，不论有什么难题，我想帮助你。”

    他们并肩走着，布鲁斯说：“在你刚成为罗宾时，别看我表面上对你严苛，其实我很欣喜——当然不止是对你的天赋，还有你展现出来的心性。”

    “我知道你身上那些不好的地方，你的焦躁、易怒，不服管教，有时自作主张……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可你还展示出了另一种品性，那是拼尽全力，不断改正错误，你向更高的地方攀爬而去，试图变成更好的人。”

    “我对你有足够的信心，杰森。”

    曾经这些话迟了很久，在与红头罩和解之后才告诉他，而他现在想提早告诉年轻的杰森，也许他可以少经受一点精神上的痛苦折磨，这是布鲁斯作为父亲、作为导师对他的认可，还有……

    掩藏在这些话语下的爱。

    纵使很多时候，布鲁斯和他花花公子的伪装不同，沉默寡言，十分吝于表达，可在面对自己的儿子时，尤其对那个经历过非常遭遇、被困在极端爱恨之间的儿子，他有所愧疚和悔恨，于是想为来自另一个宇宙的杰森弥补。

    他们的步伐停住，杰森侧过头看蝙蝠洞内的装饰，说是洞窟，但韦恩庄园的地下在建立蝙蝠洞之前就是一座深坑，空洞而巨大，甚至放下了巨大的机械恐龙、巨型硬币，还有不少韦恩科技研发的战略武器。

    杰森抬起手，布鲁斯以为此时会有一个拥抱，然而杰森只是把手放在他的胸甲上，毫不动容地推开了他，径直向前方走去。

    “迟了，布鲁斯，”他回过头，嗓音略带沙哑地道：“你不是那个蝙蝠侠，你什么也改变不了，你该认识到这一点。”

    那双眼睛告诉布鲁斯他没有在这里和他进行战斗，就已经足够清醒理智，因为他区分开了两个宇宙的蝙蝠侠，否则他们之间势必不死不休，他什么也没做，就已经是最大的克制了。

    但是他说道：“我要找魔法师，拜托你了，布鲁斯。”然后走掉了。

    布鲁斯站在原地看他越走越远，就像前一天的下午一样，他走得毫无迟疑，拒绝了他的关心，于是无法再靠近，他不知道这个杰森经历了什么，导致他们之间的隔阂如此重，但他看到了他竭力掩饰的伤心难过，那份不可和解、无法释怀的恨。

    回到地面上的韦恩庄园里，杰森没有回他自己住的客房里，而是走到了莫妮卡的门前，就在要开门时，阿尔弗雷德恰时从走廊拐角后出现，他望着这位少爷不同寻常的举动，略微挑了下眉，“我相信依照韦恩家的教养，杰森少爷应当不会做闯入一位淑女房间的不理智举动。”

    杰森沉默着好像找不到什么能合理解释的话，“我和莫娜睡一个房间。”

    阿尔弗雷德也简单直白地告诉他：“不可以。”不给他一丝一毫的可能。

    管家的威严不容冒犯，甚至比布鲁斯这位大家长的威严更甚，在那样极具力量的坚定目光下，杰森决定退一步，他说道：“我只是去和莫娜说一些话，等会儿就出来。”

    他做出了承诺才被许可，杰森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才进去，去到卧室里，莫妮卡还没有睡，还是因为那糟糕的环境适应性，她不适应陌生的环境就无法睡着，杰森坐在床边就看到莫妮卡睁开了眼。

    灯光下莫妮卡的绿眼睛剔透明亮，一看到他就笑，她睡不着，想坐起来，却被杰森按着两边肩膀处的薄被让她好好躺着。

    杰森伸出手轻轻贴在莫妮卡的脸颊上，对她说道：“现在睡觉好吗，明天早上我再来和你说话。”

    是的，他来只是想说这句话，安抚了莫妮卡的情绪就从她的房间里出来，然后在阿尔弗雷德的注视下回到自己住的房间里，其实两间房挨在一起，距离很近，但韦恩庄园里即便只是客房，隔音仍旧做得很好。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杰森仍旧没去睡，他靠在门后的柜子上拿出手机，打开游戏后看到里面有新的提示。

    游戏引导【你已找到你的[莫妮卡·莱托]，赠送爱心功能解锁，提示：游戏与现实之墙界限打破，请仔细慎重地进行游戏】

    仍旧是什么重要信息都没给，他找到了莫妮卡、拉住她的手，却像是随时都会再次失去。

    在游戏里，书房里已经空无一人，但是一只黑猫在窗前的桌上睡觉，风吹开了窗帘撞进来，拂动花瓶中那一束从不曾枯萎的绿蔷薇。

    “莫娜，”他说，“留下来，伴随我度过这最后一个季节。”

    黑猫凄凄地叫唤，它起来在桌上走了两圈，然后又卧下了，甩动的尾巴与绿蔷薇的阴影融为一体，像是已应下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