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赶着昨天的热度还没过去，很快就把今天的视频发出去了。她的网感不错，评论的反应非常好，网上还出现了游客拍到的偶遇视频。
整个西府上下都洋溢着一种孩子考上大学的喜悦。
中午在食堂排队时，陈最抱着手机，刷到网友拍的苏青，感慨：“互联网的力量是无穷的啊！”
祝余蹭她的手机看，边看边点头：“嗯嗯嗯！”
陈最：“老大在路人的后置摄像头里也那么帅啊！”
祝余：“嗯嗯嗯！”
陈最狐疑地看她一眼：“你今天怎么只会嗯嗯嗯。”
祝余说：“我有点晕乎乎的，好不真实。”
“……我也是。”
排到她们俩了，食堂里今天有鸡腿，祝余照旧把阿姨哄的心花怒放，得到了阿姨千挑万选出来的最大的那个鸡腿。
坐下以后，陈最把自己的鸡腿挑给她，慈祥地抚摸着祝余的小脑袋：“今儿给你加餐。虽然说是因为老大那张脸才火的吧，但是你功不可没。”
祝余叼着那个鸡腿，热泪盈眶：“呜！你终于察觉到一个鸡腿不够我吃了吗！”她谦虚地表示，“你也有功劳啦，独具慧眼啊！”
“那当然了！不过也不能算独具慧眼吧，老大统一了我们全员的审美好吗！只有你一开始不承认他长得帅。”
祝余放下筷子，捂着小胸口：“我对我曾经有眼不识泰山做出深刻的检讨。”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检讨就不必了。”
祝余抬头一看，是苏青。
“你怎么现在才来吃饭？”
苏青在她旁边坐下：“……半路被人堵住了。”
祝余和陈最双双：“啊？”
“合照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祝余和陈最爆发出震天响笑声，祝余抹抹眼角笑出来的泪，建议他，“不如你去站在门口当吉祥物吧，然后捏个小粉手绢，客官～来玩啊～”
祝余一边说一边捏着兰花指学着电视剧里妈妈桑揽客的样子扭来扭去。
然后她和陈最一起淫/笑起来，显然都没少看古装剧。
“……”
苏青无语半晌，一拍她脑袋：“吃你的饭。”
祝余答“好”，埋头吃饭。
苏青又说：“一会儿吃完饭来我办公室。”
“干嘛？”祝余瑟瑟发抖，“开个玩笑而已啦不至于吧？！”
“……”苏青慢条斯理地挑着葱花，偏过头睨她一眼，“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无数悬疑剧的剧情在祝余脑海中奔腾而过。她对上苏青的目光，感受到了明晃晃的鄙视：“……没什么。”
“来讨论一下你的方案，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
“好哦。”
回办公楼的路上又不可避免地遇到很多来合照的游客，多数是年轻小女生，祝余笑的像妈妈桑，把苏青推出去，还主动帮他们拍照。
苏青虽然长得好，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就天天收情书，但他浑身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山气息，大多数追求者都是趁他不在教室的时候偷偷往他桌子里塞粉色爱心封口的小信封，没有哪个会主动凑上来找他搭话。
所以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被当成熊猫合影围观，还不能拒绝。
见他面无表情，祝余说：“笑一笑。”
旁边女生的笑容更灿烂了，苏青勉强扯了下嘴角。
祝余又说：“剪刀手，你看起来有活力一点好不好！”
苏青无奈照做。身边合影的人换来换去，他站着一动不动，活像个立牌。
拍完照，有个女生检查照片，夸祝余拍照技术高超，然后拿着小本子递上来：“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祝余蹭蹭他肩膀，打趣他：“明星待遇啊！”
“别闹。”苏青接过纸笔，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
女生星星眼：“写字好好看啊！”
苏青一笑：“谢谢。”
女生捂着心口：“声音好好听啊！”
祝余：高冷男神果然是永不过时的潮流款啊！
一段短短的路程走了许久，终于踏进办公室，祝余首先看见了角落里放着的零食收纳箱，奇道：“咦，你以前不是不吃零食的吗？”
高中的时候他们结伴去校内小超市买零食，他虽然跟着去，但从来不吃，顶多买瓶矿泉水，连可乐都不喝。
祝余当时就觉得他的人生失去了很多乐趣。
“偶尔吃一点。”苏青拎了包薯片给她，“想吃自己拿，过来坐。”
不管饭前还是饭后，祝余什么时候都能吃的下去东西，这无关饿不饿，只是嘴巴不能闲着，于是撕开薯片，又拿了瓶柠檬茶，拎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边吃边看自己昨晚熬夜做出来的方案。
她的这份新媒体运营方案十分详尽，不仅包括那个“园长的饲养员体验日”的活动方案，后半部分写着写着就偏到市场营销去了。
苏青问：“你大学选修过这门课吧？”
“你怎么知道！”祝余咔嚓咔嚓地吃薯片，含糊不清地说，“那个老师上课的时候总讲明星八卦，我听的可认真了！”
有关目的和背景的部分一掠而过，两人重点讨论了一会儿过程和措施。看到“邀请旅游博主拍摄vlog宣传”一项，苏青虚心请教：“为什么是旅游博主。”
“笨哎！”这么多年，终于轮到祝余说他笨，她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平江市是热门旅游城市。你想啊，平江市民一年到头能逛几次动物园，如果请旅游博主来宣传一下，把西府列进旅游攻略里，营造出一种西府是旅客来平江旅游时不可错过的景点的感觉，就会吸引更多的旅客游览啊！咱们的名气就会越来越大啊！”
听起来很不错，理想很丰满。
“有道理。”苏青点点头，问，“你有人选吗？”
“……”祝余沉吟片刻，讪讪道，“没有。贵的我们请不起，便宜的达不到宣传效果。唉——没这部分经费啊，还是等我们攒攒钱再说吧。”
苏青靠进椅背里，双手交叉，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一片弧形阴影，冷峻的面孔显得柔和许多。
“那我有个免费的。”
祝余此刻听见他的声音只觉得犹如天籁。薯片都不吃了，眼冒绿光：“谁？”
钟杳杳。
钟杳杳去年刚刚大学毕业，从漂亮国回来。她妈，也就是苏青的婶婶，望女成凤，让她读管理，一心想让她继承家业。可惜钟杳杳被大学课程折磨的苦不堪言，志不在此，只想当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回国后不是和一群狐朋狗友泡吧喝酒，就是天南海北地到处飞。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偶然拍的旅游vlog发到网上火了，如今也算个小有名气的旅游博主，没签公司，平时看心情接点广告赚个买包的零花钱。
“她还是网红啊？”祝余回想着这个有点欢脱的女生，“我居然没认出来，怪不得那么漂亮！你们家人都怎么长的啊？是不是出生前贿/赂女娲娘娘了！”
苏青给钟杳杳一边拨电话一边说：“我们家基因还不错吧？”
祝余最近百般顺从：“嗯嗯嗯。”
*
钟杳杳低眉顺眼地站在苏青办公室里。
天气越来越热，她穿的越来越多，全副武装，帽子墨镜口罩一样不落，右手拎着只闪闪发光的鳄鱼皮小包包，左手一颗鸽子蛋那么大的粉色钻石。
这一身去横店机场肯定被认成明星咔咔拍。
祝余：你们家都是这么壕无人性的风格吗！
她冒着星星眼真诚地问：“您……感冒了吗？”
“不是啦。”钟杳杳摆摆手，把身上这些东西都摘了，喘一口气儿，才说，“我怕被认出来，上次……很丢人啊！”
祝余发出无情的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尾音在两兄妹逐渐阴沉的目光下越来越低，最后摸摸鼻尖，薅了包薯片塞进钟杳杳手里：“您快请坐。”
“谢谢。”钟杳杳深深靠进沙发里看着苏青，心想这人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不对劲，翘着腿疏懒地问，“叫我来干嘛？”
“请你帮忙。”
苏青把想请她拍一段视频的事情说了，祝余补充道：“最好自然一点，就是把我们动物园穿插在其他热门景点里面，着重强调这是你挖到的宝藏景点，物超所值，不可错过之类的。”
钟杳杳点点头，问：“有钱吗？”
“……”
祝余心虚地看向苏青。
苏青一挑眉，反问：“你要吗？”
冷冰冰的眼神打过来，仿佛在说“想想你上次都干了什么你好意思吗！”
钟杳杳顿时一个激灵：“不，不要！咱们俩什么关系啊，谈钱多生分啊对不对！过几天我就把脚本发给您过目，您看怎么样？”
苏青赞许又矜持地一点头。
钟杳杳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苏青和祝余身上转了转，最后停在祝余手上那袋薯片上，想起前几天苏越姐姐和她八卦苏青出国前谈过一段恋爱，叫什么祝余，怪不得家里天天养着两条鱼，宝贝地不得了。
原来这才是真嫂子！
“行了，那我走了。”钟杳杳拎起包，戴上墨镜。苏青送她出去，她望望电脑屏幕前全神贯注的祝余，悄声问，“追到了吗？”